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色之間》目錄

第四章

第四章

「妳能絕對保證?」
「而我立即還他一句,他是有太太的。」
另外一個男人走過去,拿起那瓶香檳,嗅一下,用手試一下酒的溫度,看向保溫箱,看到另外那瓶香檳,也看到另外兩隻仍在乾冰上的香檳杯子,他說:「不錯的派對嘛。」
「這才像話。」警官說:「說下去。」
「妳不覺得價格昂貴了一點?」
「什麼?」
「豈有此理,唐諾!你一點也不給女人自尊心。你使我自己感到像是殘花敗柳。去你的!」
「妳看到他的企圖,妳也不出聲?」
突然她站起身來,用手撫直一下絲襪,對著鏡子看一下。「唐諾,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人相信,王警官嗎?」
「沒有。」
「好吧,」王說:「妳是成人了,妳也許收費一百元一晚,但是妳是在賣淫。」
她蹙起眉頭,集中精力注視著地毯,過了一下,她慢慢地搖著頭,「沒有了。」她說:「我什麼特別的也想不起了。」
「我?我這個人沒有好奇心。老實說,即使你知道他是什麼人,我都並不希罕你告訴我。」
「我沒有上床。」
「至少這一下阻止我自己。」
「劇本裡沒有腳冷這一段。」我說。
「老天,」她說:「別以為我笨,我該做什麼我清楚得很。」
我給她杯子倒滿,自己也加了三分之一杯。
「那是什麼時間?」王警官十分有興趣地問。
我把香檳酒杯放下,用手指小心地握住她腳踝,把她雙腳移開,站起來去開門。
「冒險萬歲!」我說。
「也是亂造出來的。」
「什麼?」
「好人。裝模做樣一點。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說那一天有空他會到薊花來喝一杯酒?」
「於是我們開車來這旅館。」
「好吧。」他說:「駕照是一定要看的。我們先看你的。」
「不是直接要經過那游泳池,因為游泳池是用圍欄圍起來的。我走圍欄外面繞過去的。圍欄的門是關著的。」
「為了賺錢?」
「為什麼?」
她說:「這種事該男性主動的,對嗎?」
門上響起敲門聲。
「位置,姿勢都還可以。」她引人入勝地說。
「好,你是什麼意思?」
「從來沒告訴過我。」
「妳們上床了?」
「加強說服力。我本打算早點脫的,假如你早給我一點鼓勵的話,但是你太──太冷漠了,那個時候我脫外衣的話,變成一頭熱了。」
「停路上呀!」她說。
「好吧,唐諾。」她說:「讓我來告訴你實況,然後我們誰也不准再提這件案子的事。我認為這傢伙是個大政治家。他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在冶遊。他不敢向警方說明這個人是他,也不能使人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他弄了這些玄虛,希望警方不再追到他身上去。」
「有,游泳池裡水是半滿的。我記得很清楚,水上有反光。」
「那個名字可以說是我造出來的。」
「發抖中。」她說。
「舊金山地址確實是我亂造出來的。我登記好浦加同夫婦,就造了個艾爾皮爾蒙街二五四號。」
「沒有。」
董禮佛說:「女人是不錯,是這個女人。我看這個男人不是那一個。」
「警察認為重要的。」
我退後,兩個人進來,把門關上。
「當然要抱抱摟摟。」她生氣地說:「你想男人帶女人出去看夜景,有沒有不抱抱摟摟的?」
「有。」
「我注意到的。」
「沒什麼。」她說。
「當然有香檳杯,」我告訴她。「連杯子都是凍好的。」
她已經把她外衣脫掉,奶罩,三角褲,長襪子是身上唯有的衣著。手裡拿著隻香檳酒杯,站得直直的,眼裡露著不懂出了什麼事的表情。
我轉身看她,她正在把絲襪拉直一下,大腿展露得很多。「喔!」她說,一面把裙子向下拉。「我以為你是背對著我的。」
「我也希望你去對證。時間嘛──應該正好是清晨兩點鐘。我想。」
王先生轉向貝夏濃,「小妹子,妳搞什麼飛機?」他問。
