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富翁的岐途》目錄

第七章

第七章

他走向電話,拿起話筒,說道:「給我接警察總局。」
我說:「我是洛杉磯來的賴唐諾。我來見卞約翰.卡文──第二。請妳告訴他這是重要的急事。」
我說:「在這件案子裏金錢不多。」
「我瞭解,我瞭解。」他說:「你要所有刑案。所以我給你打字特別打了一份。賴先生,這一份送給你。」
「把這狗娘養的趕出去。」他說。
「好了,我說過了。」
「因為我想省一點時間。」
「不單是對你客戶太糟。」他說:「而且是對你們的偵探社大大不利。我們和合作的人合作。我們討厭不合作的人。」
「我知道。」石警官說:「我只是說,從我立場我會怎麼想。」
「我研究一下再回來。」
「賴,賴唐諾。」
我蹙眉道:「奇怪了,這地址是對的呀。應該是有的,深藍色四門別克轎車。」
我點點頭。
「我給你們一個特別的形容。這不是藥品,我也沒病。」
「你這個計畫的缺點是你不敢找完全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你一定要找個可信託的朋友。然後,為了不使雪曼名譽受損和加強你的不在場證明,雪曼必須再找一個她的朋友美麗。」
「我認為我知道他是誰。」我看向他服裝說:「我目前正在想辦法向他攤牌。」
我點點頭:「我要是知道任何和這件撞人案子有關的消息,我會讓你們知道的。」
「這是你要對我說的全部嗎,約翰?」
「結果發現這女人是一個出名流氓的拼婦。現在她失蹤了。
我經通一個接待玄闕,來到客廳,卞約翰.卡文──第二走過來迎接我,他對我來見他半點歡迎氣息也沒有。
「現在,」石警官說:「我們兩個人立場很清楚了。你要準備告訴我們什麼?」
「我相信他公司名稱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社址在洛杉磯。」老先生繼續說:「他顯然是在替他另一位撞人逃逸的客戶找一個替死鬼……是的,是的,就是,沒錯。他是如此說的。在郵政街和普克街口,上個週二晚上十點半──是那件事,我怎麼辦?能不能……好,我盡量把他留到,你要快來。」
腳步聲響,門又打開,卞先生和一位年長的男人一起進來。
「我懂。」
「當然你會的,」石警官說:「我知道你會的。第一,我們對所有合作的人非常非常客氣,第二,我們對不合作的人,絕對絕對的不會叫他好受。」
「這是我父親」他說:「我對父親沒有秘密。爸爸,這位是賴唐諾。他是個私家偵探,從洛杉磯來。我找他們找到星期二晚上我在洛杉磯汽車旅館裏一起的兩個女人。他們很不錯替我把人找到了。我這裏有一份報告,他們公司交給我的,說他們如何找到這兩個女人,又至少和其中一個詳談過,發現一切和我所說完全附合。」
「我真是十分感激了。」
「我根本沒有和你爭論。」
「我真的幫不上忙。」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賴。」
「一個傢伙在郵政街和普克街口撞了個人。」我說:「撞碎了他不少東西,而且溜掉了。有個人想追他,但是撞了一輛才從路旁闖出來的車。這傢伙才能順利逃掉──當然只是暫時的。」
「爸爸,他們公司名稱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他兒子說。
「這樣很好。」我告訴他。
「我也知道沒有用的。」
我謝了他,走出警察總局。
「我會說他是個蒙古醫生。假如這是你希望的答案。」
我說:「在你確定我們會接受你這件案子後,你穿上件皮外套,戴頂海員帽,跑去汽車旅館放了點東西進去,讓我來找到它。
我走過去找了隻沙發,坐下。
「你這裡有沒有一位住戶,有一輛深藍的別克轎車?」我問。
「先謝了。」
