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不及了》目錄

第十章

第十章

在她桌上有一杯酒和果汁混合的飲料。白莎臉有點紅,眼睛有一點點水汪汪,兩片嘴唇緊緊擠在一起。
白莎說:「倒不是捨不得錢,而是我白莎竟會買東西沒有問價錢。天曉得,是不是我太老了?我知道我沒那麼醉。」
「我以為我只是你的助手。」
白莎說:「我好像沒有穿衣服。」
「畢先生在哪裏?」我問。
「我這個年齡……這種體形?」
「我絕對不會穿了泳裝到那個海灘上,即使殺掉……」
「找你。」
「說你來這裏是替他服務的,」我說:「說你正準備到海灘去設法聯絡。」
「絕對不是。要不多久這些肌肉都有力氣了。這是最好的運動。另外還給你節奏感和精神愉快。」
「那你就穿著這一件,我們把你本來穿的替你送回去。」
白莎生氣地對著女店員,就像她在打賭不准笑。
「看看那種扭勁,」白莎說:「我是女孩子的時候,我們不作興那樣扭。她們也並不見得漂亮。」
「當然沒醉,」我說:「是你已經開始輕鬆,喜歡這地方了。你去買泳裝,我上去看畢先生。」
白莎狠狠低聲地說:「扭彎了脖子可活該!我穿什麼關你們屁事,要把眼珠爆出來。反正是我的曲線,何況我已決定要把肌肉練好。」
「儘管去,」我告訴她,「你回那店裏去買套泳裝……白莎,你有沒有問那些東西多少錢?」
「我看也是。」白莎恨恨地說。
我說:「又怎麼樣?我們來幹什麼的?」
「我要一件那種夏威夷玩意兒。」她說。
我在咖啡座停下,要了三明治和花蜜木瓜汁,準備去會見生氣中的畢先生。
「是怎樣練起來的?」白莎問。
「畢帝聞很不高興。」
「保護她什麼?又保護她不要什麼呢?」
「泡海水,當然要游泳衣。政府有規定……」
白莎說:「穿這一件?我穿了這種東西在大庭廣眾面前跑來跑去?」
「有什麼不可以,柯太太?我們把你穿來的衣服和另外一件新衣服送八一七去。你現在穿的才是夏威夷打扮。」
「我覺得我像沒有穿衣服一樣引人注目。」白莎說。
白莎把雙手放在兩面臀部,壓擠了兩下,說:「看我軟得像融化了的白脫油。」
「就要有這種精神,」我說:「現在,你缺少的是游泳衣。」
「你皮膚當然怕曬,你已經三十年沒有曬太陽了。你儘管去,下午的太陽對你沒有害處。水溫正好,下去泡一下,游兩下,曬十分、二十分鐘下午的太陽,好好的擦點保養皮膚的化妝品。」
我走開,希望白莎能在了解實況前早點去沙灘。夏威夷的加酒果汁飲料,在任何旅館裏都是很有勁的,他們要你輕鬆點,像個度假的樣子。這一點我故意沒有告訴白莎。夏威夷的空氣懶洋洋的,再加上豪華旅社的氣氛,這一切使封閉好多年的女人,突然也研究起草裙舞,買起兩件頭泳裝來!
「來保護木蜜蕾。」
「你看我怎麼樣,唐諾?」
「草裙舞。」
「他在房裏,氣得像隻狗熊。他找不到你。他打電話請小蕾回電,她也沒有回。」
白莎突然笑出來:「去你的,唐諾。我沒有問題,我還可以,我只是不喜歡這個地方。」
「沒問題,夫人,」女店員毫不奇怪地回答,好像白莎是要買包香煙,「我想我們有正好合你尺寸的。要不要看看式樣?也許你要拿一、二件到試衣室去試一下。」
「我認為你可以要兩件。」
「這一件已經穿過了。」我告訴她,「退也退不掉了。想辦法把它報在開支賬上好了」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白莎有一點微醉,但是非常生氣。
「喔,當然,」白莎說:「老天,我們的客戶付給你來回船票七百五十元就是叫你泡一下水,不必做別的事,是嗎?」
「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來呀!」
「走吧,」我告訴白莎,「你要對這件衣服習慣,也要對不用束腰習慣。」
我說:「沒關係。我上去給他一個報告。」
「像你這種助手,」白莎說:「我連一碗飯也混不到,早餓死了。」
白莎說:「我告訴過你,我怎麼做,不要你管。」
