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第十二章 「凌波橫塘」孟豆豆(十四)

第十二章 「凌波橫塘」孟豆豆(十四)

連璧城說:「沈明斐的喜糖我給帶來了,放在病房裡。叔叔看了還說,現在的喜糖盒子做的真好看。」
她不說話。
「你看,咱倆看問題就是這麼不一樣。多麼互補啊。」連璧城咂了咂嘴,「總之你不管怎樣,都要好好兒的……」
西溪問道:「婚禮順利嗎?」
「順利就順利,什麼叫『應該順利』?」西溪接著問。
那隻水晶的小天鵝像在池塘里紅掌撥清波一般,隨著《天鵝湖》的樂聲旋轉移動……
不可能。我對你有足夠的信心。皇甫峻微笑,看著她的眼睛。恩窈,你不止是聰明,你有慧根。
半小時后,她們到了皇甫峻與和音音在「和苑」的公寓門口。
八音盒,是皇甫峻送給她的禮物。
皇甫峻看見,說恩窈你這麼個準備法兒不行。他花了兩個小時給她分析這個考試,提綱挈領的。最後說恩窈你就照著我說的複習吧。後來她有兩個月的時間什麼都不做,每天的重點就是、,累是累極了,但她必須通過,她告訴自己必須通過……中間有幾次跟著父親出去蹭飯,遇到皇甫峻,他就問問她準備的如何了;他隨口問出的問題若她能答出來,就誇她一句半句,答不出來,也不說什麼——有一次他說,考過了送你一樣禮物。
「少噁心,快走。」西溪撥開他的手,電梯門合上。聽到連璧城在裏面大聲說了句「喂我明天中午的飛機」!她站在那裡愣了半晌。直到有人走了過來,她才回神。
「我對你怎麼樣,你也清楚,並不是要你同樣來回報我。起碼現在,你還不行。那麼,我離開,給你一段時間。」連璧城靜靜的說。以他素來的口吻,這樣子簡直像「改常」。「這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走了,萬一你遇到能跟你一個眼神就火花四濺的傢伙,我可就徹底玩兒完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在我離開之後,你倒是能發現點兒我的好。」
恩窈站了一會兒,下樓去了
連璧城拍了拍胸口。
「不對,那是我不想你浪費的食物都堵在你去天堂的路上,特地幫你清除障礙的。」連璧城一本正經。
「你,也好好兒照顧自己。」西溪抬起手肘,碰了一下他勁瘦的胸肋。
那年她回國后,首先要考的就是職業資格證。國內法對她來說,幾乎是完全陌生的領域,她在日本學的那些東西,根本回來考試就用不上!她搜羅了厚厚的資料和書籍,都堆在書房裡,開始看了都頭疼。
連璧城用低的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等你,庹西溪。」
那我要是過不了怎麼辦?她問。把八音盒倒過來,上弦。
裴「好像你離開了,我這日子就過不了了的。」西溪甩了甩手腕。
這時候恰好電梯來了,西溪將連璧城推進電梯里去,罵道:「好好兒的婚禮,多感人的場面,被你說成這樣!」
「你人在我跟前我都沒發現好……」
手掌擦了擦那水晶面,又擦了擦……最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轟隆隆的在耳邊炸開了。
「好像每次都是你搶我的東西吃吧,有你在我吃不飽飯才是。」
心裏確實是有些不安。很想給恩窈打個電話問問,事情怎麼樣了,可是又不能貿貿然的打電話過去……
「我賭一次,距離真能產生美。」連璧城還顧得上開玩笑。手是越握越緊、越握越緊……忽然的鬆了手,西溪手上落了紅印。
考完后兩個月,出成績的那天,她倒是挺開心的。哪知在家裡打了一圈兒電話,每一個特別認真恭喜她的——從父親到爺爺到表姐到庹西溪她們,都說「嗯,你去考還有過不了的」?——真讓人沒成就感。
皇甫峻說,前陣子去香港,在古董店裡看到,想起曾經說過要送你禮物,就買了這個。
連璧城這小子!
她稍稍的愣了一下,又拉開抽屜,將那隻相框取了出來。
「事實如此嘛。真沒良心,看你有心事的樣子,想辦法逗你開心一下,你就這麼對人家,不理你了!」連璧城按著電梯門,對著西溪笑道。
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說了,可是就這樣在走廊上踱著步子,一步一個腳印的,也並不顯得突兀和尷尬。
「應該算,順利吧。」連璧城想了想,說。
連璧城說:「以後,好好兒吃飯。有我陪你吃午飯,你還能多吃點兒。」
西溪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要甩開,但沒甩動。連璧城的手勁兒真大。可她臉上變了色,低聲道:「連璧城!」她隱忍不發。不想驚動了裏面的家人。
悶雷一般。
籃西溪的手腕子極瘦,麻桿兒一樣。
隔幾天在父親辦公室里遇到皇甫峻,他鄭重的跟她道喜,然後說,給她準備了禮物。她當著皇甫峻的面把禮物打開。並不算出奇的一件禮物,一個古舊的八音盒。
恩窈回到房間去,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深色的衣服來,將身上多餘的飾物全都去掉。連那隻花百姿的寶石鐲子都扔在了抽屜里。
一路上,她只顧開車,一言不發;從來話多的唐太,也沉默不語。
「哈!」
唐太點了點頭。
她沒真的以為他會記得這件小事。何況那天他還喝高了。醉話,怎麼當得真。
她不是故意的非要趕連璧城走。
唐太在家裡等到恩窈回來,見恩窈穿著尚算得體,便說:「這就走吧。」她神情很嚴肅。恩窈說我上去換件衣服吧,這顏色不太合適。
「這叫什麼話。你應該說,你還沒離開,我這日子就跟過不了似的。」連璧城樂呵呵的說,「不開玩笑了。你,好好兒照顧自己。」
手機響,她看一眼就摁掉。是媽媽在催她下樓,她把相框放在了桌上,推了推,靠在了那隻八音盒上。
西溪瞪著眼睛看連璧城,咬著牙想要開口說什麼,被連璧城阻止。
「事情是這樣子的,要是一個新娘子,還沒進禮堂就開始掉眼淚;走在紅毯上,挽著她手送她進來的老父親老淚縱橫;換戒指的時候,新郎哭的都好半天把戒指戴不到新娘手上;讀誓詞的時候兩個人爭先恐後的給對方擦眼淚,弄的滿堂賓客差不多一多半都在跟著擦……更別提那兩桌子大男人一個個的恨不得上去搶婚了——你覺得這婚禮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