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佶屈聱牙」顧斯年（九）
西溪往前挪了下，靠近屏幕些。
沈明斐拎著袋子進來，擺手道：「唉，那幾張你就湊合著看，回頭去我們家，有的是照片給你看。我剛跟婚慶公司見了一面，敲定那個婚宴桌布的顏色，一會兒紅的一會兒粉的一會兒黃的，我一會兒一個主意……有為說隨我喜歡，什麼呀，我都喜歡，難道弄成雜貨鋪啊？」明斐給西溪袋子，有點兒氣呼呼的；西溪情知她不是真的特別生氣，笑著看一眼袋子裏面，聽明斐說：「我最喜歡的是黃色的那款，哪兒知道我選了，我媽媽和有為阿姨都說不行，不能用『黃』的，『黃了黃了』多難聽……哎喲，真是的；這蛋糕還不錯，不是有為那兒的，是不為那兒的。」
她伸手拿了自己的水杯。
「公司網頁上，就那個員工風采還是什麼的，不是結婚啊生日啊都有專題嘛，你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連璧城忍著笑，說，「走吧，我到點兒開會了。今天猴子特別召見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公布。」
「說起來吧，不為還真是挺不錯的。跟你站一起，不辱沒你這細高挑兒。不過，你真的不要自己選啊？」明斐笑著，「連經理呢？或者，林警官？嗯
西溪緊瞪了兩下眼睛，看著他說：「我今兒心煩意亂啊，你小心當炮灰。」
「請進。」她喝了口水，往門口一瞅，說：「我正看你照片呢。」
是自動播放的flash。
。
西溪點開了專題。
西溪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登陸公司網頁。這幾日的確是心神不寧、睡眠不足，難怪眼皮跳的跟裝了個起搏器似的。一般她每天有事沒事都會例行的登陸一下員工ID，跟個帖留個言，偶爾跟著調侃下總經理的髮型，研究下董事長的古龍水……還有很重要的就是去祝賀下誰的生日，恭喜下誰的婚禮，就比如說眼下沈明斐的這個。
西溪接過來，一邊又咬了一口蛋糕，「行。」
「你要不？不為說的，長嫂如母，我大概能做這主——打折出售給你。」明斐笑道，「不開玩笑了，我來給你送請柬。還有就是這個你看一看……伴娘禮服你自己選，甭替伍有為省錢，看好了那個就下手。」明斐從包里拿出一本漂亮的小冊子遞給西溪。
最美的倒不是這些裝飾，而是那兩人臉上的笑容。
連璧城笑了笑，問：「你該不是看了沈
西溪不知不覺的睜開了右眼。
西溪仔細看著照片。
西溪嚼著蛋糕，沒接那茬兒，只說：「我還以為你要把伍哥的師弟賣給我呢。」
明斐說，以前怎麼沒有遇到……其實，有的人遇到，不在乎早和晚，而是，恰恰的好。
紅色的底子，做了浮雕的效果，對稱的掛著美麗的牡丹花。
真好看。
西溪看的都有點兒發獃了。
「鬼了，這還什麼男左女右啊。」西溪閉上右眼，閉了一會兒，再睜開，覺得眼皮還是在跳，跳的心頭越發火起。那點子煩亂跟野草似的瘋長。
西溪喝著水，打開那本小冊子看。她越過了新娘裝，直接去看伴娘部分，想選一件簡潔一點兒的……音響里淺淺的流動的音樂，是那首歌，清亮的女聲，在唱：「……明天就要嫁給你啦……明天就要嫁給你啦……」
沈明斐恰好走到門邊，笑著看西溪。
「我知道你喜歡。我鑒定過了，偏甜一點兒，但是你喜歡吃甜的。」明斐說起了蛋糕，笑了，「不為說想做伴郎，我還沒答應，我想你自己選男伴。你看呢？」
「沈明斐……」西溪抖著那小冊子，看著沈明斐那婀娜
「你鑒定過了啊？」西溪笑。拿出來看，是一款馬芬蛋糕。「哎，這個我喜歡。」
西溪閉著右眼，僅用她的左眼工作。
「嗯，巧吧？說起來，你知道有為那隻貓幾歲了？17了！哎喲，貓精一樣！吃飯的時候兒還要專門備一專座兒……我們『黑黑』也9歲了。太神了你知道嗎，倆貓第一回湊一處兒，相處的就特好。」沈明斐笑著說，「那回你們說，都去看李醫生，我們也都去『咪咪小屋』。那天，我帶黑黑去打針，他的阿黃拉肚子，也去拿葯。黑黑和阿黃一起打吊瓶，我們倆聊了一下午……真不曉得為什麼以前都沒有遇到過。咳，不說了，我得去工作了，不然Stephen又要發瘋了。回見啊。記得快點兒選好了禮服！」
有為笑起來很好看。明斐就更是了。他們倆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自然而和諧。
尤其是後面的幾張生活照。
連璧城看著西溪精緻的臉上表情陰鬱，想要說點兒什麼逗她開心下——忽然發現跟西溪坐
她以前聽到這首歌總是覺得俗。但這一刻，看到有為和明斐抱著可愛的阿黃和黑黑的那好看的畫面，她覺得，這首歌的名字簡直應該叫做，《幸福》。
澡「我去新加坡的話，一去可就是兩年。」
「下班前給我啊。我抓緊時間下訂單。時間好緊啊！」明斐一直沒坐下，這會兒扭轉身子，「唉，你看我這樣子還行嗎，要不要再瘦些……」
西溪不知不覺的就笑出來了。
眶西溪手裡的叉子一下子對在餐盤角上，「沈明斐這廝還讓不讓人活了啊。又開始曬婚紗照了？」
西溪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有點兒不妥當，怎麼就拿著蛋糕又開始吃……她聽明斐這麼說，便道：「我哪兒來的男伴啊？你們定吧。我都可以的。」
「去去去……」西溪趕她，「哦對了，你們倆的貓，我的天啊，你們倆都養貓的？」
「誰調職不是一去兩年？除非被炒了。」西溪說。
西溪拿起彩筆在一款過膝的淡綠色小禮服上勾了一下，拿起桌上
「調你去新加坡吧。」西溪站起來，把餐盤端在手裡。在連璧城的監督之下，她今天一點兒米都沒剩下——這麼煩躁，反而變得能吃了！真是。
「不是沒這個可能啊，我去了，你怎麼辦？」他走在西溪身後，聲音越過西溪的頭頂，好像掉在了地上——這話也像掉在了地上，西溪沒接住。
有為和明斐分別抱著一隻大肥貓，一黃一黑。黃的活脫脫的就是加菲貓，能有20斤！黑的那隻也不消說，被穿著雪白的毛衫的明斐抱著，黑白分明的……
西溪記得，這照片是伍有為拍的。那天她在他辦公室看到，問起來，有為說，那是有一年春天去洛陽牡丹節。
都是室內照，只有簡單的幾張。不奢華，也沒有什麼新意。最沒有的，就是那被攝影師要求著硬擺出來的姿勢……西溪笑了一下。照伍有為的塊兒，有些姿態恐怕是效果不佳的。倒不如這樣了。多麼素雅的照片，就是明斐和有為的氣質。
「西溪，快點兒來醫院！」
她盯著論壇。連底色都換成了紅色。工程技術部負責網頁維護的那位，西溪笑了，以前還追過沈明斐啊，真難得看著沈美人這麼「閃」，給她做的宣傳如此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