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不及了》目錄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畢先生說:「唐諾,我看得出來,你在用腦筋了。」
「我們搜到了幾張別人給他的收據。其中一張給巴吉祿的,是從丹佛的醒覺影印公司。錢數很小,只有二元錢。但是為了某種原因巴吉祿保存了這張收據。」
「也沒有特別反對她?」
白莎的臉扭曲著:「不是。豬腦袋!是關於我們的花費可以沒有限制。」
「噢,當然,並且已獲得證實。驗屍官證明,兇案在他到達前不到一小時之內發生的。」
「你對她很關心?」
「我也有點有意思的消息。」畢先生說。
火辣麻基警官說:「我們搜查那房子相當仔細。我們深信這傢伙做著見不得人的事,但沒有人知道他靠什麼方法賺錢過日子。他沒有身分證明,也沒有付稅記錄。但他顯然生活得還愜意,他很會花錢。奇怪稅務人員為什麼沒有找過他,可能付他錢的都沒有向他要過發票。」
「沒有。」
「嗯……那不需要。」
「我想是的。」
我突然猛咳嗽起來。
「我個人認為薛西乃是姓巴的同伴。我想水子是知情的,所以才肯替他們栽贓那把槍。」
「一件也沒有?」
畢先生怒視著我,但我知道我的話已奏效。
「沒有。」
「因此我們必須假設嫌疑犯另有其人,多半是個已婚的女人。也許還是住在姓巴的租屋附近的,也住在那岩山上的。她丈夫應該在市區有工作。當今天早上她丈夫去上班後,她拿支槍,穿上泳裝,溜入姓巴的屋裏,脫去泳裝,給姓巴的來了一個一勞永逸,叫他閉嘴,徹底擺脫勒索。」
我說:「畢先生。由於兇案使用的槍,在木蜜蕾的公寓裏被發現,所以很自然的嫌疑犯被想像是三個女人中的一個,木蜜蕾、瑙瑪和女傭水子,對嗎?」
「你有權除了利潤或透支利潤外,在你認為緊急情況下,動用這筆遺產的本金。大致如此,是嗎?」
他說:「那就好。你要知道,我們非常不喜歡有人事後想起很重要的事情。我謝謝你肯為我們認真去想這件事,你真很認真去想了。你有,是嗎?畢先生?」
畢看向我,我蹙眉,側首,微微向他搖搖頭。
「你說對了,」我說:「這就是我們的主要線索。這個人一定和姓巴的非常接近。接近到知道尚有其他受害者。她還要認識水子。木蜜蕾是樹頂上的大果子,那女人是較小的果子,不過比較危險,有毒。」
「賴先生,我認為你可以提供一點助力。」
他說:「假如我一口咬定水子正是我一眨之間看到的女人,警方如果指控我有假,只有把那真正的女人找出來,而且還要她承認才行。」
「正是,正是,」畢先生得救似的說:「她的……那個部位會是白的,非常白。我現在非常清楚,我看到的小姐是全裸的,沒有看到一點皮膚是白的。她……她的……大腿上面的部位……柯太太說是屁股的部位也不是白的。」
「現在我想也可能是時候了,我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一直保密很好的事情。但是這也是丹佛警察局警探凌艾佳為什麼到這裏來的理由。事實上,警察已經對木宜齊死亡有所懷疑。木宜齊的屍體也經秘密地挖掘出來。毒物學家已經發現他體內的砒霜足夠殺死一匹馬了。」
「想試試?」我問。
白莎和我坐著沒有說話。
「再沒有什麼事,是上次會談中忘記告訴我們的了吧?」
「我們到達那裏正好十點四十分,」畢帝聞說:「謀殺案應該只是二、三分鐘之前的事。女兇手一定是跑來跑去在找什麼東西。」
他嘴角牽起了一個假意的笑容。
白莎用鼻子哼了一聲。
「來請你們和我們合作。」
火辣麻基警官看著我。
「你能不能做些事,阻止這件事發生呢?」
畢帝聞開口想說什麼。
「我出去了。」
我說:「蜜蕾一直在海灘,已經把皮膚曬得相當黑了。」
「從這種敲門方式,」我說:「我相信是警察。」
