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一腳踢在他胸側。
不管薛西乃殘忍的個性想如何修理我，他也不能忽視警方隨時可能先他而找到他要的東西。
白莎真的長長地嘆了口氣：「人生真是奇怪。總有人愛搗蛋，讓別人過不了好日子。你要說不出理由我就叫你滾到一邊去。假如我們在照片中找到有她。又如何？」
我在門上敲敲。
我全身感到不舒服。
「活動百葉窗。」
我向邊上移一步，摔出我的拳頭。
我只當不知道，但白莎知道我只是圓滑不說而已。
他說：「你這個多事的狗雜種。佐籐，把他槍拿下！」
佐籐看著我，眼皮低垂，眼睛半閉，猛勁吸煙。
我聽得薛西乃站在那裏，在深思。
白莎指指鏡子和電唱機：「你要告我的密，向畢帝聞提起，我就把你心挖出來。」
「去拿呀，」西乃說：「他在唬你。我們來對付他。以後我來解釋。」
我看看佐籐說：「你不要試，年輕人。你會送死的，再出現一個屍體西乃就無法解釋了。我不在乎。」
「是什麼工作？」
她問：「為什麼不乾脆把蜜蕾送到兵船去，問這些阿兵哥，什麼人記得她？會得到九十八％的陽性反應。每個阿兵哥會願意發誓……」
廚房一個釘子上掛了兩把鑰匙。是後配的鑰匙。我看了一下，是兩把不同鎖的鑰匙。它們和水子住的地方，前後門的鎖都不合。我把兩把鑰匙都放進口袋。
我對白莎笑笑，走出去。讓她自己去想用什麼措辭去形容女人和易感受的男人比較適當吧。
她仍是穩定地看著我，全身一動不動。兩隻眼睛冷靜，完全不能測出她在想什麼？
「那我們就找到照這張相片的人，請他回憶他在海灘上照這張照相的時間。」
我說：「我要你去運兵船找位年輕有權的軍官。這些人都很寂寞，他們感受性很強，很肯討好女性。你可以……」
「好，我決定對這件事沒有偏見。不說她無罪，也不說她有罪。」我說。
那聲音告訴我：只要裏面有什麼危險的事，他會第一個先逃。
他的眼睛現在只剩一條縫了。
「他到我房裏來告訴我，假如要他自己掏腰包拿十萬元出來，只要沒人去找蜜蕾麻煩，他都肯幹。他正準備找律師。而且正式告訴我們從現在起我們按自己方式工作，費用無限制。」
「我沒有呀。」
她的臉像木雕做成的。我認為她是不會回答的了。然而她用低低的聲音回答：「巴吉祿。」
西乃拉過一隻椅子坐在我身旁。他說：「不要以為沒有事了。我喜歡在你身上練足球，非常有趣。你自己想多受點痛苦我無所謂。你還有得受了。我會帶你到一個地方，到時你可以決定要怎麼辦。」
「薛西乃。」她跟了我的聲音唸這個名字，還蠻像唱歌的聲音。
「他們哪裏去了？」
「我要他們問這船上每一位在威基基海灘照過相的阿兵哥。他們相片一沖洗出來，我們都要看。每個人可在照相背後簽上名。我特別要看照海灘上人物的照片。」
「什麼好一點？」
「我只想告訴你事實。」我說。
「聽你說起來很合道理，」白莎懶懶地說：「好，我再把我的頭伸出去一次。」
從門裏傳來絕不會
我估計我還有十分鐘時間上的自由。
「等一下。」
我試著扭動手腕。繩結是用熟練的技巧打成的。想想日本幾代人的海上生活，綁個結，不是隨便掙得掉的。
「還有別人嗎？」
我知道，這下他是逮住我了。再也沒有理由裝聾作啞，讓皮肉受苦。我想他會打死我，而且他會樂意這樣的。
「這樣好一點。」白莎說。
「當然。」
「可能吧，」我告訴她，「氣候，友誼，好客，種族的寬容。也許是這些的混合作用。」
西乃說：「你們給我看住這傢伙等我回來，就讓他這樣躺著。不要聽他向你們亂說什麼話。」
「問什麼？」
「他們是暫時離開，」我說：「他們會回來的，所以他們要把我綁起來，那樣……」
他們把我外套和襯衣扣子解開，把褲子褪下，把我汗衫捲上去。他們把我全裸地放在地上。西乃搜衣服，佐籐及水子搜我身上。真搜，不是假的。
「你認為會照出木蜜蕾在海灘上？」
