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50章

第50章

床上的女人閉著雙眼,雙手放在倆側,像是睡著了,在做什麼噩夢,她的眉心擰的很緊,淺色的唇也抿在一起,整個人都顯得那麼恐慌,彷彿隨時都會驚叫出來,淚流滿臉。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蘇夏嚇一跳,她扭頭,見到一個陌生的叔叔,穿著一身黑色制服,醫院有好多人都穿那樣的衣服,很兇。
老爺子人雖然不問世事了,但他對外面的動向都了如指掌,蘇夏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他想不知道都難。
沈穆鋅仍然不動分毫,他死死的望著蘇夏,最後還是王義跟周三出手,局面才沒有惡化下去,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沒有人能明白她想做母親的心愿,太在乎了,所以才那麼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她也不想的,又有什麼辦法……
比起和人相處,蘇夏更願意接受世界的花花草草,蟲鳥。
沈肆掐了掐鼻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挫敗感。
沈峰自顧自的說,「在那點上面,你兒子做的比你好多了。」
「哥哥,房間里起火了,好多煙。」
慢慢的,蘇夏就只能和小娃娃玩。
沈肆去準備晚飯,他做了一桌子菜,滿屋子都飄著香味。
程父的臉變了變,兒子不過問,老子不管,看來他們程家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穆鋅轉頭,開口喊了聲,「爺爺。」
蘇夏暈倒,蘇長洺要跟他們去醫院,卻被李蘭的突然不適阻止,沈肆不憤怒,只是心疼他的妻子。
沈肆,「沒有。」
王義等不到任何回應,這結果在意料之中,這時候,大少爺的情緒一定很差,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程父實話實說,「我剛從他那邊過來。」
周三摸了摸下巴,「那為什麼大家都信?」
沈穆鋅的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蟄到了,有些刺痛,他收回視線,克制住自己,沒有再去尋找那個女人生活的痕迹。
女人沒有給出一聲回應。
蘇長洺就這麼一個女兒,他但凡有空閑,都會陪著蘇夏,親自帶她,教她邁出人生的第一步。
「你躺著吧,我出去一趟。」
「得了吧,就那件事,被你拿來說了幾十年。」田箐樺嘲諷,「別搞的你有多高尚一樣,這些年我幫過你的次數還少嗎?」
一個寡言少語的人說了半個多小時,一直沒停。
沈峰面上掛不住,他伸手敲門,「肆兒,小夏的情況怎麼樣?」
緩緩地,蘇夏伸出手,男人卻在這時候朝她走去,她不想被抓回房間里,不想看到父親失望的眼神,於是就害怕的一頭扎進灌木叢,顧不上胳膊腿被劃到,她跑的很快,慌不擇路。
沈肆周身氣息冰冷,尤其是看到沈穆鋅之後,他無聲的表達厭惡,對著老爺子的時候才稍稍有所好轉,「爺爺。」
王義話都沒說,直接甩了一個「那不就得了」的眼神。
關係不錯?真能睜眼說瞎話,你兒子根本就不待見我女兒。
田箐樺沒走,因為兒子是不肯離開的,她這個做母親的比誰都清楚,不親眼見蘇夏一面,兒子絕不可能罷手。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隱形了。
沈肆,「嗯。」他也希望如此。
王義蹦出倆個字,「迷信。」
「你不是沒意見,」李蘭的情緒很不穩定,臉發白,身子輕微顫抖,「你根本就不拿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當回事,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老爺子嗯道,「都回去吧,忙自己的事去,別在這裏待著了。」
