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讓他揍好了。」我說：「保護客戶是我們職業道德第一項。」
結果，傳言並沒有錯誤。
「怎麼會？」白莎問。
「這樣嗎？」
「好看。」我說。
「你來幹什麼？」白莎問。
快要決定成交的時候，任加同自大門進來。他一心要走向電梯，所以沒有見到我。我走過去匆匆撞到他，把紙條塞進他手裡，口裡說一聲「對不起」，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地走出大門。
「不輕鬆嗎？老天！」白莎提高聲音地說，「你帶一個漂亮女人去汽車旅館，在那裡住一個晚上，我們公司拿進兩仟元。你還想什麼？嫌她不好看嗎？」
「我答應保護他，當然，一定要他沒有犯罪才行。」善樓說：「否則，我自己會把他分屍的。」
「這時候打電話到酒廊去找小姐，未免太早了點吧。」我說：「大部份小姐工作都到深夜，出去吃晚飯，然後在汽車旅館過夜。早上九點之前去找她們，是找不到的。」
「千萬別小看了警察。」
「他媽媽的。」白莎喊道。
白莎道：「這個人到我們這裡來尋求保護。他付錢也為了──」
我說：「是妳闖的禍，妳叫善樓一小時後打電話來。那表示妳在一小時之內會和妳客戶聯絡。他知道像這種事實在太敏惑了，妳不可能和客戶在電話裡討論。善樓會監視這幢大樓，我們一定要阻止任加同來才行。」
「這次她非聽我不可。」
「由於唐諾的下半夜是和他自己的女人過的，所以更證明了我們的理論：唐諾上半夜的做作，這為了生意。現在我們要的是你們這件事雇主的名字。」
「萬一被善樓捉住你在搗鬼的話，他會揍扁你的。」白莎說。
「為什麼？」
「貝夏濃怎麼會知道他的聯絡方法的？」
「我們會
既然是有兼職的，過去聊聊天不會有問題的。
柯白莎研究了一下，她說：「沒錯，她應該是不知道的。一定是他打電話給她的。」
「閉嘴，白莎。」我說。
「我被人吵得無法入睡。」我說。
「當然是圓滿達成任務了。」
我什麼也不說。
「我要你們攤牌。」
「有什麼不懂的！」白莎道。
「攤什麼牌？」
她臉上掛不住，她說：「你在說什麼呀。」
「好吧，」他說：「有什麼說什麼吧。」
善樓的臉變黑了。他把下頜咬緊，雪茄向上翹起了一吋。「小不點，這一次我是絕不會讓你過關的。」他說。
「太糟了。」善樓說：「據我所知，弟兄們不多久就離開，隨你們去幹任何事。」
「唐諾昨晚在玩什麼把戲？」
我曾經聽到過這裡管香煙攤的金髮小姐相當自由。五十元一晚上，祇要有汽車接送，到任何地方都可以。
「一點也不，白莎。這是一件謀殺案。」
「伙伴，恭禧你了。」她說。
我買了包香煙，做作著要談談生意。我站在櫃檯的一角，她一面應付客人，一面有空的時候走過來聊天。
「之後，」善樓說：「這小子溜出門來，看看四周，打了電話招來了另外一個女人。」
我等他走出去很久，不可能再聽到房間裡的說話時，仍舊輕輕地對白莎道：「打電話給任加同。」
「另外一個女人！」白莎大叫道。
善樓轉向她，同時把雪茄
「把戲？」
「喜從何來？」我問。
白莎道：「善樓，這件事胡來不得，那個傢伙是個有太太的人。他目前處境十分尷尬，他的聲譽重要。」
「他來了。」善樓像曹操一樣在門口接嘴道。
柯白莎搖搖頭：「你知道我們不能說。」
我說：「我把這馬子帶去汽車旅館。誰知道馬子上星期六晚上和另外一個男人也在那裡住過店。那男的付過兩三天的房租，也許他認為這是一個長期抗戰的派對。又正好上個星期六是龍飛孝被發現被謀殺的一個晚上。他就死在那旅館的游泳池裡。」
「你太喧賓奪主了。」白莎說：「那個總機小姐是我雇的！」
「也許她請人不是用金錢來償付的。」
我搖搖頭。
「就因為如此呀，不能讓他來。」
「唐諾的約會倒是真舒服的，旅館的房租是有人付了錢的。理論上一定會來打擾的人已經來過了，留下來的都是唐諾自己的美妙時刻了。」
白莎道：「善樓，一個小時之後給我們一個電話，好嗎？」
「他怎麼知道的？」
「這是件謀殺案。」善樓道：「你們不可以顧左右言他，他是什麼人啊？！」
「他不過可能告你，我是絕對可以吊銷你們執照的，這一點，你們給我弄清楚。」他直接了當地說。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善樓問。
柯白莎滿臉的笑容。
「奇怪嗎？」善樓說。
我沒見到有任何人在留意。
我說：「祇有這件事我們不能告訴你。」
善樓說：「消息
「你這渾蛋真幸運。」
「好吧，我不小看警察。這又如何？」
「是我告訴妳的總機不可以通報的。」宓善樓說道。
白莎道：「假如你們真能保護他，也許我們可以問問他願意不願意把名字告訴你們。」
「他說每件事情已經順利完成。他會在一小時之後到我們這裡來，給我們一些小獎金。他說要不是給了那女孩一千元，他會更慷慨一點的。這種錢對你言來賺得太輕鬆了。」
「也許可以，也許不能，但是我可以找別的理由的。對一件那麼重要的謀殺案，你們私家偵探知道的不可以閉口不說話的。」