白莎用微紅的眼睛怒視著我,一點點酒加上長久的生氣,使她眼白在充血。
我經過大廳,逛了幾家商店,找到坐在陽台的一張桌子旁在看海的白莎。
「好了,」白莎說:「把束腰、襯衫、上衣和裙子包起來送八一七去。唐諾,假如你敢照張相片送回辦公室的話,即使槍斃我,我還是要把你丟到海裏去餵王八。不知怎麼昏了頭,穿……走吧!唐諾。」
我看一看。
「看到就生氣。」白莎說。
「一件游泳衣!」
白莎說:「唐諾,我認為我喝醉了。」
「所以囉,不必耽心。」我告訴她:「這裏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你是來這裏休假的。我們再回店裏去,買件泳裝,到海灘去。」
白莎挑了四、五種式樣,最後選了一件,走進試衣室、出來的時候有一半衝動,一半酒精引起的興奮,擺出了不太在乎的味道。
「每件事情。看看這些扭呀扭的,穿了兩件頭游泳衣的小雞,叫我想起自己的身材和年齡。你再看看那一個,還不如兩件頭泳裝,你告訴我,她前面貼的到底是膏藥還是郵票?」
「你去買套泳裝,」我說:「我上樓去看他。」
「站直一點,」我說:「不要那麼死板板。」
我說:「來!走兩步,看看在海灘上的群像。你看,看那邊那個女人,你的體形總比她好多了吧?」
「對什麼人?」
我拖過一把椅子,隔了桌子坐在她對面。
「你倒說說看,你一直在幹什麼?」她問。
白莎站在那裏,臉上倔強、不高興,嘴唇微顫,像要哭的樣子。「我竟沒有問這渾蛋東西多少錢一件。」她自責著。
白莎說:「我,跳草裙舞?你在吃我豆腐。」
「我們來這裏是因為一位全身會喀喀響的唐璜付我們錢。但是因為我到現在還沒能聯絡上小蕾,他在抱怨。」
白莎看著我,突然吃驚起來:「老天,沒有呀!」
她又吸了一口飲料。
白莎看過去,想了想。
「他要我做什麼呢?」
我們又回到大廳。
「他會拎著你耳朵,把你從樓上摔下來的。他現在後悔把你帶來了。」
「問題就在這裏,」女店員說:「你整天束縳這些肌肉,使它們都變軟弱了。它們太依靠鋼架的支持力了。看看這些夏威夷女人,她們走起來直直的,即使她們體形大,但走起來外形很好,因為她們把肌肉練好了。」
「我皮膚不能曬。」白莎說。
「有什麼不對嗎?」
「但是,」我說:「你只坐在陽台上喝加了酒的果汁,能接觸到你的目標嗎?跑出去,到海灘去喝去。」
白莎又吸了兩口飲料,說:「我早就知道我不喜歡這鬼地方。
「你,我,他自己。」
白莎說:「這一件我要了,送到八一七房,柯太太。」
我催著白莎把飲料喝乾,扶著她手臂,領她到一個夏威夷商店。
「你看起來好得很。」女店員說。
白莎起疑地看著我:「你有什麼好報告的?」
白莎向我指給她的女人注視著。
「當然。」我說:「我把東西都拿出來之後,去泡了一下水。」
我說:「你為什麼不把自己放鬆,看看她們。」
「只要看看這些夏威夷女人。看看那個走過那邊的女人。」
夏威夷皇家大飯店,表現著出奇的安靜和豪華。皇家棕櫚高高的樹身,密密的樹葉,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留下了斑斕的陰影。空氣中充滿了海洋特有的氣味及花香。
「真是絕配。」我說。
一、二位同一條船下來的客人,也在陽台上,看到了白莎,眼中充滿了驚奇,終於忍不住微笑了出來,盯著她看。
「你不妨試試游泳和草裙舞。」那女店員說。
「真是個好偵探!」
「每件事。」
「怎麼會。」
「老天!」她低低地說。
「你在這裏束緊了束腰帶,勉強地到這裏來,全身都是傳統的職業女人味,包在一個裝甲履帶一樣的束腰裏,滿口不喜歡這不喜歡那。這個樣子誰也不會上你當。你要入鄉隨俗,那樣大家容易混熟。據我所知,木蜜蕾不太喜歡傳統型式,她比較衝動。你為什麼太約束自己呢?白莎,來,把飲料乾了。」
「老天,」白莎說:「沒有束腰我辦不到。」
「可以,我要這一件,和那邊那件有棕櫚葉圖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