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計,狀元才》目錄

第九章

第九章

「唐諾,她怎麼樣?」
「老實說,病人走掉美麗是有部分過失的,病人走掉我們每個人當班的時候都有過──不是每個人,大部分人吧。我當班的時候就溜掉過一個。我知道另一位護士也有過這種經驗。
一個相當漂亮的年輕女郎,二十八、九歲,出來開門,有趣地看著我。
瑟芬走過來,站我身旁。「唐諾,」她說:「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我有一個號碼,」我說:「S三十五。」
「那就進來吧。」
「唐諾,你混蛋。」她說:「你就這些不好。你他媽聰明,但是你自負得很。你純粹憑狗運和動作快,從夾縫中逃掉了幾次,弄了點進帳,並不表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行。」
「賴唐諾,」她說:「名字很響亮。你想知道什麼,唐諾?」
「只是一般的查詢。」我說。
她噘起小嘴,假怒道:「唐諾,我對你很好,你對我一點也不好。」向前一步,她又搖一搖上身說:「告訴我嘛,唐諾。」
我拿出我的皮夾,給她看我的證件。
「一個私家偵探?」
「你們兩個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嗎?」我問。
公寓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有一個舒服、傢具很好的起居室。每邊有一扇門,是通向兩個臥室的。底下有個廚房。顯然每個臥室都有自己的套房。
「誰說不能。」我告訴她:「我根本不讓你知道我去哪裡了。你除了告訴他你不知道我在哪裡,還能說什麼。」
「愛茜,」我說:「打個電話給孤崗山休閒牧場的費桃蕾。問她,從現在開始,到你打電話給她為止有沒有人打長途電話給美麗。
她的臉突然拉長,變成很小心。「你在政府哪個部門?」
我說:「我特別想知道美麗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困擾。是不是她的過失?」
「一個很會講好話的女人編了個令人同情的故事,交了張空頭支票就住進了醫院。假如是外科病人會好一點,開完刀哪裡也去不了。這一個自己說病重一點了,其實是已經快好了。
她笑著說:「我總是試了一下。成事在天,不怪我。我在盡可能保護杜美麗。我認為假如我代替她回答問題,可以免得別人打擾她。你說吧,怎麼回事?」
「老年失業的人,為了賺取傭金,做逐戶的推銷。我很同情他們,但是我不能因為同情而買東西,否則早就破產了。」
「就是這意思,」我說:「我把硝化甘油放多了,玉石俱焚,玩炸了。」「怎麼回事?」
我搖我的頭說:「你不介意的話,你讓我保持S三十五號好了。」
「不知道,也有可能。」我告訴她。
「我只是不太信得過這個姓哈的老處女。我感覺得到醫院裡有什麼事不對勁。那個姓哈的是主要原因,美麗是她選出來的替死鬼。」
她挑釁地笑著。
「白班還是晚班。」
她把手放我肩頭,身體已經快碰到我的了。「唐諾,告訴我,美麗是不是會有什麼麻煩?」
「你回來幹什麼?」她問。
「通常你都見到什麼樣的推銷員呢?」我輕鬆地問,以附和她不拘禮的嘲弄。
「打給費桃蕾最好時間是兩點鐘;午餐完了,大家在午睡。那時候她最空。
「玩炸了。」
「最近變本加厲,指控美麗偷了愛克斯光片子。她都快把美麗逼瘋了。」
我說:「目前情況不容我表明身分,除了S三十五以外。」
「我要查詢一下她的背景,和她的信譽。」
我拿起照相機和幾卷底片,開車來到保安公寓,按二八三室的門。
「告訴你什麼?」
卜愛茜的嘴和眼都笑了。「祝你好連,唐諾。」她溫柔地說。
我說:「假如她沒有做錯什麼事,誰又能把她怎麼樣?」
「一陣一陣的。」
「不是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行。」我說:「目前我見到的一個比一個都比我聰明。萬一果豪明打電話來找我,你告訴他不知道我在哪裡。」
「我不能這樣告訴他。」白莎說:「我──」
「好了。我要知道的你都告訴我了。謝謝你。」我說。
「什麼意思?」
「什麼忙?」
「喔,哈囉!」她說:「像你這種推銷員我們這裡還不多見哩。千萬別告訴我你在大學唸書,兼差推銷雜誌。」
「我能進來嗎?」我問。
「我沒有說拍車禍的相片。我說拍車禍現場,也就是發生車禍場地的照片。而且我們不是在說同一個車禍。」
「都幹。」
「我現在去塔哈巧比坡。」我說:「下午晚一點可以回來。」
「我只做特別護士。」她說。
「發表你推銷辭之前,你要坐下來嗎?」她問。
她眼光冷冷,但是臉上有笑容:「所有的推銷員都有推銷辭呀。」
「愛克斯光片子是怎麼回事?」
「你叫什麼名字?」
「對什麼事拘禮不拘禮呀?」
「你是一個調查員?」
「這是你反正要做的事。」我說。
「是的。」
她伸出她的手:「給我看。」
「會相當忙?」
