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知府篇：心狠手辣
第0443章 夜探情郎
綠葉垂頭喪氣，紅花無精打采。
石劍回府，更衣沐浴，上床就睡。
「恩師，你到時也作陪嗎？」石劍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也親切相稱。
「他們老想著害人，頭髮哪有不白的？唉，你為何還放路海去成都呢？」張蘭聞言而笑，卻又不解石劍為何放過路海。
驕陽似火。
「公子，宴無好宴，蔡坤該不是又擺鴻門宴吧？別忘了上次他落毒之事，你還是別赴宴了。」張蘭送走王朝，急勸石劍。
石府大廳竟然還亮著燈光。
她希望能早日看到石劍娶妻生子。
她獨坐床沿，既為終身大事煩心，又盼石劍來深夜潛來相聚。
「哎呀，我擔心一個晚上了。」蔡如意聞言，提到嗓門的石頭這才落下。
「兄弟，蔡坤說你明天要離開涪城，趕赴成都任職了，他托為兄出面，今晚在涪陵客棧設宴，為你踐行。」王朝此前收了石劍四根金條，對他親切多了。
眾人就坐，向來香等人按事先蔡坤所教，先後恭賀石劍榮升。
奶奶的，他為何不幫老夫陞官后再走？哎呀，不對。他到了成都也可以幫老夫的，呆會老夫私下請他回府，讓他與玉鳳好好溫存一番，免得他把老夫給忘了。
他們名義是主僕，實情同姐弟。
石劍便提著酒罈，依次給向來香、鄔聊、何叢等人倒酒、敬酒，然後又給蔡坤倒酒、敬酒，一點機會也不給別人倒酒。
「石狗嵬真善變，當眾吹捧王朝，無非是討好王朝背
王朝受此吹捧，又不時能從石劍那裡揩油，自然一飲而盡。
鼓更二敲，石劍醒來。
府門響了。
難道石劍沒醉？難道他真與他的俏丫環鬼混？
石府還有燈光？
「蘭兒，放心吧。一是蔡坤以為路海把參我的摺子送到了呂源手裡，等著看我的笑話，所以暫不會下毒；二是有王朝作陪，他也不敢下毒。」石劍一笑，不當一回事。
蔡坤領涪城府衙正八品以上官員，隆重宴請石劍。
她想想以前石劍上公堂是被人圍著，回到府上也被人圍著，整天就是議事，想睡個好覺都難。
他內力渾厚，自然酒量遠大於蔡坤等人，幾趟來回，便把蔡坤等人灌得暈頭轉向了。
按禮節，蔡坤居中坐主位，石劍坐他右側，向來香坐他左側。
「王大人是本官在國子監的恩師，今日又同在蜀川任職，真是緣份啊。來，晚生敬恩師一杯。」石劍怕他們暗中下毒，便起身離座，親自給王朝酌酒，然後才給自己倒酒。
他想蔡坤總不至於在王朝酒杯、碗筷里下毒吧？
「你不是陞官了嗎？」張蘭一介丫環，如何能理解得了石劍高深的官場道理？
「權力就那麼重要嗎？現在不好嗎？你多清閑呀！生活多好啊！」張蘭倒覺得石劍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不！你先成親。你沒成親，我豈能嫁人？蘭兒是你世上唯一
「喲，是恩師呀，請上坐。」石劍連忙起身，拱手相迎。
晚風送爽。
黃昏日落，風送暑氣。
「謝大人！沒有大人的提攜，本官也沒有今天的風光呀！哦，不好意思，王大人是本官恩師，理應坐本官這個位子。」石劍舉杯，向蔡坤聊表謝意，忽然放下酒杯離座，去扶王朝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來。
「公子，好官不僅是你一人。你長大了，到成都后娶妻生子，清閑悠哉生活，豈不更好？」張蘭的心境卻不一樣，委婉提醒石劍該娶妻生子了。
他雖然相信蔡坤不敢落毒，但還是謹慎有加，看看碗筷、酒菜全擺好，蔡坤也起身敬酒了，便來個忽然換位不換碗筷酒杯。
「當然，府衙正八品以上官員都參加。愚兄自替兄弟在蔡坤面前說好話后，他真的對兄弟你好了很多啊。」王朝說明宴席規格后，又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路海要回來了，他代表父親談了提親之事，呂氏什麼時候來迎親？我該怎麼辦？」她心頭陣陣難過，生怕自己與石劍從此勞燕分飛。
他想這樣子也不會引起蔡坤的猜疑。
「等你成親了，我再娶妻生子。」石劍感動得淚濕眼帘。
曲盡宴散。
「蘭兒，右參議只是議事性的官員，凡事沒有做主權。」石劍見她還不明白，
「蘭兒，你現在明白為什麼向來香、鄔聊的頭髮白得那麼快了吧？」石劍起身，笑問。