宓善樓把他的大手放在門球上，他考慮地把眼睛瞇成一條縫。突然他說：「好吧！」一面出門去。
白莎看向我，一雙眼皮啪啪地搧呀搧的。
「又如何？」
「那個騷女人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白莎問。
我希望「插旗」的人會留在我們辦公室那一樓附近。宓善樓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之內召集那麼多人，又在大廳，又在我們那一層監視。
「不見得。」白莎說：「一點也不奇怪──我倒不知道他們已經那麼──不過我知道他們在眉來眼去的。對我言來，我是不會去管他們的。老天！每當唐諾看她一下，她骨頭都會輕一點──」她轉向我：「所以下半夜你是和她在一起過的？」
我說：「我祇是告訴妳，別小看了警察。」
「貝夏濃是一個挺不錯的女人。」善樓說：「據我們看，她並不出賣什麼東西。有的時候她很大方，如此而已。我們不管這種事。
「任務既未完成，而且也不圓滿。」我告訴她。
「曲線怎麼樣？」
我說：「這一類的工作，不
「不必，他馬上會到。」
「他說什麼？」我問。
善樓站在我們房門口，露著牙齒在笑，寬肩擋住了整個房門，他的確是個能幹的警官，目前他一直在愉快地欣賞白莎的窘態。
「其實我們也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不必裝傻。」
「那你問唐諾自己，」白莎說：「我倒不知道，這個地方已經給警方肅清到如此程度了。小伙子隨便約個漂亮妞去開房間，還要向警方備案呀？」
「妳的朋友，宓善樓，」我說：「他──」
柯白莎看向我。
「是的。」善樓說。
善樓說：「我們也會推理的。唐諾到那裡去，不是和貝夏濃幽會的，他是有任務去的。任務既然已經完成了，他把夏濃送走，又把他真正要約會的女人弄來。
「嘿！我又做錯什麼了？」
「不到半個小時那女的離開了他，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家了。這女的好像有這個習慣。」
過了一下，白莎打破沉寂道：「這又怎麼樣，他們兩個都是大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曲線優美，腿部秀美，眼睛美極了。」
我隨便找張紙，寫了幾個字：「警方在監視我們辦公室。你照舊去電梯，去我們上一層的樓。那一樓有一位所得稅問題專家。進去問些問題。在我們告訴你可以之前，一定不要到我們辦公室來。有事可在以後電話聊絡。」
「這──我──真是要命！」白莎說。
「不行，一點辦法也沒有，」白莎說：「他已經在路上，快到了。」
「輕鬆？」
白莎又看向我。
「本來明文規定這是違紀的。不過這件事情不同，你沒有通知警方不打緊。整個警方還是會衝著你們來的。」
「好吧，」他說：「敬酒不吃，你們總會吃我罰酒的。我是一定要知道的，我知道之後，
我說：「我們真的不能這樣做，善樓。這個人一樣有權告我們，我們也會被吊銷執照的。」
「為什麼你說幾乎？」柯白莎問。
「好，」我說：「我現在下去，在大廳等他。我看到任加同，我會塞一張紙條給他，叫他去別的辦公室，千萬不能來看我們。」
「幾乎這樣，是不是？」
白莎從椅子上抬頭望他，她說：「你怎麼可以不經過通報，自己闖進來？」
「用這一個理由，你就辦不到。」我說。
「貝夏濃告訴他的。」
善樓站起來。
善樓走向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來，自口袋中摸出一支雪茄，塞進嘴去，但是並沒有點火。他自我的臉上看到白莎臉上，又還過來看到我的臉上。
「妳還不懂得個中奧祕。」善樓說。
「喔！也不必自以為是。」白莎說：「那傢伙告訴我他付過她一千元錢。給一個酒廊女侍應生一千元，你愛什麼時候給她電話，就可以什麼時候給她電話。」
「這一點，當然我們是考慮過的。」善樓說：「不過我們排除它的可能性了。祇要妳還是這個偵探社的資深合夥人，隨便什麼生意一定是現鈔。現在請你們告訴我，你們背後是什麼人出鈔票。」
「我們雇主來過電話。」
「當然我們知道的，」善樓說道：「我們能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嗎？她是唐諾先生的秘書小姐。」
白莎怒氣沖沖地看著我，閉上了嘴。
「無論如何，她不會有錢去雇一個私家偵探，和她一起出遊，實行一個預先設計好的計劃。於是，這更加使我們好奇，在這件事幕後的到底是什麼人？」
柯白莎生氣地看著我。
「妳怎麼知道？」
我離開辦公室，乘電梯下去到大廳。我直接走向大廳的香煙攤。
「亂講。」她說：「一切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