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34章

第34章

有一串略急的水流聲響在耳邊,女人從水裡站起來了。
估計大少爺夜裡會比較難熬。
眉頭一跳,沈肆展臂抱住蘇夏,觸手濕滑,溫熱。
沈肆過來的時候,蘇夏拽了拽襯衫的下擺,腿併攏到一起,「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再者,根據得到的資料得知,迄今為止,蘇夏沒交往過一個男朋友,跟異性的接觸僅在舞蹈團隊,她不是激情似火,會來事的性子,起碼目前不會。
蘇夏移開視線,在手機里翻到王義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
背脊沒有挨到柔軟的床,而是硬邦邦的東西,蘇夏臉不紅心不跳,「你醒了啊。」
風吹動窗帘,白色的被子翻動。
水汽往毛孔里鑽,肆無忌憚,這樣很沒有安全感,蘇夏急著去勾浴巾,走的很快,那隻崴到的腳不小心使了勁。
蘇夏面色古怪,「你喜歡白色?」什麼時候買的,款式都很不錯。
燙到了似的,蘇夏閉著的眼睛立即睜開,看到男人站在燈下,面對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蘇夏猝然察覺出一道氣息的存在,過於灼熱,像剛從火堆里扒出來的石頭子,就那麼朝她砸了過來。
腦補的能力是可怕的。
可惜他早就習慣了將情緒藏在心裏,不表露出來,一時難以有所改變。
沈肆沒有表情,「問他。」
沈肆摸著扣子,一粒粒的扣上去,「嗯?」
她感覺自己在男人的指間跳躍,發燙。
沈肆坐起身子,衣襟大開,露出一片小麥色的胸膛,「調到王義的號碼。」
半響,沈肆出聲道,「給我。」
人在失去視覺時,其他感知會被突顯出來。
沈肆壓根就沒睡,還在默念三字經。
蘇夏閉上嘴巴,頭偏到一邊,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咬咬牙,蘇夏紅著臉說,「轉過去。」
但沈肆並不覺得煩躁。
蘇夏困了,想睡覺,又繃著一根弦,不讓她如願。
緊張在蔓延,無聲無息。
而且,裏面是空的,她什麼都沒穿。
路過大雨傘,蘇夏慌忙離開,心裏一陣亂跳。
「廢話。」王義說,「也不看這都幾點了。」
他不是天生失明,早就深刻在腦海里的一道身影緩緩的浮現了出來,又逐漸清晰,清雅如畫。
孤星命,誰跟她有牽扯,都會倒霉。
男人低頭為她擦拭身上的水,垂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蓋下來,遮住了冰冷和嚴肅,很溫柔。
他說完,面對著蘇夏,在等著什麼。
蘇夏哦了一聲,把吹風機關掉,遞過去。
幾瞬過後,金屬聲輕響,沈肆解開西褲皮帶,脫下黑色襯衫,抬腳跨進浴缸裏面。
女主角的腿要長,且直,膚白,細嫩,能勾去男人的三魂六魄。
蘇夏身上都是水,弄濕了沈肆,她是熱的,他是涼的,碰撞到一起,衝突又融合。
浴室多了個人,還是一個男人,蘇夏沒辦法淡定,她想去拿浴巾,結果那浴巾竟然在沈肆那邊的架子上掛著。
蘇夏胡思亂想了片刻,困意來勢兇猛,她睡著了。
蘇夏摸到手機給他。
沈肆沉默,他僅僅是喜歡蘇夏穿白色的衣服。
扣好最下面的那粒扣子,沈肆颳了一下蘇夏的鼻子,「出去等我。」
沈肆叫王義去拿衣服。
周三驚訝的瞪大眼珠子,「why?」
蘇夏湊過去,她支著頭欣賞男人的睡顏,忍不住用呼吸去描摹,拿手去摸。
第二天早上,蘇夏以為是在自己的房間,她踢掉被子,趴著抓頭髮,直到下面涼涼的,才猛然驚醒。
只有她自己不自在。
而且她更嚴重,因為她還沒抓到浴巾,放在她腰上的手掌那麼寬大,毫無阻擋的貼了上來。
倆人都沒說話。
周三曖昧的擠眼睛,配上他那肥頭大耳,小眼睛厚嘴唇的長相,有點猥瑣,「義子,你說大少爺跟大少奶奶晚上會做嗎?」
渾身也像是被一條火蛇纏住了,從頭到腳,哪個地方都不對勁。
沈肆說,「我。」
沈肆說,「手機。」
沈肆突然睜開眼眸,蘇夏措手不及,和他對上,當場嚇了一跳。
沈肆說,「沒事,」