「你也可能是替姓哈的老處女工作,是嗎?」
「查什麼呢?」
「你什麼意思?」
「賴唐諾,我告訴你。假如正門值班的靈巧一點的話,我們的病人是溜不出去的。正門的夜間值日通常分別得出醫院員工、奉准陪客,還是病人想溜出去。」
「告訴桃蕾你是什麼人,說是我叫你打的電話,說我不久會見到她,說要絕對保密有人問過電話的事。」
「不知道,」她說:「有的時候,我真想跑去把老處女頭打爛,一了百了。」
「他至少對我失望。」
我走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卜愛茜困擾地看我。
我說:「別人形容給我聽的杜小姐,完全不是你這個樣子。我認為你是杜小姐的室友,尹瑟芬小姐。」
「是的。」
「你回辦公室來幹什麼?」她問。
瑟芬說:「病人走掉是提供了督導一個整她的好機會。
「我介意的。」她說:「你要想知道杜美麗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把牌都放桌子上,對我坦白──否則,我會走到電話前,打一個長途電話給美麗,告訴她有一個私家偵探在挖她的底。」
「我不在推銷東西呀。」我告訴她:「我只是不想太拘禮而已。」
「在我手裡跑掉的還是個外科病人,這樣對他們自己危險一點。」我問:「愛克斯光片怎麼回事?」
「對一個人,一個叫杜美麗的人,一個應該住在這裡的護士。她在家嗎?」
「沒什麼了不起。」瑟芬說:「幾張愛克斯光片子找不到有什麼大驚小怪。管愛克斯光檔案的人把片子借出去都有記錄。但這個管檔案的是姓哈的老處女的好朋友,所以沒人肯說她,都推到美麗頭上來。
我說:「我不是在屬於政府的機構工作。」
尹瑟芬站在門口,看我走下走廊。等我到了電梯口,她給我一個飛吻,回進公寓,輕輕把門關上
「預備怎樣應付這件事呢?」我問。
「當然,療養院知道她是護士,對她媽媽招呼好,而且已經打了折扣。但是她媽媽最近又需動個大手術,美麗又要存錢了。這也是為什麼老處女吃定了她的原因。老處女知道她不會隨便辭職。」
「那督導不敢為愛克斯光片子對她怎麼樣的。但是後來病人走掉的事給了督導一個藉口。」
要想令白莎這種女人有驚訝的表情,還不是件容易的事。當我沒有先經通知,突然走進她辦公室的時候,她驚訝,然後暴怒。
「我被當了。」我說。
「醫生拿愛克斯光片,一拿一大堆,有的時候根本懶得接借條。也許是醫生把片子弄混的。
我說:「你在迫我背棄職業道德,你在用『性』引誘我做不能做的事。」
「唐諾,是真的──我很關心──非常非常關心,我會感激你的,唐諾。」
她雙眼對我直視,說道:「我還沒有真用哩。」
「美麗有個生病的母親,是嗎?」
「目前她在發愣,過不多久她會跳腳的。我還是早點溜。你該祝我好運。」
我打電話回辦公室,找到卜愛茜。
「我來拿我們的照相機。」我說:「我要照幾張車禍現場的相。」
反正,這一次醫生拿愛克斯光片要給病人看,發現不是這個病人的片子,裝在這個病人的片袋裡,而這個病人的片子不見了。於是又怪在美麗頭上。我聽了都生氣。」
她把門開得直直的,請我進去。
我說:「你已經使我抵抗力薄弱了。」
「等事情一切過去了,請你告訴我真相。」
「也許。」
「我就是杜小姐。」她說:「你問什麼問題我都回答你。你有什麼貴幹呀?」
我說:「果豪明急著要和羅漢曼妥協。我勸住他不要,告訴他羅漢曼是騙子。現在,由於我無法控制的原因,妥協費用抬高了。」
「是不是她的過失!」她重複我的問題,聲音變得很響:「是那個姓哈的老處女的過失。那個該死晚娘臉的督導上班以來,什麼事都沒做,只會找美麗的麻煩。」
「老天,」我說:「公司裡業務接洽不是我的事。我的合夥人和客戶聯絡,我只管在外面跑。」
「這一次發生什麼了呢?」我問。
「誰是你的「客戶」?你為什麼來調查?」
「是的。」
「你的證明文件。」
「我一定要發表推銷辭嗎?」
「你的意思你還要去德州?車禍現場?現場什麼都沒有了。據我知道現在是一條普通的街道,車禍早就沒啦。」
「唐諾,幫我一個忙。」
「什麼人有興趣出錢,聘私家偵探來調查美麗?」
「也許,」她說:「但是我絕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我會盡力的。」我答允她,離開她公寓。
「沒有錯,她把母親放在療養院裡。費用相當大,把她幾乎吸乾了。但是也沒有其他更好方法,美麗目前是為她媽媽活著的。
「放心。」我告訴她:「我只做公正的報告。」
「你想進來?」
「少給我來你們年輕人這一套新成語。」她說:「在我年輕的時候,偷開保險箱的人硝化甘油放多了,連保險箱裡的珠寶都炸粉碎了,叫做玩炸了。」
「果豪明要怪你?」
「我說過,這是常規調查呀。」我說。
「馬上辦,」愛茜說:「你要去哪裡?」
我站起來,準備走路。
「你的僱主是誰?」
「你到底──『是或不是』在──一個政府機構工作?」她堅持地問:「朋友,這個問題你得回答是或不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