「……」
沈肆的眉頭打結,那層陰影極為深重。
「快扔掉!」
偏偏兒子不爭氣,非要過來,田箐樺又擔心他跟沈肆起衝突,這才急忙丟下應酬。
沈肆的面部湧出幾分殺氣,「嗯。」
幾十年的交情,此時倆人都無話可說,人心畢竟還隔著一層肚皮,裏面藏著什麼,是黑是白,都是看不見的。
王義咽口水,「老爺子,大少爺那邊……」
好一會兒,周三先開口,他悶不住,「你說,天煞孤星是什麼東西?那種命真的存在嗎?」
「螞蚱被火燒了,沒有了。」
沈肆沒有吭聲。
程父憂心忡忡,希望蘇夏出事,跟玉穗沒有關係,他更希望玉穗的突然不知去向,不是沈肆做的。
門外傳來王義的聲音,「大少爺,程老先生來了。」
蘇夏知道嫁給父親的阿姨不喜歡她。
王義感激涕零。
夏天的夜晚,無風,漂浮的空氣都像是滾燙的,密密麻麻的落在人的皮膚上,會受不了那種灼熱,滲出汗來。
老人擔心孫子之間的感情。
沈肆端著一盆水放在床頭柜上,在水裡打濕毛巾,輕柔的給剩下擦臉,「你要找的那個人是我。」
蘇家,氣氛壓抑,從蘇夏回來,再到她暈倒,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蘇長洺。
直到濃煙無孔不入,將整個屋子籠罩在裏面。
老爺子問道,「蘇家是什麼反應?來人了嗎?」
蘇長洺臉色難看,「李蘭,適可而止!」
沈肆擦完蘇夏的臉,又去認真的給她擦兩隻手,「那不是你的錯,蘇夏,不要把罪名按在自己頭上。」
場面混亂,蘇夏的角度,正好看得見那個人滿臉的血,她嚇的大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下去。
「給你螞蚱,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誰知道過了不久,她還是知道了,然後厭惡自己,甚至將整個世界都拋棄了。
老爺子奇怪的看後面,「小夏呢?」平時很有禮貌的一孩子,怎麼也沒出來打招呼。
沈肆面無表情的看田箐樺一眼,田箐樺後背一陣發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無比,要不是為了兒子,她早走了,何必看人臉色。
田箐樺似是剛從某場宴會,或者是老姐妹的聚會上下來,她的妝容衣著端莊貴氣,越發稱出沈穆鋅的失常,掩藏不住的焦慮。
老爺子的話鋒一轉,「查出來了嗎?誰乾的?」
電梯門打開,沈穆鋅率先出去,田箐樺跟沈峰互看一眼,很難看出他們做了半輩子的夫妻兩口子。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長洺沒回頭,「蘭兒,醫生說了幾次了,心態如果不放好一些,對孩子的健康沒有好處。」
沈肆最擔心的是蘇夏不肯放過自己。
蘇長洺疲倦了,「隨你怎麼想吧。」
老爺子沒問是誰,似乎心中已有答案,他渾濁的雙眼裡閃過一道厲色,「以後再有誰拿小夏的命格做文章,說她是什麼天煞孤星,就是跟我們沈家為敵!」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很響,伴隨老爺子的話語聲,他也來了。
那時候,蘇夏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喜歡一切顏色鮮艷的東西,對世界充滿好奇,每次父親帶她出去玩,她都開心的手舞足蹈,那些喜悅全寫在她的臉上。
有一次蘇夏無意間聽到蘇長洺跟李蘭說話,小小年紀的蘇夏恨上李蘭,是她把媽媽的照片撕了,燒了。
老爺子望著孫媳婦,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孩子命不好,吃了很多苦,嫁進我們沈家,也沒享到什麼福。」
委屈鋪天蓋地般湧進心裏,李蘭冷道,「再過兩個月,我就去國外養胎。」
