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城堡的公主（十）
不抖，不抖。你表現的很好……
回到房間里很久，她坐在沙發上，良久，腿一寸一寸的酥麻起來，她按摩著自己的腿腳。
從今往後這樣的狹路相逢，只會越來越多罷了。
屹湘上車前特地看了眼車尾。上了車，看到裏面車座上有一杯咖啡和一盒蛋糕。都有Reitz的標記。
小李說：「本來是汪小姐的專用車子。平時不太常開出來。偶爾有重要客人，接送一下。」
屹湘點頭。
屹湘把油紙包疊好，放到腳邊那個小垃圾收集盒裡。
「她有問起我？」她問。
想必是那驚魂一撞，把她的靈魂撞出了竅，出來歡實一周。
「那您改日還想吃，我照舊給您帶一份兒。」小李車子開穩，心情很愉快。
是客房服務。
「但是，董先生……跟汪小姐私交不錯。」
見她臉色如常，馮程程說出了從剛剛就想說的話：「還有……郗小姐，對不住。其實我看到車牌就該警惕的。以
「怎麼會呢。」屹湘溫和的說。
「謝謝。」屹湘低了頭，繼續翻報紙。這個粟茂茂。
「只有我家巷口那家會用。」小李微笑。
屹湘又咬一口油條，「這不是你的早點吧？就算是，我也不打算跟你鬧這虛禮了。」
隔了兩道門，那房間門口，穿著潔白制服的服務生正在收拾推車上的空酒杯。
屹湘點頭。
第二天屹湘提前五分鐘下樓來時，小李已經在大堂等她。
郗屹湘，你越來越懂得自我安慰。
「謝謝。」屹湘說。但並沒立刻就想吃。
屹湘下了車，抬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她再看了看廊內。
她微怔。
「汪小姐每天十點半會上來辦公。我先帶您在店裡看看。」早等在那裡的馮程程笑著說。
西邊是賣鑽石的，東邊是賣瓷器的，都是聞名遐邇的歐洲老牌子。這樣看過去，櫥窗里那襲白紗，跟左鄰右舍搭起來，簡直完美。
但在夢裡翻來覆去是在上演整場的《四郎探母》，雲板急敲、出將入相……該她唱的時候，就連一句「適才叫我盟誓願」也唱不出喉，硬是折騰了她一宿，苦不堪言。
她對服務生說謝謝。順手給了小費。
「打平吧。」小李搔搔鬢角。憨厚的笑了，「最重要您吃這一口兒覺得舒坦，對不？」
短短几句，緩緩脆脆。她想著，倒不像是在放唱片，真真切切的，似有人在唱給誰聽……
小李看了程程一眼，轉而盯著自己面前那杯茶。
要來的只是一杯熱牛奶。
「郗小姐，」小李回過頭來，「要不要試試油條豆漿？」
小李從後視鏡里看著她。這會兒車子堵的厲害。
她被自己這種想法差點兒給逗樂了
偶爾有重要客人，比如，陳月皓嗎？
原來是怕自己難以入眠，不料睡下去並沒有那麼困難。
屹湘「嘩」的一下合上報紙。小李遞過來的油紙包里有兩根油條，豆漿則是盛在紙杯里的，她接過來，先聞了聞味道，毫不猶豫地咬下去。油條表皮焦脆，當中柔軟，香。豆漿更是香滑可口。這真叫這幾年總拿三明治和咖啡當早點的她頓時覺得腸胃貼了地氣兒。「太香了。現在還有店裡用油紙包油條？」
正是鐵鏡公主在道：「……咱與你隔南北千里姻緣。因何故終日里愁眉不展，有什麼心腹事你只管明言……」
之後開著門站了一會兒，走廊上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剛剛那段唱腔好像只是幻覺。
隔著玻璃牆看到滕洛爾上了車，車子很快駛離酒店。
「不是。我只是多買了一份早點。昨晚我跟小馮從酒店出來，打賭您早上想吃什麼——她說您恐怕吃不慣中式早點。」
屹湘笑了笑，「我
門鈴響，她去開門。
後來才覺得，這一整晚，她話多的過分了。
「早上粟茂茂小姐打電話來說上午約齊了去辦手續。」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免不了的，她日後總要跟這類重要客人扯上點兒什麼關聯。
郗屹湘按摩著酸麻的虎口。
車子停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恰好是九點半。
侍應生過來收拾，他站起來。
遠處不知是哪間客房，房門開闔之間，傳出一段高亢的西皮，是《四郎探母》。
讓程程和小李下來一坐，是她的主意。初次見面就這樣經歷驚魂一幕，至少該一起坐著喝杯熱茶壓壓驚……沒想到又遇到董亞寧。
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走過僅剩的那桌茶客旁邊……
她回了身。
她在門邊等著服務生。
他們聊起了別的。輕鬆的、有趣的話題。
才抬起腳
夜幕降臨時候的四九城，是她魂牽夢繞的地方。
馮程程等董亞寧走出了咖啡廳，鬆口氣道：「名不虛傳……這位小董先生，嘖嘖。就沒看見他跟相同的女伴來過店裡……我是說除了他自己來店裡的時候，嗯，也不是經常來，他是VVVV……N個V的VIP……享受上門服務的。」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跟小李和馮程程聊天上，其他的，她不去理會。
「對。」屹湘把剩下的豆漿喝光。
車子還是昨天那部車子。
「這樣算誰贏了？」油條已經被她吃掉一根，正在消滅第二根。
****************
屹湘喝了兩口咖啡，正翻著早上的報紙。聽小李這麼說，她抬頭。
她從來不介意吃街邊的小吃攤。從前念中學的時候，大冷的天能為了一盤爆肚半夜專門跑出來……她看著窗外。
「問到公司什麼的，自然的問到您。但是我沒說。」小李看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