十一點多,房裡陷入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靜。
從他親眼所見,親耳所的那些事判定,大少爺是絕不會對蘇夏用強的。
這次是穆鋅,下次就是……
宅子里,氣氛很不尋常。
他聳聳肩,非常不贊同,「義子,我想你並不懂男女之事的樂趣,大少爺不是你。」
日子久了,說不好,跳舞的人韌帶拉的很開。
田箐樺沒去公司,大清早就坐在客廳,她一見到沈肆,臉色立馬就變了,「有人看到你的人昨晚去了林區的畫廊,知道穆鋅身上的傷是誰弄的嗎?
那種被呵護,被照顧的感覺,記不清多少年沒體會過了。
蘇夏知道這不是她的錯覺,因為男人手裡的毛巾擦著她的胳膊腿,力道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床很大,只有一個枕頭,沈肆枕在上面,蘇夏窩在他的臂彎里。
察覺懷裡的女人在顫抖,沈肆並沒有強迫,他的手從她身上離開,伸到後面,將架子上的大毛巾取下來。
想象力也是無窮無盡,豐富多彩。
明白沈肆的意思,蘇夏想了想,「我看看能不能調一下課,陪你去一趟。」
吹風機聲再次響起,是最低檔,風力小了一些。
他的心裏好像跑進來了一隻貓,不停的抓著撓著,癢意難耐。
此情此景,美人沐浴,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把持的住,無動於衷。
呼吸一滯,蘇夏趕緊離開浴室。
上午,蘇夏請了假在房間待著,沈肆回老宅給她拿東西。
這樣的姿勢非常親密。
他直接承認,田箐樺的意味不明顯得多此一舉。
沈肆說,「吹風機。」
他的頭髮濕漉漉的,發梢在滴水,順著剛毅分明的面部輪廓往下滑,越發的冷峻,陽剛。
沈肆拿掉毛巾,摸著蘇夏的手,給她穿上襯衫,整理袖口,衣領,扣扣子。
他甚至享受。
心中起疑,田箐樺的口氣很差,「你為什麼要那麼對你弟弟?」
水裡都是那個女人的味道,彷彿被她撫摸著,沈肆精壯的左臂隨意搭在一側,右臂往下伸去……
他搓了搓臉,扭頭把王義叫醒。
空氣里都是沐浴露的香味,和那個女人身上的一樣,沈肆在原地杵了一會兒,他抬手,捂住鼻子,有些無奈。
沈肆抬了抬拿著襯衫的那條手臂。
沈肆低頭,對著蘇夏,似是在詢問。
蘇夏順過男人額前的碎發,往後捋了捋,凝視著他俊美的眉眼。
聲音嬌柔,媚態橫生。
過了會兒,他又去蹭。
他們用唇舌相互摸索,熟悉彼此,難捨難分。
這是她的丈夫,不可思議。
當時自己只顧快點洗掉沈穆鋅留在身上的味道,沒顧的上去檢查門鎖沒鎖。
她無助害怕的喊他,「沈,沈肆……」
腦子裡閃過一件事,沈肆犯傻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要她圖他的臉。
蘇夏,「……」
蘇夏此刻就是那個身份,不過,男主角沈大少爺眼瞎。
聞言,沈肆的薄唇壓了幾分,沉默著轉過身子,背對著浴缸。
下一秒,身上一輕,男人離開了。
「蘇夏。」沈肆喚她,在她耳邊說,「我沒有隱疾。」
躺在旁邊,沈肆闔了眼皮,在心裏默念三字經。
如果不是腳疼,她准跑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的雨傘看起來巨大,原來這麼不經用。
微微俯身,沈肆的唇碰到蘇夏滾燙的耳垂,將上面的水珠子吻去。
沈肆說道,「十九號去德國。」
他看不到,應該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蘇夏決定再躺回去。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後半夜,蘇夏起來上廁所,她特意放輕動作,不想弄醒了身邊的男人。
蘇夏換上衣服出來,邊走邊說,「沈肆,你要多說話,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她也在改變,準備和他分享以後的生活。
