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花開香滿袖》目錄

第九章 忘憂蠱(三)

第九章 忘憂蠱(三)

「見過?何止見過……」念一搖頭道,「當年芸娘身上種下的,也正是這種蠱蟲。」
在他身後,杏黃經幡之下,正站著一身白衣的蘇嬴。
她之所以突然改口,是因為意識到對方不是自己學校里的學生。
「沒想好呢,我這成績,好學校好專業估計有點懸,是選好一點的學校差一點的專業呢還是差一點的學校好一點的專業呢?」她望了望天,突然轉過頭來:「韓燼,你說我怎麼辦?」
年輕的僧人抬起頭來望著蘇嬴:「方才那位夫人腦後五指與八指之處應有極小的腫塊,那便是蠱蟲棲息之地。」他輕輕一嘆:「沒想到多年之後,又叫我遇到了這件毒物……」
……去苗疆么?那就最好了……韓燼含笑點頭:「一切聽憑夫人吩咐。」
念一併未拒絕,望聞問切,一如平常。可是,當桂兒說起自己只記得一年之內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他的臉卻微微一僵。手指緊緊按住她的左手尺脈,連指尖都有些發抖。
桂兒愣了愣,忍不住轉頭對韓燼道:「夜棠,這位大師好生厲害!」
4、還沒想好,想好了補充
他說的含糊其辭,念一也沒有多問,將元寶的脈相又細細的查看了一回,這才提筆寫方子,邊寫邊囑咐桂兒,此後每隔一日需帶元寶來風止寺用針,連續一月不斷,方能有所成效。
單刀直入,明快,又犀利。
念一點頭道:「當年師父曾說過,苗疆百蟲千毒,多有中州不知之處。能噬人記憶的蠱蟲也是有的。因此我多方尋找,四處查探,這許多年裡也了解到了一點內情……」
「此寒症與尋常風寒大不相同……」念一和尚微微皺眉,「奇怪……這情形竟被是外家掌力所傷,致使脾胃淤血難以化開。小公子如此年幼,若是真的捱過一掌,早已活不到現在……莫非是女施主懷胎之時受過內傷?」
桂兒急忙點頭:「正是正是!」
一邊嘀咕著一邊跑進電梯間,眼見電梯門正要合上,莫小桂急忙含著包子大吼一聲:「壯士留步!」話音剛落人已到了電梯口,在門合攏的前一秒鐘把手準確無誤的差了進去。
他的掌心很軟,這麼近看過去皮膚也無懈可擊,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啊是哪個牌子的沐浴露呢……莫小桂很沒骨氣的在美色面前花痴了,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喔美人本姑娘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多深的愛戀,有朝一日也終成陌路。最後一次,當她親手將刀子送進他的胸口的時候,望著飛濺到她臉上的鮮血,他突然就想通了。
望著白衣僧人無欲無求的笑容,桂兒這才安下心來:「那就多謝大師了,明日再來登門拜訪。」
「蘇學長呢?」
莫小桂坐在韓燼導師的車子里,看著路兩邊的景物飛速後退,心情十分愉快。
因為韓燼的關係,莫小桂遲到的還不算太離譜,幸好事先準備充分,這場活動才沒有因為她的遲到出現什麼紕漏。各個大學的展位都很有特色,除了常規介紹外也會各出奇招來展示學校的優勢——活潑輕鬆的校園氛圍,漂亮先進的教學設施,甚至是年輕漂亮的老師,或者多才多藝的師兄師姐……總之為了釣到C高中的優質小魚苗,各高校宣傳部放出了各式各樣誘人的魚餌。
暗戀真tmd的度日如年啊……
那些兩心相許的日夜,那些相守一生的誓言,明明就發生過,怎會忘記的如此徹底?