我向他微笑說:「好,我不再扮水子的律師。回復做你所聘請的私家偵探。我相信,我已經證明給你看可能發生的情況。同時你必須記住,你的指認也太晚一點。依據你給火辣麻基的證詞,你未曾詳細的看到那條腿,你無法認出是什麼人。證詞已打好字,簽過名。你甚至連她有沒有穿泳裝都不能確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不是火辣麻基正好來電話,只要再有幾分鐘,我就知道真相了。現在這種情況下,證人說的是真是假,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嗯。」畢先生不耐地表示。
「我知道他動手非常快。」
「雷瑙瑪可以除去了。」
「總而言之,把這些加在一起,湊成一張很有趣的圖畫,畢先生,你帶這兩位貴友到島上來當然不是來旅遊的。」
白莎在過道中說:「這就對了。他在愛這個女人。唐諾,你聽到他最後所說的了嗎?」
「裘瑞易,他也是船上來的。他是個辛苦賺錢度假的人,旅行有預算,陸上用巴士,住在離水很遠的旅社裏,他今晨在海灘。瑙瑪過來,坐在一起,二人聊天。」
警官說:「是的。你知道,我們不放鬆任何線索。在這裏,由於隔一重海,心理上和本土好像距離很遠。所以我們老是要本土其他警察幫我們的忙。我們一次次不斷和丹佛警察局電話聯絡。我要求他們看看醒覺影印公司。對這二元錢的收據會不會正好有一點點印象。
「那我們只好再想其他辦法。」我說。
畢帝聞想了想,慢慢地點點頭。他坐在那裏幾分鐘,沉思著,有時點頭。
「但你真正認為是怎樣的呢。」畢先生問。
「坐下。」畢帝聞說。
「說下去。」畢先生說。
「那是你常用的藉口。」他生氣地說。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講的倒是法庭證據。因為法庭證據是你唯一能利用的證據。」
「是的,」他說:「我自己也是個智力不低的人,我想這種推理是明顯的。」
「大腿的顏色,」畢帝聞說:「我不斷在我腦中重新組合當時的畫面,現在突然想到,那雙我見到的大腿是天生的自然麥色的。」
畢先生看起來好像吃了巴拉松一樣。
我相信灼傷是早晚的事,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我在研究問一個什麼樣的問題比較合適。畢先生把自己頭伸將出來。問題倒簡單直接,「影印的是什麼?」
火辣麻基戲劇性的突然把話題停下,等候提問題。
「我還是可以相當清楚看到。」
「那把槍呢?」白莎問。
「但是兇手怎麼會知道那麼許多其他人的事,知道把槍栽在蜜蕾家最合適?」
「每一個受他勒索的人,都可能是嫌疑犯,」我說:「我們要找出什麼人在受他勒索當然不太可能。但是只要找出他用什麼資料在勒索別人,從資料找人就易如反掌。」
「在我剛才所說範圍內,是的。」
警官說:「嗯,這想法很有用。當然,你看不太清楚。」
「你們知道,警察常常用各種資料來查案或是聯接問題,但是這些資料在法庭上都不能用來證明被告罪狀的,這種規定是對的。在法庭上,一切必須絕對確定。必須是一點疑問也沒有。法庭上,法官、檢察官,都沒有決議權,決議權是屬於陪審團的。但在調查期中,沒有陪審團,我們自己一定要有決議。這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畢先生說:「賴,我不喜歡你的態度。」
「那你在幹什麼?」我問。
「但是你是木蜜蕾的朋友?」
「是的。」
「你有沒有告訴他石牆裏的紙張。」他問。
我說:「火辣麻基警官問你的時候,你沒有說呀。」
「在我正要問出來的關鍵時候,火辣麻基打來電話放了一把野火。」
畢先生說:「我仔細又想了想。我……我對我看到的女人比較想清楚了一點。」
「沒有。」
警官說:「唉!真是山不轉水轉,是嗎?畢先生,先說你的。」
「影印?」畢先生問。
「他幾點鐘到達的?」
「我們調查發現,木太太並沒有在保護情況下生活。我們也查到你開了一張三千元的支票給柯賴二氏,當然其中一部分是他們的出差費。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告訴他,「假如你的目的是自我陶醉,我可以坐下來拍你的肩,給你一大堆你愛聽的話,讓你以為事情進行得尚還順利。說不定你還要發獎金。然後你站起來,面臨嚴酷的事實,一下給打了重重的一拳。你想清楚,你要什麼?想出點有用的方法,不要亂扯淡?」
