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色之間》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有東西黏住我的手指。我把手抽出來,透明膠紙帶了整包東西一起被拉了出來。
「相當。」
我走進會搖動的電梯,試著我的肩膀還能不能正常運動。走向計程車在等我的地方。
我向裡面看去,裡面有手電筒、地圖、一包香煙,另外有一件長長的東西在角上。
「我是個偵探,妳忘了呀?」我說。
「妳說說看。」
「承認什麼?」
「五十元,」她說:「我負擔不起。」
「我怎麼知道。」她說。
「唐諾,」她說:「我給你烤了一大塊牛排。今天有洋蔥圈。你可以有一隻大大的烤洋芋和很多很多酸乳酪。今天是特別的晚宴,我還要開瓶好紅酒。這樣你可以不必出去,免得──免得──有人盯著看你的臉。」
「滾!」
「我是在搜證。」我說:「你是在賺錢。」
「好吧!」他說:「你找錯地方了。我們的忍耐心也有限,限度到了。你可以滾了!」
「還不知道。」
「你──幹什麼?」他問。
「其實呢,」我說:「妳的腦袋根本不夠用,不夠想出一個不會洩氣的原因來,所以妳用雇不起來抵擋一陣。」
「我猜不到。有什麼困擾,來自男人,女人?」我問。
「像我這樣好的,每天五十美元。」我說。
「當然不舒服。」她說:「不用這東西襪子又不肯聽話──我去找你──找你──是為了一件很奇怪的情況。」
「那這個我,妳以為是什麼人?」
「我的意思,」我說:「妳根本也沒有想要請什麼保鑣,妳到我辦公室來,就是想找個機會偷我半張信紙,半張裁下來帶走,半張放回抽屜去──」
「和什麼人出去?」
「我要找那個偷我半張信紙的女人。」我說:「從我信紙上裁下一半帶走,另一半放在我抽屜裡。」
「你他媽在這裡幹什麼?」
我敲門。
「我極可能需要一位貼身保鑣。」
我停下來,兩隻眼睛看住她。
「別傻了。」
我向上看他。「陸先生,別來無恙嗎?」
「準備好了?」我問。
「先請教幾件事。」
「沒有。」
「普小姐早上拜訪我的辦公室。」我說:「她急著要請我替她工作。她現在可改變主意,不想雇我了。」
「你不能進來!」她說。
「什麼人?」一個女聲問道。
「我有些問題要問一問。」
「有關係嗎?」
「偵探。」
「那你給我滾出去。」
「去看一下他車內貼的登記人資料。」
「有一個人剛開車來這裡,」我對計程車駕駛說:「大個子、寬肩膀、運動員樣子,黃而鬈的頭髮、藍色眼珠──」
「妳為什麼要有個保鑣?」
「我就是賴唐諾,」我說:「妳不是很想見我嗎?很想很想嗎?」
「也許。」
「所以我來看妳了。」
「謝了。」我說:「看來妳正在等候什麼人。」
我把手伸進去。
「一分鐘。」
他突然看到我。
她笑出聲來,神經質地,她說:「好吧,這下你見到我了。」
我環顧她小小的單身公寓,又看她那張白天收回牆上的壁床。
「什麼樣的困擾?」
「你什麼意思?」
我離開他,走向那摺篷車,開始探望。
她穿著黑色長絲襪、吊襪帶兼緊身束腰、乳罩,沒有別的在身上。
「妳沒有留下地址嗎?遺落一隻皮包──什麼的?」
我抓住了那包東西,把手套箱關起,把車門推上。走過馬路。計程車駕駛正全神貫注地在看我。
那包東西是我採集的指紋記錄,本來我把它黏在愛奇蒙旅社房間電視機底下的。
他轉向她,「他怎麼找到你的?」
他的大毛手抓住我前領和領帶。他把我自椅子中一把拉起,「我叫你滾!」他說。
她神經地大笑說:「這一點我還當真沒有想到。你的費用怎麼算法?」
「你是什麼人?」
「不會的。」
「好吧,」他說:「再想去那裡?」
她擺好姿勢,下巴向我抬起。
