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斬巨蛇
第十五章 指鹿為馬
趙高洋洋自得，高聲道：「把這匹千里馬，牽到御馬監去，好生飼養！」
胡亥便道：「你且講來。」
他轉顧蔡暢，問道：「上柱國，你看這次寡人，封賞韓將軍什麼為好？」
卻見那內侍不慌不忙，將碎碗收拾起來，說道：「陛下，這大秦的江山，恐怕就要象這碗一樣，粉碎不保了。」
「陛下，請用羹。」一黃門內侍衛，端著一碗燕窩，走了過來。
朝堂既罷，韓淮楚回到虞芷雅府邸，見侍女呈上一封信，原來是虞芷雅留給他的。信上雲她已離開陳城，返回萬載谷，讓韓淮楚自個珍重，毋以她為念。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胡亥便道：「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而秦二世和朝中大臣對他容貌的改變，均感到十分詫異。趙高的解釋是：他身患隱疾，因而消瘦，肌肉萎縮。對此眾人將信將疑，暗有非議。
百官面面相覷，均默不作聲。
蔡暢尋思一會，忽朗聲稱賀道：「吾王大喜！這是天降祥瑞，意兆吾王鏟取暴秦，代羸秦而立。」陳勝揚眉喜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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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暢奏道：「韓將軍乃縱橫家弟子，一身文韜武略，當可大用。為臣保薦韓將軍去魏地接替周市征東將軍之職，率征東大軍去攻打齊國田儋。」
胡亥又看了看那鹿，心想朕又不是不開竅的娃娃，這還有錯？便笑問：「若是馬，頭上怎會長角？」
蔡暢立馬斥道：「韓將軍此言大謬！吾王順應天命，將伐秦而立。
朝中忠良，不是被趙高誣陷拿入大獄，迫害致死，就是莫名其妙被人暗殺。剩下的，俱是趙高一黨。
殿上群臣均戰戰兢兢答道：「這確實是一匹千里寶馬。」異口同聲，只把那頑劣的胡亥叫得心中一瘮。
韓淮楚辯道：「末將何懼之有？只是為大局作想，不願去攻齊。若吾王派我至西線戰場，協助右將軍周文，定能攻下咸陽，迎吾王入關。」
趙高面不改色，說道：「請陛下看清楚了，這的的確確是一匹千里寶馬。」
胡亥手一揮，那碗咣當一聲，砸碎在地。
陳勝問道：「各位愛卿，今日有何事啟奏？」
而這些告急文書，統統被奸相趙高攔下了。
一馬僮牽了一牲畜，上到大殿。胡亥一見暗笑，「這哪是馬，分明就是一隻梅花鹿嘛。」
那陳勝是聞言大悅，沉浸在攻佔咸陽，登上龍椅的遐思之中。
眾臣均被趙高一派胡言弄得不知所措，忽見趙高臉上露出的笑容極其陰險，兩隻眼惡狠狠輪番掃向眾人，令人心中平生一股寒意。
趙高轉過身，用手指著群臣，高聲道：「陛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問眾位大臣。」
胡亥雖是頑劣，卻不是不聰明。
一日忽聞西線戰報：老將周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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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他便賦閑在驛館，閑來無事，自顧修鍊體內的先天真炁。
胡亥性本頑劣，聽說有千里寶馬，便興緻盎然。也不想這朝堂重地，豈容馬匹踐踏，便道：「愛卿快牽馬上殿，讓朕瞧上一瞧。」
「這上柱國蔡暢真是個人物！昨晚的紅月硬被他胡扯說作是吉兆。待到張楚國破，陳勝兵敗之時，再看你作何解釋？」韓淮楚心中暗想。
胡亥擠出笑臉，說道：「丞相說得不錯，這確實是一匹千里寶馬。」
「大臣們的智力水平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吧？」胡亥瞪眼望向眾臣，問道：「你們說說，這是馬還是鹿？」
韓淮楚搖頭道：「齊人自古多智，自孫臏以來，名將輩出，前有匡章，後有田單。又有聖劍門在齊地根深蒂固。若強行攻齊，定會讓齊人眾志成城，對抗我師。到時我張楚國腹背受敵，大業難成。」
他以為趙高和他開玩笑，也不生氣，笑嘻嘻道：「丞相搞錯了，這是一隻鹿，你怎說它是馬？」
那人撮唇「噓」了一聲，輕聲道：「陛下不認識我了么？」胡亥再一看，卻是李斯之子，全國通緝的在逃之將李由。
雪片般的各急文書，紛紛飛到咸陽。
