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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騙人了

第18章 我騙人了

蘇夏蹙著眉心,那會兒她在門外聽到沈峰跟田箐樺在談什麼事,說了程家,還隱約聽到幾個人名,除了她認識的沈源,其他的都不熟悉。
沈肆嗯嗯兩聲,拉著蘇夏走了。
腦子裡轟一聲炸開,蘇夏聽到的幾個音瞬間成了泡沫。
男人說的煞有其事,半點也看不出在胡說八道的痕迹,蘇夏不易察覺的吸一口氣。
蘇夏猝然抬頭,發覺自己不知不覺走過了。
彷彿是在某個角落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多瘮人。
根本找不到充分的理由。
田箐樺那一嗓子驚動了同樣住在一樓的老爺子,「嚷嚷什麼?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男人的夢囈聲響在耳畔,說著什麼。
也許是從一個傻子嘴裏說出來的,即便再不正常,也變的正常。
隨後是蹬蹬蹬下樓梯的響動。
「老婆……」
沈峰擺手,「肆兒,跟蘇夏回房間吧。」
倆個卧室之間明明隔著一面實牆,她卻很沒有安全感,有一種正在被一雙眼睛監視的感覺。
「你不是在睡覺嗎?」
蘇夏邁開兩步,又回去把門反鎖,還神經質的確定了一遍。
還有沈肆,他們提到他的身體狀況了,口吻有點奇怪,說不清怪在哪裡。
蘇夏維持著笑意,細看之下,嘴角有點抖,「我口渴,下來倒點水喝。」
她的羞怒對上男人單純無害的睡顏,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
斂去神色,她喊了聲,「爸。」
沈穆鋅給她解圍,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害怕。
「這樣就不用那麼麻煩,也不會影響肆兒的睡眠。」
那道聲音如砂紙磨著喉嚨般沙啞,似有一股陰風從後面撲來,霎那間將蘇夏籠罩住了,她的臉色發白,頭皮跟著一麻。
蘇夏啃著嘴角,那次也是半夜,沈峰跟田箐樺吵架,她遇到了沈穆鋅。
蘇夏湊近一點,仔細聽,腰被摟住,男人的唇貼到她的唇上,還被當成零食舔了一下。
為什麼每件事都有那個人的參与?
蘇夏哭笑不得,她甚至不知道該往自己臉上擺出什麼表情。
一滴冷汗滑過額角,蘇夏吞咽口水,呼吸連同心跳,一起亂了節奏。
蘇夏費了半天的勁兒從沈肆懷裡掙脫,她掀開被子下床,摸了根皮筋把長發紮起來,去陽台拉伸四肢,壓腿。
沈肆說,「蘇夏說小鳥有五隻,我說是三隻,她不信,說要來看看。」
聞言,沈峰的視線從陳伯身上移開,挪向蘇夏。
「你們雖然年輕,但也不能到這麼晚,影響第二天的狀態,也對健康無益。」
蘇夏乾笑,「沒事。」
蘇夏順勢說,「爸,我知道了。」
餘光一掃,蘇夏暗自去觀察陳伯,發現對方沒有對此事露出絲毫奇怪的表情。
下雨了。
見她不走了,沈肆揉揉眼睛,「老婆,我想睡覺。」
蘇夏邊走邊想,影子只會在光出現后才會現身,甩不掉,可對方是不分白天黑夜,何時何地。
陳伯不明所以,「我過來的時候,大少奶奶就在這裏了。」
沈峰跟陳伯二人不知道腦補了什麼,都是一臉怪異。
沈峰出現在門口,蘇夏注意到他還是白天的那身衣服,並沒有洗漱,也沒有準備休息的跡象。
老爺子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往上走,蘇夏一陣后怕,這次是混過去了,可如果下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她要怎麼全身而退?
說的好像你已經睡了一樣,蘇夏垂了垂眼,沒讓眼底的情緒暴露出來。
這會兒,身處充滿熟悉氣息的房間里,隔絕一切令她混亂的來源,蘇夏繃緊的神經末梢才敢放鬆一些。
她要怎麼解釋?