「沒有別人。」
「我說，我說。」我趕快叫道。
最後踢他的那一腳，真是過癮。
「他已經訂位？」
我說：「薛西乃昨天晚上也在巴家，再不然他是今天早上和你聯絡的。他大概三十歲，相當高，藍眼珠，寬肩膀。我要知道他叫你做什麼事。」
他怕極了，我要是動一動可能會把他嚇跑了。他彎身向我，用手抓住膠布的角上，要幫我撕下封在嘴上的膠布。
我一轉身。
搜查完了。薛西乃把從我口袋中拿出來的東西，一件件都排在桌子上。
「有什麼不對嗎？」我問她。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我一腳踢在他下巴下，自己走了出去。
「五十元打賭五元，」白莎說：「用的是柯白莎的錢──私人的，不是辦案經費的錢，我不喜歡輸錢，除非絕對有把握，我不會和人這樣賭的。」
我用腳舉起放下那木桌多次，更多的破玻璃跳出窗去。
西乃笑完了，把槍放進口袋說：「好吧！看看他身上有什麼？」
他又粗聲粗氣，難聽地笑了。「這東西怎麼會到那裏面去的，我始終弄不明白。」他說：「但是你把那電影攝影機從信箱裏拿出來的手法是很高明的。我們找到一個證人正好親眼見到。那個時候他沒太注意。我老實告訴你這電影攝影機對我還是個諷刺，老巴藏那裏真把我騙過了。有一點你要弄清楚，我並沒有殺他。但是你藏起來的那東西，我十分重視。如此而已。」
是那年輕日本人給我了信息。他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身體。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都有可能的。」我承認。
我退避著。
「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啦？」
「畢先生過得還好嗎？」
「你不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我不在乎地說：「打個電話給航空公司問問。」
佐籐高高站在我身旁。手裏有支點了火的香煙，在沉思著。
我等著。
她深色的眼睛很穩定地看著我，眼珠黑得像塗了層黑漆，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西乃回來後他會給你更多苦頭，說不定我會幫他忙。」
「在哪裏？」他狠狠地
「他會做什麼？」佐籐慢慢地問。好像不願追隨我的意思玩我導演的遊戲。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心要問一問。
終於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和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怕怕的問：「裏面沒有出什麼事呀？」
「唯一你沒有看的地方。」我說。
「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任何人。」
白莎冒火地看著我。
她又不說話。
「不是在條板上，而是在上面裝飾用的窗簾箱裏面。」
「不認識。」她說。
又是一堆日本話，然後我聽到水子穿了沙灘鞋拖著後跟走路的聲音。
「小偷，」我說：「把我解開，報警。」
「你這狗雜種。」西乃罵道。語調裏還有相當敬佩之意。
等了好像整整一個世紀。我在想，要是能將整個小木桌翻出窗戶去該會多好，可是我再也沒有力氣了。
我把手握住上衣的翻領，翻開一點點，又把它放下。
「他們走了。」我向他保證。
我去白莎在夏威夷皇家的房間，正想要敲門。
「而且要小心，在我們把證據拿到手之前，不能讓警方知道才行。」