我說:「裘瑞易突然了解這是抓住瑙瑪感激心情的好機會,以前他以為只有鑽石才能贏得瑙瑪這種美人心。現在他以為同花大順在手,贏定了。」
「說給你知道也沒關係。丹佛的警察到那公司,正好有人記得有人到那裏去影印的是什麼文件。真是無巧不成書。」
他看向白莎,白莎怒視著他。
「你看,」火辣麻基說:「假如有人大膽假設,那巴吉祿有了購毒品的影印本,利用成交的日期和木蜜蕾的簽名,勒索蜜蕾一筆相當大的數目,舉例說二萬元或三萬元。而木蜜蕾怕了,告訴你發生一個緊急情況,她不願告訴你為什麼,但她要一大筆錢,希望你同意透支或動用本金……」
「關心到從本土聘請私家偵探到島上來保護她?」
「我看到的反正絕對不是瑙瑪小姐的腿和臀部。」
「當然,」火辣麻基自責地說:「我還沒有把這件事列為最後決議,我只是在調查,還不是法庭證據這一類的。」
「不見得會那麼簡單,」我告訴他,「他們會管制那地方一段時間,我們目前不能闖過去。我倒希望你會看過那些東西,記得上面寫點什麼。」
畢先生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準備控訴木蜜蕾任何罪狀。假如是的話我要為她聘全島最好的律師。再說我要請她從現在開始閉口不說話,直到律師說可以才說。」
「是的。」
他挑戰地說:「你試試看。我現在在證人席,我宣了誓。我才說過證詞,我見到一個裸女的大腿。我回想她絕對是裸體的,什麼也沒穿。她脫去衣服為的是不使血跡濺到衣服上。我看到的皮膚絕對是個黃種人的皮膚。」
火辣麻基又轉向我:「賴先生,另外還有件有趣的事。我們在水子開的那輛車中找到了一架電影攝影機,裏面有用了一部份的底片。我們把它沖洗出來。拍的是那輛水子開的汽車,這些電影拍攝得實在太沒有理由。只是給大家看車子停在皇帝街路邊。
畢帝聞舔舔嘴唇說:「這真是非常非常聰明的想法,唐諾。」
我站起來,把門打開。
「非常好的理論,」畢先生懷疑地說:「但是你有辦法證明嗎?」
「裘瑞易動手那麼快?」
「這使情況又複雜了。」畢帝聞說。
「多久?」畢先生追問。
「瑙瑪的不在場證人?」畢先生問。
「你是什麼意思?」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控訴她任何事。」
「我帶你來這裏是有目的的。」他說。
我繼續:「我不認為小蕾殺了他。我不認為瑙瑪殺了他。我也懷疑水子會殺他。但是水子絕對是把槍栽贓的人。」
「謝謝你,賴。真是非常非常謝謝你。我們還會來找你。不必擔心。我們會不斷和你聯絡。事實上我們認為你們能給我們太多幫助,所以我們不希望你們三個中任何一位,沒有事先通知我們而有離開本島的企圖。」
我說:「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性,我們應該向警方建議的。這個姓巴的是個以勒索為生的。他一定嗅得到哪裏有勒索的可能性,他有得到資料的來源,得到可勒索證據的方法。他可能同時在勒索不少人。」
「沒有,我沒有說。」
「除了你現在想那女人沒有穿任何東西之外……當然你不能真確定。還有沒有別的事沒告訴我們?」
「影片照到一部份街景,交通狀況的一瞥。有一輛車在流動的車隊中,車牌號正好清清楚楚。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先說完,」火辣麻基說:「我不想占你便宜,把你套住,畢先生。讓我繼續假設你覺得事出很不尋常,你找到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常常不擇各種奇怪手段。你要求他們跟你到島上來,幫你保護木蜜蕾,不論她碰上了什麼困難的事。
