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夜半彌撒曲
第六章 監聽
來電顯示是號碼，說明不是我通訊錄好友，但對這號碼我有印象，就是昨夜唱歌那個。
曹洋失蹤了，賊也不見了。我冷不丁沒轉過彎來，心說我是一路跑上來的，賊要是下樓，我該遇到才對。
SM是啥意思我很清楚，也真沒看出來，曹洋這人模人樣的傢伙，竟然好這口，跟老婆玩起這手來了。
我心說行啊，這哥們上癮了是不？咋還天天打電話呢？
我也不窩在椅子里了，直接板板正正的坐起來，讓自己盡量精神些。我就盯著曹洋家樓門口看著，想知道過一會兒，他會不會偷偷摸摸跑出來。
我慢慢靠過去，沒理會他媳婦，用甩棍對著被褥捅了捅，給我感覺軟綿綿的。
一層我先放棄了，兩戶住宅的入戶門都太破，不符合曹洋當老總的身份，等到二樓時，兩戶人家門前都很有默契的放著一口大缸，估計是腌鹹菜啥用的，這明顯是老一輩人在住，我又把二層PASS了。
我倆輪番上陣。這次又輪到潘子了，我趁空窩在車座上閉會眼睛。
我心說藏著的是曹洋還是那個賊？另外曹洋媳婦怎麼了？難道被人弄暈了？
我先顧潘子，跑過去一番連帶扯，把他拽下來。
現在窗戶是開著的，我懷疑賊是不是從這裏爬進來的，所以我沒發現呢？
潘子在一樓守著，這是我們的底牌，我估計這時候潘子該跟賊正面交鋒了。
我拽
我合計這是賊留下的，他意在勸我們別多管閑事，要是能回烏州，就趕緊走。
可等我們走到車前時，我發現駕駛座的車窗上貼著一個紙條。
我接聽了，還是那套路，先噓噓兩聲，又放起歌來。我心裏罵了一句，把電話掛了。
不過這一瞬間，我又靈光一閃。這奇怪電話可是我到了田津后才有的，它昨晚來電后，失蹤一個人，難道說，今晚來電也是這目的么？告訴我又有人要失蹤了？
潘子看到我表情變了，他又多說一句，「SM！」
我把潘子推醒了。這小子睡迷糊了，我跟他重複了兩遍，他才明白過來。
等打著哈欠起來后，我發現潘子還在聽耳機，表情也變得愣愣的。
我使勁掐人中，不斷叫著他名字，這樣忙活一分來鍾，他才睜開眼睛，還先問我，「發生啥事了。」
曹總兩口子一直在商場里逛到晚上，還在這裏吃的飯，這才一起回家。
還沒等我回話呢，他又迫不及待的把耳機戴上了。
這次我手機調成的振動，只在褲兜里抖著。我本來很隨意的把它拿出來看了看，但立刻精神了。
我覺得不管啥原因，我和潘子最好去看看。
我意識到不對勁了，而且這麼一來膽子也大了，大步走到另外一間卧室看
這證明我來對地方了。我試探地喊了句，「曹總？」
我真沒想到，曹洋的精神頭能這麼旺，這耳機里全是女人嗯嗯呀呀的叫聲，合著他倆在家造小孩兒呢。
我耳機里除了曹洋的呼嚕聲，也沒其他的了。
我想了想，跟潘子說，「小獸，我有種直覺，咱們這次調查的對象是找對人了。」
倒不能說我瞎猜，真的很有可能。之前遇到那麼多古怪案子，讓我知道這世上什麼怪胎兇犯沒有？
這麼長時間了，我覺得曹洋夫婦肯定玩完了呢，弄不好倆人都睡覺了，潘子還聽個什麼勁？
潘子自保奮勇，說上半夜歸他了，下半夜歸我。而且在上半夜，潘子也沒聽出啥來。
這聲音嚇得我一哆嗦，心說曹洋家咋有人抽鞭子呢？而且伴隨的還有一個女人的慘叫。
可趕到一樓一看，賊沒在，潘子整個人趴在樓道窗戶上。
潘子暈了，一點意識都沒有，右臉還腫起來老高，貌似挨了個一拳。
潘子聽完贊同我的觀點。
卧室門沒關，藉著客廳的燈光，我看到有個女子面朝里的躺在床上，她旁邊的被褥鼓鼓囊囊的，好像藏個人。
或許這監聽器本身帶著擴音功能，雖然摁在曹洋皮鞋上，但他在車裡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納悶了，第一反應是曹洋家進賊了，問題是整個樓門口沒人進去，這賊又從哪來的呢？難道是同樓
潘子不懂，讓我解釋。
這卧室沒人住，藏沒藏人，一目了然。
屋裡沒反應。我把入戶門帶上，小心的往裡走。
另外一涉及到去曹洋家，我和潘子都傻眼了，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家在幾層。
