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晉封篇：鎮遼王爺
第0891章 斧頭精兵
他眼含淚花，艱難張口，下旨追封趙率教。
他重情重義，無論明廷對他如何，他都要做一名流芳千古的忠臣。
「報……稟皇上，平遼總兵趙率教奉袁崇煥之命，率四千兵馬，馳救遵化，與金貝勒阿濟格等所部滿洲左翼四旗及蒙古兵相遇，誤入埋伏，中箭墜馬，力戰而亡，全軍覆沒。因有金將多吉做內應，遵化失守。」
「報……聖旨到……」此時探子兵來報。
海珊率十余騎前來宣旨。
石劍萎倒在徐緩床前，悲苦至極。
他明白朱由檢此時是氣暈了頭，所以又提此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金兵繞道蒙古，越過喜峰口，兵臨遵化，京城危機，今著各路兵馬進京勤王。欽此！」
「什麼？趙愛卿他殉國了？……蹬蹬蹬……」朱由檢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連退數步，差點坐倒在地。
他艱難提劍上馬，竟然渾身無力，「砰」地一聲，雙腿難上馬鞍，摔倒在地。
且是皇太極親率大軍而來，實施龐美玲所說的「斬首行動」。
海珊聽出石劍的弦外之音，不敢吭聲，急率隊轉身而去。
正如石劍所料，每次危難之時，他都會想起石劍。
她扮成一個俏書生，又抱起愛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原來是嫌娘親不好看啊？」魏秋婷一怔之際，驀然明白過來，又抱愛子回洞里，除掉假鬍子，重新打扮。
「唉，沒有石王爺，恐怕京城難解重圍。
他怕自己一吭聲，惹來石劍蠻勁發作，當即處死他。
陽關沙漠，為魏秋婷葬身沙漠之事，而哭暈過去的石劍，被眾將捏醒，滿臉淚痕，凄苦無限。
「先去看看吧，若是聖旨要怪罪你，弟兄們也反了。」宋子青回頭看看徐緩的遺體，沉重地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袁崇煥在哪？皇太極都到遵化了。奶奶的……啪……」朱由檢氣急敗壞地拍著龍案，破口大罵袁崇煥。
「別說了，趕緊去擺香接旨。」石劍難過地朝他揮了揮手。
「學兄，你還是稱我為學弟吧。」石劍心疼地握著他乾柴般的手，眼角濕潤。
他白白胖胖的小手，伸出去抓魏秋婷的假鬍子。
「我昔日與徐兄等在遼東結義，發過誓，不能反大明，誰反，誰就不得好死。」石劍搖了搖頭，抹抹淚水，站起身來，轉身而去。他雖然悲傷心疼，卻一直記掛著先皇與太后的恩德。
他鬱鬱寡歡地躬身退出。
金兵按龐美玲定下的計策，繞道蒙古，越過山海關，忽襲京城，重兵壓境而來。
「笑了？好，乖哦。等找到你爹，娘親請一幫俏丫環服侍你，讓你過足少爺癮。呵呵……」她親了一下愛子，走出洞口。
眾將齊聚中軍帳，一起下跪接旨。
煙塵四起，黃沙瀰漫。
「徐兄……徐大人……來人，傳軍醫……」
「怎麼回事？」石
「將他火化，骨灰攜身，待擊退金兵，本王申請再去邊關，帶徐兄的骨灰一起去，本王一定要讓實現收復他故土的願望。」石劍含淚吩咐，轉身去作準備。
眾將士跪謝聖恩。
秋風乍起，天高氣爽。
「好！太后與先皇對本王恩重如山，本王絕不會置太後於生死不顧，本王將率輕騎進京勤王，力保京師安全。」石劍點了點頭，不再提崇禎。
「命先行回京的寇振海、慕容勝日夜巡城。」朱由檢聽得石劍入陝，想想他路遠，內心嘆了口氣，便不再提他，不再寄望于石劍，躺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朱由檢問安之後，便退出慈寧宮，卻有侍衛匆匆來報。
「宣旨，追封趙將軍為太子太師，建祠奉祭……」朱由檢立穩腳根，分開風武等人。
他因魏秋婷之死，而心灰意冷，但想想太后與先皇對自己恩重，又接過了這道聖旨，把自己與崇禎的恩怨放在一邊，以國事為重。