不料今日忽然在朝堂上，見到自己這位老師居然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他再環顧群臣，發現儘是趙高一黨，奸佞之徒。
不料遇上齊王田儋這等勇兵悍將，周市一戰即潰，喪帥三停，現
胡亥一時思緒大亂，心潮起伏。
自登基以來，趙高便以聲色犬馬誘惑於他，胡亥心念趙高擁立有功，對自己這位老師十分信任，萬事均委與趙高，自李斯被斬之後，便將丞相之位授與趙高。
趙高轉過頭來，再問胡亥：「陛下，可看清楚了，這是馬還是鹿？」
此時宮中已無旁人，胡亥想要叫人護駕已是不可能。他只得故作鎮定說道：「李斯叛國通賊，怎說冤枉？朕聽說你勾結反賊，欲瓜分我大秦江山，可有此事？」
胡亥大吃一驚，問道：「你要作甚？」
韓淮楚悵然若失，便自個兒去驛館安歇。
韓淮楚奏道：「孫子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今西秦才是我等首要敵人。齊國同為鏟取暴秦，切不可與之為敵，反過來吾等還要與之結盟，以共同對抗強秦。」
原來李由自逃出滎陽，心有不甘，潛回咸陽，本想刺殺秦二世報夷族之仇。但他多方打探，查出是奸相趙高暗中誣陷，而胡亥只是受了趙高愚弄蒙蔽。便改變主意，欲找胡亥稟明原委，一證父親和自己的清白，讓父親得以昭雪。並借胡亥之手，鏟取趙高。
李由泣道：「這都是奸相趙高的詭計，欲害我們父子二人啊！」
陳勝眉頭一皺，問道：「韓將軍何出此言？」
陳勝手一揮，說道：「諸位愛卿，平身。」眾臣站了起來。
這一日，百官俱到，皆在殿中等候。秦二世胡亥整理冠冕，親自御朝，文
「原來丞相是想考驗咱對他忠不忠心。」大家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便有觀天士鄒隱奏道：「昨夜為臣夜觀天象，見天忽現異象，紅月燭空，不知主何吉凶？」
陳勝頷首道：「那周市有勇無謀，遇上齊師喪師辱國，寡人正欲將他召回問罪。今派韓將軍前去，定可重振士氣，再整軍馬，拿下齊國。」
原來陳勝派出的一支偏師周市，當初出兵魏地，兵馬不多。不料到了魏境，各地豪傑群起響應。周市大軍到處，皆來歸順。未經幾戰，魏地便已平定。而周市也聚有十萬雄師，兵車數百乘。陳勝便下詔封他為征東將軍，派他由魏地攻齊。
蔡暢便作惱道：「原來你是懼了那齊人！枉費老夫保薦於你，真是錯看了你。」
蔡暢便道：「自古朝代交替，必有祥瑞出現。商湯滅夏，九鼎飛商。武王伐紂，鳳鳴歧山。今吾王執堅披銳，欲伐無道暴秦。天現紅月，正兆吾王將代秦而立，我張楚國必國運恆昌，這是千年不遇之吉兆也。」
陳勝看著蔡暢，問道：「蔡愛卿，你學識淵博，不知這紅月之象，作何解釋？」
「那趙高是不是想謀反？篡奪帝位？今日一見，朕已無一可信賴之人。這大秦的江山，是否會葬送在自己手中？那奸臣趙高，又會怎樣對待自己？」
韓淮楚急忙躬身奏道：「伐齊之事，萬不可為之！」
胡亥回到宮中，獨自一人，唉聲嘆氣。
趙高自從修鍊管中邪所授的魔功之後，原本英姿
胡亥定睛一看，那內侍哪裡是平日奉侍自己的小曹子，卻是一個斯文白皙的中年男子，驚道：「你是誰？」
陳勝「哦」了一聲，說道：「韓將軍，你回來了。滎陽大捷，聽說你立了大功，寡人要好好封賞與你。現在戰事正頻，你回來正好有用武之地。」
「撲通」一聲，李由跪拜在地，泣如淚下：「陛下，我父李斯死得好冤啊！」
只聽朝堂上眾臣齊聲贊賀：「吾王大喜！」
「原來這朝堂之上，已無一敢直言之臣。」
丞相趙高忽滿臉堆笑，越眾上前，奏道：「陛下，為臣前日得到一匹千里良駒，要來獻與陛下。」
他不敢繼續修鍊下去。但管中邪在他體內種下了魔種，也由不得他不修鍊。但他練功十分消極，不似管中邪那般上心。只是當魔種發作之時，才偷著練上一陣解解身上的痛苦。
群臣昨夜裡看到紅月者不乏其人，均交相議論起來。
如果直言是鹿，後果不用自知。
陳勝搖頭道：「前日老帥周文和你在朝堂之上頗多口角，恐怕他不會容你。就算派你到他營中，他也不會納你之計。罷了，你且先回驛館歇息，有用到你之處，寡人再作安排。」轉頭對內侍道：「賜韓將軍綿鍛百匹，金百斤，以賞他獻計平克滎陽之功。」
他再一望趙高那陰冷充滿殺氣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顫，「原來眾臣皆已是丞相之人！」
韓淮楚越眾上前，奏道：「參將韓信，從滎陽假王處歸來，特向大王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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