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勾搭惹的禍》目錄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善樓生氣地說:「先叫計程車。老天,我自己來叫。」
「干我屁事。」
我感到抓住我手臂的力量減少了一點。
宓善樓又想了一陣。他腦中映出報上的消息,和自已尷尬的相片。也許他還想到局長召見他,報紙在桌子上。
我說:「這不是純推理。這是真的發生的事實。我現在先告訴你,因為,我早晚要向記者發表的。」
我說:「先把手銬拿下來……」
「什麼結果?」
我對善樓說:「鄧默斯晚上十一時從溫契斯特大旅社遷出。時間正好從安樂窩回到市區的樣子。這個時候辦遷出也夠奇怪。好的火車早已離站了。夜班機也正紛紛準備起飛。但是鄧默斯沒登上機場巴士,也沒乘計程車。看門的記得很清楚。他不記得鄧默斯,但是記得他行李。一起三件。
他用左手手指抓住我的手臂,說道:「走了,聰明鬼。」
「大毛巾?」她說:「我看不必了。他已經處理得不錯了。血也不流了。等以後……」
他說:「你要真知道那麼多,第一步你要帶我到我警車停著的地方去。手銬在你手上,我看正合適。你要再對我耍花巧,我把你牙齒打掉,不准你吐出來。那一位小姐出去叫計程車不要老按咧叭。」
善樓無精打采地說:「我對你的純推理,已經沒有多大興趣了。根本祇是推理,我要向總局交待,我不能憑推理,我一定要呈上證據。」
「你想他那裏去了?」
「就在這裏,好人。」她說:「我在她臥室套房污衣籃裏找到的。那婆子也真大意,混在污衣籃裏!」
「有。」
我說:「白莎說不定救了你一條小命。」
善樓自椅中站起:「好吧,大家一起去。」
「走到別的出口,乘計程車走了。」善樓說。
我說:「齊蜜莉曾經到過安樂窩汽車旅館,這件事已經證明沒有錯了。對付盛蜜妮的餌,是她佈在那裏的。盛蜜妮是個很好的對象。有人抓住了些她不願她丈夫知道的事。逼得她太兇了。她想出一個辦法請傅東佛出面假裝是她丈夫,希望勒索者失望而退。」
我說:「我要把你帶到你車停車的地方,而且……」
我們聽到白莎的腳步快快自走道走來。她神氣地出示一塊上面有血漬的大毛巾。毛巾上織著紅色的「安樂窩汽車旅社」字樣。
我說:「好,你現在對付她也許證據尚不夠。但是,對付我夠了嗎?」
我說:「有些事出了軌道。實況也許是這樣的。傅東佛拿出他的手鎗。女傭蘇珊衝向他。齊蜜莉轉身。蘇珊用什麼東西打傅東佛的頭,傅東佛自然反應扣了鎗機,子彈打中齊蜜莉屁股。盛蜜妮想逃走。蘇珊拿起傅東佛的鎗給她腦後一鎗。如此一來,兩個女人欲罷不能了。她們補了快要爬起來的傅東佛一鎗。匆匆決定要把屍體做成謀殺自殺局面。但是,三下鎗聲,房裏祇有兩顆子彈,總將露出馬腳。最後她們想出了放一顆額外子彈進衣箱的把戲。
我說:「唉!一定要我說得一清二楚,我就說吧。找找看,這裏有沒有一塊印著安樂窩汽車旅館招牌的大毛巾。」
「談也不要談!」
善樓仔細前前後後想著。
「我還可以,」善樓:「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白莎,打電話叫輛計程車。其他先別談。我們要去總局。老天!現在全總局都會笑死。被女人開一鎗,嘿!」
「你在亂說什麼?」
我們大家出門,登上在等候的計程車。「溫契斯特旅社。」我說:「到了附近在四周慢慢兜圈子,叫你停才停。」
「不見得。」我說:「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一個好律師可以把我弄出來。」
門外計程車又在按喇叭。
我說:「白莎救了你的命,她把你推開,否則正好中彈。」
我說:「好,善樓,你想耍個性,你吃虧是自找的。我們兩個攤牌的時候到了。你現在把我捉進去關起來容易,但是起訴我不可能。你自己真的會給同事糗一輩子。」
「這些你都說過。」
「那個女孩有沒有把手捧著你的臉?」
「我看不見得。」善樓說:「你發現齊蜜莉大腿上有一個彈孔又如何?」
「當然,我懂得怎樣告訴他們。」
「隨你。」我說:「新聞記者會圍了你轉,急著問你,你怎麼會受傷的。」
「好,」善樓討厭我地說:「你要做主角,你說吧。以前也有過一二次聽你話沒有聽錯。你有什麼建議,說吧,我聽聽,總沒有錯。」
我又說:「對你有什麼損失。你可以把鎗抓你左手裏,我要逃跑,你可以開鎗。你把手銬給我拿掉,我帶你去找鄧默斯。」
善樓猶豫著。我看得出,丟掉警車,一定是十分大的糗事。
