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潘曉輝（九）
顧斯年答應一聲。
恩窈反而笑出來，「名垂青史？顧斯年，替這樣一等一的黑幫頭子辯護，我們不該是遺臭萬年？」
「好！」恩窈笑著，「也沒給你找麻煩。」
方曉站著那兒，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跟春雪，一向是嬉笑怒罵慣了的，她這麼個模樣，他還從來沒見過，白春雪鬆開他，說：「保重。」然後小跑著離開，拉了車門上車，片刻，車子拉著警笛離開了。鑊
恩窈不語。
白春雪沉默片刻，也點了點頭，「也是。」她舒了口氣，撕著千層餅，慢慢地嚼著，香甜可口的。肋
顧斯年今天沒有賠笑的心情，點了點頭，「馬上開走。」他看了看四周，唐恩窈還是無影無蹤，他忽然問：「警察同志，你那兒有水沒有？」
顧斯年的車子開的得心應手，車流里行動像是水裡的游魚一般的自在，半晌不說話，說出來卻是：「什麼押注不押注的，唐恩窈，你以為我們在幹什麼？」
恩窈看著顧斯年，搓了一下U盤，說：「看來，老爺子對這個案子是押了大注。」
恩窈下車的時候，說：「我加入。」
方曉站在原地。那警笛刺激著他的神經。而鼻端有噴香的肉味，也似乎有著福爾馬林的味道。他使勁兒抽了一下鼻子，轉身回了「陳記」。
「我知道你跟那個停職警察是朋友。要是你覺得為難，完全可以拒絕。」顧斯年輕描淡寫的說，「不過，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提醒你，這是個歷史性的大案。你別錯過名垂青史的機會。」
春雪一時站著沒動，竟伸出手臂，過來攬了方曉的肩膀，給他一個擁抱。
黃曉明呵呵的笑，說：「得了，這塊兒不準停車的，你們快走唄。得閑兒了聊——我跟小林子他們也很久沒見了。」
顧斯年從儲物盒裡拿出一個U盤來，塞給恩窈，說：「這是黑玉虎那case目前為止我們手上全部的資料。你抓緊時間熟悉。」
他有點兒煩躁的扯了扯領口，領帶早就除下了。卻還覺得喉嚨這兒緊巴巴的。忍不住拉下遮陽板，對著鏡子看自己兩眼——原本修剪精細的頭髮
「現在有必要了？」恩窈問。
顧斯年抬手，恩窈同他擊掌。
「挑三揀四的。多開二百。」那交警沒好氣的揮手，「快走。」
方曉會意，說：「出現場？」
白春雪拎了，捶了方曉一下，說：「那我走了。」
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笑了。
顧斯年哈哈大笑。也不辯解。車子開到了東海路，速度漸漸的起來了。一直到恩窈家門口，顧斯年沒有再說話。
「明天早九點，會議室見。」顧斯年開走了車子。
「還有鄭子桓。得，回頭聊。」黃曉明照舊拽啊拽的騎上他那摩托車，走了。
恩窈轉身按門鈴，「媽，我回來了。」
恩窈皺眉。
顧斯年開著車子，匯入車流，說：「密碼是lawyer。你輸入解鎖就能看。」
方曉想了想，點頭。
白春雪的電話忽然響了，她接起來，「嗯，嗯……嗯，我馬上到。」她看了方曉一眼。
顧斯年一口水「噗」的一下子噴了出去。
「不是不準，是覺得沒必要。」顧斯年說。
「誰不知道你在放假？」顧斯年哼了一聲，「少廢話，加入，還是不加入？」
「你別這麼咄咄逼人好不好？」顧斯年看恩窈一眼，「師父臨時有急事去北京了。其他幾位大律手上的案子也都在緊要關頭，頂多做我們的智囊團，不能分太多精力在這個案子上。你明白？」
「我就是送他去機場，路上跟他討的指示。他剛進候機廳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顧斯年說。
口乾舌燥的時候沒有潤喉的水，糟糕。
「你也沒忘了我大號兒啊！」黃曉明上下打量她幾眼，笑著說：「這才能幾天呢，要忘也不好忘。最近還好？」
「不接電話，才好啊。」方曉說。
有人敲車窗，顧斯年降下車窗，是個戴著頭盔的交通警察，嚴肅的和他說：「這兒不能停車。」
顧斯年把車子停在香港中路的路邊，開了車頂燈看文件，不時的抬手看看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唐恩窈還沒有出現。他順手拿起杯子來想
「我說，老姑娘，」顧斯年把剩下的水都喝了，清著被嗆的沙沙的喉嚨，說：「上車吧，咱真得快點兒走了。這全是探頭。指不定警察大哥不給我開單，回頭這單子還是得追上來。」
「嘖嘖。」交警見唐恩窈過來，開口：「哎，老姑娘！」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恩窈拿著U盤，問顧斯年，「你們之前可都是不准我參与這個案子。」
「黃曉明！黃警官！」唐恩窈站定，一眼認出來眼前這位。她揮揮手，說：「你還記得我！」
恩窈問：「我爸什麼時候走的？」
恩窈「唷」了一聲，說：「小林子！」
方曉的腦子飛快的轉著。
「嗯。」白春雪有點兒鬱悶，「本來不想跟你說。話趕話兒趕到這兒了，我就承認了吧。反正是有什麼勁兒使什麼勁兒。」
方曉送她出去。
交警回頭去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給顧斯年，顧斯年擰開，一口氣喝掉半瓶，說：「藍礦比不上紅礦。」
對講機里卻不是唐太的聲音，只是說：「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快去吧。」方曉說著，站起來跟陳伯要了兩隻可降解的餐盒，把牛肉和千層餅都給打包，裝進袋子里讓春雪拿著，「帶著吧，你們出現場，保不齊什麼時候回來。餓了填巴點兒。」
唐恩窈倒發了會兒愣。沒聽那倆小子提這碼事兒啊！回頭得記得問問。
恩窈沉默的看著手裡的這個黑色的小東西，過了一會兒，說：「我在放假。」
「老姑娘也是你叫的。敢情你是活膩歪了。」恩窈轉身上了車，繫上安全帶，問，「什麼事兒，急著找我？」
那交警皺了下眉，估計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司機，忽然咂了咂嘴，說：「水沒有，罰單就有。」
方曉說：「去吧。」
顧斯年剛要說聲謝謝，就看到前面路口一輛黃色的甲殼蟲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身型小巧的女子，回頭望一眼，便對著他招手。顧斯年就聽那交警問：「你朋友啊？」
春雪點頭，說：「是。」
只一會兒，一輛白色的警用車呼嘯而至，白春雪轉身，看了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