這是個兩室一廳，客廳很敞亮，不像有人的樣兒，我又一點點走到卧室前。
等來到三層，我發現左邊人家的入戶門沒關嚴，留了一個小縫。
我倆拿著甩棍下車，大半夜的，也不用偷偷摸摸，我倆甩開大步往樓門口奔。等進去了我才發現，一樓走廊里還有個窗戶。
我又說，「據我了解，高收入群體的精神壓力都很大，有些人被這麼壓抑久了，會產生一些特殊好愛，曹洋的SM就是個典型。另外你看，有SM心理的人，性格也肯定扭曲吧。兩個小工人和白領主管，或許是真惹到曹洋了，他懷恨在心，就想辦法讓這三人失蹤了。」
我和潘子依舊開車跟著，不過這次輕鬆多了。我把監聽設備打開，戴著耳機試了試。
可突然地，潘子嘿嘿笑了，我被他弄得挺好奇，心說這缺德獸咋了？監聽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我真不知道說啥好了，最後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反正我們只是偷聽，也不是偷窺，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上面寫著一個車次，是田津到烏州的，還特意標註，這趟車有大量空座。
既然曹洋已經失蹤了，我倆也做不了啥了
等輪到下半夜時，我發現自己還是困，只好戴個耳機著，懶洋洋的靠在車座上，一邊聽一邊苦苦熬著。
但我又想到賊很聰明，他一定知道我來了。先帶著昏迷的曹洋往樓上走，等我進了屋子，他又帶曹洋下樓。
潘子搖頭說不好，其實他就是想聽，卻非得找借口，跟我說，「小白，咱們有任務在身，決不能大意，我知道你累了，沒關係讓我來！」
從現在掌握到的消息看，曹洋不僅不是嫌犯，反倒也成了受害者，是失蹤的第四人，這一個公司從最底層的工人，到最高層的老總，都陸續失蹤了，再聯繫陸宇峰和吳昊的話，我覺得這次任務背後的秘密真是大了去了。
要換做一般人，很容易忽略這種響聲，但我撬過鎖，知道這動靜代表什麼意思。
我看曹洋媳婦胸口一起一伏還有呼吸，沒啥大礙，就沒理會，撒開腿往樓下跑。
剛開始耳機里沒傳來啥響聲，但突然的，啪的一聲響。
我和潘子都沒理會這個紙條，上車后我給接頭人打個電話說明情況，又悶頭想起來。
潘子還沒緩過神呢，木訥的搖搖頭說，「有事，你再聽聽耳機。」
我倆純屬兩個臭皮匠，又順著這個猜測定了計劃。我倆這兩天也不回酒店了，二十四小時監聽，看能不能繼續挖到一些蛛絲馬跡。只要有證據
我跟潘子分了工，潘子就在一樓守著，我先跑上去看看，要是能找到曹洋家最好，要是找不到呢，我再下來，而且這期間我遇到啥危險，也喊潘子。
我伸手用力一扯，發現裏面竟然是兩個枕頭。
我抱著懷疑的態度，也沒那麼認真，就把耳機送到右耳朵旁邊了，想大體聽一下就行。
我和潘子商量著，曹洋夫婦逛了一下午，保准都累了，我們就在他家樓下一直監聽到他們睡覺，我們就撤，等第二天早上，再趕過來繼續。
看我瞅他，他還遞過耳機子讓我聽。
我不理會潘子，繼續補覺。其實我逛了一下午，身子也乏，這次閉眼睛，一下睡了一個小時。
但在凌晨兩點左右，我手機來電話了。
我一皺眉，覺得這是曹洋家的可能性很大。我先把門打開往裡瞧了瞧。裏面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我又隨手把燈打開，一方面留意屋裡有什麼變化，另一方面低頭看看，發現曹洋的皮鞋就在這兒。
可一刻鐘后，耳機里傳來輕微的咔的一聲響。
我一聽得了，他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把我見到的經歷說給他聽，他恨得直咬牙。
潘子身手雖然不比陸宇峰，但也不差，能被賊幾下子收拾了，這讓我心裏驚訝連連。
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覺得這是私生活，我倆這麼聽好么？我跟潘子說，「要不咱們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