「至於產地……」念一說到這裏,終於能夠平靜的拈起那三支香,在燭火上點燃,緩緩道:「芸娘來自當年的西南第一教派北溟朱衣門,這種蠱蟲想必也是朱衣門所豢養。不過朱衣門早已經不存在了,這件事,你要比我清楚得多。」
念一道:「女施主莫急,貧僧不能做到,並不代表世上就沒有治愈的辦法。」
韓燼,男,二十一歲,身高182體重70kg血型A星座天蝎目前就讀於A市著名的理工學校B大,因為跳級的關係所以現在是研一……
電梯里只有一個人,正滿臉驚訝的看著只剩一條縫的電梯門像恐怖片那樣被硬生生的掰開,但是看清了莫小桂的臉之後,驚訝便換成了釋然,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唇角彎起了漂亮的弧度,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是大力水手,原來是小桂。」
既然如此,何必強求?
莫小桂一路喋喋不休,直到接近了學校門口,韓燼才插的上話:「小桂,你想好念哪所大學沒有?」
「呃……」
美人姐姐愣了愣,緊抿的唇角終於慢慢舒展開,那樣淡淡一笑,簡直傾國傾城。如果這樣的人生在古代,那是多麼禍國殃民的妖孽啊……
她推門而入,看清室內情形,不由一愣。
桂兒的眼神頓時一黯。
莫小桂,女,十七歲半,身高超過160不到165體重保密血型AB星座雙魚目前是A市升學率第一的C高中一名成績一般體育過人的高三學生……
正要抱著兒子離開,心中一動,復又坐下,伸出自己的手道:「妾身也有些沉痾舊病,不知大師可否順帶看上一看?」
「同學,你同手同腳了。」
美人姐姐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小怪獸。
3、 再其實,第一次寫蘇家兄弟的故事的時候很迷關於樂隊的漫畫,所以曾經很loli很狂熱的設定了書里人物的樂隊身份……三少這樣悶騷的傢伙果然還是最適合主唱了,平時冷漠台上狂野神馬的……
莫小桂瞬間傻了。
原本已經絕望的事一旦重燃希望,突如其來的喜悅之情竟比不曾絕望前還要強烈。桂兒彷彿見到了救命菩薩一般,只差供了三牲六畜給念一上高香。她的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問道:「大師,你可有辦法治好忘憂蠱?那些已經忘記的往事,我還有機會記起來嗎?」
這兩個人,已經做了整整十年的鄰居了。
韓燼踩了剎車將車子停在學校門口,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小桂,來我們學校吧。」
「七師兄。」蘇嬴撩起袍角坐在念一身前,對他之前自稱不再是師兄的話充耳不聞,一口氣問道:「這種蠱蟲產自哪裡?真的只有下蠱之人才能解開么?若是不能解……是不是過往種種都不能記起來了?」
「可這裡是……」
「自然是好事。」桂兒揚了揚眉,「反正當年的事還沒有查清楚,總是這麼等著挨打也不是辦法,不如直接上門去做個了斷。不是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么?是非曲折,到時候自有定論!」
莫小桂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韓燼溫雅無害的笑容,眼前的鑰匙搖來晃去就像勾引小狗的肉骨頭——終於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哥……」
莫小桂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個完美的背影,惡狠狠的想著。
(二)
「心不靜,則萬物皆不靜。」
作為本校的宣傳部部長,公款請吃一頓盒飯還是有權力的。
這話和當初韓燼所說相差不遠,因此治與不治之間,桂兒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想了想,又求證般的問道:
他九死一生才得以逃脫。離開苗疆,卻無法心安。
剛想貼著牆角溜之大吉,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美人姐姐……不對,美人哥哥只回頭看了一眼,便突然間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了離的最近的……女廁所里。
「那個……」莫小桂收回了心猿意馬,湊近了一點悄悄問道:「姐姐你有沒有帶那個?能不能先借我一片?」
「我叫……」
於是此後,他又幾次三番的回去找她,他以為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才會那樣對他,他想告訴她,不管有什麼困難,他都會和她一起面對……可是一次又一次,他都失敗了。
這……還真像是她的風格啊。
話沒說完卻被他伸手捂住了嘴,低聲道:「先別說話。」
命中注定的緣分,相見便是傾心,過往種種纏綿動人。當時只以為彼此可付終生,一生相伴。
她懷著滿腔的殷切,熱烈的期待,半晌,卻換來了念一輕輕的一句:「不行。」
咦咦咦??他他他……他怎麼會知道??