「請你等一下。」她說。
「工作。」
「你到底在說什麼?反正我是完全不懂。」
「我不能說『祝你好運』。」他說:「這些撞了人敢逃掉的人一定是無法無天的。賴,還有什麼事嗎?」
「這件撞人逃逸案,」他說:「還是有不少證人的。」他交給我一張名單又說:「這些是目前我們在調查的名單,但是我相信你能使我們得到更多調查對象。唐諾,這一點我很有信心。你心裏還想擺平,而你又不是笨人。」
「應該是如此的呀。」
「好主意。」
「當然我們也希望他們回報一些──合作。」
「我不太瞭解你怎會選上這一家汽車旅館。你也許以前住過那裏,覺得那真有些什麼名堂,也許你隨便挑到的。
我點點頭。
「你在說警察老遠從洛杉磯聘請一個私家偵探來這……」
石警官的眼神變成無情。「所以。」他說:「假如你對這件事知道什麼,你全部告訴我們,我們會和你十分合作,大家方便;假如你不合作,你和你的客戶保證會倒大楣。這裏沒有可以擺平的事。你的客戶在洛杉磯我們照樣找得到他。至於你,下次再到舊金山來,你會恨自己不該離開家門。」
「我認為你們偵探社為我做了一件非常成功的工作。」他說:「但是一切結案了呀──付完錢了。中國話說『銀貨二訖』了。」
「你告訴我們你知道什麼,你告訴我們你想做什麼。我們警察根據你提供的資料,用我們聰明的偵查技巧,偵破刑案。等案子破了,我們給你一切合作,讓你可以多收點費用。我們會把你要的資料告訴你,你可以多收點錢。」
我向他笑笑。我說:「現在,我對你有興趣了。」
「是的。」
「現在他自己找上門來,想敲詐我。他訴說我想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暗示我星期二晚上混進了一件撞人逃逸事件。大概是郵政街和普克街交叉口吧!?假如我沒聽錯。我現在該如何處理,爸爸?」
「要是我能幫你忙,我是願意的。」他寒著臉說。
「對一件撞人逃逸案?」
「她跑掉之後,我碰到一對很好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們姓名。我們三個人在一家汽車旅館耽了一個晚上。
「你也許沒有想到你有病,但是你從另一角度再看看你的情況。量量脈搏,體溫看。」
「所以你來到這裏,開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資料。這件事你沒有什麼錯誤。你給我們設想,你該知道我們有責任要把這件案子偵破。這一點,你瞭解的,是嗎?」
我打出我最後一張王牌。「你父親,」我說:「不會高興看到太多的宣傳,說他兒子是一個撞人逃逸的駕駛。對於這一類事我們是專家,有很多私了的法……」
「倒也不是專指這一類,我說過我對所有刑案有興趣,當然撞人逃逸更有興趣。」
卞老先生轉向他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約翰?」
他說:「這件事你會喜歡我們這邊的合作。現在正是你表示誠意的時機。」
當然他可能是在唬人。他的總機未見得把電話真接通總局。我算不定。
我又點點頭。
他的表情非常不友善。
「目前我正忙著。我在和我父親討論一件要事……」
「對過路的朋友,我們沒有不招呼的。」
「據我看來,」石警官繼續說:「你是洛杉磯來的。你在洛杉磯有一個私家偵探社。有個客戶跑來對你說:『賴先生,我在舊金山發生了一點小困難,我喝了點酒,我身邊還有個熱情了點的女的。她表演過火了一點。街角人又多。我聽到有人在叫喊。我相信我沒撞到任何人,但是希望你能找出實況來。萬一我真有撞到人,我要你替我擺平。』是不是這樣的,賴先生?」
「我不知道。」他說:「也可能有好幾位。」
「正是我希望的答案。」
我說:「是的,我有事找你談。」
我說:「我來這裏是為了一件警方有興趣的撞人逃逸案子。」
