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雨故人」許雷波（十七）
就在往外走的工夫，大堂經理追出來，跟子桓說：「鄭處長，曹總今晚留了『天字型大小』，他剛來電話說不用留了，您看……」
大堂經理顯得很是歉意，在鄭子桓卻是正中下懷。他馬上和同事們解釋，說可以另尋去處這條街上很多館子都很有特色。其中就有同事喜歡這裏的環境，說堂食其實也是可以的；又見大堂里座無虛席，新來的客人後面排隊，就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旖旎在這兒？」鄭子桓問。
曹葳蕤不但讓出了這間豪華包間，也讓出了他預留的宴席。
子桓便說，「沒關係，我們可以換一家。」
「怎麼？」葳蕤手裡的車鑰匙一把攥在手心裏。那嗖嗖的響聲倏地一下子便沒了。四周就只有隱隱的從走廊兩邊的包間里傳出的歡聲笑語。被什麼壓制了似的。
鄭子桓平靜的說：「以後，別叫我姐夫了。我已經不是了。」
大堂經理便說，「真抱歉，鄭處長，周末，包間早幾天就都定出去了。」
「這麼久沒見
鄭子桓盯著曹葳蕤，雙唇緊抿。
曹葳蕤看著他。
鄭子桓沉默片刻，問道：「她好嗎？」
「葳蕤。」鄭子桓看著曹葳蕤，定了定神。身後有食客走過，有些詫異的看著二人，跟曹葳蕤打招呼，叫一聲「曹總」，曹葳蕤也不理。鄭子桓待那人走遠，才說：「我還是那句話，你怎麼看我，隨你。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鄭子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赭「葳蕤。」子桓開口。
曹葳蕤一動不動的站著，直到看著鄭子桓回了包間。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轉頭，問了一句：「你都聽見了？」
鄭子桓沒應聲。看著
曹葳蕤一回頭，「怎麼著？！」
他牽著Rocky從家裡走出來的那天，在樓下碰到曹葳蕤。曹葳蕤便說過這句話。
「曹葳蕤！」鄭子桓高聲。
鄭子桓默默的站了一會兒，轉了身。
他帶著Rocky走了。曹旖旎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們離開。他知道。如果不是她看著，恐怕曹葳蕤那拳頭就揮過來了……
旖旎說她什麼都要，包括Rocky，Rocky是她從狗場抱回來的；子桓說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不能不要Rocky。
鄭子桓是打定了主意要換一家。
曹葳蕤冷笑一下，「成！我不叫你姐夫？可以，等那一天。什麼時候我姐跟我提起你來，不說『你姐夫』，跟別人提起你來，不說『我老公』，我就改了這個口。你以為我多願意有你這號兒人當姐夫啊？別扯淡了！」
「旖旎電話我打不通，轉告她，讓她好好兒照顧自己。車子我收下，謝謝她。這些話，應該我親自跟她講，可是現在我覺得
。
曹葳蕤斂了一下脾氣似的，嘆口氣，說：「我先走。我已經交代……」
子桓微笑著，說來的晚了些，沒有預約，有沒有包間了？
曹葳蕤點了點頭，「鄭子桓你心真夠硬的。我看你這副樣子，到底能爬多高。」
曹葳蕤笑著，「姐夫，你待我姐姐，就這點兒情分？你還要我問，才關心下她過的好不好？」
「算了啊，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挺替我姐不值的。」曹葳蕤笑的冷了，「我也不明白我姐那樣的人，什麼樣的找不著偏偏看上你了？」
同事們一聽頓時都來了精神。子桓見狀不如順水推舟。等上了樓，鄭子桓有意的打量了一下這裏。
「葳蕤，不用。」鄭子桓說。
曹葳蕤拍了一下手，說：「姐夫啊，姐夫！我可以跟你說，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像我姐那麼愛你的女人了。你等著看，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他從前是蠻
他只喝了兩杯酒。胃裡有點兒火辣辣的，走到廊上。看一眼往上去的樓梯，再上去，就是曹葳蕤的辦公室了。他倒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裏真的撞上曹葳蕤。所以看到的時候，愣了一下；曹葳蕤也愣了一下，接著便笑了，叫道：「姐夫。」
他說旖旎你不是真的喜歡Rocky我知道。你只是因為我喜歡狗你才肯養Rocky，日後你那麼忙，怎麼會照顧的好Rocky？
非常的自然。
居子桓看著海福樓最富盛名的12道螃蟹。面前精巧的小鉗子小剪子擺在雪白的盤子里，方形的淺淺的小碗里，細細的薑末漂在淺褐色的醋上，有一星兒半點兒的香油花，那香、辣、酸、甜的味道鑽進鼻
葳蕤笑著聳了下肩，「沒呢。」
曹葳蕤臉上的表情突然垮了下去，「鄭子桓你TM能不能別跟誰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調子？噁心人，你知道不？」他憤而轉身，抬手，一根手指上翹，「我讓你付錢，我讓你公款吃喝，我讓你個小公務員在這兒跟我擺譜兒！」
曹葳蕤最後一句話，說的像是從石頭裡迸出來。
子桓看著葳蕤那帶著點兒弔兒郎當味道的姿勢，眉頭微蹙。他還是葳蕤名副其實的「姐夫」的時候，見面總免不了說他兩句。
啟開了頂蓋兒的螃蟹放在盤子里，一動未動。其實這個時節的蟹，真不能算好吃。不過人工養殖環境下，都能把蟹的生理規律給調整了，沒什麼做不到。
「我聽說你來了。」曹葳蕤倒是自然，他看樣子是要下去，手裡的車鑰匙在指尖上轉著，笑著，「估摸著你也不待見我，我就不露面了。」
「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