「當然。還有呢,那晚上送冰進來的男人也坐在會客室裡。我即便背對著他,也感覺得出他在看我。」
夏濃自洗手間出來,一手仍在拉起衣服上的拉鏈。
「妳要去那電話亭,一定要經過那游泳池,是不是?」
「你還會看到更多的,唐諾──香檳不壞。」
「應該是的。」
「癢。」
王警官說:「謝了,貝小姐,妳今天表演良好──有一天我要不當班,也會到薊花來看看妳。也許會請妳吃頓飯什麼的。」
「我們進來談。」
我坐進沙發去。
「沒有。」
「看來妳朋友還很多的。」
「妳能確定圍欄的門是關著的?」
她走進辦公室,兩分鐘之後出來,後面跟了個僕役。
「我也告訴妳我得不到一半。我不喜歡。」
「妳站在附近等的時候,有沒有看向池子裡?」
夏濃一把抓起她脫下的衣服,溜進洗手間。
「因為,」我說:「假如他是個卑鄙小人,或者他不完全滿意妳給予他的合作,他可以很容易猛整我們的。」
我替她加滿杯子。
「不必,我自己找計程車回去。」
「省點力氣,」王先生打斷她話道:「我們在給妳機會,給妳說話的機會。」
「抱抱摟摟?」
「他怎麼啦?」
「他是不是走到路邊去,表示是妳叫的車?」
「我一毛錢也不收,我對有感情的──的朋友,從來不收錢的。」
「池裡有水沒有?」
「問那麼多無聊的問題。」
「在想什麼?」
「沒有。」
「姓王的警官。」
「我們也要和妳談談。」負責開口的男人說話。
「嘿,大水沖到龍王廟了。」那警官道:「我們倒要另眼相看了。我姓王。你自己來告訴我們好了。」
「家在那裡?」
「不算是太困難的工作,出軌也出得不多,一千元很費呀。」
「我們要不要先停一下車?」她問。
「在穆黑蘭道上我喜歡他。我也欣賞他直接開車來旅館的手法──在我看來他反正是出錢的人,他有主權。
我打開皮夾,一面說:「我付計程車費。」
「汽車牌照號怎麼來的?」
一個人向前一步,用他寬大的肩頸把我頂開一邊。「我說我們進來談。」他聲明道:「也許你耳朵有毛病。」
我站在門口不動。
「他相信,對妳有好處嗎?」
「來。」我說:「為我們倆的冒險事業開始而乾杯。」
「好吧,妳離開這裡等到計程車是幾點鐘?我們會調查對證的噢。」
「我要回家了。」
「嗯──我──談什麼?」
她把腳趾扭動得更厲害。
「有沒有被妳看到什麼不正常的情況?」
「妳走的時候他怎樣說?」
「看來你並不特別興奮。」
「有時候可以。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們在看什麼部位。」
「不是,我就站在電話亭旁。駕駛從車裡出來,走過來。」
「旅館的安全人員就會相信。」
「有沒有人在游泳?池旁有沒有人?」
「除了我的感覺──不過我懂了,熱身運動多少會有點幫助,是嗎?」
「是這樣!」她向他吼道:「他開始毛手毛腳,我非常生氣,我走出去,叫了輛計程車,回家去了。假如你不信,你可以問我叫車的計程車公司。現在我要求你們可以滾了。」
「是的。」
「租屋冶遊的違警條例,」我說:「再說,假如他以出賣肉體的條例來整妳──」
「威司忌在香檳的上面,對我非常不合適。非但不能使我興奮,而且使我非常疲倦──突然間我覺得一切不對勁。我的朋友對我言來變成既不好看,又不帶風趣,他也喝醉了。」
「現在有一點不便,」我說:「你們不介意的話,我一下子之後,到會客的地方見你們。」
「我祇是在思考。」
「你一定要完全清楚每一件事嗎?」
「噢,我知道了,在我們敲門之前她是衣著整齊的。」那警察說。
「這樣說來,在星期日的早上兩點鐘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計程車駕駛看過這游泳池。」
「妳認為這很重要?」
「外面前頭那電話亭?」
王先生的語氣變好起來,友誼性地說道:「貝小姐,你也許不知道,妳幫了我們很大一個忙。我希望妳再努力回想一下,看是不是還記得起一些別的事情。」
其中一個人自口袋中取出一隻真皮的皮夾,打開給我看,我看到警章。「警察,」他說:「我們要找你談一下。」