他不理會田箐樺聽到「老」字的怒然,「想當初你那公司差點破產,還不是我,拉了你一把,箐樺啊,做人要講知恩圖報。」
沈肆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沒有溫度,冷的讓人打哆嗦,「出去。」
李蘭的眼皮一跳,腦子裡的某根神經被拽住了,疼的她連連抽氣,「蘇長洺!你在詛咒你的孩子嗎?」
「去幹什麼?」李蘭叫住蘇長洺,「有沈肆在,她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翻白眼,「是我的意思。」
沈肆的眉間有深刻的皺紋,蘇夏昏睡后,他就沒合眼,眼底雖充斥著紅血絲,卻並不見絲毫疲意,似乎他是一座山,壓不倒。
蘇夏得到母親楚翠玲的遺傳,瓜子臉大眼睛,皮膚白的晃眼,她長的像個小公主,一出生就被蘇家長輩捧在手心裏。
有了這張免死金牌,王義抬腳,門忽然就從裏面打開了,沈肆的身影出現,正巧撞到王義準備踹門的一幕。
老爺子看他怕孫子那樣,忍不住搖頭,「是我叫他那麼做的。」
幾瞬后,沈峰沉吟道,「老程,你看這樣行不,要不我幫你問問肆兒,他跟你家玉穗關係不錯。」
田箐樺離兒子最近,他突然出聲,還那麼激動,她嚇的不輕,「穆鋅也是擔心小夏。」
喉嚨干啞,沈肆的嗓音漸漸低不可聞,他在蘇夏額頭親了一下,起身去把盆里的水倒了,回來的時候說,「晚飯你想吃什麼?我去看看冰箱里的食材。」
「肆兒,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小夏那孩子一向懂事,她不會讓我們擔心的。」老爺子安撫道,「過會兒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他出去,對著等在那裡的程父說,「程老先生,大少奶奶還在昏迷之中,大少爺現在一心照顧她,不過問別的事。」
沈峰彈彈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的說,「我能有什麼意思,是你多想了,箐樺,穆鋅怎麼也做了我二十多年的兒子,以後還得是,你說是嗎?」
田箐樺看向沈峰,那眼神裏面透露的儘是諷刺,彷彿在說「你們父子倆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麼,連你也不見?」
王義一臉呆愣,「啊?」
沈肆把那麼個人留在身邊,早晚要自食其果。
地上有一塊瑜伽墊,水杯是一對的,花瓶里的鮮花沒有凋零,沙發上放著倆個靠枕,一藍一粉……
蘇夏像往常一樣,搬著椅子站上去,趴在窗檯往下看,她看到有幾個大人在哭,喊著她聽不懂的悲憤,痛苦,絕望。
蘇長洺猛地抬頭,李蘭以為他會阻攔,沒想到聽見的卻是他的一句,「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意見。」
蘇長洺最初是兩三天去看蘇夏一次,之後是一周一次,再到一個月一次,直到變成想起來才去。
田箐樺怕沈峰跟兒子說什麼,硬是丟了貴婦形象,火急火燎的過去。
小時候,蘇夏總是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忙,沒有時間陪她,她也不鬧,抱著一個洋娃娃,給娃娃綁小辮子,穿花裙子,還會講一些小故事。
不出意外,三人被據在門外。
沈峰來回踱步,他去了沈肆那邊,在樓底下碰到田箐樺跟沈穆鋅,三人打了個照面。
田箐樺看見了,心驚肉跳,她連忙過去拉沈穆鋅,勸說道,「讓小夏好好休息吧,我們先回去。」
沈穆鋅沒動,像是定住了,他的語氣格外的陰冷,「沈肆,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人往往會在承受不了的時候選擇將自己封閉起來。」
而事實上,沈肆已經瀕臨崩塌的邊緣。
看出沈肆的冷漠,蘇長洺沒有多待,只交代蘇夏醒了告訴他一聲。
光害別人,自己還一副無辜姿態。
「她為什麼不醒?」
