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薇說，那個叫初吻……不會吧……初吻應該是碰嘴唇，哪有撞牙齒的，還撞出血了……可是……可是……
「呃……下次補上！」蘇年華甜蜜的微笑著，眼睛眯起，在月色下愈發像一隻小貓。
陸辰氣噎：「蘇年華，你行！」
陸辰：我瘋了嗎？我幹嘛拿嘴唇撞她一下啊？我是氣的，我一定是被她氣的！撞那一下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瞅她那樣，破馬張飛的！可是……
離開的理由很簡單，陸丹青的畫有了名氣，有幾幅在國際上獲了獎，拿了高額的獎金，於是她買了房子，而房子的地點在S城。
自然是沒人回應，蘇年華怔了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笨蛋，他走了嘛！」
正思忖間，陸辰忽然用力的把她推靠著牆壁，之後又用力按住她的頭。蘇年華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喊「殺人啦……」
陸辰痛的一隻手捂著小腹，另一隻手捂著嘴，眼睛里兩簇小火苗：「活該！誰讓你不準備禮物！」
就是說，陸辰將回到他出生的城市。
兩個孩子聽著大人們的議論並不插話，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蘇年華的臉漲得通紅，而陸辰，眼睛晶亮亮的，唇角揚起抹超出他年齡的笑意。
「嘁！」陸辰不屑的彎著腰轉身離開，順便還踢飛了小院里擺得好好的一個洗菜盆。
可剛才撞上她嘴唇那一下，好像真是一聲巨響啊，回蕩在陸辰的耳邊多年不散！
蘇年華聽到自
事情發生在陸辰離開的前一晚。
當晚，樓下樓下的兩個孩子都失眠了。
「朋友？有你這樣的朋友？我走了你連個禮物都沒有！連葉薇都送了我本書！」陸辰咬牙切齒的表情。
「啊……媽媽我錯了……」
「那怎麼行！我長這麼大都沒收過信，好容易有個外地的朋友了，你一定要給我寄信啊！」蘇年華不依不饒。
接著幹活！跑到樓上去打掃衛生。剛想敲門，手卻滯住了，裏面又沒有人在，敲門做什麼？
說著，眼睛就瞟向放在院角的自行車。
擰乾了，晾在院里的繩子上。老規矩，把自己的衣服晾在了左側。右側空蕩蕩的，沒有了陸辰的校服襯衫。平時陸辰晾個衣服也挑剔多多，絕對不允許蘇年華的衣服碰到他的。蘇年華不解氣，有一次故意把兩個人的襯衫袖子系在了一起，像手拉手一樣。為了這事，陸辰一天沒答理她！
小院又恢復了熱鬧，尤其是寶寶哭起來的時候。可蘇年華的心裏仍舊空了一小塊，而且這小塊的面積還有逐漸擴散的趨勢……
很快，蘇家小院的樓上又被租出去了，租給在C城打工的一對年輕夫妻，他
從那晚開始，蘇家院里的三個大人都隱約的感覺到這兩個孩子似乎不大一樣了，卻也並沒留意究竟是哪裡不同，也許是長大了，也許是吵著吵膩了。總之，日子一天天平淡過去，早上蘇年華垂著頭，跟在陸辰屁股後面出門，黃昏再搭陸辰的車子一塊兒回來。在一起做作業的時候也不安靜，總是神神秘秘的在講些什麼，兩個人的話似乎講也講不完。
蘇年華正口水橫流睡的一塌糊塗……
他認為，女孩子，尤其是蘇年華這樣的「天然痴獃」女孩，對離愁的恐懼應該來的更猛烈些吧？
相處六年好像很漫長，可分別卻只需片刻而已。
那晚，蘇年華樓上樓下跑的不亦樂乎，好像要走的是她，而不是陸辰。不要以為她在幫忙，她只是看看陸辰還有沒有什麼不要的好東西而已……
牆角……又想起了撞牙的那個晚上，蘇年華臉上開始發燒。
蘇年華往後退了半步，警覺的看著陸辰：「車子你送我了，不會再要回去吧？」
清早，陸辰走了，在蘇家住了六年，陸丹青和陸辰的行李仍舊只是那兩個大皮箱，沒多一樣，也沒少一樣。
衝上樓，立刻奔進洗手間，鏡子里的少年，心跳快的就像偷窺那天一樣，又滿臉通紅，牙齦酸酸的痛，心裏不停的咒罵：「該死的蘇年華，吃石頭長大的嗎？」
隨後，小巷還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住在巷
蘇家沒審，也沒人懷疑蘇家。