一陣靜寂之後,他用比較慰藉的口吻說:「請你原諒,假如我耐心不大好的話。賴,我的神經緊張得不易忍受了。我不知你能不能到這裏來。白莎也在這裏,我們希望事情有什麼變化之前,大家能出點主意,討論一下。」
「我姑且給你一個對你十分有利的假設,你根本不知道木蜜蕾碰到了什麼對她不利的困難。你也許想到了勒索,但是你不知道憑什麼勒索,你不知道買砒霜這件事。但是從你老到的經驗判斷,你應該在沒有來這裏之前,在她開口向你要錢之前,在你去找柯太太和賴先生之前,知道這是勒索了。
我拉過一把椅子。
「有認真去想這件事的每件細節?」
畢先生站了起來,走向我,伸出他手要和我握手,很小心,不使我有機會真握到他手或加重力於他。
「不是她幹的,」他說:「她不會幹這種事。我信得過她,我……我愛上了她!」
「我想是十一點十五分,大概如此,」畢帝聞說:「這樣只有小蕾和水子了。我把事情仔細想過,我還可以提出一個有利的貢獻。」
我說:「計劃怎樣好好享受島上的假期,警官。正好集在一起討論什麼時候開始島上的旅遊,和決定要看那些地方。」
「有關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這會是什麼人?」畢先生說。
我告訴他:「一點證明也沒有。這就是為什麼我要造出一個女兇手的理論,作為水子之後的第二道防線。
「你專誠來告訴我的?」
我打電話和他聯絡。
他把雙手放到他臉上。
「是的,剛才的補充,是我回想到的,完完整整告訴你們了。」
「已經夠把你的故事撕成一片片的了。」
「之後她穿上泳裝,從岩石的階梯下去,到小海灣,跳進水裏,像往常一樣,做她的晨泳,裝著沒發生任何事地回家,沖個涼,換上衣服,去城裏買東西。」
戴把門關上,兩人自己找座位坐了。戴警員坐床上,火辣麻基找了把椅子。
畢先生用手指梳了下頭髮。
我什麼也不說。他既然喜歡說,就讓他說。
「我告訴你可以除去瑙瑪,」我說:「不是同情或情感。而是冷酷、硬朗的事實。這是為什麼你找我的時候,我在外面忙的原因。我要在他知道之前先去找瑙瑪的不在場時間證人談一談。不幸的是火辣麻基警官在我們談了一半的時候來了電話,而……」
「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
「是的,你是木蜜蕾財產的託管人呀。」
「你想,姓巴的為什麼要住在那租來的小屋裏?我想一定是有理由的,我想小蕾還不是他在火奴魯魯唯一的勒索對象。我想他到這裏來是一石數鳥。」
「什麼?」他疑心地看著我。
我回到旅館,發現畢帝聞留下十分強硬的口信、要我立即和他聯絡。除此之外每隔一、二十分鐘他都打電話來留話,要我一回來立即打電話給他。
「什……什麼人要……要求買砷劑?」畢先生問。
我說:「警察知道這一點嗎?」
「當然,當然。我了解。」他說著,笑笑。
「她的屁股。」白莎替他把話說了出來。
「那你就快動手呀,保護她,把她救出來。」她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耐地說:「但這雙腿不一樣。蜜蕾穿了泳裝曬,大腿是曬得很黑了,但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你不是在和賴先生說話,」我說:「我是水子的律師,現在正在法庭上詢問你。請回答這問題。」
「你想過很多次?」
「電話上一個女人自稱木宜齊太太。當然,在法庭上,這不成為什麼證據。因為除非接電話的人知道她的聲音,否則不能作證對方是什麼人。但是對我們的調查還是有重大的參考意義的。
白莎問:「叫什麼名字?」
「個人的錢?」
「也許是的。我想到目前為止,你已經把回想到的全告訴我們了?」
「不管怎麼樣,先別管這一點。你說下去,有什麼新消息?」
「當然不是。」
火辣麻基說:「不,不,賴先生。在島上,付稅的人永遠有一切優先權。我們警察為大眾付稅人服務都是喜歡多聽點消息。畢先生,你先說。」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出去。」