從念一的禪房退出來的時候,桂兒心情甚好,忍不住逗著元寶道:「兒子,我們去苗疆抓蛇玩好不好?聽說那裡的蛇很大很大,一口就能把你吞了……」
他竟然知道!
莫小桂本來沒什麼目標,等手上的事情做完,想到了韓燼臨走時說的話,便晃到了B大的展位前,從校長貴庚一直問到食堂炒青菜多少錢一份,拿了一大疊的宣傳資料,這才心滿意足的朝操場方向晃了過去。
1、 本番外綜合了如瑪麗蘇艾利斯頓學院灰姑娘偶遇白馬學長邪魅一笑仰天45度明媚憂傷等各種天雷,請入內各位勿必自帶避雷針,雷焦概不負責!
可是在一個天寒地凍的冬夜,芸娘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他偏著頭想了想,回答:「下午到禮堂的後台吧,大概三點過後我會在。」
她躡手躡腳的從廁所門口溜出來,正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從身前經過。她靈機一動,急忙追了上去,拉了拉美女的衣袖:「同學……姐姐,能不能幫個忙?」
叫做「念一」的年輕住持平靜看著她,眉眼間彷彿帶著天生的慈悲柔和,看著十分舒服。
莫小桂艷遇記(上)
莫小桂看著空蕩蕩的女廁所,頓時有種遇到了靈異事件的,涼颼颼的感覺。
風止寺不大,前前後後三座佛殿,五處僧房,鐘鼓皆全,只是本該是塔院的地方只建了一座兩人來高的石塔,檐角銅鈴鐵馬俱全,卻不能上人。
莫小桂一邊咽著包子皮一邊喊了一聲:「早啊韓燼!」
(一)
韓燼微微一笑,道:「家門有變,實非所願。」
三人離開禪房半刻時間,小沙彌卻並沒有引來新的病人。念一見香爐中的香已然將滅,便又拈了三支欲點燃換上,可手掌卻止不住的顫抖,竟是無論如何也點不著。
「有人治病需要數年,一月又怎算長久?」念一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淺淡的笑意,目不斜視,慢條斯理,「此症可大可小,女施主若是不治,小公子暫時亦無大礙,只是邪寒淤積體內,恐會影響壽數。」
她脫口而出道:「等一下學長,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么?看來小嬴心中已有打算了?」
男……男人?
莫小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鬧鐘,等她看清了指針的角度,頓時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來不及啦啦啦啦啦——」
「陌陌的病症,七師兄可曾見過?」
「好吧學長請你先出去吧,我想再待一會兒!」莫小桂瞬間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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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嬴。」
「沒有,大師說的很有道理。」韓燼朝她笑了笑,「你們倆的病都可以醫好,我自然很高興,我只是在想,苗疆十萬大山是那些人的腹地,你我深入虎穴,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不容易等腳步聲消失,莫小桂才渾身僵硬的從工具間里一步一步挪出來。
她本來不想理會自己的健忘症的,不過既然這位住持大師醫術不賴,倒也不妨問上一問。
三人由小沙彌引領,來到一間禪房前,沉香的肅穆氣味從紙門的縫隙中透出,門後傳來低沉安靜的聲音,道:「施主請進。」
「還請大師不吝賜教!」
誰知道鬧鐘那麼先進一到周末就會罷工,早知道就人工叫早了,反正百里垚這傢伙每天早上七點鐘都會準時晨跑,打個電話順便捎上她不就好了……
「大師可有十分把握能治好元寶?」
「不,不是我,是我兒子!」
「不……不用了,我有錢。」她急忙擺手,臉又紅了。現在的男生呦,什麼都知道的……
哥……哥你妹啊!總有一天要讓你明白,我莫小桂是一個有外表更有內涵的淑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認認真真的回頭看我!
