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的女人》目錄

第九章

第九章

「假如賴在這件事上是對的,我們最好能證明這件事,我要你的全力合作。」
卜愛茜走回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夾了一本剪貼本在她腋下。
「是的,是的。就在這裡!」
善樓把電話掛上,看看我,搖頭說:「每次我認為捉住你了,你就想出一些特別的名堂來,不得不讓我給你一個機會。賴,假如這一次你是叫我們亂兜圈子的,你──我會叫你永遠忘記不了。你聽好了。」
「不喜歡他!」麥奇里大叫道:「這個無恥的騙子!他騙了我二百五十元錢。」
「用你自己的名字嗎?」善樓問。
「這個不在我管轄範圍之內,但是我相信交通組的人翻江倒海地希望這件案子能早日偵破。我們警察最恨撞了人開溜,更恨自己抓他們不到。這等於是鼓勵大家酒醉駕車,反正抓不到的。」
善樓又看著剪報,站起來走向白莎桌上的電話,把話機拿起,撥了一個號碼,對電話說:「是宓警官在說話,我要找交通組的安組長。」
「賀卡德。」
「我不是製造事實,」我說:「我發現事實。」
善樓看看手錶,又看向白莎說:「我叫一個警官把賀卡德的合夥人麥奇里帶到這裡來。現在,在他能來之前,我又必須要先走了。等一下他來的時候,你──」
善樓轉向我,「這件事你有任何證據嗎?總不會憑空想出來,又正好運氣好,有個車禍在那裡吧?」
「說得對。但是,我自己正好也要問你這個問題。」善樓說:「你為什麼把懸賞增加了?」
善樓咬他的雪茄。
過了一下,他說:「皮爾,這是宓善樓。我找到一個線索,可以幫你偵破八月十三日,哥林達到洛杉磯高速路上那件撞人脫逃的案子。兩個人在巴士亭撞死,時間是六時二十分──酒醉駕駛。我有了個嫌犯,你們有證人可以認得出人來嗎?」
「這樣我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請吧。」警官向麥奇里假客氣地說,用手輕輕扶他手臂。麥奇里想不走,警官加大了一點壓力,麥奇里跟了他出去。
「是不是八月十三日有一個撞人脫逃的案子?」
「做什麼用?」
「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只是自己想把事情弄清楚。」
白莎對電話說:「帶他們進來。」
「我當然另外有可靠的證據。」我說:「車禍的時間應該是三點三十分,但是我有一個證人,肯宣誓作證,八月十三日下午四點三十分的時候,賀卡德的車子是絲毫無損的。這件巴士站撞人脫逃案子是六點二十分。」
進來的是愛茜公寓見過的大個子,給過我二百五十元的那個人。
「沒關係。」善棲說:「這些反正要發生的,實際言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犯罪的人,不能逃過法網了。」他看向我,又開始咬他的雪茄。
善樓看向我,兩眼越看越瞇。「賴,」他說:「對付你,大家會上當,因為你太小不點了,個子那麼小,很容易把你低估了。」
「因為我想找一個證人。」
「他叫什麼名字?」
騋夢說:「但是你發現了我們不喜歡的事實哩。」
她靈活的手指,翻動活頁。「這裡,有了。」她說。
「好,說下去。」
善樓看看我。
「我的合夥人牽涉到一件車禍裡去。我想找一、兩個證人。我在報上登了一個廣告──」
「今天這裡的一齣戲,有沒有經過預演過?」
盧騋夢突然說:「等一下。賀卡德是我們保險公司的投保人,賴。他的一切作為都要我們負責的。你這樣做等於把我們從水裡撈起來,又拋進火裡去了。」
「也沒有什麼太多好講。」麥奇里說:「我的合夥人──」
「好吧,說下去。」
善樓說:「起來,小不點,我們走吧!」
「我在報上登了一個廣告,懸賞二百五十元給任何見到這場車禍的證人。這個渾蛋騙子給我一封信說他看到車禍,給我一個電話號碼。他說他是一個叫卜愛茜的女人的哥哥。卜愛茜在市裡有個公寓。他是來拜訪她的。這小子說了一個很令人相信的故事,我就給了他二百五十元錢,之後我又發現車禍根本不是這樣發生的。這小子在騙人,他根本沒見到什麼車禍。」