我說：「你想西乃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會回到這裏窮泡等著你來分他的錢。再說你想他會留在島上，讓島上警方搜他行李，問他話？別傻了。」
「蜜蕾。假如她還是自由之身，就由她去問。」
薛西乃站在門口，眼睛又冷又硬，一把藍鋼左輪直指著我。
「唐諾。」
我向前門走去的時候，聽到走廊上傳來了快步聲。我站在前門背後，一聲不響。
白莎嗤笑說：「這本來不能算什麼賭。即使她不向你調情，你也會向她調情的。相反的，要是她向你調情，說不定你還會假正經談公事呢。好，就談公事。你要我幹什麼？」
「什麼人去問？」
我說：「木蜜蕾說她早上躺在沙灘上，手足伸展著曬日光浴。」
「你賭不賭？」
我真的不舒服了。
我全身發抖，胃裏冒酸直想嘔吐。我還是伸出了手臂，要給他來個鎖喉動作。他把我扭轉，使我像個大麻花，我聽到水子沙灘鞋走過來的聲音，她不動聲色地站定在我身邊，把一卷紗布繃帶給交佐籐。
那日本青年指著門對我說：「出去！」
「老天，你不會要我今天晚上就開始吧？」
突然，他說：「還是要給你點顏色看。早叫你說，你不肯。」一腳踢向我。
「不要逼我開槍。」西乃警告我說。
他又踢了我幾腳。
我躺在那裏不出聲，雙目閉著。
我轉向水子：「什麼人付錢給你，叫你換錄音機帶子的？」
現在剩下的希望只有發出響動，讓人來救助。
「那時房子裏還有別人嗎？」
我說：「我不知道你要怎樣對待這裏的佐籐和水子。你想隱瞞他們，也沒有辦法可以防止你。欺騙合夥的人反正是你的習慣了。你殺死巴吉祿，因為你想到能獨吞何必對分呢？我不知道你和佐籐及水子怎麼說妥的。但是……」
我走進房間去，白莎穿著她的夏威夷裝。
「明天太晚了。」
「可以，他倒真的肯為小蕾做隨便什麼事。你知道他說了什麼？」
木桌撞到玻璃，花瓶自破玻璃中衝出，在走廊上滾動，破
他又踢了我一腳，這一下我沒有心理準備。
她還是保持沉默。
好像嘴上每一塊皮膚都被撕下一樣。但膠布撕下了。
那年輕日本人向我走來，他現在在笑，一種勝利的笑容。他看起來像隻貓。
「我正在談公事。」
「水子。」我說。
他暫時不踢出來，但是並沒有收回野蠻的個性。
「是的，警官。」
我把眼睛睜開。
我向他笑笑。
我勉力把精力集中，以便再施以心戰。
我瞥了佐籐一眼，我想佐籐對他這種笑法不很滿意。
「薛西乃。」我再強調。
音樂立即停止。我聽到白莎的聲音：「什麼人？」
「那很好呀！」我說。
我說：「找到個軍官，請他在這些阿兵哥裏面問一問。必要時請他再找兩個軍官幫忙。」
又有更多的日本話，更多的腳步聲。我聽到門被碰上的聲音，又是一輛車引擎發動聲。一輛車又自路邊開走。
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客廳，他呆在那裏，站的正是對我最有利的位置。我把全身的力量放在腳上，向他踢去，他向前倒去，手和膝蓋貼在地上。
「什麼東西在哪裏？」我輕聲地問，試著不使他們知道我的痛苦。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正在巴家做客？」我問。
「這狗屎島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會鑽進人血裏去。」白莎說。
白莎說：「沒有？我注意到蜜蕾每動一動，你眼珠就瞪得快掉下來了。老天，那女人走起路來就像隻求偶的沙蚤在沙上跳舞。」
我說：「你要不要聽聽我想對你說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必須在警察想到這個特別情況之前，偷偷先查清楚的原因。而且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在想什麼。」
