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雨故人」許雷波（五）
開著車子的顧金剛側臉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看後面的那輛車，待林方曉收了線，才小心的說：「頭兒，要我說……」
這一天，過的還真是漫長。
唐錦生伸手扯住女兒的辮子，「哎喲哎喲哎喲……小意思？嗯，小意思？」
林方曉坐在PRADO的副駕位子上，聽筒里再次響起奶茶的那首《後來》……聽了兩遍，他按掉電話，低聲咕噥了一句：「我以為她是好《三隻熊》那口兒的。」那著手機，手指飛快的輸入了幾個字。短訊還沒發送出去，電話就進來了。
看著爸爸喝口茶，握著杯子。
「嗯。」子桓輕聲應著。笑了笑。「安全到家了？」
林方曉聲音陡然提高，道：「宋曉波你聽我指揮！有責任我擔著！」
「還不去？」唐錦生問。恩窈一對烏溜溜的眼睛，像春水下的黑蝌蚪，靈動極了。那眼睛里有幾分倦色，他看了有點兒心疼。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湧上心頭。「別那麼拚
恩窈聽著那溫和的聲音，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恩窈坐下來。
門外街道上，警笛聲忽然由遠及近。唐錦生皺眉，「警車？」
「難怪你媽媽今兒晚上不停的抱怨，你這是做律師呢還是混黑道呢，大半夜的也不回來，弄的我們倆都心驚肉跳的。」
唐錦生沉默著。抬手拍了拍恩窈的肩膀，拿起茶杯來，說：「上去休息吧。」
「你TM也跟我廢話是不是？！」林方曉忽然大怒。
電話那頭響了兩聲，便接通了。
恩窈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用家裡的號碼撥給子桓的。是第一次撥給他。以前，她都只是用手機撥給他。
從她在爺爺家裡收到和皓皓線報，策劃已久的圍堵程小虎的行動終於得以成行。這一次，她算欠了和皓皓一個大大的人情；不過反過來，她也賺了一個小小的人情……算
恩窈想笑，嘴角卻都沒力氣彎起來了……電話機在她手裡慢慢的滑下去。她的人歪在了床上。被窩子里真暖和……好像還有什麼也特別的溫暖，不過她是顧不得了。
「爸……」恩窈欲言又止。她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邊宋曉波說了句什麼。
眶「那也擋不了我媽去看劇睡覺吧？她這幾天恨我都來不及，還操這個心呢。」恩窈開著玩笑，問，「峻哥一直在這兒啊？」
「喂？」那邊又問了一聲，停了一下，「恩窈啊？」
「嗯，小意思。」恩窈笑著。
李添添的案子有轉機，她也算不辱老爸威名和囑託。
她手腕子被震的疼了一下。想到剛剛父親的模樣……她一直很喜歡和喝了二兩酒的父親說話，那時候的父親格外的溫和些。沒有素日里反應奇
恩窈心裡有數，抬腕子看看表，跟父親說了句「我上去睡了，爸晚安」，就急匆匆的上樓去了。樓上走廊里的落地窗，垂著厚厚的帘子，她走近些，撥開一點兒縫隙，只見不遠處廖家的別墅前，警車停了幾輛。從警車上下來的人總共有七八個……行動迅速而敏捷，分別佔據了最有利的地形，前門、後門……廖家的別墅有後門的，對……
她的手機開著，幾分鐘后，忽然的亮了起來，音樂叮咚響……她翻了個身，枕頭捂在了耳朵上。又隔了一會兒，音樂再次叮咚響起來，她這回連翻身都沒有翻身了。
她忍不住拍了一下巴掌。
「嗯。」子桓又輕聲應著。
唐錦生笑笑，「你想問什麼？」他靠在沙發上，審視著恩窈。恩窈被爸爸這麼一看，眼珠子一轉，說：「我剛在門外和他聊了一會兒，他說他特地過來陪您喝酒的嘛。」
「你
恩窈沒動。
……
恩窈嘻嘻笑著，「爸，喝醉了鼻子還這麼靈？嗯，小小一點兒擦傷，小意思！」
唐錦生莞爾，「嗯，爸爸教的你，不錯。」
澡「是啊。」恩窈倒笑了，「我沒想問什麼啊。我想知道什麼，不會自己找答案啊？」
恩窈看到兩個眼熟的身影……她放下帘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家裡門窗緊閉，外面的動靜再大，傳進來也低的幾乎聽不到了。
「擔心我啊？」她問。眼皮是越來越沉，心跳隨著沉穩下去。
立時覺得渾身酸軟。
「知道了。」他聽著宋曉波的彙報，「按原計劃行動，不變。」
Lucky和YOYO聽到外面的聲響，照常呼呼大睡。
「晚安。」電話機里，子桓輕聲的說。
應該不至於吧……
恩窈怔了怔。
「你怎麼知道是我啊？」恩
恩窈並沒有聽到。
顧金剛知道他在氣頭上，可有些話，不能不說：「頭兒，我們還是為了你好……」
她從醫院出來，心情原本就是十分的複雜的。
「喂？您好，我是鄭子桓。」聲音沉著而清晰，一點兒不像被從睡夢中吵醒的樣子。
除非有槍聲。
「算了，爸，」恩窈皺皺鼻子，「是我聰明；再說，你以為我在東京三年研修院、三年事務所白呆的？帶我的師父，現在還歡迎我回去呢。要不是……」她倏地住了嘴。
恩窈抬起腿，搭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成倒掉的L型，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跳起來，磕了這兒碰了那兒的，從她亂作一團的桌子上扒拉出來充電器和家裡電話分機，先撥出去電話，再打開手機充電。
「是嘛。」唐錦生慢慢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