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發制人」連璧城（十二）
「幹嘛不提？說不過人就動手，真沒品。」恩窈抬腳便是一個漂亮的下劈動作，將枕頭甩在地毯上，「要不是連璧城斜刺里殺出來，你才不會這麼亂呢——聽我的，你冷靜兩天。好好兒和連璧城談談。」
恩窈「哈哈」大笑，「喂，你是不是看上林方曉了？」
「我媽下手才狠呢。不過，她就是一下。從來就一下，挺過去就沒事兒了。」恩窈總算停了咳嗽，臉上紅紅的。「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我媽，我姑，都是直接動手，絕不含糊型的。」她猛然間想到，若是姑姑知道了……不會吧，不會不會不會……
恩窈斜了她一眼。
恩窈整張臉浸在冷水裡。浸了一會兒。抬頭，洗面奶擠了一點兒在手心，迅速的打起泡沫來，糊了整張臉。
高挑，挺拔，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兒不少，該瘦的地方一定是瘦的。
恩窈一口牙膏沫吐出去，「神經。」
眶「駱駝，」恩窈看清西溪的動作，嘆了口氣，說，「這幾年，你對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煩什麼煩。瞧你那點兒出息，說起我來，你頭頭是道；一個小小的連璧城，加一個小小的前男友，就把你『偽淑女』的面具一把扯下來了，以後別有事兒沒事兒跟我充大臉貓，還給我出主意……」恩窈往衛生間走，「連林方曉都看出來，你這回真是……」
西溪進去，猛拍她的後背，忽然看見她左邊肩膀上的紅痕，指著問她這是什麼。
連璧城也說過，有個模子你還能套下一個倆的，沒有的話你滿世界撒網去吧……
「少提他。」西溪抓起一隻枕頭，對準了恩窈便扔過來。
西溪坐直了。
那些她以
西溪讓恩窈給她騰地兒，過去坐在馬桶上，斜千著腿，仰臉看恩窈，說：「沒看出來，你對鄭子桓，這才幾天啊？」
生存權都沒爭取來，何來發展權？
西溪咬了下嘴唇。
。
西溪站起來，聽著恩窈在電話里跟同事說什麼「我幹嘛這麼早去刑警隊啊……我認識林方曉、林方曉認識我老幾啊……你丫不是在刑警隊調戲警花了吧？」西溪「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哪兒知道他怎麼就神出鬼
「你給我說明白點兒，意思是，昨晚……啊？」西溪扶住門框。
恩窈抹著臉上的水漬，跑出去接電話，地毯邊兒卷了一下，她差點兒給絆倒，嘴裏胡亂的罵著，接起來便沒好聲氣，「顧斯年你丫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催命啊！」
咳咳，這都哪兒跟哪兒……
「我總不能說讓我媽給我把這點兒想法掐死在搖籃里，就給掐了吧？」
西溪嚇一跳，「啊？！」她真的被嚇到。
她和朴興南在一起，家裡也是反對；但她父母最高的招數，便是對她施行精神上的壓制，不停的談話談話……不勝其煩的談話，然後是無休止的冷戰。就像他們之間，對付彼此最拿手的招數，便是冷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西溪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唐恩窈，你讓我醉死算了，幹嘛管我啊！」
恩窈笑的厲害，不留神水嗆到喉里，咳嗽，又是笑又是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動手打，真是沒有的事。
庹西溪的身材，這叫沒的說。
「啊，對啊，他幫我送你回來的；還說呢，你吐了人家一身。」恩窈開始刷牙。
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那臉色清晰的在眼前。
澡「就算是你跑韓國去打撈，也再找不出那麼個滿口咱們這兒俚語、一手毛筆字寫的既有顏筋又帶柳骨的了，你清楚吧？」恩窈說到這兒，笑了笑，說：「我不是臭你，這世上必然是只有一個朴興南。你，和他，既然沒扛過人朴家的火力進攻，那就是沒那個命在一起，你還想三相四作甚呢？」
好久好久不曾出現了，此時，不但看得清楚，還活生生的，彷彿，他的呼吸、他的溫度，都觸手可及，會像溫柔的化妝刷，輕柔的掃過她的面龐……
西溪一想，也是。
她一時也有點兒犯傻，忽然聽到音樂聲，她踢了恩窈
庹西溪激靈靈的抖了一抖，手猛的扣緊了床頭的木雕。
「我跟你說了我們家是母系氏族社會。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這會兒看見了？我一小小『屁民』為了這點兒自由民主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啊！」恩窈開玩笑。
「人家現在有妻有子，小日子過的滋潤的冒泡，我每見他一次，就覺得他的臉胖了一圈兒——對一個年過三十，體重不斷的增加的男人，這符號意味著什麼啊，再清楚不過了吧？意味著他現在的日子，美滿的很。」恩窈覺得自己的狠話也說的差不多了，「連璧城說的一點兒不錯，是你自己的問題。這麼久了，他放了，你都沒放。」
「唐恩窈你滾！」西溪的聲音都變調了。
西溪轉身，往沙發上一倒，哀嚎，「我不活了……我一世英名……不活了不活了……」
恩窈一側臉，哎喲一聲，說，沒事兒，被我媽抽了一下。
西溪抓住了被子，「啊」的一聲大叫，「煩死了！」
「唐恩窈，這要不親眼看見，誰知道你是這樣的！」西溪有點兒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