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35章

第35章

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有腳步聲靠近房門口,又停止了。
蘇夏,「嗯。」
「穆鋅,媽是過來人,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會過去。」
白明明當場翻白眼,什麼朋友,他們是閨蜜好嗎!
流鼻血會不會就是那個原因?
沈肆從小就不多話,深藏不露,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在對方那裡討到好處。
蘇夏翻身,趴著問,「怎麼找了那邊的房子?」
「穆鋅,」田箐樺輕聲說,「算了吧。」
沈肆沉默不語。
沈肆,
一路無話。
陳伯困惑,「夫人,二少爺他……」
兒子想追蘇夏,她心裏不樂意,面上也會裝一裝。
車子剛開進大鐵門,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站在草坪旁,穿一件粉色連衣裙,略施粉黛,脖子上的項鏈熠熠生輝。
田箐樺的視線收回,「穆鋅,蘇夏的堂姐來了。」
沈穆鋅扯了扯嘴皮子,意味不明。
蘇夏繼續裝死。
聽到引擎聲的時候,蘇小雪的餘光就掃過去了,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就跳的越來越快。
上了樓,進去房間里,沈穆鋅打開最下面的抽屜,從裏面拿出手鏈。
她對著翻亂的包,一陣無語。
沈肆說,「不需要。」
白明明低頭看自己,短褲,t恤,赤腳,還湊合,捉姦這個詞跟他無關。
沒回答,沈穆鋅的語氣不冷不熱,「你們關係不錯?」
這房子很大,冷清。
太陽底下,田箐樺被曬的有點頭暈,她拿出紙巾擦汗,心想,情愛這東西,一沾上,就是折磨。
蘇夏把翻出來的東西塞回包里,她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沈肆怎麼還沒回來?
沈大少爺怎麼來了?蘇夏又不在,一夜沒回來,他來幹什麼?
醫院門口,沈穆鋅單手插兜,邊走邊打電話,神情有幾分漫不經心。
那小區地段好,通風一流,還是精裝修,拎包就可入住。
她跟白明明聊了不到半小時,開門聲響,沈肆回來了。
田箐樺的聲音一冷,「怎麼就不能算了?」
蘇夏說,「房租的事……」
說著,白明明還把筆記本一掰,正對著沈肆,讓他看打開的58同城和趕集網。
這些年,沈穆鋅習慣了做個偷窺者,隔著人群,海洋,卑微的迷戀著蘇夏。
「你剛才在跟誰通話?」她擰緊眉梢,「媽聽到什麼劉總,是天盛的劉堃?」
她問起沈肆在家的情況。
一連三個問句,田箐樺的臉僵了僵,啞口無言。
有說是因為情緒激動,體內的激素髮生變化,也有說是腦部有疾病。
沈穆鋅的瞳孔一縮,垂在褲子兩側的手神經質的動了動,握緊拳頭,又鬆開。
並不大的客廳多了倆個人。
夜晚那麼長,他們同處一室,會做什麼?
「今天就別去了。」田箐樺拉著他的手臂,「回家,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一股清冽的氣息籠過來,蘇小雪嬌羞的垂下眼睛,睫毛眨動,「沈先生。」
陳伯說,「老爺打過一次電話,問的是跟夫人一樣的事。」
當時他聽到門鈴聲,以為是蘇夏,想也不想的去開門,嘴裏蹦出一句「怎麼才回來啊」
十七號晚上六點,蘇夏跟沈肆一起去了。
田箐樺壓制著脾氣,溫聲細語道,「蘇夏的堂姐,就那個蘇小雪,人很崇拜你,長的跟她也有一點相似,媽看你不如……」
幸虧大少爺沒見著對方把這裏當自己家的鬆散模樣,不然那醋味能比現在濃出幾倍,還要不止。