「皇上……」風武等老臣急忙扶住他。
石劍率精騎上路，每人加牽一匹馬，急赴京城，日夜兼程。
「好！學兄一定要堅持住，平叛快要結束了，我親自提筆，向皇上申請到遼東打仗去。」石劍流著淚水，點了點頭。
「學兄……嗚……」石劍伸手往他鼻子一探，已沒有氣息了，不由失聲而哭。
「宋子青，將六千斧頭兵
這支隊伍，便是他親手打造的斧頭兵。
徐緩已是他帳下唯一的文人，是他的學長，是他的結義兄弟，把生命獻給了石劍的軍旅生涯。
他們之間雖有些政見不同，但心是一致的，就是平金平叛，穩定江山，重振天威，撫民安境。
傷感是一幕接著一幕，親人親信一個一個離他西去。
「那徐大人遺體呢？」陸明急問。
「徐兄，你醒醒，小弟石劍啊！」石劍回軍營，到後衛營里，坐在徐緩的病榻前，輕聲呼喚。
徐緩卻沒再吭聲。
「王爺……」徐緩艱難地睜開眼睛。
「哇哇哇……」豈料嬰孩看著魏秋婷粘了鬍子，認不出她來，反而哇哇大哭起來。
他道畢，失神地走向皇極殿。
北方狂風怒號，寒氣透骨。
嬰孩見娘親笑了，更是哈哈直笑。
「兒子，怎麼啦？」魏秋婷俏臉笑容頓失。
「你呀，就喜歡漂亮的，你將來一定象你爹那樣，風流成性。呵呵……」魏秋婷樂了，一手抱著他，一手逗著他的小臉，咯咯直笑起來。
他之前已向朱由檢稟報過了。
她有愛子作伴，不再愁苦，少了寂寞空虛，多了一份親情樂趣，日夜逗子為樂，終日笑呵呵的，產後體態漸復優美，俏臉泛潤，更是美麗豐盈。
因為昔日石劍蜀川平叛，所定的策略
魏秋婷娘兒倆，樂哈哈地上路，踏上了漫漫尋親征程。
「王爺……」陸氏兄弟、宋子青急急飛身下馬，過來扶起石劍，抱他上馬。
眾侍衛不敢吭聲，肅立四周。
「兒子，天氣涼爽了，咱娘倆找你爹去。」魏秋婷喬裝打扮，粘上鬍子，懷抱愛子，由洞中奔出，樂呵呵地逗弄著愛子。
他為石劍、為徐緩不值。
「稟皇上，袁大人已作出防禦部署：一是命前總兵朱梅、副總兵徐敷奏守山海關，防止金兵乘機奪關。二是命參將楊春守永平，游擊滿庫守遷安，都司劉振華守建昌，參將鄒宗武守豐潤，游擊蔡裕守玉田。三是在靠近京師東北方向的薊州、三河、密雲、順義嚴密布防，命保定總兵曹鳴雷等駐薊州遏敵。他自率大軍，以祖大壽作先鋒，駐薊州居中調度策應，命宣府總兵侯世祿守三河，保定總兵劉策守密雲。」風武將軍情重報一次，詳細稟報關於袁崇煥調兵遣將的部署。
「王爺，這份聖旨要同時送各個地方，下官不敢久留，盼王爺儘快分些兵馬，繼續追緝闖賊，王爺率部快速進京。」海珊念完聖旨，又躬身對石劍道。
「稟皇上，石王爺追襲叛賊，時至陽關，離京甚遠，現日夜兼程，已由甘入陝。王爺心系皇上安危，令精騎攜重斧返京
猿王洞前，滿眼綠意，紅花間隔，鳥語花香，景色怡人。
「王爺，徐大人病情甚重，已多次暈厥，彌留之際，他喃喃自語，想回遼東看看……」陸亮上前，轉移石劍的傷感。
他感覺再為明廷效勞，已無意義。
「唉，傳令大軍，駐紮在有山木的山腳，防風沙襲擊。」石劍滿臉憔悴，傷感無限，抹拭淚水。
「好……愚兄來寫……」徐緩精神一振，強撐起身，卻「哇」地噴出一口血來，雙手一癱，仰躺在床上。
「石劍可有消息？」朱由檢又問風武。
朱由檢親自巡視京城，調兵遣將，回宮后又奔慈寧宮，向太后請安，畢竟是太后扶他登基的。
「可是，八大金剛已經不存在了，吳襄在遼東取你而代之，袁長河不幸戰死，祖……」陸明心思與宋子青一樣，甚是不滿朝廷，嘴裏嚷嚷，追了出來。
他也不滿朱由檢這樣對待自己，但是，他決不會反明。
三人步行，各走兩邊，各扶著石劍，為他牽馬，緩緩而行，奔向三軍。
「呵呵……」嬰孩伸出小手，撫摸著娘親的臉，又笑了起來。
石劍、宋子青、陸明、陸亮、樂山等人大驚而喊。
「徐大人……嗚……」宋子青、陸明等也是失聲而哭。
「學弟，我們……打回遼東去，好嗎？」徐緩斷斷續續地道，彌留之際，念念不忘收復故土。
風沙漫卷，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