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59章

第59章

失去孩子的痛她去年秋天深刻的體會過,直到今天,痛楚依然未消,她連碰都不敢碰。
看妻子那樣癲狂,蘇長洺痛苦的皺著眉頭,半響才開口,「不說這個了。」
下一刻,她又說,「小夏,你知道沈穆鋅心裏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那就好。」白明明鬆口氣,「別把剛才的話告訴他啊,那公寓住的特別舒服,我不想被掃地出門。」
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髒兮兮的,白明明爆了句粗口,他把小龍人拿到手裡,擦擦就串回手機上了。
是啊,不重要了。
沉默了一會兒,蘇小雪說,「小夏,我去過醫院了。」
這點對目前的蘇夏來說,沒那麼容易。
「那是,」白明明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難過是一天,快樂是一天,那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你說是不?」
「李蘭就是業報到了,活該。」白明明說,「你明顯是招小人了。」
幾分鐘后,蘇夏按了一串號碼。
孩子也要受苦,自卑的活在周圍人看怪物的目光里。
就那麼一個女兒,現在也跟他變的疏遠了。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帶起的節奏也開始從緩慢漸漸的加快,床彷彿承受不住,卻又頑強的很,捧著滾燙的岩漿,滋滋冒著煙。
「年後等你把身體調理好了,」蘇長洺沉沉的嘆息,「我們就收養一個吧。」
蘇李兩家都從來沒有過畸形兒的出現,遺傳排除,李蘭不知道她的孩子為什麼會畸形,她不清楚到底是懷孕前用了什麼藥物,還是因為自己長久壓抑。
好一會兒,蘇夏說,「我就覺得命運真的很奇妙。」
她說的那句「以後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還響在耳邊,是真的要跟他劃清界限。
白明明自知嘴賤,硬是沒收,又問道,「你爸在你幾歲的時候娶的李蘭?」
說著,蘇小雪的聲音哽咽,要哭了,「小夏,堂姐不怕你笑話,我真的很喜歡沈穆鋅,就算他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真到了離開的那天,捨不得。
蘇長洺看著妻子自欺欺人。
蘇夏瞧見枝頭的一抹翠綠,「是啊。」
「知道的知道的,我在等緣分,到了肯定塞兜里。」白明明腦子一熱,問了句,「小夏,你真不回家了?」
白明明正經起來,「小夏,我媽信佛,她老在我耳邊念叨凡事都有因緣,什麼業因,業報。」
蘇夏沒有沉浸在回憶里,怕觸到令自己傷心的事,她垂了垂眼,「明明,保重。」
她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我明白。」白明明說,「換個地方也好,重新開始。」
「明明,」蘇夏說,「下個月我就要去德國了。」
少有的黏人。
將手機擱在窗台上,蘇夏抱著胳膊,她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自己都不知道留下的痕迹遍布了哪些地方。
床深陷下去一大塊,隨後發出令人瞎想的聲音。
蘇長洺拿起手機,又放下去,說什麼呢?沒什麼可說的。
好好的年三十,過的跟辦喪事一樣。
沈肆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還是想。」想時刻都不分開。
蘇夏噎住,她強詞奪理,「我不問,你就會不主動跟我說嗎?」
蘇夏受不了的按住腰間的手,「幹嘛?」
那時候她很孤獨,是白明明一次次用自己熱情和積極向上的樂觀心態感染著她,始終沒有放棄過。
「不光知道,還得真的去做。」白明明不開玩笑了,「說吧,什麼事?跟沈肆吵架了,還是我給你介紹的電視劇算看完了?」
蘇長洺拉開椅子坐下來,他說,「手術約在初十。」
不牽扯蘇家的人和事,她就能慢慢遺忘掉那些不開心的過去。
他拿筷子在碗里撈撈麵,「快過來吃吧,一會兒面就要糊了。」
蘇夏沒說話。
他開始不老實了,修長的手指去勾蘇夏腰上的帶子。
蘇小雪似乎也覺得自己發泄的莫名其妙,「好吧。」
她沒料到會是這樣。
蘇夏咳一聲,「總之就是快樂嘛。」
安靜了足有一分鐘,白明明說,「保重。」
他又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沈肆不在你邊上吧?」
沈肆撩開蘇夏肩頭披散的髮絲,在她雪白的脖子後面吸出一個紅印子,又環著她的腰,下巴抵了過來。