我說:「你一開始就把事情想擰了。」
「你對於星期二晚上撞人逃逸的案子很感興趣?」
「目前,沒有。」
「我沒請你做住戶間諜。我只是要一些消息。我可以設法要一張住戶名單,然後查他們的車子。」
沒有人禁止我不能出去。
他遞給我一份三張打字紙的刑案報告書,其中一項騷擾,三項搶劫,五項偷竊,三項酒醉駕車。報告裏還有教唆、販淫,賭博和騙錢。
「你說完了沒有,賴先生?」
「嘖!嘖!」石警官道:「唐諾,不要和我爭論。」
我還沒看完,石警官叉開口了:「壘起來,放你口袋裏,賴,有空的時候慢慢看。對那個撞人逃逸案你知道多少?」
「那你為什麼不如此做呢?賴先生?」
卞老先生繼續不屑,蔑視地說:「你說完了沒有。嗯……」
「能替我找找看嗎?」
「什麼也不知道。」
「我是來辦一件案子的。」我說。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去皇宮大飯店,付了車資,正門進去,從邊門溜出來,跳上另一輛計程車。我看到有輛車還是尾隨在我後面。除非我告訴駕駛我要擺脫後面的追蹤,否則是無法溜掉的。
「唐諾,我不喜歡你這種態度。我不喜歡你說的『目前』。更不喜歡你說『沒有』。」
我說:「該找的是石警官。石警官負責調查星期二晚上十點半,發生在郵政街和普克街的一件撞人逃逸案件。」
「唐諾,既然你來了,我對你好到底,你還要什麼消息嗎?不要猶豫,告訴我,我會給你的。」
「等一下,」他說:「你在這裏等一下。賴。我有件東西給你。你說的使我想起一件事。你等一下,千萬別走開。」他轉身,離開這房間。
「怎麼啦!賴,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應該的。」
「假如你告訴說,你想掩護的星期二晚上是什麼事,我也許可以幫你忙。我們的工作本來就是幫人忙的。我們也希望能幫助你。」
「但是唐諾,你記住。」他把食指伸出來,像老師對頑童訓話一樣:「不要在我們前面耍花樣。假如你想要什麼,最好現在說。假如你知道什麼不告訴我,那就太糟,太糟了。」
我說:「這正是你所做的。你走進我們辦公室,說出你要的藥品,就走了回來。」
「可能,可能。」石警官說:「我可能想擰了,唐諾,是不是有個老子走進你辦公室,對你說:『唐諾,我男孩去了趟舊金山,他回來我覺得他一定在舊金山出了點什麼疪漏。他是個好孩子,不過他很豪爽,喝了酒會把女孩子帶在身邊開車。你給我跑一次舊金山,看有沒有沒偵破的撞人逃逸案件。』再不然,有人跑來對你說:『賴,我在舊金山看到一件撞人逃逸事件,我不能出來作證,因為和我在一起的不是我太太。我把消息給你,你去舊金山找到那駕車的人,看他能不能擠出點油水給我們兩個花花。』反正我想擰了,但是脫不出這些範圍吧。」
「時間,」他說:「就是金錢。」
我說:「你想建立一個假的不在場證明。你親手佈置好。你要我們替你找出來。這樣使你顯得無辜一點,你可以說是花了不少鈔票請私家偵探替你……」
他做個鬼臉:「也不要固執,沒有用的──至少在這裏是沒有用的。」
「那你活該多花點時間。」
我沒等著聽下去。假如他是在唬人,他的底牌比我硬,籌碼比我多,而且一下都推進桌子去了。我站起來走人。
「我請這個人去找這兩個女人是誰,如此我可以證明,我沒有和這流氓的拼婦在一起──那個夏茉莉。
我不開口。
「不見得能,我的工作不是做住戶間諜的。」
「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一個汽車撞損了一點點的客戶。」
我說:「我有一個客戶。我絕對知道他不知道我在調查車禍事件,只是我自己有興趣而已。我回洛杉磯的時候,我會見到我的客戶。我會向他提起這件事。假如他和這件事有關,他會想解決這件事。假如他想解決這件事,我會叫他來找你們。你看,這樣如何?」