我說：「這件事一定要女人去做。要個有頭腦、敏感，有技巧的女人去幹，男人去做別人會笑的。」
「想讓我也踢你兩下？」
「我每個地方都看了。」他說。
他看著我，沒有表情。
「你認識薛西乃嗎？」
我說：「昨天晚上，你去過巴吉祿家裏？」
我說：「這就是你二百五的地方。你想西乃會回來？」
西乃把頭向後一仰，聲震全室地哈哈大笑。
他不喜歡我看他的樣子，但我把他唬住了。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改變主意，一下把門打開。
水子半跪著替我把衣服穿上。她幫我把褲子拉上，扣上襯衫鈕子，甚至因為我雙手被反綁，上衣已被拉起褪到前臂上，她也把我上衣拉回原來樣子。她把我褲子拉上去後，謹慎地立即把我足踝綁起。
「那你該找到了。」
「奶奶的！唐諾，」白莎說：「我真希望你不是那麼注意曲線美。」
我跟她進了屋子。
他笑著，走向我。用腳猛踢我屁股。
「講。」白莎說。
「哈囉。二百五。」
佐籐遲疑著。
一個夏威夷日本青年來開門。
「這就是我要避免的事，」我說：「我要先拿到證據，先看到照片。」
佐籐換手用一隻手扭住我，抽出一隻手伸進我左側上衣內，想從我脅下槍套裏下我的槍。沒有槍，也沒有槍套！他再摸我其他部位。
我全身疼痛。每移動一下，受傷的肌肉都會提出反抗，但我還是把這地方好好地看了一下。
水子很快地用日話向他說了一
我開車來到水子前一夜晚上停車的那個地方。走上幾級門口的石級，我按門鈴。
佐籐大笑，日本式神經質的笑。
「你認為他們會來討好我？」白莎嗤笑說。
他把雙肩垂下問：「你來幹什麼？」
是水子打破了僵局。她用日語說了些什麼，佐籐突然對我像貓一樣，伸出抓人的爪子。
「說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告訴他。
已經足夠。那人沒有等我謝他一下，就害怕地離開這個地方，有如飛機從母艦上彈出去一樣。
她眼皮眨了兩下。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站著看我。
我的頭像有人用槌子敲我一樣。每次心跳，腦子裏就脈動地大痛著。
「你也許說保持中立，但我敢用五十元打賭你五元，那女人已經找機會向你調過情了。」
佐籐充滿自責地說：「沒有槍。」
西乃快步出門。一會兒之後我聽到引擎發動，一輛車自路旁開出的聲音。
「味道如何？」我問。
我看到一張臉，自窗口向內張望，然後這男人轉身就逃。我聽到他逃下走廊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又試探性地向這邊走回來。又一次他向室內窺視。過了一下他試著轉動門球，走了進來。
西乃又把腳抽回。
我說：「我用膠帶把那東西貼在裏面。除非你把活動百葉窗拉上一半，把頭伸出窗外，再向上看才會看到它。」
「你沒有看到什麼人嗎？」我問。
過不多久，水子來到門口。她看到是我，退回屋去，好像我會打她一樣。
他就是等這一句話。他開始工作，把我手上的繃帶解掉，我坐起，拿出我的小刀，割除腳上的繩子。
我說：「你不會是去問這問題的人。」
他一時腦袋轉不過彎來。又想了一想說：「好，哪一個我沒有找過的地方？」
她看著我說：「嗯！也許她是。也許，她在小屋裏謀殺巴吉祿。」
這正是佐籐等著的。他用鋼鉗一樣的手指扭轉我的腕部。我只感到身體撞上他故意突出的臀部，我看到房間在打轉，轉著一個病態的圈子。桌子在我頭上，天花板在我腳底的方向。我又整個翻了一個轉，一頭撞在牆腳上。