蘇夏猛然想起什麼,「你那次不是說去相親嗎?」
過後沒多久,李蘭的精神就出現問題,天天瘋言瘋語,家不像家了。
不是什麼高檔補品,只是羊毛衫之類的衣物,尺寸都非常合適。
他說,「我去食堂吃飯了,回頭再打給你。」
父親對李蘭有多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沈肆抱起蘇夏。
做完手術,李蘭像是隨著孩子去了。
蘇夏問他,「在忙?」
李蘭這些年一直患有抑鬱症,她懷孕后的情況更嚴重,經常患得患失,很容易長時間困在低落的情緒里出不來。
李蘭瞪著虛空,鋪滿淚痕的臉上一片灰白。
蘇夏隨口冒出一句,「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蘇夏知道,她多次承受過,燙的體無完膚。
「行,找找找,我馬上找,」白明明嘀咕,「女人真是啰嗦,二十歲五十歲都一樣。」
「把他送回天堂吧,他還會再來到這個世上的。」
沈肆在教她明白什麼是漠然,以及對哪些人和事不用在意。
蘇夏的脖頸痒痒的,「我們天天在一起。」
是啊,她怎麼忘了……
李蘭閉上眼睛,「我不吃。」
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無論何時何地,是颳風下雨,冰天雪地,還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他都會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到最後。
白明明正在走路,冷不丁絆了一下,差點摔出去。
白明明翻白眼,「感動呢?」
蘇長洺開了燈,把面碗擱桌上,「起來吃面吧。」
聽完蘇小雪的那段話,蘇夏不知道說什麼。
蘇夏心裏暖暖的,嘴上說,「一個人就別來看我。」
沈肆從口中吐出一句,「不重要。」
李家人再來的時候,蘇長洺閉門不見。
李蘭忽然哆嗦著起來,「長洺,孩子在動。」
大排畸很重要,可以檢查出胎兒的內臟器官等各方面的發育情況是否健康,有無先天性畸形。
聽他提起小龍人,蘇夏的記憶一下子倒回當年。
蘇夏抽嘴,「不在。」
蘇長洺看著床上的女人,此刻有些陌生,又感到心酸。
離別太讓人難以消化,他恢復一貫的姿態,「怎麼那麼傷感,又不是見不著了,不就是十來個小時嗎,放心,我會去看你的,最少一個月一次。」
沈肆蹭著她,把柔嫩的皮膚蹭的輕微發紅,「想你。」
蘇夏的雙眼眯了一下,彷彿是陽光有些刺眼了。
這些年的大大小小事上面,都有體現。
都這麼久了,他都忘記這茬了,蘇夏竟然還記得。
「我忙不忙分人,」白明明笑著說,「我家蘇夏找我,那必須不忙。」
「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過的好,」他的神情沉痛,「明知道孩子會受罪,我們又何必讓他活的那麼累。」
李蘭出檢查結果當天,他就收到了消息,只能說是應該如此,意料之中。
蘇夏站在原地,她覺得心裏積壓了太多東西,堆積成山,很想找個人傾訴。
「不,不——」李蘭反應激烈,聲音因為長時間哭而發啞,「我不做手術!」
蘇夏欲要掛斷電話,蘇小雪的聲音在她的動作之前傳了過來,「還是進不去。」
李蘭對孩子到了瘋魔的程度,打擊小不了,不瘋也會去掉半條命。
「去德國?」白明明哀嚎了一聲,「那以後見你一面不就得漂洋過海了?」
死氣沉沉的。
蘇長洺的眼眶濕熱。
李蘭的眼睛紅的厲害,那裡面散發著可怕的堅決,「誰也不能殺死我的孩子!」
李蘭攥著被子,「那也不能剝奪他活下去的權利!」
「他拒絕任何人的探望,徹底對這個世界了無牽挂。」
李蘭躺在床上,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的臉,只有抽泣的聲音,細小輕弱。
從醫院回來后,李蘭就端著張絕望的臉,彷彿渾身的血液和精力都被抽空了。
蘇長洺沒有太大的傷心,他已經做好失去的準備。
現在不行了,她連動一下手指都不想,恨不得死了算了。
不等他說完,李蘭就大聲打斷,「那也有可能!」
夜空有絢麗的煙花綻放,聲響脆亮。
下人們都被蘇長洺打發回家過年了,在初三之前,整棟別墅就他跟李蘭倆人。
蘇夏,「……」
她這會兒應該在沈家老宅,身邊有沈肆陪著,會很幸福,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白明明哼哼,「少來,你不說我那是沒心沒肺么?」
對於蘇夏的突然提及,沈肆不意外,「嗯。」
這些年蘇夏頂著掃把星的頭銜,如同一隻臭蟲,身邊的朋友都離她而去了,她過的多慘,李蘭看在眼裡。
今年過年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蘇小雪感嘆,「你爸對你阿姨是真好,她都那樣了,你爸不但不嫌棄,還費力四處帶她去治療。」