陸哈登看向我,眉毛蹙起:「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少來這一套,我們是需要談一談。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那輛有摺篷的就是。」駕駛說。
我進她房間,嗅到好菜的香味。
「喔!太好了,你終於來了。」一下把門打開。她愕然退後一步,用目不轉睛的樣子看向我。
「嗯哼。」
她見到是我,抓了一件晨袍披在身上。
門上有輕輕敲門聲。
「是──是個男人。」她猶豫了一下又加一句:「和一個女人。」
我看向他雙眼說:「沒有。」
「我已經進來了。」
我向後看房門,聽到裡面落閂的聲音。
「你猜猜看。」
「有多奇怪?」
「妳本來以為是什麼人來了?」我問。
「你看到那束腰了。」她說:「不出去為什麼要帶這混蛋東西。」
「你是警官?」
走進公寓,霉濕的氣味因為噴灑過除臭劑而比較不使人有惡感。一架電梯搖擺地把我帶上三樓,伊蓮的房子在三樓。
「不舒服?」我問。
我說:「我說我要找那做這件事的女人。」
她把門打開,他把我推出門去,送進走道。
「把你引擎點著。」我告訴他:「假如你見到他自公寓出來,按兩下喇叭,打開車門,準備上路。」
「全日的。」
「五十元!」她大叫道。
「我睡那裡?」我問。
「你要過去多久?」
「我的意思是問一天之內要多久?」
「沒有,」她說:「我告訴你,沒有!沒有!沒有!」
「六呎多一點高,一百八十五磅左右,三十歲上下年紀。」駕駛說:「我見到過。怎麼樣?」
「我──我想我根本不可能用得起一個保鑣。」
「我不喜歡被人誣告──」
房門碰一下關上。
「你從車裡拿出了一些東西,我看到了。」他說。
我試著打他下巴。但是他用手抓住我拳頭,把我手擰到背後去,他把我向前推,我為了怕脫臼,祇好向前走。
「妳打了電話了?」
「我正要出去。」她說。
「你想去幹什麼?」
「喔!」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中充滿恐懼。
「老天,沒有,我那麼笨呀。」
「我問你是什麼人,你應該告訴我你是什麼名字,為什麼祇回答我?」
「需要多久?」
按她公寓電鈴時正好是約定時間。
「也好,」我說:「你發動引掣我聽得到,這和按喇叭差不多。」
「真的是準備出去?」
「我──」
「賴先生,你要不要坐下來談?」她問。
登記證捲成筒狀就黏在駕駛盤下的長桿上。車主是陸哈登。車中沒有什麼對我有幫助的東西。
「你不是在動什麼不正當的念頭吧?」
她跳起來,一下走到門口把門拉開。
我看向自己手錶,離開她正好五十二分鐘。
自稱是希嘉露保鑣及朋友的陸哈登站在門外。「妳好,大美人。」他說:「妳可準備好了嗎──?」
膠紙仍黏住我手指,一包東西盪呀盪的垂下來,在空中搖晃。
我試一下手套箱,沒有上鎖。
「我。」我說。
我走進她公寓房子。
「你在說是普小姐拿了你信紙?」他問。
「我不想混進什麼不合法的勾當裡去。」
「妳真是善解人意。」我說,把手放在她的腰部。
「不一樣。」計程車駕駛說:「我有權隨時發動引擎,按喇叭則意義不一樣。是一種信號,我不幹。」
他轉向那女人:「妳說了什麼沒有?」
「你怎麼可能找到我的?」她瞪大眼睛問我。
普伊蓮的公寓是個老式、年代久的房子。我叫駕駛在路角把車子停下。
「跟你沒關係。」
「我會注意到的。萬一他出來,我發動引擎,開車門。我不按什麼喇叭。」
我把卜愛茜公寓地址告訴他。
「計程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