「假如她在海灘上，他們會照到她的。她說她伸手伸腳的睡在那裏，像她這種線條，穿的是泳裝，即使不是躺著，只要在海灘走走，這些帶著照相機，初來這裏，沒有特別東西好照的阿兵哥，至少應該有半打以上的人會獵取她這個鏡頭。想想看，那一帶今天有幾百個阿兵哥。」
「我在說你二百五──容易受騙，做人爪牙，代人受過。」
我說：「我要是他我會飛回本土去。據我知道他有一張今晚的機票。也有明晚的預定。」
他說：「少給我胡扯了。」
兩個人用日本話匆匆交換著意見，那聲音像西班牙舞的響板。一會兒水子快步跑向我，彎下腰，一大塊膠布封上了我的嘴巴。
薛西乃一下把門打開，大步走進來。
我點點頭。
「什麼二百五？」
「又如何？」
我聽到撥電話的聲音，然後水子有禮貌地說：「請問有位薛西乃先生今晚飛不飛本土……他有沒有訂位……喔，有機票……謝謝你，非常謝謝。」
我看到他臉色變黑。
白莎說：「我只
「在裏面？」
一隻手提電唱機在白莎的航海箱上，她把唱機在我敲門後關掉。紅紅的臉向我說明她正在練習草裙舞。
「這會十分困難，」白莎說：「而且也不見得能說服警方呀。」
我把自己腰部彎曲起來保護自己，佐籐把他拖過一邊。那日本人說：「以後再修理他，要緊的是趕在警察之前。」
她掛上電話。
我說：「一條運兵船進港，船上新兵今天早晨全部離船下岸。其中一大批來到威基基海灘，他們無目的地亂竄。拿了照相機在照相，同時眼睛吃點冰淇淋。」
「訂了位，而且有機票。」
「飛本土？」
「當然沒什麼不對。」
又一腳踢在他前胸。
我坐在那裏。
「會騙人的雙面驕娃一直在向你擠眉弄眼的，就希望你能給她造個假的時間證人出來。她一定是先把你催眠了，讓你認為她不可能是兇手。這樣你才會死命地替她去辦事。」
白莎嘆氣說：「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忙這件事。」
西乃說：「唐諾，我們知道是你拿到了。我們查過你房間，我們查過你車子，我們查過你接觸過的任何地方，我們沒有找到。我現在承認你能幹。我不能再玩捉迷藏了，我沒時間玩了。我要那玩意兒。」
「講，」西乃說：「放在哪裏？」
「說吧，聰明人，」他說：「東西在哪裏？」
「我知道你不會。」
然後他用腳尖瘋狂猛踢我的胃部。
他用鬥雞的樣子向我走過來，我用右手伸進上衣的左側衣襟裏面，對他敵視地看著。
這幾腳非常痛。雖踢在我脊背上，但牽動了疼痛的頭腦。我知道我唯一的希望是使佐籐和水子對他失去信心，但我忍不住這種肉體的痛苦。我知道他再要踢我，我胃裏的不舒服又要發作了。
「不要擔心，」我說：「畢先生也受著這裏氣候的影響。再在這裏留兩個禮拜，保證他像動畫片中的人猿泰山一樣在樹林裏盪來盪去，還會用兩隻手拍著胸部大吼呢。目前，把你的音樂器材和夏威夷戲裝收起來，因為你要去工作了。」
西乃說：「搞什麼？先拿槍！」
那夏威夷日本青年疑問地看著她。她用日本話和他談了幾句。我找把椅子坐下。
「給他把衣服穿上。」西乃說。
「女人？」
白莎想想說：「沒有錯。假如鏡頭裏根本沒有木蜜蕾呢？」
窗口前有一隻小木桌。桌上有隻日本式花瓶和一個雕像。我把兩隻腳伸進木桌下面的橫檔，用力上舉晃動。
是令人著迷的最流行、最典型的草裙舞曲調：《大家來跳呼啦》。
我勉強忍住痛苦說：「你完全弄錯了。你要是有虐待狂，我沒有辦法。但是我不知道的東西，你怎能逼得出來？」
他向上看，滿臉驚奇，不信。
我現在懂了，要變一個虐待狂是件很容易的事。
「為什麼？」
「那是當然的。」
我從喉中弄出聲音，我又把桌子弄得乒乒乒乒響。
「不論是什麼東西，」白莎說：「我從來這裏開始就像個笨蛋。」
又轉了一圈，沒有值得注意的東西。
佐籐扶住他雙肩，把他推向門口：「快去。」他說。
佐籐一下壓住我上身。他是隻貓，我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