桂兒回頭與韓燼對望一眼,看了這麼多大夫,只有這位住持說的話稍微有些靠譜。不過,既然能一眼看出此傷系武功高手所為,這位念一和尚想必功夫也不弱。
蘇嬴眼中清光湛然,淡淡道:「朱衣門形雖滅,神猶在。既然知道是忘憂蠱,一定能查到出處。」
「『那個』,我沒有,也借不到。」
桂兒一聽就急了:「怎麼要這麼久?」
年輕的住持卻好似並不在意,按部就班的搭脈,又檢查了元寶的五官手足,沉吟片刻道:「這位小公子陽氣虛損,手足盜汗,可是得了寒症?」
此後,他四處尋找她,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中州的土地,卻始終沒有她的下落。直到五年之後,當他無意中迷失在苗疆十萬大山深處,終於在無數神像和祭火旁,見到了她。
「剛剛明明看到他走進這棟樓的,都沒看到有人走出去,一定還在!」
為什麼是禮堂的後台呢?桂兒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到他說了一聲「再見。」
搜索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又有幾個女生到女廁所來找,不過就是打開前面幾個格子隨便看了看,壓根沒想到最後的工具間。因為在她們心目中,讓萬千少女著迷的白馬王子蘇學長是絕對不可能猥瑣的躲在女廁所里的。
桂兒把元寶抱了過來,韓燼則站在門邊,有意無意間盯著念一的一舉一動。
「貧僧早已不是三千幻世的弟子,已然當不起小嬴這一聲『師兄』。」念一擺了擺手,「當年離開師門,小嬴尚且年幼,有些事想必所知不祥。我……」他略微頓了頓,此後言語中不再以「貧僧」自稱,而是自稱「我」,一如俗世之人。
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芸娘和他,早已經在時光中雙雙死去。
「不是啦,校長大人說——當今社會是一個開放自由的社會,同學們填寫高考志願的時候,不光要對自己有所了解,還要對將來學習的環境有更明確的認識,這樣才是對自己的將來負責……」她故意沉著嗓子學校長說話,完了「切」了一聲,「C中的畢業生每個大學都要搶的好不好,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加大宣傳力度!聽說明年要擴招,還得蓋教學樓……」(以下省略518字)
「女施主體內,可是被種下了苗疆的『忘憂蠱』?」
桂兒愣了愣,這才發現韓燼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便問道:「夜棠,你怎麼了?是不是念一大師的話有什麼不妥?」
他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認真……他說「來我們學校」哎……如果考上了B大是不是就可以在學校里見到他了?每天一起上學下課去食堂吃飯打水什麼什麼的……(以下省略一千字)
2、 其實鄰家哥哥的設定很萌很萌的
方才那一陣穿越走廊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約莫十幾個人,跑了一圈,最後站在了廁所門口。
「怕什麼?這麼偏僻的教學樓不會有人來的,我們這麼多人呢,大家進去看看!」
「女施主有何病症?」
「當年朱衣門中五大祭祀之首,司掌教中秘葯的大祭司,叫做焦重。」蘇嬴一字一字道,眼中隱隱泛起煞氣,「他是韓燼的義父!」
蘇嬴皺了皺眉:「芸娘是誰?」
韓燼注視著念一低垂的眉睫,目光幽深,微微頷首:「的確……不一般!」
「同學……」
女孩子尖細的聲音鑽進了莫小桂的耳朵里:
美人姐姐微微皺起一雙秀麗的眉,玻璃一樣的眸子,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學長,謝謝你的衣服……我要怎麼還給你?」
蘇嬴聽罷,瞭然道:「芸娘會忘記往事,是因為被人種下了忘憂蠱。」
「還有,叫哥哥!」韓燼伸手替她解開了安全帶,順便橫過手臂去打開了莫小桂那邊的車門,「你不是快遲到了,怎麼還不下車?」
尖叫聲中她已經飛快的跳下了床,飛快的洗了臉,飛快的套上校服,然後飛快的拿起桌上的包子衝出了家門。
那一刻的失神,讓這個原本如世外仙人般的和尚顯出幾分煙火人間的氣息來,半晌,才緩緩問道:
還沒到操場,莫小桂突然覺得小腹一陣絞痛,頓時疼的她花容失色,大叫不好,慌忙找了最近的一個廁所查看,果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好事的大姨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拜訪了。
某年某月的某一個早晨,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小鳥在枝頭歡快的唱著歌……(以下省略362字)
她頓時愣住了,這是他的襯衫!