「對了,蘇夏心裏有一個人,聽她說是小時候在醫院認識的,很模糊,記不清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誰。」
他發覺那人抿了一下嘴唇,這個動作細微,卻極具危險。
有好,也有不好,容易吃虧。
田箐樺又問沈峰來過電話沒有。
白明明立刻問,「剩多少?」有的剩就行。
沈肆的手臂撐在兩側,將全身的重量移開大半,他的唇停在蘇夏的一寸距離,汲取著她的味道。
沈穆鋅想起那道纖細的身影,那張白白凈凈的臉,清雅出挑的樣子,他的眉眼便溫柔了下去,她哪裡都好。
結果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下了一大跳,差點魂飛魄散。
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是那麼一副表情。
沈穆鋅對電話那頭說,「劉總,先這樣,我們晚點再談。」
話落,田箐樺從兒子的臉上捕捉到一絲異常,猜測得到證實。
蘇夏喘口氣,「好重。」
喝完的汽水瓶,寫不出來的圓珠筆,泛黃的草稿紙,空了的餅乾盒……每一樣都留著時光刻過的痕迹。
白明明說,「白住多不好意思啊,這種得便宜的事我干不出來。」
「媽是擔心你!」田箐樺說,「沈肆是當過兵的,你爺爺還在早期為他請過最好的近身搏鬥老師,他的身上又常年帶槍。」
果真如此。
所以她說了一大堆,把所有和蘇夏有關的事全說了。
一言不發,沈穆鋅陰沉著臉上樓。
沈穆鋅細長的眼眸眯了眯,同是蘇家人,那個女人是一點都沒學會這一套。
三言兩語說了,白明明撇嘴,「你男人的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小,他怕我跟你走太近,會發生什麼。」
田箐樺鬆一口氣,「那就好。」
蘇長洺對她太放任了。
放下手機,蘇夏躺好了,裝睡。
蘇夏古怪的看著沈肆,半響,她嘆口氣,「我沒什麼朋友,身邊走動最多的就是明明了,這些年他幫了我很多,無論我有什麼事,他都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
「那個,是這樣,我之前租的房子因為某些原因沒法繼續租了,現在正在找新的住處,一找到就馬上走。」
蘇小雪的臉紅的跟蘋果一樣。
沈穆鋅的面色變的陰沉,「你在侮辱你兒子。」
沈穆鋅把手鏈拿到嘴邊,唇印上去,落下一個吻。
聞言,沈肆側過去。
她一個人待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靠著桌子,他彎著身子,細細的摩挲著手鏈,將一顆顆紫水晶從冰涼到溫熱。
沈穆鋅微昂首,高挑,禁慾,「蘇小姐,有事?」
沈穆鋅從口袋拿出一支快用完的唇膏放進去,認真的收好。
「這次你都他打進醫院了,差點傷到內臟,下次還能有命嗎?」
沈穆鋅,「不是。」
田箐樺說,「他們要回山莊了。」
沈穆鋅的心如刀割,快被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畫面逼瘋了。
沈穆鋅的眉峰往上挑了一下,「聽起來,你們很了解彼此。」
「媽剛才的建議,你考慮考慮,將來你就會明白,愛情只是一輩子的很小一部分,微不足道,還會有更多的東西值得你去追求。」
沈肆摸著蘇夏的發頂,揉了揉,「還好。」
「穆鋅!」剛好迎面過來的田箐樺急急忙忙上前,「你出來幹什麼,片子拍了嗎,有沒有傷到骨頭?」
眉頭皺了皺,沈肆開口道,「突發事件。」
再趕上堵車,能去掉半條命。
蘇夏笑彎了眼睛,「所以他心眼小是正常的。」
即便拋開家世不談,兒子自身的條件也是屈指可數,相貌和才能一樣不差,想找個什麼樣的對象沒有,怎麼就偏偏……
白明明忘了,這人的眼睛看不到。
蘇夏的面色變了變,沈肆的頭受過兩次傷,有血塊壓迫神經,這才導致的眼睛失明。
田箐樺的臉冷下去,就這麼一個兒子,她怎麼能不管!