「當然,他──我想他不知道。我們兩個很要好,是一個愉快的合夥,卡德知道我會盡一切能力幫他忙的。」
「退回去!老兄。」善樓說:「看樣子你不喜歡他,有特別理由嗎?」
「我不必回答你的問題。」
「他承認,又怎麼樣?」
「怎麼樣?」我問。
善樓聽對方講了一會,說道:「噢,請別誤會。我在辦另一件案子。我只是說可能找到了一些線索,可能對你有幫助──這樣,我等一下要回來。我會帶個人過來,你把一切準備好。」
善樓說:「我自己有幾個問題。愛茜,你是這傢伙的秘書?」
「當然,警官。」騋夢說:「其實我只是告訴賴,他是我們僱用的,為了要救我們反而把我們陷得更深了。」
電話鈴響。
「是的。」
善樓向那位警官用大拇指一指說:「把他帶出去,暫時什麼都不要告訴他。」
白莎拿起電話,「哈囉。」又聽了一會,轉向善樓:「他們已經來了。」
善樓咬著他的雪茄說:「當然,也有它作用。每次我捉住你的時候,你總拿一件警方急著想破的案子出來搪塞一下。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也每次給你一點時間上的活動餘地,因為也許你真有我們要的線索。說起來我倒想起了,上次一件案子就是這樣給你逃掉的。」
他看到我。向我說:「你這個騙子!」開始向我走來。
「這案子真弄得我一頭霧水。」盧騋夢說。
我說:「你先懸實一百元,因為沒有人出來應徵,就把賞格增加為二百五十元。」
「在這裡,賴先生。」她說。一面把腰彎下來,我可以感到她呼氣如蘭,吐到我面頰上。也感到她熱情的部分壓在我肩上。
「沒有,先生。連我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這車禍,我只是不斷的剪報。」
「是的,先生。」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
「當然他保了全險的。所有公司裡的車都是保了全險的。我們公司裡的人沒有一個人開不保全險的車子。為自己、為公司、為別人都安全。」
善樓理都不理他,只是向那警官用大拇指向外指。
「不知道。他今天沒來上班。警察一早來他辦公室整個看過了。昨晚上他辦公室被偷了。我想這和車禍是無關的,和我找證人更無關了。是嗎?」
「每件車禍不是都需要證人的嗎?有什麼稀奇?」
「這是真的嗎?他有沒有騙我們你告訴過他有這個車禍嗎?」
麥奇里轉向善樓問道:「你是警官?」
「告訴我們,怎麼回事?」善樓說。
善樓就坐在那裡,伸出一條腿擋在他前面。
「你知道保險公司已經找了一家偵探社?」
她把剪貼本放我腿上,用左手在我左臂上重重握了一下,增加我的信心。
「我雖然認識你很久了,」善樓說:「我對你還是不十分清楚。你一旦開始說話,總是說得像真的一樣。真要相信你了──老天,我不知道。」
我看看剪報資料,把它派司給善樓去看。「就在這裡,警官。」我說:「哥林達和洛杉磯之間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車彎彎扭扭的開,擦上一輛車,失去控制,衝進巴士候車亭,撞死兩個人,沒停車,一切找這輛車的方法都試過,就是都失敗了。」
「看來你在這裡主持,」麥奇里說:「我來這裡是來看你的,不是被這小子詰問的。」
善樓看著他一陣子,說道:「你自己不想犯罪吧?」
「一定是八月的十三號。」我說:「你有註明日期嗎?」
「你的合夥人,知不知道你登這樣一個廣告?」
「你的合夥人是保了全險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找證人?」
我還是不開口。
「你叫他們馬上進來。」善樓說:「我們正好可以在臨走之前,把一些事弄弄清楚。」
「你知道賀卡德現在在哪裡?」善樓問。
「噯,到底怎麼回事?」麥奇里說:「我要向你控訴這個騙子用假證據詐我錢財。你反而認為我是犯人一樣?」
「你什麼意思?」
「你的合夥人承認這次車禍完全是他的錯誤,是嗎?」
門開了,一位曾在機場見過的警官站在門口說:「進來吧,麥先生。」
「沒有,只有一個信箱號碼。」
「你為什麼需要一個車禍證人?」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