「當然可能,他睡過去了。不可能看到、聽到任何東西了。他不值追究了。祇有我才是真看到點東西的。」
「什麼意思?」
「再來點香檳怎麼樣?」
「好,妳繞那游泳池圍欄走過去。游泳池裡有沒有燈光?」
「本來就是理智的,職業性的約會呀。」我告訴她:「妳也不必去考慮什麼心理反應,在我們喝完第二杯酒之前,警伯就會光臨的。」
「你女朋友為喝香檳把衣服脫光?」
「荒唐極了。」夏濃說。
「不是。」
「滿腦子在想和警察打交道時說些什麼,倒不如警察前來之前有點事做。」
他向同來警官道,「這一位叫貝夏濃,二十四歲。五呎七吋,一百一十五磅,顯然受雇於薊花酒廊。我已經抄下她的社會福利號了。」
「例如兩點鐘的時候,游泳池大門是關著的。」
「我根本沒有去想它。我祇是有人出錢要我做一件事,我做成了而已。」
「下面看不到,池面上這看得到的。」
「是該認識一下的,」王警官說:「又如何?」
他們搖搖頭。
「像我做這種工作,有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知道得太多了。」
「等計程車來的那段時間,妳在幹什麼?」
「也許滿足一下妳的好奇心?」
「那個男人後來怎麼樣了?」
「要知道我們都是凡人,我們有七情六慾,我不是聖人,也不喜歡假道學。我有招接招,隨遇而安。我起先對他印象很好,他也喜歡我。
「什麼叫搞飛機?」她問。
「緊張嗎?」我問。
「上個星期六晚上妳在這裡,妳登記成浦加同夫婦。妳寫了一個地址,舊金山艾爾皮爾蒙街二五四號。住在那裡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姓浦的人。」
我說:「我和貝夏濃小姐到這裡來,祇是為了開個香檳酒會。」
「你是有太太的。」她說:「你知道我一看就知道,我還真的一看就知道了。」
「從這裡去游泳池那扇門,那天晚上是關著的。這一點妳可以確定,是嗎?」
「不是,我告訴你過,我為友情從不考量錢的。我靠工作賺錢。」
「到了這裡,我發現他一定要用酒來維持他的勇氣。真是洩氣,我真想揍他。所以才會弄成不歡而散。在我看來,我已經不想再見他,看來他也不會想再見我。雖然他曾經打過電話來問我為什麼放他鴿子。」
「怎麼說?」
「正確。」
「什麼人?」
「我現在是在開球位置,」我告訴她。
「我的腳好冷。」她說。
我試一下已經開過的那一瓶,溫度還可以,但是已經洩氣了。她三口把她的一杯喝完,再要加酒。
「昏了頭,」她說:「你思考太多了。該用手的時候你不該太用腦子的。」
「哈囉。」我說。
「我是說對妳言來,這是一件不會影響你工作的,祇花幾小時的課外作業。」
我們坐在那裡好久不講話。
「大概清晨兩點鐘。」
「又怎麼樣?」
「他是已婚還是單身?」
「看到什麼?」
我讓他把車子行李箱中的保麗龍保溫箱拿出來,使他看到我們的行李衹有這一些些。我給他一元小帳,回進屋去。
「我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是我拋下他走了的,我也沒有再回來。我走的時候,他有點醉得人事不知了。他一定會睡死了。」
三個男人走出門去。
「是的。」
「能看到游泳池裡面嗎?」
「這樣嗎?」王問。
「很多人會相信的。」
「我突然感覺到你完全像是陌生人了,唐諾。」
「有犯什麼法嗎?」
我看著她自己出門而去。
她說:「我是薊花的女侍應生。我的工作是使來薊花的人愉快,得到應有的服務。我每晚十一時下班,下班後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時間。」
「池底可不可能有具屍體在裡面?」
「不到一半。」
「妳表演什麼?」
王警官轉向我,「這件事裡你怎麼牽進去的?」
「目前,我們在調查,你們兩個租用了一個旅館房間,是不是在做不道德交易。」
「妳認為現在警方不會再追上他了?」