他走向電話,把話機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用左手撥電話,拿起話機說道:「哈囉,我是總局的宓警官。我在克侖德街二二六號。我要一輛計程車,要快,請立即來。」
「不太可能。」
計程車好像就在等他一問。話音才完,門外喇叭聲起,表示車子已到。
我說:「她認為絕對不會有人來搜她屋子的。白莎,找個紙袋把它裝起來。這是證物。裝起來之前,先找支鋼筆,在毛巾的角上簽上妳的名字,將來可以作證,是這條毛巾和妳是在那裏找到它的。」
「去你的,至少有你陪我。」
「衣箱在地上,是打開的。上衣可能在打開的衣箱上面。盛蜜妮脫下上衣,表示自己和丈夫在旅館裏,穿著不必太整齊。齊蜜莉從浴室拿塊大毛巾,使血液不致流到地上。她們把箱子關起來。為了使箱子關上,匆匆的就把隨便放置在面上的上衣壓進了箱子。變成皺皺的一團。她們離開旅館,開車出去遠一點,對箱子開一鎗。自手鎗中拿掉一個空彈殼。這樣警察會以為傅東佛本來祇裝了五顆子彈。她們回到旅館,把衣箱放回去。女傭蘇珊從裏面把房門鎖住,從窗裏爬出來。兩個人回家。」
我說:「我們千萬別在這上面再粘上你的血漬,警官。你手上還在流血。這上面的血漬是必須保護的證據。」
「被一個女人開一鎗,用我的警車跑掉。會被同事糗一年也不止。」
他怒視我說:「我可再也不聽你任何建議了,唐諾。你跟我一起去總局。我要關你起來。一開始本來我應該這樣對付你的。然後我再來對付這兩個女人。」
「你祇是不斷講了又講,」善樓說:「我叫的計程車怎麼還不來?」
「僕役說鄧默斯付了房租,由小弟把行李拿到大門口。看門的記得行李就在門口。他瞥到鄧默斯一眼,然後他協助別人上車,一回頭,鄧默斯不見了。」
「讓我來看看那隻手。」她膽怯地說。
善樓說:「不必費心了。假如這裏有什麼證物。當由我來處理。」
我說:「白莎,找一塊洗澡用大毛巾,毛巾!」
我說:「打個賭,萬一你的警車停在溫契斯特大旅社附近,你肯不肯拿掉我的手銬,放我一馬?」
「白莎沒有救我命!」他說:「她推我一把使我失去了平衡。那女人才有機會得逞。白莎!妳今後再要把爪子碰我一下,不管妳是男人女人,看我不把妳本來就突出來的下巴,打得粉碎。」
「為什麼早不說?」白莎說。
我說:「好,走吧。」
「還好祇是打在手掌的邊上。」善樓說:「大拇指底下一團糟。」他轉向我說:「這筆帳記在你和白莎頭上。是白莎推得我失去平衡的,否則我早就……」
我向白莎做個眼色,說道:「白莎,看看浴室裏有沒有大毛巾,洗澡用的大毛巾。」
許可蘭快跑出去通知駕駛。
「而且帶你到你警車停著的地方去。」我又加了一句。
「你看,這是聽信你亂扯的結果。」他不講理地說。
他等了一下等對方確定。生氣地把話機放回去。
「我現在不是說了嗎?」我告訴她。
白莎,在屋裏穿來穿去,把身後的門弄得乒乒乓乓。許可蘭,同情又害怕,守著宓警官,不敢太近,又不敢太遠。
「白莎救你命呀。」我說:「假如你認為報紙這樣登出來,對你合適的話,你就……」
他好像要咬掉我頭一樣。
「你倒試試看。」白莎充滿敵意地說:「只要你有種。」
「不夠,善樓。齊蜜莉說那個女孩怎樣把兩隻手捧住我臉,把我拉近她,吻我,表示她知道當時是怎樣情況的。她是在窗外偷看呀。」
我說:「你現在的情況祇能進,不能退。多想想我的建議……」
我把背挺直,說道:「你真這樣決定,我無所謂。可惜你要肯聽我建議的話,你可以開你自己警車回警局,把哈雪儷兇案真兇帶回去,而且連安樂窩兇案也偵破了。」
宓善樓怒氣沖天瞪我一眼,窘態地拿出一塊手帕,紮在右手上,一面包紮,一面作止血之用。
我說:「我們來用點腦子。這個叫鄧默斯的人,一定在這件案子裏面。從盛蜜妮要我們跟蹤他,我們可以知道,他一定是負責連絡的人……一定是的。再看齊蜜莉和她的女傭,也在勒索案裏面,這次出了差,變了謀殺案。她們現在要亡命了,要逃走了。但是離開本市前,她們會先去鄧默斯那裏找鄧默斯。三個人研究到底一起逃離本州還是串通好了口供,自首打官司。兩者對你都是不利的。」
「我們先去那裏看了再說。」他說:「沒見到車,暫時什麼都不談。老實說,我還是應該先帶你去總局,但是我不願意回去報告說把車弄丟了。」
我說:「怎麼會不干你事?至少表示你走錯路了。明擺著的哈雪儷謀殺案不去偵破,反倒死扣著一個無辜的納稅人,因而讓自己手給女人射傷了。連警車也丟了。全市都會拿這件事當笑談。下次有人用閃光燈給你照相的時候,你應該想到,報上的頭條新聞:『女兇嫌鎗傷警官。用警車逃亡』。」
「誰說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