蘇年華不解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陸辰，愕然發現他怎麼比自己高出這麼多了……都生活在同一個院子，都吃一樣的東西，咋身高差距會這麼大呢？
蘇年華：陸辰這死小子，汪汪他個太陽，番茄他個西紅柿，青椒他個臭雞蛋！撞那一下算啥？算親嘴？不算吧……算？不對，肯定不算！嗚嗚嗚，陸辰你等著，我記住你了！
「蘇年華，你發什麼呆！喊你半天了你都沒聽見嗎？」蘇媽媽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怒氣衝天。
「你是好人！」蘇年華擠眉弄眼的抬起手腕，裝腔作勢的看著陸辰送的手錶：「呀，都十點半了，明早還要早起幫你搬家呢，早點睡吧！」
「蘇年華，你沒事兒別給我寫信！」陸辰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惡狠狠的語氣。
陸辰並不願意離開，如同六年前他並不願意住下來。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陸辰只能向陸丹青妥協。
這個理由讓陸辰又好笑，又生氣。他知道蘇年華存了「私房錢」，可很明顯，他完全沒她的小金庫重要！
推開屋門，
如果日子一直這麼過去也蠻好，蘇年華想著，當年的大白鵝有被「斬首」的一天，那麼王鞋匠也會受到「報應」。她和陸辰會一起長大，上初中、高中、大學，潛意識裡，她把陸辰當成了哥哥，雖說她也說不清「哥哥」究竟代表著什麼，可每當她叫的時候，陸辰總是很高興，即使不說話，車子也會蹬得飛快，白校服襯衫被風兜起，坐在後面的蘇年華就會聞到熟悉的味道，陽光的味道。
陸辰豈是一般戰士，心裏忍著的氣即將爆發。終於趁陸丹青下樓和蘇爸媽告別的時候，把蘇年華拉到小院里說話：「我走了你就那麼高興？」
本來就是，蘇家的兩個娃娃，乾乾淨淨斯斯文文。蘇年華自小嬌憨懂事、陸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穿得再簡單往那一站都透著不同的感覺。
兩天之後，學校剛好放假，蘇年華沒事幹，就在家洗衣服。洗好了，習慣性的抬頭喊了一聲：「陸辰，幫我晾起來！」
事實卻剛好相反，蘇年華的離愁不是沒有，而是少的可憐，尤其是收到自行車和手錶之後，她非常非常希望自己的人生中每年都會遇到幾次這樣的離別……
蘇年華喜歡這個手錶，她卻沒準備告別的禮物，
可陽光畢竟不會充斥于每一天，比如陸丹青帶著陸辰離開蘇家的時候。
怎麼會是他們？
也許身體里有著遺傳自陸丹青的「藝術」氣息，在陸辰的心目中，離別應該是憂傷的、依依不捨的，如果能配合點二胡演奏就更加完美了。所以，他在準備搬家的日子里淋漓盡致的展示著自己恰如其分的離愁。比如把自行車像臨終遺物一樣送給了蘇年華、比如還跑到商場去給蘇年華買了只她一直想要的disney卡通手錶，手錶的盒子里甚至還寫了幾句從書上抄來的離別詩，什麼相隔、懷念之類的……
她的這種近乎于「興奮」的情緒讓陸辰「出離憤怒」！
陸辰無語的看著她，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能在做著最無恥的事情同時，卻展露最無辜的笑容。
可還沒來得及喊，陸辰的臉也在眼前瞬間放大，緊接著，血案發生了……
陸辰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嗯，腥腥的，甜甜的……又出血了……
「我沒早戀！」蘇年華愕然轉身轉頭驚呼。
「哪個說你早戀了！」蘇媽媽衝過來揪起女兒的手臂往樓下拖：「你看看你，火忘了關，你想把這屋子燒起來！」
「那你就咬我！陸辰，你等著！我記住你了！」蘇年華少有的失態，忽然有點蒙了，覺得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好像應該痛苦，可又抓不著痛苦的頭絮……
「下次？這次吧。」陸辰惡向膽邊生，湊近了蘇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