王警官說:「好吧,現在我把實況告訴你們。星期六晚上,或是星期天清晨,在這個旅館裡發生了一件謀殺案。屍體是星期天早晨發現的。我們在查這件案子。所以我們要查你們兩位。假如與你們無關,你們不會有麻煩。萬一不然,你們責任可大了。我們可以借風化案件看管女的一下子;我們也可以把你列為重要人證。你們先要明白。」
她說:「我們開車到前面辦公室。有兩三部車,車裡都有人在等著登記。加同──那是他說我應該叫他的名字──他不想離開汽車。央求我替他去登記,要我說我們是舊金山下來的夫婦。
「噢,亂講──」她說:「你已經完全沒有事了。一切進行非常順利。唐諾,我表演得如何?」
「不能。當時那男人不給我看他的臉。但是他的身材我看得很清楚。」
「目前我心事重重。」
「怎麼知道門是關著的?」
「我祇能在附近站著──就站在那裡等。」
「什麼叫不道德交易?」我說:「我們想喝一點香檳,這總不能在汽車後座喝吧。」
「我告訴他這一切。」
「放心。」我告訴她:「不久一切就結束了,妳不必擔心了。」
「而他,在房子裡已經昏睡過去,」王警官說:「所以,他不可能還有什麼消息可以告訴我們,對嗎?」
「是的。」
「彼此熟悉一下。現在這樣太酷了,而且也太正經了。叫一個女人跟一個不熟悉的男人進旅館──」
「老天!」她大叫:「搞什麼鬼?你們男生都給我出去!」
「他站立的位置是在電話亭旁,妳的身邊。電話亭又是在游泳他後門的旁邊。」
「妳一個人?」
「賣淫!」她大聲喊出來道:「你,你豈有此理。你──!」
「嗯哼。」
他把皮包裡證件一件一件仔細地看。
「一把抓住脫在我前面的衣服,往浴室裡跑,在緊要關頭,就在關門之前,我轉過身來,我相信那些警察眼睛都快看爆了。」
她把外套向肩上一肩,抓起皮包,她說:「拜拜了。不必再見了。」
「我記不起來了,我想我沒有。」
「因為我也曾經試著想走游泳池的捷徑,這要比繞圍欄近得多,但是這一邊的門是關著的。」
「好吧,」我說:「仍該由妳去拿鑰匙。記住,妳現在是浦加同太太,之後,在警方出現要我們駕照的時候,我們才告訴他們我們的真名。」
「能確定嗎?」警官問。
「不是。」
「知道不就是力量嗎?」
「好吧!脫掉外衣做什麼?」
「可以。」她說:「你怎麼說怎麼行。」
「為什麼?」
「是的。」
門外站著兩個便衣。
「妹子,」王警官說:「妳是在外面混的,不用他說,妳看他是已婚還是單身?」
我說:「你們敲門的時候,她把酒灑在衣服上了。她急著在洗不掉之前把衣服先洗一下。」
「嗯哼。」
夏濃打開她皮包,拿出一隻有證件的小皮夾,隨手拋給了他。
「這什麼意思?」我問。
「那種事?」
「我有事要告訴你。」
「後來計程車來了?」
王警官說:「妳對我們幫忙是很大的,貝小姐。我要抱歉我打擾了你們的幽會。我最後還要知道一件事。那個浦加同怎麼回事?」
「他還能說什麼?他祇能倒下去睡了。想來要睡醒之後才能開車回家了。」
「沒錯。」我說。
「從辦公室裡打的電話?」
「從那裡?」
「妳見過他幾次?」
王警官轉向女人,「我們要知道妳見到的每一件事,妳做的每一件事,我們要知道和妳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誰,換句話說,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他。」
「什麼東西這算什麼?」
她大笑,扭曲大拇腳趾來抓我癢。
「香檳上面再加威司忌?」她問。
「不會,我喜歡。我身材可看的地方很多,唐諾。」
「唐諾,」她先開口道:「你認為警伯會很快來嗎?」
「兩扇門都是關著的。」
「好奇什麼?」
「我不知道。」
「妳朋友來了。」我說:「該唱戲了。」
「已婚。」她說:「而且我敢說他很少很少出來玩。他有點不自然,我想──我想他有點自責,有點害羞。這就使我非常不高興。
「反正我認為男人想幹這件事,就不該三心兩意,說幹就幹,他那種樣子使我感到不舒服,好像有病的一樣。
「等車子來等了多少時間?」
「憑什麼?」
「妳說話很實,」王警官說:「妳說下去。」