繁星點點，夜風怡人。
房間里的蔡如意嚇得從床沿摔落在地，芳心欲蹦出來。
蔡如意飛上石府，透過瓦縫一看。
「路海明兒就要回來了，你們等著看石狗嵬的好戲吧。這一本也許不能參倒石狗嵬，但呂大人心頭肯定會不快的，你們回府安歇吧。」蔡坤醉醺醺的，想休息了，急給向來香、鄔聊二人一顆定心丸吃，好儘快打發他們走。
「蘭兒，沒有權力，我能給鄉民修水利嗎？我能抓治安嗎？我能讓奸商繳稅嗎？我年紀輕輕，就這樣一年領朝廷給的一百多兩銀子、整天獃著閑著過日子？」石劍聞言，既好氣又好笑。
張蘭聞言無語，只好晚上喬裝跟著。
張蘭駕車回府。
「這小雜種，真會拍馬屁！」向來香暗罵石劍是馬屁精。
彎月時隱時現。
石劍一躍而下，從懷中掏出那份參自己的摺子，拿到后廚，放火燒了。
「喲，王大人呀？快請進！」張蘭急跑去開門，迎進了王朝。
張蘭卻怕石劍有事，整晚緊張地守在他房門處。
「來，本府先敬石大人一杯！祝大人到成都后，前程似錦！」上酒菜了，蔡坤先舉杯向石劍敬酒。
「不行。有王朝作陪，你們除了熱情地向石狗嵬敬酒，什麼也不要做。再說，路海今晚就到成都，參石狗嵬的摺子送到呂
「石相公，你為何還要答應赴宴？你明兒要離開涪城了，意兒何時才再見你？」蔡如意聞言，這才拍拍胸部，從地上坐起來，但相思之情卻越來越濃了。
石劍在幹什麼？
「路海交出摺子，又如實交待，他心裏其實也怕蔡坤知道此事。如不讓他去成都談提親的事情，恐怕他會馬上回涪城告知蔡坤，蔡坤一驚就會狗急跳牆，既會殺路海滅口，也會另想法子害我。所以，我放路海去成都，他既能完成差事，又會感激於我。蔡坤以為摺子送出去，暫時也不會害我了。」石劍背手走到廳堂坐下，分析了放過路海的原因。
「噹噹……小心燭火……嚴防盜匪……」
「大人，石狗嵬答應赴宴，要不要在酒里落點毒？」蔡府里，鄔聊來接蔡坤，不忘獻上毒計。
何叢坐在門邊上菜處，臉無喜色，心頭悲苦，心道：石劍這一走，諸玉鳳算是白陪他上床了。
「公子，好在咱倆在途中抓到了路海，要不然，蘭兒往後就名譽掃地了。」張蘭拴好馬匹，走進后廚，悻悻地發牢騷。
「小弟黃昏時刻一定到。兄長未帶家眷，得常出去解解悶，來，小小心意，請收下。」石劍明白他的話語，當即從皮鹿袋裡掏出兩根金條塞進他掌心裏。
「大人晚安！下官告辭。」向來香與鄔聊二人，躬身告退，相互攙扶著離開蔡府
「格老子的，石狗嵬這麼善飲！弄得本官偷偷如廁，吐了三次。」向來香護送蔡坤回府，又破口大罵石劍一通。
人間似蒸籠般地炎熱。
「來，干！」石劍拿起王朝的酒杯與蔡坤的酒杯一碰，舉杯一飲而盡。
何叢心裏盤算一番，尖削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石相公沒惹涪城府衙任何人了，父親卻還要害石劍，這是什麼心態呀？」蔡如意偷聽到父親的話，心頭卻是一陣氣苦。
「公了，你變了？你以前在谷香不是這樣子的？」張蘭聞言，點了點頭，卻又對石劍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感到不可思議。
「哈哈……兄弟客氣了。」王朝接過，笑呵呵地起身告辭了。
「咚咚咚……」
「對！還是大人高明。」鄔聊聞言，連忙恭維。
涪陵客棧里高朋滿座，歡聲笑語。
更鼓二敲。
「蘭兒，我以前在谷香樹敵太多了，現在陞官了，位高而望遠，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咱得換一種法子來處理一些事情。」石劍呷了口茶，又語重心長地道。
「好在你們沒下毒呀！他宴席上當眾拍王朝馬屁，臨時與他調換位子，要不然惹大禍了。」蔡坤雖醉，但腦子清醒。
石劍激動得哽咽無言。
奇了？
「石郎可能喝醉了？這麼晚了，他可能睡著了。他明兒要走，我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他一面。」她終於下定決心，提劍飛出蔡府，沿屋頂奔往石府而去。
「砰……」
烈日狠烤大地。
張蘭見石劍神采飛揚，這才敢回自己房中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