立在她背後的老人滿是溝壑的臉上沒有表情,顯得有些陰森。
拖鞋擦過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蘇夏閉了閉眼,做了幾次深呼吸,她緩緩轉過身。
壓抑的氣氛徒然就變的微妙。
陳伯如實回答道,「老爺,我聽到客廳的動靜,出來的時候看到大少奶奶在走廊站著,擔心有什麼事,就過來問問。」
沈峰似乎是信了,嚴厲道,「深更半夜的,為什麼還不睡覺?」
蘇夏的思緒驟然被拉扯回來,「嗯?」
像是渾然不知,又似是早有預料。
蘇夏側頭看他,「不會。」
蘇夏不記得是第幾次翻身,她要想辦法跟沈肆回到山莊里去,再待下去,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害沈肆的幕後之人會不會露出馬腳。
錯覺吧。
沈肆找到蘇夏,快步跑過去,喘著氣說,「小鳥是不是有三隻?」
被抓個現形,蘇夏的心跳的特別快,她因為不安,眼睛睜的很大,抿緊的唇上沒有血色。
陳伯的臉上堆滿褶子,「人老了,睡眠淺。」
但她知道一點,自己肯定會變的疑神疑鬼。
沈峰皺著眉頭,他開口,語氣里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小夏,陳伯,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忘了是哪一年,初一還是初二,她感覺有人跟蹤她,就告訴了父親,後來也沒查出什麼。
沈峰咳一聲,「太晚了就別玩了,對身體不好。」
邏輯清晰,意思明了。
這時,旁邊的房門從裏面打開了。
沈肆撇嘴,「那是穆鋅的房間。」
他對蘇夏說,「肆兒如果有什麼無理取鬧的要求,你也不要太過縱容,要適當的教導,他聽你的,還有……」
想起沈穆鋅當時的警告,蘇夏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這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以後,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噼里啪啦聲響從窗戶那裡傳來。
沈峰同樣也不解,「什麼小鳥?」
以後絕不能那麼大意了,這件事在蘇夏的心裏敲響警鈴,她暗暗的警告自己。
平時不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蘇夏一下子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走廊靜的過了頭。
迷迷糊糊的睡去,又難受的醒來,沈肆八爪魚似的纏著她。
房裡響起田箐樺的聲音,訓斥蘇夏,「這都幾點了,肆兒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一大家子都不用睡了是吧?」
蘇夏的眼睛一閃,剛才她跟陳伯談的內容,沈峰都聽見了,不然也不會知道她下樓喝水。
整個沈家都不對勁。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沒開燈,僅有一點光亮從他身後的房裡散出來的緣故,他的面部逆著光影,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和平時的溫和截然不同。
混濁的雙眼裡含著疑惑,陳伯又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在客廳啊?」
這個理由比她剛才一瞬間想出的那些要強多了。
陳伯也去看蘇夏,剛才想問這事來著,被她打斷了。
沈峰對蘇夏道,「以後記得在房裡備上一壺水,夜裡就不要下樓了。」
腳步猛地頓住,蘇夏的眼皮一跳,語調都變了,「那些話也是他教你說的?」
樓上突然傳來沈肆的叫聲,在近乎死寂的一樓聽著,異常清楚,「蘇夏!蘇夏!」
再去看蘇夏,臉頰出現可疑的紅暈,像是驗證了沈肆的話。
沈肆指著對面牆上的一副畫,蘇夏和沈峰才發現那副畫中的樹梢上停著幾隻鳥雀,很小隻,擋在茂密的枝葉里。
心裏想著事,蘇夏把左腿放下來,換成右腿,她驀地扭頭,隔壁的陽台上除了一排銅錢草,那邊沒有人,也不存在什麼視線。
田箐樺立馬就不說話了。
沈肆踢掉拖鞋,眼巴巴的說,「老婆,快上來。」
下一刻,蘇夏聽到了敲門聲,她去開門。
沈肆說,「我跟蘇夏玩遊戲呢。」
傻子,你就不覺得對方大半夜出現在我們房裡,很有問題嗎?
聽著上樓的腳步聲,沈峰問道,「她在這裏站了多久?」
沈峰沒再問下去。
蘇夏僵在台階上,如墜冰窖。
神出鬼沒,好像他在她身上系了串鈴鐺。
她搶在老人再一次開口前笑問,「陳伯,你怎麼也沒睡?」
小鳥?哪來的?
那種錯覺以前也有過。
眯眼打量著,陳伯詢問,字裡行間透著關心,「大少奶奶,你沒事吧?」
她一副接受批評的姿態,乖順懂事的晚輩,讓人挑不出毛病,「是。」
沈肆打了個哈欠,「老婆,我騙人了,你會不會討厭我?」
她一動,他就會知道似的。
沈肆點頭,「是啊。」
似乎他不過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
蘇夏的呼吸一窒。
沈肆又打哈欠,很困,他小聲嘟囔道,「是穆鋅喊我起來的。」
她立刻離開,去推旁邊的房門,把外面的沈肆叫進來,砰的把門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