蘇夏不自覺蹦出的話被一個吻吞沒。
回答她的是嘟嘟聲。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李蘭的堅持如同幻影,不堪一擊。
心術不正,長期抑鬱,有那樣的結果才是正常的。
「幸虧你嫁人了,還嫁給了他們惹不起的沈肆,不然後面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纏綿的氣息因此分開,四目相視,那裡面有相同的東西在流竄。
「李蘭的事,你知道吧?」
他對著熱氣騰騰的碗,忍不住唉聲嘆氣,滿臉滿眼的蒼老。
蘇長洺勸說,「放過他吧。」
于情于理,在經過多次檢查,確認胎兒畸形后,都應該由醫生根據具體情況,安排引產。
「還有蘇夏,」李蘭莫名的堅信,「她不會不管自己的弟弟。」
蘇長洺看她一眼,「小夏恨你,也怨我這個父親。」
「在呢。」白明明吐槽,臉上掛著臉,「小龍人的繩子都換了好幾個了,還是容易掉,姑奶奶,我就說別送我這玩意兒,你偏不聽。」
蘇長洺近乎是殘忍的提醒,「我們已經跑了多家醫院,相關的檢查全做了,結果都……」
蘇長洺煮了兩碗面,這就是年夜飯了。
蘇長洺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只是輕微畸形,我願意給他做手術,即便是傾家蕩產,但是他連一個人的形態都沒有,要怎麼……」
蘇長洺的聲音裡帶有無力感,「今天是年三十,能不能停一停,別跟我嘔氣?」
白明明聽完大快人心,「報應!」
她元氣大傷,月子做不好,冷水涼風都碰了,那把年紀,就是在鬼門關徘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腳踩了進去。
蘇夏順順劉海,分明才剛過完年沒多久,卻感覺已經過了十幾年,有種人事已非的悵然。
蘇夏的思緒被他帶跑,「多試試,幾率就大一些。」
就像她還是會無意識的以為自己是孤星命一樣,被迫去接受,刻到生命里,當初痛的死去活來,遍體鱗傷,哪能說忘了就忘了。
遲遲沒等來回應,蘇夏問,「明明?」
另一邊是白明明輕快帶笑的聲音,「哎喲,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
畢竟父親和母親在對待孩子的情感上面,是不同的。
免得觸景傷情,心裏的疤快好了又爛掉,沒完沒了。
以往每年,女兒都會回來過年,還會給他買東西。
聽到沈肆那麼說,蘇夏一愣。
「我們又不是沒錢。」李蘭哭著,話聲顫的厲害,「大不了我們給他治療,荊城不行就去其他城市,去國外,現在醫學一直在進步,幾年之後的事誰都說不好,為什麼要放棄他?」
但她必須要走。
身後貼上去溫暖寬厚的懷抱,蘇夏回神,任由自己墜入熟悉的氣息里,甘願深陷其中。
友情這東西的分量究竟有多少,沒有明確統一的數字。
「要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嗎?」蘇長洺強行把李蘭逃避的那部分撕扯開來,字字鋒利,「他被人嘲笑,欺負,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要怎麼辦?還能指望誰?」
蘇夏說,「去那邊后我這個號碼就不用了,到時候我會把新的告訴你。」
愛她,尊敬她,拿真心對她。
她就是一個刺蝟,扎到人,自己也皮開肉綻。
蘇夏輕嘆口氣,「明明,真羡慕你,無憂無慮的。」
沈肆早就想帶蘇夏去國外定居,她做不到,他就替她將那些過去一一剔除。
李蘭都那樣了,李家還是不依不饒的上門找她,拿那些名利的事煩她,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弔了。
白明明不喜歡那種苦大仇深的東西,他說笑道,「可不,我都打了多少年光棍了,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女在哪個犄角旮旯窩著。」
她的後背蹭到窗檯,兩道呼吸正在融合,不知道什麼時候設置的鬧鐘響了。
彷彿為了孩子,她可以跟任何人拚命。
「她已經跟我們斷絕來往,過年都不聞不問,」蘇長洺的語氣苦澀,「你覺得她還會去管自己的弟弟?」
讓人聽來,像是有條蟲子往骨頭縫裡鑽,沒法抓撓的難受。
否則永遠都離不開過去帶給她的那片陰影。
蘇長洺揉了揉額頭,端著面碗去房間。
白明明咂嘴,「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蘇小雪在那邊說,語氣怪怪的,「前些天,你爸累病倒了,這事你不清楚?」
她停頓了片刻,一點點地把藏在心裏的東西全部清了出去。
如今蘇夏知道事情緣由,恨她恨的要死,說過永遠不會原諒她,又怎麼可能照顧她的孩子呢?