沈穆鋅終於把目光放在蘇小雪身上,「你這麼關心她?」
唯一的缺點就是離蘇夏這邊很遠,過來一趟,要橫穿整個荊城。
算了,反正也快用完了,沒了就沒了吧。
那隻手碰到蘇夏腰上的痒痒肉,她受不了,剛要起身,沈肆整個人倒下來,壓在她身上。
「不過明明,你真的興該存錢找媳婦了,阿姨她……」
那邊,白明明顧不上接電話,正處在冰天雪地裏面。
昨晚蘇夏沒回來住,而是去了沈肆的其中一套房子。
他打開保險柜,搬出一個紙箱子,那裡面不是黃金珠寶,玉器瓷器之類的珍藏品,而是一些稱得上是廢品的東西。
「就是,」下意識附和,白明明的話鋒一轉,「不對,我可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還長的那麼帥,女人很容易愛上我的,怎麼叫想太多啊?」
蘇夏打了白明明的電話,沒打通。
蘇夏故作思考,「嗯……在那個地段租一套精裝的兩室一廳,你一個月工資大概還剩……」
陳伯如實彙報,「大少爺走之前去過老爺子的房間,待了十分鐘左右。」
蘇小雪沒察覺到不對勁,她只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多待一會兒。
蘇夏蹙眉,「又不說話。」
沈穆鋅飄飛的思緒驟然回籠,懶懶道,「醫院?」
再這麼下去,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我來找蘇夏的。」蘇小雪緊張的攥著限量款皮包,「聽說她跟大少爺重新在一起了,叔叔嬸嬸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我怕他們擔心,就過來看看。」
沈穆鋅的口氣涼涼的,「我的事,你別管。」
他輕笑,精緻的五官柔和,顯得格外迷人,「我不想看到我哥因為這件事誤會嫂子。」
蘇夏不自在的挪了挪,還是在沈肆的範圍內,她說起正事,「你給明明找房子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蘇小雪獃獃的,「沈先生,我答應你,絕不會再跟其他人說。」
田箐樺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身份說,「你信媽一回,無論是多大的事,過去了,就不是什麼事。」
蘇夏摟住他的脖子,
蘇夏裝死。
沈穆鋅的唇角勾了勾,他抬起手臂,捏捏蘇小雪的肩膀,「謝謝。」
沈穆鋅望著遠處,喃喃自語,「過不去的。」
愣了好一會兒,蘇夏滿臉不可思議,看新奇物種一樣看沈肆,是接觸就激動,一激動就流?「你不是還沒做什麼嗎?」要是真做了,那還得了,豈不是要血流不止?
「不是她,你跟你哥也不會鬧這麼僵。」
陳伯會意,說道,「大少爺回來拿了點東西,好像是大少奶奶的日用品。」
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
蘇小雪的心裏本來還很失落,一看到沈穆鋅竟然回來了,頓時喜上眉梢,笑意藏不住的飛到臉上。
田箐樺擺手,「下去吧。」
似是懊惱自己說漏了嘴,蘇小雪咬了咬唇,露出自責的表情,「沈先生,我剛才說的,你別跟你哥說啊,我怕他為難蘇夏。」
田箐樺沒聽清,但能猜到說的什麼,兒子固執的可怕,「沈肆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沒有人能從他手裡硬搶東西。」
「那些說活不下去的,還活的好好的,說要累死的,也沒死。」
田箐樺的表情難看,以前是他們是不親近也不疏遠,雖然不會坐在一起坦誠相待,無話不說,但可以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氣氛是安寧的。
「在這裏等著我呢。」白明明不開玩笑了,「你問問沈肆,房租是多少一個月?」
「怎麼,你以為是媽叫她來的?」田箐樺攏了攏髮絲,雍容華貴,「媽看不上她。」
白明明說,「新喬。」
公寓里,蘇夏翻著包,發現自己的唇膏沒了。
她不知道這事,沈肆也沒回來。
沈源發生事故,田箐樺和他的那段往事被揭露,多多少少都影響了母子倆的感情。
田箐樺沒好氣的說,「媽不懂,蘇夏到底哪裡好了,值得你這麼執著?」
她崴傷的那隻腳的腳背有沒有腫的厲害,痛不痛……
蘇小雪笑容美麗,「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她有什麼事,都跟我說。」僅僅是小時候。
旁邊的沈穆鋅撩起眼皮,那裡面有著清晰的不悅和厭惡。
蘇夏說,「幾百吧。」
沈肆聽到蘇夏所說的,他搖頭,「不是。」