畢帝聞說:「我們必須很快工作,以使小蕾能避免不利的宣傳。」
我大笑。「不要擔心瑙瑪。她和小蕾雖然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他們必須想到自己的利益。有人給瑙瑪一個完善的不在場證明,能證明兇案發生時她不可能在場,我可以打賭瑙瑪會好好利用的。她可能現在已經得到證人了。」
「我馬上來。」
畢帝聞研究著說:「有什麼差別呢?」
「再也沒有?」
「之後呢?」白莎問。
我說:「巴吉祿已經在這裏一個月。那電影豈不是一個月內任何一天都可以拍攝的。問問你那位漂亮的女司機,她上個月開車經過皇帝街多少次?」
他看向白莎。
「畢先生,請繼續。」火辣麻基說。
「你有沒有和木太太討論過這一點?」畢先生問。
「沒有,」我說:「只是一下嗆著了。」
「我沒有說她已經有了。我說她會有一個。」
「不對。」我說:「她是一枝獨秀。」
敲門聲固執地響著。
從他眼睛,我可以看出他喝了酒。看白莎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也可以知道,一個下午他已把白莎的耐心全部消耗殆盡了。
我說:「正是如此。你現在又有太多的時間把腦筋轉過來了。你對這件事本身有利害關係,你想保護蜜蕾。你已經花了三千元來想辦法使她不要受到騷擾。你和她是屬於同一『國』的,你現在提出的證詞值不了多少錢。」
「該死。」白莎由衷地說。
「唐諾,這一點我不同意你。」
畢帝聞一直在觀察我有聲有色的推理,他說:「你自己不相信這個理論。」
「那好,」火辣麻基說:「現在,我來告訴你我們的進展。」
「還可能有別的藉口嗎?」
「那麼你對她的關心是屬於個人的?」
「什麼?」
「沒有了。但是你必須要注意一點事實。一個白人女子不穿衣服的話,腿可能曬黑了,但是臀部一定是白的,黃種人的女子才會顏色一致。」
「我相信有這個可能性,」我告訴他,「目前我只不過拋了一把老虎鉗進入『警察大機器』,希望他們暫時停擺,把水子列為第一嫌疑犯。」
「是一張買賣雙方都必須簽字的大量砷劑成交證明,」火辣麻基說:「賬是記在木宜齊賬戶的。換句話說木宜齊在那公司有個賬戶,貨是木宜齊太太去拿的,時間是木宜齊死前四天。
「所以,」我說:「我要特別研究水子。這一點目前我們走在警方之前。他們既要研究瑙瑪是不是兇手,又要考慮蜜蕾是不是兇手。我們走捷徑。我們知道水子把手槍栽贓。只有二種可能,一是水子殺了姓巴的,二是有人殺了姓巴的把槍交給了水子。目的當然只有一個,嫁禍於蜜蕾。
「是的。」
火辣麻基和我們握手如儀,帶著戴警員撤退了。
「當然,當然,」警官一面說,一面推開我,不等邀請大步走進房間,「當然你們各位都在一起。在討論這件事,是嗎?」
「沒有。」
「非常有意思。」
我掛上電話。走到夏威夷皇家,乘電梯去畢先生的房間。
「你不是她的朋友?」
我問:「謀殺案到底幾點鐘發生的?」
「巧的是那家公司記錄非常完整。而那二元錢收據為的是影印一張屬於洛杉磯藥品化學供應公司的某種文件。
畢搖著他的頭說:「是一封信,我沒有唸它。時間不夠。」
「沒錯。」
火辣麻基警官輪流看看我們三個人,先看畢帝聞,柯白莎,然後看找。
「我不覺得那個女郎穿了泳裝。」畢先生不加思索地說。
「再沒有補充了?」
「我不知道她有了什麼時間證人呀?」
他突然抬頭向我們說:「你們給我走。我要靜一下。我還要有點事做。你們給我去保護木蜜蕾……我不在乎要花多少錢。用鈔票鋪條路到天上也可以。」
「所以,」我說:「任何可以給我們指出其他受害人的資料,都是目前我們最最需要的證據。」
「她嫁給我的合夥人。當她是木先生的太太時我認識的她。在我合夥人遺囑下,我是她部份財產託管人。」
「不要自以為是,」我告訴他,「一個好的律師會詢問你到無地自容,漏洞百出。」
「有什麼?」
「為什麼不說。」
「當然沒有。」
我十分滿意自己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火辣麻基警官和戴警員站在門口。