「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白明明忍不住表達感想,「我倆這麼了解彼此,竟然沒好上,月老一定是手抽筋了。」
李蘭的身子發抖,「住口!」
「你有空還是多回來走走吧,」蘇小雪說,「我無意間聽到你爸說胡話了,喊你呢。」
李蘭面如死灰。
蘇夏說,「都不是。」
蘇夏有些分神,唇上一痛,男人咬了她一下,帶有懲罰,還有幾分難掩的情慾。
做著這樣的事,依舊是張冰山臉,不會有人相信對方的內心如火一般。
白明明停下腳步,他扭頭往回走,在地上找到小龍人掛件。
蘇長洺老淚縱橫,「是沒有辦法。」
許久,房裡響起一聲凄厲的哭喊,「我做錯了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那倆個字來的突然,既響亮又用力,蘇夏嚇了一跳,某根神經被扯住了。
李蘭渾身無力的往後倒,頭撞出嘭一聲響,她失去知覺,忘了痛。
啪一聲響后,房間被迫與黑暗一拍兩散,投奔光明的懷抱。
蘇長洺床前床后的伺候,累的腰酸背痛,加上要面臨失去孩子這個悲痛的事實,他的眼窩深陷,頭髮里的銀白在這幾天生出很多。
曖昧濕膩的氣流尚未成形,就因為蘇夏的一句話煙消雲散。
再不忍心再難受,也要做決定,否則生下來以後會更痛,免不了整日整夜以淚洗面,怨天尤人。
沈肆掀了掀眼皮,「是你沒問。」
她不應該再因為一些事影響情緒,要做的就是忽視。
李蘭歇斯底里,「蘇長洺我告訴你!我是絕不會做手術的,除非我死!」
「你冷靜的為孩子想過沒有?」
當初那麼迷信天煞孤星,就不得不去想報應這一說法。
蘇長洺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蘇長洺真的感到疲憊,「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
「怎麼沒有了?醫生說了,他的手腳都長出來了,器官也都有,蘇長洺,你根本就不在乎。」
那番話里的每個字都實質化,如有一把匕首用力在她的心口划拉著,心臟鮮血淋漓。
蘇夏知道那件事是在一個半月後,蘇小雪告訴她的,說是李蘭檢查出孩子畸形,做了引產手術。
李蘭的眼神頓時黯淡。
李蘭的面色微微一變,又劇烈變換。
蘇夏說,「荊城有很多我不想看見的人。」
蘇長洺用手撐住額頭,說不出安慰的話,他無言以對。
蘇夏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你帶女朋友來,我更感動。」
李蘭又哭又笑,喃喃自語,「這就是自食其果嗎?」
蘇夏聽到自己的聲音,「是。」
白明明嘖嘖兩聲,「看看,那麼迫不及待,你才三歲就給你找一后媽。」
「他真的很健康,怎麼可能是……」李蘭的眼睛發亮,像是著了魔,「那個檢查的準確率不是百分百,肯定是出錯了!」
對白明明來說,他的朋友很多,交心的就一個。
「你不知道,醫院都是些很可怕的精神病患者,他在那裡住著,肯定好不了。」
蘇夏說,「三歲吧。」
蘇長洺沒吭聲。
「李家那邊……」
不給李蘭開口的機會,蘇長洺說,「我們在世的時候,是可以照顧他,為他擋風遮雨,哪天我們走了呢?」
「相親也不一定就能看對眼啊。」白明明唏噓,「我看上的,人家不待見我,想跟我好的,我嫌。」
蘇夏轉過身,和沈肆面對面,她蹙眉道,「你又瞞著我。」
摸了摸臉,李蘭無動於衷,平時吃什麼喝什麼,散步運動,一切她都以孩子為主。
「我嘔氣?」李蘭的雙眼一睜,暴露出裏面的紅血絲,「蘇長洺,在你看來,我現在只是嘔氣?」
蘇夏甚至希望沈肆也能對自己做到那般包容,不離不棄。
蘇夏摸著窗檯冰冷堅硬的邊沿,還好,她有幸遇到了那個男人。
蘇夏說,「掛了。」
蘇夏望著窗外,離春暖花開的日子不遠了,卻還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