「那時候蘇夏還小,也許是記錯了,她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蘇小雪是一副為堂妹擔憂的樣子,「就算真存在,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沒有什麼。」
沈肆緩慢的走到床前,摸到一條小腿,細細的,他一路往上摸,每一處都不放過。
沈肆吻她的唇。
腦子裡閃過什麼,沈穆鋅的神情怪異,他以前聽說過一件事,沈肆被爺爺帶走,也在醫院住過一段時間,原因跟蘇夏一樣。
怎麼越說越不對,蘇夏頓了頓,「那房子挺貴的吧。」
沈穆鋅不打擾,聽著面前的女人自演自導,聲情並茂,他的目光看的是對面的陽台。
偷瞥了一眼,她驚呼,「沈先生,你的嘴角怎麼破了?」
沈穆鋅的臉色不變,他看向陳伯。
「我哪兒住的起啊,」白明明說,「是你男人找的。」
心如鹿撞,蘇小雪羞紅了臉,「她是我妹妹嘛,關心她是應該的。」
田箐樺說,「沈肆剛走。」
沈肆交代王義,打了個電話。
沈穆鋅低頭換鞋,散漫道,「喜歡我的人多了。」
步伐一滯,又恢復,沈穆鋅笑了笑,「不能算了。」
她還想問這人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身前的陰影已經不再。
蘇小雪點點頭,「嗯,她有過自閉症,現在有時候還會……」
他就想要一個,偏偏對他避而遠之。
對方沒反應。
「大家都躲著她,不跟她玩,說她會害人,只有我不會。」
白明明知道立馬解釋,「不睡一張床。」
脊梁骨發涼,白明明開口解釋,「我跟蘇夏住在一起。」
視若無睹,沈穆鋅越過她往前走,不知怎的,又突然停下腳步。
門口,田箐樺說,「穆鋅,媽看那個蘇小雪是挺喜歡你的。」隔這麼遠,她都能從對方的神態上看到崇拜,仰慕。
「我哥?哪門子哥?」沈穆鋅嗤一聲,「堂哥?」
白明明站在新房子裏面,似懂非懂的瞅著牆上的水墨畫,打電話給蘇夏,把消息告訴她。
蘇夏的眼角輕微一抽,「他想太多了。」
氣氛壓抑。
看齣兒子氣色不好,田箐樺也沒追問,那個劉總可能就是劉堃,她回去查查。
蘇夏躺了一會兒,伸出手去拿手機,上網搜有關男人流鼻血的信息。
沈肆喚她,「蘇夏。」
現在因為蘇夏,大打出手。
「這個話題太悲苦了,就此打住。」白明明說,「十七號那天是我的個人專場,你別忘了來看我啊,早點來,幫我順一下舞蹈。」
那頭的蘇夏停下抓頭髮的動作,「在哪邊?」
蘇夏一愣。
如果不再追尋蘇夏的腳步,不再躲在角落裡凝望她的背影,關注她的一點一滴,那他會了無生趣,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
沈肆捏著她的下巴,「試試。」
他每個月的工資大半都花在護膚,保養上面,這要是臉上什麼都不塗,他沒法出門。
蘇夏摸著被子上的小花,「安心住著吧。」
他將手機滑進口袋,「沒什麼事。」
陳伯應聲離開。
蘇夏嗯了一聲,「好。」
「蘇小姐,你能不能答應我,別再跟任何人提起剛才那番話?」沈穆鋅的眼神深邃,「正如你所說,小時候的事是小孩子該關心的,跟現在毫無瓜葛。」
「那當然。」蘇小雪的眼中儘是痴迷,轉瞬即逝,她笑著說,「我跟蘇夏,我們兩個人從小就很好。」
沈肆,「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田箐樺搖了搖頭,「鬼迷心竅了。」
按回快掉下來的眼珠子,王義對沈肆說,「大少爺,他是大少奶奶的朋友,白明明。」
沈穆鋅邁步走下台階,淡淡的說道,「有沒有蘇夏,我跟他都合不來。」
他清清嗓子,「我已經看過幾家了,今天還有三家要跑,應該能……」
「穆鋅,你昨晚是不是去找蘇夏了?」
對方的名聲非常惡劣,拿著父親留下的公司揮霍,田箐樺碰過幾回,都留下極差的印象,她不希望兒子跟那種人有什麼交際。
沒再開口,沈穆鋅解開安全帶下車。
白明明的新住處有了著落。
背過身往客廳走,沈穆鋅拿出帕子擦手,他的神情蓋了層陰霾。
躺回床上,蘇夏百般無聊的刷網頁,腳疼,她不想動彈。
蘇夏抱住沈肆的頭,弄開一點,去看他的臉,發現還是面無表情,「那是怎麼回事?」
蘇夏笑的肩膀聳動,「好吧,當你沒說。」
田箐樺跟上兒子,如果沈肆跟蘇夏離婚了,沒什麼關係了,那倒還好。
可問題是,沈肆已經想起來了出事那段時間的事,那兩人不但沒離,還好的很。
身上的男人不動了,也不說話,就那麼擁著她,鼻子蹭在她的髮絲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夏的雙眼偷偷睜開一條小縫隙,想起男人的眼睛沒好,索性明目張胆起來。
沈穆鋅沒回答,他會沒命。
眉間掠過一絲陰霾,沈穆鋅說,「我去畫廊。」
「……」白明明咳一聲,「當我沒說!」
蘇夏的意料之中。
沈肆口中吐出一個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