他沒有要我坐下來。
「我依約給了他們公司一張五百元支票作為獎金。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的。良心上說來我給了偵探社投機心理,增加他們不正當收入,對偵探社名譽是有損的。」
卞約翰.卡文──第一連頭都沒回一下。他向電話說:「是總局嗎?我要和石警官說話。」
「你想幹什麼?找到那個傢伙?」
我叫駕駛沿布許街向上。我看到上面有一個很豪華的公寓,我叫駕駛停在公寓門口,要他等著。我走進公寓,找到櫃台值日的職員,把自己名片給他看。
我走出來,乘等著我的計程車,回到我自己旅社,進房間,等了十分鐘,又找了輛計程車到一個三溫暖室,好好洗了個澡,請老師傅好好的按摩了一陣。出來的時候,我乘計程車沿吉瑞街而回,到了某一個滿意的交叉路口,我請駕駛停車,我付了車資,在這一段地上步行。當我絕對知道沒人在跟蹤我後,我走進一個藥房,自邊門搭輛計程車直放卞約翰的家。開門的是個女傭。
「賴,我實在不喜歡你的態度。」
「我認為你有一個客戶,他的汽車可能撞損了一點點。你是個精明的偵探。你在代理他之前,希望能知道你接手的是怎樣一件案子,是嗎?」
約翰用舌頭潤濕了一下他嘴唇。「爸爸,我告訴你事實。我在洛杉磯輕鬆一下,我邂逅一個小姐,我不過要求和她跳兩個舞。之後她就耍我一招跑了。
她看看我給她的卡片。小心地把門關上,把我留在門外。兩分鐘後她把門又打開,對我說:「請進。」
「是全部了,爸爸,你幫我忙吧。」
「假如你去看醫生,」我說:「你要求他給你打針盤尼西林,他給你打了,也不問你原因,出來你會怎樣想?」
我點點頭。
「我沒有這樣說,我說警方對這件案子有興趣。」
我搖搖頭:「根本完全不是這回事。」
石警官站起來,繞過桌子,握住我手,上下攜著,「好,唐諾。」他說:「你現在知道我們舊金山的工作方法和我們對你們的優待了。你不可以偷偷私了刑案。任何事你會拿起電話直接找石警官,你懂了吧。」
「星期二晚上,你兒子根本不在那汽車旅館裏。他一直在想製造一個假的不在場證明。他的辦法很差勁。假如警方一調查,單是他製造假的不在場證據一件事,就會把他自己扣死在原本想避免的罪裏。也同時斷絕了法庭和公眾的同情心。我只不過是同情這傢伙才來管這閒事。」
「應該,應該。」
他慢慢,冷冷,生氣地說:「有人警告過我不要隨便找私家偵探。有人說私家偵探知道客戶秘密後會敲詐客戶。我現在開始相信了。星期一早上第一件事我會通知銀行止付給你們的支票。我會用電報通知你公司止付原因的。我對你干預我私人事件十分不高興;我不高興你想敲詐的態度;我討厭你。」
卞老先生轉向我道:「門在那邊,請出。」
我不回答他這句話。
石警官,高而瘦的個子,穿了便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警察。他坐在桌子後面,好像一個神父在等信徒告解。他站起來,握手說道:「我真高興你來,唐諾。任何這裏能幫助你的,我都會盡力而為的。」
我說:「我是在做另一件工作。」
「他工作效率很好,找到了她。現在他自己把自己績效推翻。也許有人給他錢了,也許他想敲詐些錢。也許兩個女人中有一個不喜歡我,說了謊了,這樣她也可以弄點錢。」
「我懂了。」我說。
卞約翰.卡文──第一,仔細地看著我,好像我是一隻從鬥縫下爬進來的怪蟲,在他踩死我之前要看看清楚似的。
「不是的。」
我等著。過不多久電話裏聽得到對方的說話聲,卞老先生說:「警官,我是卞約翰,有一個私家偵探在我家騷擾,他顯然正在敲詐我的兒子──他向我提到你的名字……什麼?是的,一個洛杉磯來的私家偵探,名叫賴唐諾。」
「說完了。」
「那就好。」他說:「這樣不容易引起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