「我對他一無所知,」她說:「他對我說我應該叫他加同。浦是我替他造出來的一個姓。在酒廊裡一共見過他兩次。我保證他不可能知道任何一件事,他喝多了,不省人事了。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爛醉如泥了。」
我說:「夏濃,妳告訴我,這件事妳真的拿到了一千元嗎?」
「星期六,這位先生邀我一起吃晚飯。他寂寞,我無所謂,我們一起吃飯,又一起去看都市的夜景──」
「停那裡?」我問。
負責開口的轉向我,「你是浦加同?」
「為什麼不喜歡?」
有人在轉房門上的門球。一個警官站起來把門打開。進來的人不必問,我想一定是旅館的安全人員──這名字聽起來比旅館偵探又好聽一些。警官說:「各位,這位是董禮佛,他在這裡工作。」
「等一下,」她說,兩隻眼睛瞇成一線:「出軌出得不多──怎麼講。你我想到一塊去了嗎?」
「這一下可以阻止他不來嗎?」我問。
「懂了,現在告訴我們上個星期的事。」
我們互相碰杯。坐在原位啜飲。
「他過來問妳,妳是不是打電話叫車的人?」
「妳希望我留妳在這裡?」
「為什麼說差不多?」我問。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還是要看,早看早了。」
「要我說什麼?」
「這一類消息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份危險。我不知道,我就不可能亂講,我也不會去敲詐那傢伙。我連想都不去想它。這是保命之道。」
「癢吧?」她問。
「唐諾,你什麼都差不多想到了,是嗎?」她說。
香檳瓶塞「噗」的一聲有如手鎗發射。夏濃全身顫驚了一下。
兩個人不再說話一兩分鐘。然後,她說:「唐諾,你為什麼問我王警官?」
「少傻了。」她說:「一個女孩子的聲譽,總要值一點錢吧。」
「你說呢?」她反問道。
「有人看妳,妳可以感覺得到嗎?」我問。
「我離開這裡,走出去,圍欄的門的確是關著的。我也曾想我能否通過去,我看到鐵鏈條,掛鉤鎖,所以我就乾脆繞過圍欄,走到電話亭,叫計程車。」
另外一個人說:「這個傢伙名字叫賴唐諾──嗨,你是不是在做私家偵探?」
「你人不錯。」她說。把手指替我梳梳頭髮。
警伯們自顧自地坐定,一個坐在我才坐過的沙發裡,另一個坐在床上。
「對的。」
「關我什麼事?」
「杯子呢?」她問:「我是不會用平底杯喝香檳的噢。」
「我去開門,妳脫衣服?」
十一點鐘我回到酒廊。夏濃祇讓我等了三分鐘,然後和我一起走出酒廊。我們去一家匈牙利餐館,用了香檳和晚飯。我給侍者很好的小費。我們一起開車來到親親汽車旅館。
「要看妳用什麼法,要看妳對朋友怎麼定義。目前祇要妳肯回答問題。」
「你說呢?」
「確定。」
「在警方告訴妳這很重要之前,妳好像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重要。」
「我沒有脫衣服,我除掉外衣。」
「我祇是把我還沒完全清楚的補滿而已。」
「是的,他問我是不是貝小姐,我說我是的──等一下,他說什麼有關游泳的事。」
「大概五分鐘吧。」
僕役在車前跑步到二十七號房子,站在車道旁等拿行李。
「我是祇會喝香檳的。我不喜歡威司忌,我們兩個在這裡,互相要認識一下,聊聊天,於是──於是就喝了兩杯。」
「我們先來弄弄清楚。你們把駕照拿出來。」
「妳不想要去找找看蒲加同到底是什麼人?」
「妳會討厭嗎?」
我點點頭。
「也許在他們來之前──」
「以前也曾經來過一次酒廊。」
「就這樣開車把妳帶過來?」
「也許有機會我會再一次來這裡。」
「上鎖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氣憤地說。
她把酒杯遞過來。我給她裝上大一半杯酒,酒瓶空了。她望向我思索地說道:「這樣美好的夜晚,你準備虛度嗎?」
