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夜半彌撒曲
第四章 夜半歌聲
半夜裡我手機響了。而且我把手機放到枕頭旁邊，調的震動，倒是沒驚醒潘子。
我剛才這麼一弄，也把潘子弄醒了，他睡眼矇矓的看著我，問咋了？
我仔細聽著，潘子卻很隨意，瞥著眼睛看我。
這地址是某條街某個門牌號那種，我用心記下了，卻不知道它到底屬於哪種類型，是小區民宅還是商業辦公樓？
我拿出手機找他的號碼，陸宇峰說過，他叫吳昊，但具體叫什麼代號，沒細說，我就合計一會兒叫他昊哥就好了。
吳昊又想起一個事，跟我倆強調，「田津警方很摳，給線人提供的住所都是犄角旮旯的地方，周圍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你倆這次自己在市區找旅店住吧，這樣活得舒服一些。」
這裏根本打不到車，吳昊開個電動車來的，我和潘子為了能快點回市裡，只好跟吳昊一起擠在電動車上。
我知道這是守墳人，而且較真的說，能來守墳的，要麼是窮苦老人，要麼就是腦袋憨傻的，不然正常人誰干這活兒？
我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跟警方聯繫，談論下失蹤人口案的事，二是跟特殊線人聯繫，熟悉一下田津的環境。
我和潘子有個計劃，明天就從這飯店開始，順藤摸瓜的調查，我猜這倆小子或許酒後鬧事，被別人收拾了。
我和潘子直接在酒店訂的快餐，在房間吃的。我不可能像吳昊說的那樣，消極對待任務
我心裏來火了，也打定主意，接了電話，好好罵罵對方，怎麼這麼沒臉呢？可這次接通，對方噓噓兩聲，又放起了歌聲。
這期間我留意到，墳山上有一處亮光，我猜是吳昊，難道他大黑天的還在拜墳？
我一掂量，決定先找那個特殊線人，畢竟我們屬於一類人，關係能更進些。
他也沒說啥，目送我們離去，但一直拿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架勢，配著現在的環境，我看的毛毛的。
我聽別人說過，通過手繭子的分佈，能辨別出一個人的職業，摸刀摸槍，或者摸鐵鍬摸大勺這類的。可我對這方面一點研究都沒有，也根本無法往下細品。
那司機收了錢，根本不多待，踩著油門就跑了，我和潘子這下也沒個問話的了。我倆一點點步行靠近。
我合計著，吳昊或許想讓我和潘子去幫忙，看在已經是朋友的份上，我趕緊帶著潘子往那地址趕。
警方接頭人倒是務實，也不管現在是不是下班時間，立刻把失蹤人口的資料用手機發了過來。
我心說挺有意思，吳昊怎麼這個態度呢？要是他平時做任務大大咧咧的，這特殊線人怎麼當上的？可我不好深說啥，嗯了一聲算敷衍他了。
我握手那一刻，心裏咯噔一下，因為吳昊的手繭子
我品的出來，他話裡有話，面上是對我倆好，實際上還是想讓我倆對這次任務走走過場。
我不想跟這種死腦瓜骨的人理論啥，正好下車時，潘子買了包煙，還沒開封呢。我就對潘子使眼色，那意思趕緊把煙拿出來。
潘子啥也沒聽到，瞪著我一臉不解。我把剛才的事念叨一邊，問潘子有啥看法。
這樣過了半個鐘頭，在我和潘子腳下全是煙頭時，吳昊收拾東西了，其實他早就留意到我倆了。他把東西打包背著，直接一轉身向我倆這邊走來。
吳昊之前在墳地吃過飯了，也沒留，跟我倆揮手告別。
他說的啥我聽不見，不過看這架勢，我和潘子也不敢去打擾。我倆就找個寬敞地方，站著等他，另外這四周也沒別人了，我敢肯定，他就是吳昊了。
我第一反應他做任務呢，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壞他事，也變得敏感起來，簡要介紹下自己，又跟他說，「啥時候方便了，再打電話約著見面吧。」
我對他打手勢，讓他也過來聽聽，可氣人的是，當潘子湊過來時，電話被掛了。
這對線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畢竟我們這類人要保命，越普通才越安全。我和潘子就比他稍遜一籌了，我太白，潘子太黑。
天黑后，我和潘子下了車，溜達的走出火車站。
等對方播了
我倆又往壞了想，他倆會不會被綁架了？或者被殺害了？可綁架這種事，綁匪要麼圖財，要麼圖色，這倆小工人一沒錢二還都是老爺們，這兩條也不具備。