我相信,我已經發現了你家的雨傘,很大,蘇夏窘迫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沒顧自己,沈肆摸著蘇夏的長發,撩起一縷。
蘇夏愣神的功夫,男人的手掌已然開始移動,力道不輕不重,節奏不快不慢,她感覺他所經過的每一寸地方,都有一絲電流劃過。
半小時后,王義提著紙袋子進來,裏面有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一套白色內衣褲,一雙白色防水台高跟鞋,全是蘇夏的尺寸。
沈肆的唇角隱約彎了彎,「可快,可慢。」
那股涼意直往蘇夏的骨髓里滲去,她的心都顫了一下。
這次王義回了,毫不猶豫,「不會。」
飄在鼻端的男性氣息又那麼濃烈,根本忽略不了。
呆愣了幾秒,蘇夏下意識的拿手去遮擋胸前,恨不得自己的手掌再大兩倍。
蘇夏的身上一沉,有棉質的觸感裹了上來。
換下來的內衣褲都濕了。
他掀開被子,蘇夏躺進去,挪到他懷裡。
王義沒好氣的問,「幹嘛?」
眼瞼微動,沈肆擁著蘇夏,嗅著她的髮絲,唇輕蹭了一下。
沈肆還在睡著,呼吸悠長。
有幾分調情的味道。
蘇夏愣愣的,從嘴裏蹦出來一句,「你好像我爸。」
沈肆嗯一聲,帶著剛睡醒的低啞磁性,「早安。」
她的視線觸及濕答答的地面,又往上移。
一般時候很少人用,那樣的話,頭髮乾的慢,費時間,也會很消磨耐心。
她脫口而出,「這麼快?」
沈肆默不吭聲,手碰到蘇夏,摸了摸她的腰,「合適。」
後來一想,這人看不見,才沒那麼慌。
王義抽嘴,他成功被黑球帶偏了。
一股熱血從沈肆的心臟位置擴散出去,穿過四肢百骸,流竄至鼻腔里。
尷尬依舊存在。
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很陌生,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沈肆抿抿唇,「好。」
雙腿伸直,緊攏在一起,蘇夏覺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體溫只升不降,要燃起來了。
房裡的蘇夏剛找到吹風機,浴室的門打開,人出來了。
看了眼沈肆的背影,田箐樺轉身去了醫院。
蘇夏的眼眸里瀰漫了一層水霧,「嗯……」
她痛的叫了一聲。
自己畢竟光溜溜的。
當她傻呢。
吹風機的呼呼聲里,蘇夏的聲音有些模糊,「不合適。」
她也是。
八點檔偶像劇里常見的情節之一,女主角會以各種不同的原因穿男主角的衣服,一定是襯衫,白的,長度在臀部以下,不能太長,也不能過短,要達到隱隱若現的效果。
除了他,沒人敢對穆鋅動手。
雖然他看不到,但她還是不行,沒法光著起來,在他面前走動。
從小學舞,蘇夏的手腳修長,勻稱,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好,不是乾巴巴的那種瘦,該飽滿的地方飽滿,纖細的地方纖細。
他捏住鼻子,那股熱血極速往下沖,勢不可擋。
況且他們兩個人之間會有衝突,因為一個女人。
蘇夏的心跳停止了一拍,又瘋狂跳動,似是要蹦出來。
沈肆的胸膛起伏稍快。
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高興,亢奮,喜愛,滿足。
沒了那些衣物的遮擋,女人的身子一定更加纖細,柔韌。
比起蘇夏千奇百怪的睡姿,他是平躺著的,手腳都規矩的放著,很老實,那邊的床被都要整齊一些。
他做那個動作的時候,依然是一張冰山臉,遠遠比任何表情都要來的曖昧。
王義降下車窗,伸出腦袋抽煙,懶的跟這黑球理論。
周三抬頭,示意他看某層,「燈滅了。」
男人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撥弄她的頭髮,蘇夏怔了怔,上次沈肆給她吹頭髮的時候,還是傻傻的。
急忙趕去醫院,田箐樺看見兒子嘴角都破了,她第一反應就是沈肆。
這張臉的確值得去圖,近距離看,還是無可挑剔。
蘇夏沒反應過來,臉上火燒火燒的,「什麼?」
要是平時,他這麼不正經,王義會當沒聽見,不搭理。
能自己摸著進來,不會摸著出去?