被迫清醒,太殘酷了。
沈峰哦了一聲,僅僅只有一個字,就意味深長。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異常難辦。
蘇夏在醫院住下來了。
蘇長洺有意讓家庭和睦,但他空閑的時間就那麼多,有了李蘭以後,將近大半都給了她,甚至還會在蘇長洺陪蘇夏的時候突然干涉進來。
田箐樺蹙了一下柳葉眉,她一點都不想來,沈肆那人薄情寡義,壓根就不把他們母子倆放在眼裡,來了也是受人冷眼。
老爺子還沒說話,一道聲音便響了起來,充滿焦急,裹著憤怒和擔憂,「什麼叫沒有醒?她怎麼了?」
老爺子一瞪,「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回去!」
蘇長洺搖搖頭,不再跟她多說一句。
田箐樺跟沈峰斂去神色,「爸。」
「一個個的怎麼都來了,杵這兒幹什麼?」
房裡沒有動靜。
老爺子氣不過,冷哼道,「蘇長洺也是糊塗,歲數沒爺爺大,腦子還不如爺爺。」
一抖,王義趕緊把腳放下來,後退兩步,身子緊繃著,膽戰心驚。
「什麼命硬,帶煞氣,還不都是拿來唬人的,就是巧合而已,硬要扯一些亂七八糟的!」他又嘆口氣,「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小夏沒長歪,沒有仇視這個社會,真是萬幸。」
周三搖頭,「我們那邊沒聽過。」
「不勞你掛心。」田箐樺的語氣冷淡,言辭直白尖銳,「老沈,你自己鬼迷心竅,別想在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咳咳……哥哥……救命……」
程父接到秘書的電話,客套的說了兩句就起身告辭。
很快就有警車過來,那幾人和他們發生爭執,不知道怎麼了,有個人被打的倒在地上。
「嗚嗚……哥哥……你的腿流血了……怎麼辦……」
沈峰拉住田箐樺,落後幾步問,「最近過的怎麼樣?」
「恕我直言,沈太太是否在之前收到過什麼刺激?」
就在這時,沈穆鋅猝然跑進房裡,攔都攔不住。
李蘭一愣,這人已經有多年沒對她吼過了,上次具體是什麼時候,她都記不清了,現在竟然在她的特殊時期對她發脾氣。
程父去找沈峰,開門見山道,「老沈,我公司這邊有兩筆資金出了點問題,你看能不能……」
沈肆的唇角牽了一下,若有似無,蘊著涼意。
「我的螞蚱——」
蘇夏瞪大眼睛,對著那人後面,她看見了昨天被打的那個伯伯,就在叔叔背後,正在盯著她。
他在告訴蘇夏,未來很美好,他們有很長的路要走,讓她不要害怕。
他喝了口茶,不快不慢的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況,肆兒掌權,我除了拿點死工資,其他事都不管了。」
身形一頓,沈峰笑著搖頭,「你可真是越老越沒人情味。」
他徑自往前走,甩下田箐樺,追上沈穆鋅。
蘇夏常年受到周圍人的言論和躲避,家人都不例外,她的心裏究竟是什麼樣,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只有自己清楚,估計她是很難從過去的那段陰影里走出來了。
第二天晚上,蘇夏知道是八點多,因為她剛吃完葯,她很清楚,每天護士姐姐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程父離開后,王義跟周三交換了一個眼色,均都沉默不悟。
沈穆鋅始終垂搭著眼帘,沒有人可以窺探那裡面的東西。
她乖的讓人心疼。
懷孕的人本就容易多愁傷感,胡思亂想,患得患失的,李蘭是高齡孕婦,情況就更加嚴重了,她這些年都有抑鬱症,懷上了孩子,願望達成,也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沈肆低著頭,目光里只有床上的人。
沈峰皺眉,「爸……」
他揮手,醫生轉身離開。
「大家?」王義瞥一眼身邊的黑人,「你信嗎?」
