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第九章 「佶屈聱牙」顧斯年(六)

第九章 「佶屈聱牙」顧斯年(六)

「我會找到證據的。」林方曉自信的說,「當然,還存在一種很大的可能性。你與和音音,是共犯。」
「這些仍然是你的推理。」
澡「程序完全合法。」林方曉微笑,「可是,給你這個大大的好處的,正是和音音。」
「林警官!」林方曉語氣里的什麼好像刺到了鄒濤,他白皙的臉上,一點點紅暈泛起。
鄒濤雙唇緊抿。
林方曉頓了頓。
「不對,之後,你沒有回家。」林方曉說,他盯了鄒濤一會兒。顧金剛從抽屜里拿出最後一樣東西來,放在桌面上。
「你在懷疑什麼?」鄒濤聲調始終平穩,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起了林方曉。
鄒濤掃一眼圖片,那一點點的紅暈退了些。
「恐怕不是吧?」林方曉不理睬他的反應,從筆記本下抽出一疊列印的圖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鄒濤,這是什麼?」
「你找不到證據。」鄒濤冷靜的說,「你最多證明我與和宏遠有過衝突,我非法持有槍械,我有重大嫌疑,可是你沒證據指證我綁架殺人。我沒殺和宏遠。」
「據描述,衝突的場面很激烈。你們雙方互有傷害……這個,也從其後和宏遠屍檢報告上得到了印證,他當時拿起他的東洋刀要砍你,你回手奪下刀反擊。」林方曉忽然的越過桌子,一把抓住鄒濤的手腕,鄒濤右手手掌心,一道斷紋,粉紅色的,鄒濤奪手,沒奪動,兩個人僵持了幾秒,林方曉又忽然鬆了手,「所以,你手上受傷;但是因為和音音護著,你沒有真砍和宏遠,只是搶奪之間,和宏遠下巴、頸部和肩膀,多出擦傷。之後呢?」
「我嗎?」林方曉手臂撐住桌子,「我沒編故事,鄒濤,我會找到證據。」
鄒濤的眼睛,隔著明亮的鏡片,望著林方曉。
鄒濤看著這把槍。
「那天晚上,你不但沒有回家,你還開著車子,到了翡翠皇宮。那天晚上你在翡翠皇宮的收穫,就是這把手槍。」林方曉拎起袋子,「這是一批走私槍支彈藥裏面,流出去的第一支。一支槍,20發子彈。交易過後,你趁夜返回了和家的別墅……」林方曉將手槍「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表情終於完全陰冷下來,「鄒濤,是你殺了和宏遠!之後你假冒綁匪,在拋屍海上之後,嫁禍於人!」
「你還是坦白一點比較好。」林方曉平和的說,他手掌一翻,覆在桌面這些證物上,「這些,絕對不是簡單的、所謂的『愛好』吧?這樣,我開始給你一點兒提示,我們就從你與和音音的關係開始理清楚……據你母親說,你與和音音現在見面,連話都不講——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不是這樣的。」
林方曉卻覺得,鄒濤的目光,好像穿過了他,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鄒濤沉默。
「她最愛她爸爸。她不可能。」
「你的公寓……我看看資料,是你回國之後一個月買的,鄒濤,那房子在和苑是最好的位置最好的樓層,你購買的時候,按照發售價格,打了七折……這個折扣,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宏遠地產銷售總監說,是公司上層給的指示。」林方曉看著鄒濤。
林方曉沒說話。
「鄒濤!」林方曉厲聲叫道,「你說你沒殺和宏遠?29號凌晨,和家別墅監控鏡頭被毀,恰好在那段時間,你持槍返回和家別墅;你離開的時候,在別墅區A出口,與一輛返回的賓士SLK差點兒相撞,你緊急剎車,當時路面上留下了長約2米的剎車痕……之後,和宏遠就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直到1月1號,和音音報案;而你,29號一早便向公司請假,一天不知所蹤,你又去了哪裡?」林方曉的話如急雨直落,「鄒濤,我是在編故事嗎?」
「和宏遠一樣愛他的女兒,可還不是照舊拆散了你們。人可能因為愛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來。」林方曉說。旁邊的顧金剛記錄的筆停了一下,忍住想要歪頭看林方曉的衝動:這都什麼啊,這是問話嘛,太抒情了……只聽林方曉道:「同樣,你也是因為愛受阻,才會去買槍支。因愛生恨,這是最常見的殺人動機。」
是一把手槍。
「是嗎?」林方曉反問。
「鄒濤,之後呢?!」林方曉大聲問。
鄒濤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那天,我回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
林方曉看得出鄒濤正在咬緊牙關,索性乘機逼進,他又抽出了一張單據,「圖片不很清楚哈,沒關係,我們有錄像,錄像清楚,都可以證明你跟和音音,不同尋常的關係……你再看看這個,罰單,上面時間地點都有,你在小西湖樹林那裡違規停車,你在車上幹什麼,就不用我細說了吧……記得了?治安聯防隊員把你跟和音音請到派出所去的。派出所的記錄都有。你們的口供清清楚楚——別奇怪我們是怎麼拿到的,既然有人有本事把這事兒抹了去,我就有本事再挖出來——我們看一下日期……2010年12月29日,去領人的,是和宏遠的秘書。據他講,當天,在和宏遠城郊的別墅里,他和你起了嚴重的衝突。」
「這套公寓的好處,恐怕不單在於價格合適,更重要的是,你們住到了同一棟樓里……」
「房價這麼高,我托點兒關係,不犯法吧?」鄒濤淡淡的說。
鄒濤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道光。他轉了一下臉,再轉回來,看著林方曉,定定的,說:「音音不可能。」
「之後,我就回家了。」鄒濤說。
鄒濤白著臉,盯住林方曉那忽爾猙獰的面目,冷笑:「林警官,你可真會編故事。」
「是。」鄒濤點頭。
「林警官,房子是在一棟樓里不錯,也是同一樓層,但我們並不走一個單元門。我們兩家,在小區里相遇的次數,屈指可數。」
眶鄒濤抹了下下巴,「不至於說,連話都不講。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