「其他已沒什麼好說了。我們來這裡,租用了同一間房子,我們沒有行李,我的朋友騙僕役說以後我們自己來取出行李。我們坐了一會,他拿出一品脫的威司忌,我們要點冰,這位先生把冰拿進來,我們就喝酒。」
「弄不好變成汽車旅館裡的一具屍體。我不喜歡被人發現絲襪被套在脖子上,舌頭伸出嘴外──唐諾,這件事裡你有多少好處。」
他大笑道:「好吧,小妹子。算妳靈光。兄弟們,我們抱歉我們打擾了他們的派對。我們工作完了。該走了。」
她是一個高(左身右兆)得非常美麗的尤物。目前她正把最美的顯現在我們前面。
「我盡力。」
「酒會之後呢?」
「是的。」
「答了等於沒答,我可告訴了你,我得到多少的,是嗎?」
我取出皮夾,給他們看駕照。警官寫下我姓名地址。另一警官對夏濃說:「小妹子,看下妳的駕照吧。」
我直接開去親親旅館。
「我經過的地方看不到池底。也許可以看到遠方的池底,但絕不是全部。」
「我認為你也養了一下眼。」
「計程車是電話叫來的嗎?」
她把高跟鞋踢掉,轉過身來把兩隻腳放我大腿上。
「我祇是偶然想到的,我不想用真名,我憑空亂造一個,連車號也是我造出來的。」
「你怎麼不說下去,唐諾?」
「為什麼要出聲。」她說:「老實說我高興得很。這種情調祇有亂世佳人中才有。一般人會先問一下,女孩子會很窘,怎麼回答都不好。有的時候應該盡在不言中。」
「說什麼?」王先生興奮起來。
我聳聳肩道:「酒會之後恐怕祇能回家了,我沒有預作打算。」
「別傻了。」
我轉向夏濃,「這算什麼?」我問。
夏濃緊張地四周觀看一下。她說:「我從來沒有那麼神經兮兮過。」
「有沒有好奇過?」
「我看你並不歡迎我留在這裡。」
我打開保溫箱拿出一瓶香檳,一面說:「這個可以安定妳的神經。」
「好吧,」我說:「現在幹什麼?」
「掃興。」她說。
「沒錯。」
「不是。」
「喔,唐諾。看在老天的份上,你給我一些鼓勵好嗎?我會全力配合的。」
「不一定。」我說:「要看他們希望我們進行到什麼程度,他們才要出頭。那個職員還認識妳嗎?」
我轉過身去看夏濃。
「今天下午我見到她。」我說:「我們約好吃飯,我知道她喜歡香檳。我請飯店給我弄隻保溫箱,放點乾冰,裝進香檳酒和酒杯。我這樣做,主要是投其所好。」
「想得到什麼回報呢?」
「向著辦公室這一側的,我是絕對知道的。向電話亭那一側的門,我不記得看到有什麼鏈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鎖的。」
「妳聽著。」王警官說:「第二天早上,當屍體被發現時,游泳池遠對這裡近電話亭那圍欄的門是開著的。門鎖被人砸爛了。」
「香檳上面再加香檳酒,」我告訴她:「有幾瓶還在水桶裡冰著的,我帶在車子後面。」
「以前老幹這種事嗎?」王警官問道。
「沒有錯。」
她走過來坐在我沙發扶手上。我交給她一隻凍好了的香檳杯,一面把兩隻杯子都加滿香檳。
「我不在這裡。」我說:「這一點我不說謊。」
「我們現在要知道,週六你們在這裡聽到、見到的每一件小事情。」
「怎麼說?」
「沒有錯,」我說:「這絕對是實情。」
王警官看看另外兩位男人。「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說。他問我我是不是在游泳,或者是想來游泳──什麼的。我說池裡的水看起來很冷。他站在我邊上有一下子,他曾經看向游泳池,然後他說:『我們走吧。』」
「妳看他怎麼樣?」
「電話亭。」
「可能會有後遺症的。」
他轉向夏濃,「那麼妳是浦加同太太?」
「做什麼?」我問。
「妳怎麼回他?」
「我送妳回去。」
「那不是行李,那是香檳。」
「他們的確眼睛吃了冰淇淋。」
「唐諾,你把我嚇了一跳!」
「絕對保證。」
「有沒有談條件。」
「為什麼?」
「不是說好不帶行李的嗎?」
「少來這一套。」王先生說:「我們在幫妳忙,給妳機會。顯然的,妳是一個高等一點的妓女。妳要不要進局去因為賣淫收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