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潘曉輝（十）
姐夫……「雷波哥？他是你哪門子姐夫？你亂來……」
恩窈眼睛幾乎直了。
「你猜。」孟豆豆微笑著，打量恩窈。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她拿著電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光腳踩在地毯上。奔波了一日，其實有點兒累；但心裏莫名的焦躁起來，聽到鄭子桓的聲音，也沒能立刻安定下來——恩窈有點兒發怔，靠著門站定，不是，不是她不安定，是鄭子桓的聲音……「子桓，你怎麼了？」
恩窈擦著手上的水珠出來，正好聽到孟豆豆說，想了想，可不是，她好像有一年去爬山，也遇到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六月初吧……
恩窈大概是頭一回沒有對他嗤之以鼻，只默默的吃著手裡剩下的那個包子角。慢慢的嚼出甜味來。孟豆豆好像反而不太適應她這麼安靜。
孟豆豆低聲說：「你再轉你的眼珠子，就快轉的靈魂出竅了。」
許雷波赧然。
恩窈搓著手，走在孟豆豆身
一時間唐太說開動，許雷波和孟豆豆便抓了大隻的包子在手裡，咬一口，都叫起來，誇好吃。誇的唐太眉開眼笑，自己還沒嘗，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似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動起吃來好像變成了大男孩兒的小夥子，她微笑。
恩窈託了一下眼鏡，說：「孟豆豆，我這幸虧是吃我自己家的飯啊……」
唐太準備了蘸料，分盛在幾隻小碗里。一個遞一個，四個人人手一隻。
屋子裡有暖暖的飯香，恩窈吸吸鼻子，「什麼東西？」
「嗯，就是這樣你才要節制。」孟豆豆眉眼間全是笑。
恩窈倒覺得不好意思，有客人在，她是不能只顧自己情緒低落，顯得跟孟豆豆制氣似的，其實沒那麼糟糕。她勉強的掰開包子
又是一陣笑，孟豆豆歪著頭示意恩窈快些。
混蛋小子。
恩窈在心裏罵他。狠狠一口咬下去，果然是美味。
唐太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說：「那就快些到那個地步吧。」她說的很認真。
許雷波說：「嗯，臨時有手術，不能來了。要我給她帶兩個回去，說年年等著吃您包的槐花包子，可不能錯過了。」
「其實要叫我說，結婚呢，什麼時候都不是時候，什麼時候也是時候。」唐太又拿了一個包子放到許雷波面前的碗里，「就像蒸包子，水開了，沸水騰騰的時候往裡放生包子，那一準兒蒸出來是能砸暈人的一坨；不如溫溫的、慢慢的——你看，多好。」她笑眯眯的。
孟豆豆哼了一聲，說：「你還真是會瞎猜。」他說著，對著裏面叫，「阿姨，姐夫，唐恩窈
恩窈真想一拳揍過去。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響的是座機。家裡兩個號碼，這個號碼還是當初父親說，專門留給恩窈吧，以後她用起來方便些。那時候移動通訊沒有這麼普及。現在，打座機的人反而少了。
恩窈換著鞋子，瞪他一眼。就聽到餐廳里一陣笑語，恩窈把包掛在衣架上，伸手一把扯住孟豆豆，低聲問：「你別告訴我，你連孟伯伯都帶上門來了啊。」不知道怎麼的她竟然一陣緊張，盯著孟豆豆，「孟豆豆你……你屬狗皮膏藥的啊！」粘上了甩都甩不掉，又罵不得又打不得，真真兒是讓人急的跳腳。
飯後恩窈上去換了衣服，顧斯年給她的U盤被她放在梳妝台上。妝台上的鏡框里，某年她在御苑櫻樹前的留影，模樣是還未褪凈青春期胎毛的稚嫩……她看了一會兒，心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擺一張兩個人的合影。
恩窈常聽媽媽如此這般曉之以理，習以為常；
「孟豆豆！你丫又在我家幹嘛？」恩窈只聽到孟豆豆地笑聲從對講器里傳出來，咔噠一聲便掛斷了。她急匆匆的穿過院子。一開門，便是孟豆豆在那裡笑臉相迎，見恩窈喘著氣，顯然是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的，他笑著說：「別著急，我們都還沒開飯呢。」肋
恩窈坐下來。
「我又不歸你管。」孟豆豆小聲說。
許雷波哈哈一笑，只管吃這超級香的大包子。
果然是。
「還不是時候。」許雷波說。
恩窈默默的。
唐恩窈出其不意的腳底下狠狠的一跺，不料孟豆豆更快，她這一下子有點兒過，地板「咚」的一聲，腳後跟立時疼起來。孟豆豆忍著笑，繼續吃包子。
莫名其妙的，恩窈立刻覺得打電話的應該是鄭子桓。電話鈴在響第四下之前，她拿了起來。
「就是聽樹姐這幾天老說老說，說的我
「山上的槐花比這邊的要晚開很多天呢。」豆豆又說，看恩窈一眼，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沒什麼胃口，選了一個最小的包子，看著還發愁。
「阿姨，我們還沒到討論結婚的地步。」許雷波微笑。似是有點兒無奈，又已經滿足的很。
唐太笑著，轉頭看許雷波，問道：「雷波，你跟小樹有沒有討論什麼時候結婚？」
恩窈就聽到唐太說：「她回來有什麼稀罕的，豆豆快來，包子出鍋了！」
不會吧，她的雷波哥……真的是臉紅了嘛？還是她眼神兒出問題了？
孟豆豆很無賴的咬了口搶來的包子，說：「快吃啊。」
唐太拍著手，把包子一一的盛在盤子里。對著恩窈比劃一下，攆她去洗手。又問：「小樹說准了不來？」
唐太知道女兒有心事，也不說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