話音一落,莫小桂的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巨響,是隔壁男廁所的門被踢開了。
她終於開口回答了莫小桂,嗓音很好聽,雖然低沉又帶一點沙啞,卻分外的有磁性,瞬間秒殺了尚在YY狀態的少女。
大學女生好彪悍啊!她頓時默默的掛了一頭黑線……
讓莫小桂開心的是,自己家和韓燼家比鄰而居,兩家父母交好到就連今天對方燒了什麼菜都知道;
念一合十念道:「世間萬物,皆有緣法,得失自在,方能遠離虛妄。」
這一定是拜昨天喝的一大杯冰水所賜(友情插播:所以女孩子們要當心自己的身體不要在生理期前後吃太冷的食物喔~),莫小桂愁眉苦臉的對著粉花小內內上的血跡束手無策。因為提早了好幾天,隨身都沒有帶那啥啊,怎麼辦,步行去校門口的小賣部買嗎?萬一弄髒了校服被人看到那就糗大了……
「那些人」說的是誰,他們心裏都很清楚。
OMG!竟然是男人!!
「大師的意思是……」她頓了頓,「要我去苗疆尋找解藥?」
元寶向來怕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一雙小手有些緊張的抓住桂兒的衣襟,小小聲說道:「爹爹……還沒說要去呢。」
他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但是作為當世第一神醫的弟子,他那自負甚高的師傅最後還是將他救活了過來。他再世為人,無限慨然,於是拜別師門剃度出家,改名「念一」,隱居於鹿鳴城風止寺。
韓燼「嗯」了一聲:「我今天要幫導師給研究所送資料去,不過……」他扯了扯她亂糟糟的發尾,把車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一聲哥哥來聽聽。」
「學長,請問你……」
「好嘛,哥哥就哥哥,不過大我三歲有什麼了不起的……」莫小桂揉著頭頂嘀咕了一聲,一眼看到他手中的車鑰匙,頓時雙眼放光,「韓燼,你今天開車了?那送我去學校好不好?我快遲到了!」
然後拉開最後一個格子的門,把她一起塞了進去,反手插上了插銷。
一寺之主,難道不應該是個白須白眉面目慈祥的老和尚嗎?
那一瞬間,他離她很近,近到她能看情他睫毛的根數,T恤的領口裡散發著淡淡的剃鬚膏的香味。莫小桂頓時像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跳下了車,面紅耳赤的飛奔進了校門。
「同學,門口在那邊。」
「這樣可以嗎?」他低下頭和她平視,問道,「要不要借你錢?」
廁所的最後一間是雜物間,堆放著拖把水桶等等雜物,空間十分狹窄,幾乎沒有回寰的餘地。莫小桂痛苦的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躲避都一定會碰觸到對面那個陌生的男生的身體,這樣的感覺當真是……十分的銷魂。
今天雖然是周末,不過學校卻安排了針對高三學生的各大高校諮詢宣傳活動,作為學生會宣傳部部長,莫小桂是絕對絕對不能遲到的!每個大學的展位布置,外校學生的參觀順序,甚至是午飯的外賣單子……所有的資料都在她一個人手上。
「解鈴還需系鈴人。」
他再次開口,一向淡漠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波瀾。
想必是某個大學的學姐……剛才怎麼沒看到呢?有這樣的美人做招牌,一定能男女通吃!