「唐諾,你給我注意了。你是請來代表木蜜蕾的,你應該知道目前狀況。你除掉一個別的嫌疑犯的嫌疑,就減少了小蕾的機會。你……」
「這事發生太意外,我腦筋一下還轉不過來。」
「我從來沒有說過簡單。」
「絕對沒有。」
「我知道,」他說:「但是第一次你給我證詞的時候,你說你不知道她是全裸的還是穿泳裝的。你要知道,畢先生。一個女人全裸和穿泳裝有相當大的差別。」
「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細看,」他說:「但是我想那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東西,去拿吧。」
「我不必回答這個問題。」他說。臉仍紅著,又窘又怒。
我說:「警官先生,我想最好先聽聽您的。」
畢沒哼氣。
戴遠遠在床邊說:「你有什麼不舒服,賴。傷風了,我們也可以換個地方和畢先生談,免得影響你。」
「我的想法是薛西乃。我想他本來是巴吉祿的合夥人。我想他負責的部份是從瑙瑪那裏拿取什麼對付蜜蕾的東西。他拿到手後覺得沒有理由要和姓巴的平分。」
「有了一點蠻有意思的發展。」火辣麻基說。
畢帝聞開始撫摸他的下巴。他多骨的手看起來很刺眼。有點畸形,有點不正常的力量。
「是的,她會有一個。」我告訴他。
「我想我的一位同事目前正在和木太太討論這個問題,」火辣麻基警官說:「我想你也關心這件事,所以自己來告訴你一下。」
畢帝聞的聲音尖銳而不耐煩:「和你聯絡真困難呀!」
他搖搖頭,笑笑。
她點點頭。
「用什麼方法?」
白莎向我瞥一眼,她貪婪的小眼發著光。她說:「不必擔心。畢先生。我們正準備給夏威夷警方大吃一驚。」
「你是不是一個好的律師?」他諷刺地問。
「你要自己掏腰包,出錢?」
我向她蹙了一下眉,對火辣麻基說:「我們當然謝謝你的考慮。我們絕對會和你合作。」
「你有沒有請求過,要她嫁給你?」
白莎輕鬆地微笑著。
「我們找到車主,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我們問她都有哪一天、什麼時候途經過皇帝街。發現她有事離開本島一陣子。最近一週來,她唯一曾開車經過皇帝街是今天。算起來大概是命案發生後二個小時。」
「瑙瑪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白莎問我。
白莎向我看看。
他又想了一想,點點頭向我說:「現在你來詢問我。」
「你對水子沒有什麼興趣?」
「因為,我是她財產的託管人。」
畢先生在他椅中扭動著。
「這些開支你會記在她的賬上,由她支付?」
「是的。」
她打開門,我們走出去,留下雙手仍遮住臉部的畢先生一個人坐在房裏。
「那把槍被發現後,」畢說:「整個局勢改變了。這表示有三個女人成為主要嫌疑犯了──小蕾、瑙瑪和水子。」
畢說:「就這一點。」
我用四根手指有禮貌地遮掩我故意做出來的呵欠。
「那把槍,」我說:「她交給了水子,要水子栽到蜜蕾家裏隨便什麼地方。反正最後警察一定是會找到。警察第一次搜查沒有搜出來,只是運氣而已。」
「瑙瑪基本可以自保。」
「假如我們可以保護住她,把她救出來。」我提醒她。
我故意停一下又說:「有人把槍交給她,叫她去栽贓。假如我們能找出這個人是誰。我們就有了兇手。」
我控制自己,使臉上不露出任何表情。
「我管你用什麼方法。不過假如你讓那個女人看上你的話,我把你頭皮剝掉。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他要一個女偵探了嗎?他第一眼看到你就對你不放心,他知道你和蜜蕾是一路貨。」
「瑙瑪,目前已經證實有一個時間證人。」我說。
他把臉脹紅,怒氣上升:「賴,你這個沒禮貌的混蛋,我不一定非你不可。私家偵探有的是。有的私家偵……」
敲門聲自房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