下巴被捏住,男人的氣息捲來,蘇夏試著去迎合,很生澀。
以為對方怎麼也要在裏面待上個把小時,蘇夏還打算吹乾頭髮,理理思緒。
那麼大大美人,換誰都吃不消,要麼做到天亮,要麼熬到天亮。
她還沒有準備好去接受更進一步的觸碰。
沈肆亦然。
昨晚兒子沒回來,把她急壞了,擔心了一晚上,就在前不久,才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在醫院看到了她兒子。
坐在椅子上,蘇夏發著呆,就連頭髮幹了,吹風機聲停了,她都沒發覺。
蘇夏的胸口一下一下起伏,她的白襯衫領口開了,下擺捲起一截,凌亂,又極具誘惑。
車裡,王義跟周三打著盹,某電台的節目剛開始,主持人甜美的聲音讓周三提神。
沈肆抬了抬眼帘,呼吸粗重,他的掌心揉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抓著她,無法掌控。
不然也不會出現這麼一幕。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她把手機拿到沈肆耳邊。
蘇夏的氣息也重了起來,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
蘇夏聽著男人的呼吸和心跳,能感覺到他現在很激動。
衝突的大小,誰也無法預料。
從衛生間回來,蘇夏上床的時候,胳膊碰到沈肆,發現男人睜著眼睛,她一愣,「不好意思,是我把你弄醒了。」
得到答覆,蘇夏鬆口氣,她攏了攏頭髮,「沈肆,你有沒有想過再去醫院看看眼睛?」
沈肆開口,嗓音里沒有起伏,「我看不見。」
蘇夏拿開沈肆的手,又被握住了,包裹在他的掌心裏。
同一個人,做著同一件事,卻是兩種感受,截然不同。
白襯衫有點大了,蘇夏穿著,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浴缸里的水聲嘩啦響,剎那間,沈肆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拖拽去那個方向,死死的釘上去了。
她側身,面朝著窗戶,想讓夜風趕去身上的熱度。
蘇夏臉上的燥熱有所緩和,原來是要給她送衣服的,「衣服留下,人出去。」
沈肆毫無睡意,大腦異常清醒。
蘇夏調整紊亂的呼吸,彆扭的往水裡躺,她的眼神閃躲,沒直視那個男人,「你進來幹什麼?」
很希望他的眼睛能早點恢復,可以和她對視。
蘇夏露出酒窩,「早安。」
不知道男人為什麼中途退出,蘇夏也不會追問,張不開口。
用力抓住那隻手,蘇夏的聲音綿柔,「沈肆,別……」
蘇夏的臉騰地一燒,拿著吹風機去了客廳。
夜深了,酒店旁邊的湖景朦朧。
這是沈肆恢復后,蘇夏和他的第一次同床。
只要一想到襯衫裏面空蕩蕩的,她就渾身難受。
濕膩的音色將靜謐打破。
臉色變的更加難看,田箐樺蹙起了柳葉眉,看來真是為了那個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