「我從前曾遇到過一個女子……」
「莫小桂。」他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漂亮的眼睛里有著莫測的笑意,淡淡淺淺的,就像一根羽毛拂過她的心尖,「你叫莫小桂,我知道。」
而他此刻只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在春寒未散的四月初,看起來有點單薄。
數十年前,當念一還不叫念一的時候,是「三千幻世」之一「閻帝太常君」座下弟子,少年時遊歷江湖,結識了一個神秘的苗疆女子,名喚芸娘。
韓燼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麼周末還要上學?補習嗎?」
但是那時候,她卻完全不記得他了。在她眼中的他,只是一個無意中闖入密教的中州人士,和別的闖入者沒有區別。她甚至和同伴們合力,要將他置於死地。
這是個很漂亮的人,比她要高大半個頭,柔軟的棕色頭髮,長度剛好蓋住耳廓,因此耳墜上的玉石耳扣就只露出了小半顆。她的睫毛很長,像把小扇子,鼻樑很挺,嘴唇的形狀簡直完美……(以下省略外貌描寫134字)。美女不光留著短髮,穿的也是寬大的白襯衣,領口露出兩道美好的鎖骨,有種特別帥氣特別利落特別不一樣的美。
「據我所知,忘憂蠱只有下蠱之人才能解開,一旦下蠱人已死,便無法可解。不過這許多年來,我也琢磨了一些法子,以薰療之術為主,輔以針刺,或許對恢復記憶有所助益。」
住持的禪房比她想象的要簡單狹小很多,而斜倚在蒲團上的白衣僧人,也比她想象的要年輕。
念一微微頷首:「女施主請放心。」
現代版番外《莫小桂艷遇記》
「我是想說,這個給你。」他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笑意,隨後莫小桂只覺得眼前一晃,回過神時,校服的腰間已經繫上了一件白襯衫。
讓莫小桂鬱悶的是,她每天都在琢磨著怎麼才能讓兩人不僅僅局限於鄰居的關係,卻至今未果。
可眼前的僧人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不披袈裟,不執法杖,面容白凈俊秀,若不是指間的紫檀佛珠和沉靜肅穆的神情,這一身白衣低眉斜倚的模樣,真會叫人誤認為是一個翩翩公子。
莫小桂以為她沒理解,就又湊近了一些,用手比了比:「那個啊,就是那個嘛,你懂的!我大姨媽來了,江湖救急莫問出處……如果沒有的話也麻煩姐姐幫忙借一下,回頭我……我請你吃午飯!」
「沒禮貌,要叫哥哥。」身材修長的男子用手裡的書敲了敲莫小桂的頭頂,俊朗的眉目帶著天生的溫柔意味,笑起來叫人看著十分舒心。
稍顯冷峭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念一卻好像早就知道身後有人似的,放下手中的香,長嘆一聲:「終不能放下心魔,修鍊不過是空談罷了。」
莫小桂的臉騰地一下通紅通紅的,這一下丟人丟大發了……
這個點兒百里垚這小子一定在某處揮灑青春的汗水呢,不知道是在打排球呢還是打籃球呢還是踢足球呢還是給長跑隊當陪練呢……應該找人賭一瓶鹽汽水的……
莫小桂不知該怎麼應付,只好獃呆的看著他。
「說不定會躲在這裏面。你們想想,外面那麼多女生想跟他合影,他肯定躲在這裏最安全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的「作者有話說」無論如何要寫在前面……
沒有苦衷,她是真的將他從記憶里抹殺的乾乾淨淨。
「可是找遍了都沒有……」
「喔……」
念一詫異的望著他,眼前這位江湖貴公子向來以冷漠不多話聞名,從來都是一副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今日怎麼會對一隻蠱蟲這樣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