我發現這缺德獸時而聰明時而笨的，他一點不在乎，跟我說，「小白，這明顯是詐騙軟體，他勾起你的好奇心，等你電話打回去時，你的話費嘩嘩地往下扣，不能上當啊。」
他兩次發表這種觀點，讓我隱隱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這胖子不讓我們進去，說墳場關門了。其實他就是一種搪塞。
我沒急著說話，對方很奇怪，突然噓噓噓了幾聲。
這次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那彌撒曲又在聽筒里響起。
誰知道吳昊呵呵笑了，跟我說，「兄弟，失蹤人口案對咱們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而且每個市每天都有失蹤人口，跟家裡賭氣出走的，手機關機臨時聯繫不上等等，你倆對這次任務別太認真，調查幾天找點線索交工就得了。」
我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挺納悶，卻還是把電話接通了。
一共失蹤了兩個人，都是男子，而且他倆都是一個食品加工廠的工人，私下交情也不錯，愛聚在一起喝點小酒，沒別的不良嗜好，都已婚了，聽鄰居說，日子過得還挺幸福。
這歌聲很
下山時，那個守墳的胖子又出現了，他叼著潘子送的小煙，正吧嗒吧嗒吸著呢。
我撥通號碼，但響了十多聲他才接，還故意壓抑聲音問我，「哪位？」
而等到地方了，看著遠處山頭上的一片墳墓，我才意識到，怪不得司機表情古怪，合著吳昊叫我們來到田津市的墓地了。
我倆又繼續往上，等離近一些后，我看清楚了，有個墳前點著大蜡燭，還擺滿了飯菜，有個男子就坐在墳前，一邊喝酒一邊嘀嘀咕咕說話。
打心裏，光憑初次印象，我就把他跟陸宇峰放到一個檔次上了，我以為他能說點實質性的建議呢。
我們仨一起下山，我趁空把我和潘子這次來的任務跟吳昊念叨一邊，也讓他這個本地線人，發表一下觀點。
我和潘子是越分析越頭疼，總覺得失蹤人口不該發生在他倆身上，而且按現在調查的情況來看，他倆最後出現地方，是在一個小飯店裡，都沒少喝酒，結賬走人後，就再也沒現身。
我想起孤狼的包裹了，裏面不就有一張圖片是宗教儀式的么，這彌撒曲會不會跟這圖片有聯繫呢？
接下來我倆沒事了，也坐一天車，就早早睡下。
潘子也明白事，掏出煙整包一送，又說幾句軟話，這胖子就睜一隻眼閉隻眼了。
我和潘子就事討論起來，這兩個工人都有正式工作，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也不好說啥，只能催促他快點開。
這期間我瞧了瞧他的長相，怎麼說呢，這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壓根沒有特點。
我也沒太多想，跟潘子交了押金，找個房間住下了。
我沒聽他的，心說就算詐騙軟體，也不該放這種音樂吧？我固執的又把電話播了回去。
我第一反應是惡意騷擾電話，不然誰這麼變態，大半夜叫人起來噓噓呢？
我還擔心司機對這地址不熟呢，可當我說出地址后，司機反應比較怪，臉都有點白了，扭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倆。
吳昊很客氣，不僅把我們送回去，還找個酒店門口停了下來，說這家酒店打折，我們住這兒就行。
我罵了句滾蛋，就把手機掛了。可不到一分鐘，電話又響了，還是這個號。
我這時心裏也迷糊了，心說墓地里能有啥任務？難道抓刨墳的賊么？
我自認這麼說沒毛病，但吳昊卻告訴我，現在來找他就行，還給了一個地址。
吳昊走過來跟我倆握了握手，我們互相介紹一番。
我倆對田津人生地不熟，為了搶時間，就直接打車了。
我和潘子不可能被墳墓嚇住，我倆又往山上走。可半路有人擋住我們，是個五大三粗，還微微有點傻氣的胖子。
我和潘子一邊吃，一邊一起翻看。
他長得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丟在人堆里，都沒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