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第九章 「佶屈聱牙」顧斯年(十一)

第九章 「佶屈聱牙」顧斯年(十一)

「OK。還有你說的那個俱樂部,我明天就去辦會員卡。」顧斯年笑道,「我還就不信了!」
唐世友捋了下長長的壽眉,說:「無事獻殷勤。」
「得罪倒是說不上。不過我這人沒你那麼大度,你是被人橫刀奪愛了,還能笑眯眯的跟人家稱兄道弟。我是瞅見這樣的事兒心裏都不舒服,要換了我,我不得每天念個一萬遍咒語咒他們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啊?所以我老早就想問你一句:你累不累啊?」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找抽呢?」
「嘿!」唐世友跟許雷波非常同步的對著恩窈發出一大聲。
「路上小心。」顧斯年開了車門,海風灌進來。
「爺爺您可真是的,我可特意提早下班過來的啊,您別這麼打擊人,到底要不要吃?」恩窈眨眼。
「我曉得。扯遠了,我其實就想說,有野心也好,上進心也罷,總不能太過於不擇手段。」顧斯年微笑,「我說完了,你愛聽不聽。」
「沒有。師父是那麼專斷的人嗎?他才不會強迫人接受他的觀點。他就看了我半天,說,不錯。我估摸著師父真正想說的是,以後他再也遇不到皇甫那樣的可塑之才了。」顧斯年笑,「我這樣的蠢材,不能給師父添美,只好追求個不辱沒師父聲明就罷了。」
小龐笑。
「我妒忌他運氣好啊。」顧斯年笑著。
唐恩窈差點兒哼出來,「你會妒忌他運氣好?」
「我多嘴說兩句。你還別心煩。」顧斯年收撿著他的東西,一邊似是不經意的說,「都說皇甫離開錦德行是很可惜的事,我倒覺得,他離開的好。有那麼個人在,哼。」
「不見得個個都得是那樣的。你已經做的很好。我爹當面從來不夸人的——就算是皇甫也是如此。」
「他好歹是你的同門師兄,不帶說話這麼不厚道的。」恩窈看著顧斯年。顧斯年比她年紀小,在國內入行卻比她要早。皇甫峻之後,唐錦生親自帶的徒兒,就只有顧斯年,連恩窈他都不親自指點。平時顧斯年雖然跟她嘻嘻哈哈的時候多,像今天這樣「半瘋半傻」的說這些,當真是少見。
「我是想說,雖然,好人和好律師是兩碼事兒。好人不見得是好律師,比如你;好律師不見得是好人,比如我。但是從操守到職業操守都讓人質疑,這是個什麼人?」顧斯年修長的手指蹭了一下額前那精緻的發穗兒,「師父老給我舉例子,說年輕人要有相當的野心,控制得當,是很好的,比如皇甫。我有一回聽完了,和師父說,我不要野心,我只要有上進心。」
「跟你說啊,你別不當回事兒。」
眶信他才有鬼。
「顧大狀,」恩窈望著顧斯年那漂亮的髮型,「你到底要說什麼?」
於是她說:「有空一起喝一杯。」
恩窈笑著舉了舉手裡的鮁魚,說:「爺爺,我剛買的新鮮鮁魚,等會兒給您做清蒸鮁魚?還是包餃子?」
「那就餃子吧。」唐世友想想,才說,「多包點兒。雷波晚上留下來吃飯……窈窈你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既然你來了,晚飯你就看著辦吧……將!」唐世友說著話,最後一步棋封死了許雷波的帥。
恩窈提著鮁魚進大門,便看見爺爺坐在廊下,正和人下棋呢。警衛員小龐站在一邊,抬頭見恩窈進來,笑了笑,沒出聲。恩窈稍稍走近些,才看清楚原來坐在那裡陪爺爺下棋的是許雷波。她拎著魚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雷波哥,這兒,你這炮再不動,兩步就被將死了……」
「去吧,就你這樣兒的,給她十個也不換,你且得一兩年才能跟她分一班對練呢。」恩窈好像看到了顧斯年被潘曉輝猛摔的場面,她不禁手拍方向盤,笑的發顫,回過神來就攆顧斯年下車,「別耽誤我斑衣戲彩,娛樂我那可愛的爺爺去。」
許雷波偏偏就沒聽恩窈的,恩窈看了又道:「這麼笨,難怪我姐看不上你。」
今天天氣好,空氣暖暖的。風被這暖意一烘,帶著清新的海藻的香。
車子經過嘉峪關學校的時候,堵了一會兒。來接孩子的公車私車把窄窄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讓人一眼瞅著便心煩;再看看花朵兒一樣的孩子們,這心煩又消了一些……恩窈嘆了口氣,想起顧斯年說的話,不由自主的出了神。
澡「我說著呢,我就看不得他這樣的人得意兒;偏生他還真是得意兒。這就算了,要是連你都折到他那一道兒,真是讓人瞅不下去。」顧斯年笑嘻嘻的說,很沒正經的樣子,「不過你若是能跟和皓皓走到一處,聯手給他製造點兒膈應,倒是不錯,偏生你又不是那樣的人,真是可惱可恨啊!什麼時候有人來收拾收拾他呢?和皓皓有沒有這個真材實料?眼瞅著宏遠地產那麼大一個盤子,落到這個人手上,我吐血啊……老天快開眼啊!」
唐世友白眉一抖動,瞪著恩窈說:「凈搗亂。真沒意思。」
恩窈眉頭皺了起來,「你有病吧?你這都哪兒跟哪兒?什麼橫刀奪愛啊,說的跟真有這麼回事兒似的。快別胡扯了,走走走……」
「他到底哪兒得罪你了?」恩窈問。無緣無故的,顧斯年不該這樣。
「你對皇甫怎麼有這麼多意見。」她說。
錦德行里人人都有一雙慧眼,一張巧嘴,但是真真正正能看到又肯說的,有幾個?
顧斯年點點頭,「你這點兒腦子還是有的嘛。」
恩窈明白顧斯年這下認真了。
「你敢頂嘴,我爹沒罵你?」恩窈笑。
「好好好,觀棋不語、觀棋不語……爺爺,日頭快下去了,冷了啊,收了棋回屋休息吧?」恩窈笑。
「你慢慢想吧。總之你當心些那個人。我不敢說別的人我看得准,這個人你就是給我說出大天來,我也不信他。」顧斯年一對劍眉,長眉入鬢,神色鄭重起來,容顏虎虎生威。
「新鮮。」顧斯年笑,「怎麼能用這個標準來要求我呢?」
唐恩窈笑了笑,「其實你說了這些,也等於沒說。全靠我這點兒可憐的智商揣測怎麼個意思。」
她路過海鮮街,下車拎了四條大鮁魚。
若是曉琪的飛飛還活著,用不了多久就該上小學了!
唐恩窈眉毛抬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