他看了看房門,之間打聽過蘇夏,關於她給親朋好友帶來厄運,甚至將其剋死的資料不少,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主要看個人。
飯菜從燙熱到冰涼,牆上的鐘擺晃晃悠悠的劃過十點。
大火燒起來的時候,蘇夏剛躲進一間小屋,驚擾了地上睡覺的小男孩。
蘇長洺告訴過蘇夏,照片里的哪個人是她的媽媽,但是自從李蘭踏進家門,照片就沒有了。
小孩子不會大人的算計,蘇夏討厭李蘭,所以就不願意跟她接觸。
這一切都終止在李蘭嫁進蘇家那天。
老爺子還不知道沈源跟田箐樺的事,「你們是親兄弟,以後還是要相互照應著來。」
「啊什麼?」老爺子沒好氣的說,「你耳朵也聾了?」
換做平時,那個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的嘗一口,並且笑著對他說好吃。
沈峰繃著臉走了。
沈肆的薄唇抿緊,「沒有醒。」
蘇夏一直在找,等她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好遠,周圍都很陌生,她沒來過。
沒有去關注沈峰跟田箐樺的僵持,沈穆鋅立在原地,他環顧整個客廳,沒有放過任何細節,這裏的每一處都瀰漫著幸福的味道。
程父皺眉,知道多說無益,他沉重的嘆氣。
他們大眼瞪小眼,像兩頭年幼的小獸,擺出了來自本能的戒備,警惕,就那麼獃著,誰也沒有說話。
一旁的周三抿嘴,幸災樂禍,踹大少爺的房門,這不是找死嗎?
三人一言不發的進去電梯。
「不要怕。」
小孩子本就敏感,能從大人的言行舉止上看出是不是喜歡她,或者討厭她,即便是一個眼神,她都能感覺的到。
往後,沈程倆家的關係不比從前了。
蘇長洺去看蘇夏,她還昏睡著,不願意醒。
房裡少了倆人,安靜了不少。
蘇夏溜出去,在後面的草坪上走動,她聽到蛐蛐的叫聲,好奇的半蹲著尋找它們。
老爺子清清嗓子,聲音低了些許,「肆兒,穆鋅還年輕,他對小夏的心思不會持續多久的,你不要太在意了,等他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不會再亂來了。」
老爺子的目光落在沈穆鋅身上,又挪開了,他敲敲拐杖,「王義,把門踢開。」
「不要緊。」
「出去以後我再編一個給你。」
田箐樺對著電梯門攏了攏耳邊的幾縷髮絲,關於蘇夏的事她聽說了,當時沒覺得稀奇,她也不是才知道對方是個掃把星。
女兒懷有身孕,昨晚又失蹤了,但從得到的信息得知,她沒出城,卻找不到她的行蹤。
房裡有響動,沈肆騰地起身,快步推門進去。
「掃把星,你害了你的母親,你的爺爺,還害了朋友,同學,你會給身邊的所有人都帶來厄運,為什麼還要活著?」
沈峰面有難處,「老程,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房內靜謐,暖色的窗帘隨著大風,胡亂飛舞,外面陰雲密布,天氣惡劣。
男人追上蘇夏,怕她受傷,電纜井周圍無人看管。
在她的爺爺去世后,她變的更加自閉,不跟親戚家的小孩玩,幾乎都是一個人,蘇長洺聽從李蘭的建議,送她去了醫院。
沈肆俯身,手摸了摸蘇夏的臉龐,觸手一片溫熱,彷彿這個溫度是最好的定心丸,他不至於徹底失去理智,慌亂無措。
眼淚無聲的落下,李蘭攥緊手指,蘇長洺說的,她知道,卻做不到。
「沈太太目前的狀態是自我意識的一種保護,她本人不想醒過來,也可以說是在逃避現實。」
但是沈肆沒有說,他不想去揭開蘇夏心裏的那道傷疤。
他在咖啡廳聽見蘇夏說的大火,印記,螞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第二天便去調查,結果得到證實。
醫院被火蛇吞噬的前一天,發生過激烈的醫患衝突。
田箐樺臉色大變,「沈峰,你什麼意思?」
沈肆的嗓音低沉,他說了很多,按照醫生交代的,全是他和蘇夏之間經歷的快樂,沒有一點悲傷。
夜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