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告訴她：「勒索者多半詭計多端。他們也不會出面硬拼。他們窺探別人隱私，他們把竊聽器放在別人臥室裡，但是一旦碰到打擊，他們就畏縮，他們哞哞像小牛一樣，咩咩像小羊一樣，眯眯像小貓一樣，你怕他們幹什麼？」

「好呀，我們明天看事情辦得怎麼樣。」白莎說。然後她向我點點頭。「唐諾，你帶巴先生出去。當你和那勒索者見面時，要先嚇他一個半死。」

巴尼可說：「謝謝。這也是我希望你告訴他的。」

巴尼可站起來，說：「那我們就出去計劃計劃好了。」

「什麼樣的服務？」我問巴尼可。

「我可從來沒說過她謙遜。」

「因為，」巴尼可說，「錢是由她湊出來的。目前我不太方便去湊錢。我們是為她工作。」

我告訴他：「七點正。我不想站在那裡傻等。」

「付一筆勒索的款子給勒索的人。」他說。

巴尼可點點頭。「我知道賴先生可以自己找一個喜歡約會的女伴，至於你，柯太太──我記得六個月之前，你曾經和一位警官光顧過小店，是不是？」

白莎把辦公室一個抽屜拉開，拿出十張五十元面額的鈔票。她說：「巴先生付了我們五百元的定金。他要你今夜替他服務。」

白莎說：「這是巴尼可。他是巴氏餐廳老板。這是賴唐諾。我的合夥人。」

四點鐘，我的電話又響起。卜愛茜說：「白莎想知道你現在能不能過去。」

「這傢伙腦子發達得很。」白莎在我回答之前，先作了答覆。「你看好吧！你的勒索者會畏縮，你的勒索者會哞哞、咩咩、眯眯地叫個不停的。」

「這次一定要有用，」白莎說。然後她轉向巴尼可說：「唐諾會使它有用的。他是個有腦子的渾蛋。我自己在打烊之前還有點事情要辦一下。我看你們倆找個地方談一下細節，我自己明天早上親自會問唐諾，過問這件事的。」

我看得出他的建議產生了作用。

巴尼可煞有介事地評估我說：「你好像肌肉不夠發達，唐諾。你這樣能使一個勒索者畏縮，哞哞、咩咩、眯眯地叫嗎？」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見那女人？」

「一萬元。」

「ＯＫ，」我告訴他，「七點見。有件事你記清楚了，你說我們為那女人工作，那麼，一切都以那女人的利益為出發點。」

「你在保護哪位女人的好名聲呢？」

「七點。」我說，「我們什麼地方見？」

「我們幾點去見勒索者？」

「我們每件事要依時間辦理，」他說，「我們講究準時。」

我向愛茜眨一下眼，經過她時拍了一下她的肩，走出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進入大辦公室，又進入一個漆了「柯氏私人辦公室」的門。

「我們付他多少？」

「我會在大樓門口接你。我開我的跑車來。」

巴尼可說：「假如一切順利，令我滿意，我想明天晚上我們在我小店慶祝一下──腰部嫩肉牛排，烤洋芋，香檳，餐前的雞尾酒，餐後的法國白蘭地，統統由小店免費招待。」

「宓善樓警官。」

「假如你們湊得起四個人，」巴尼可繼續說下去，「我給你們先把位子訂下來。」

巴尼可言歸正傳地說：「希望你能了解，我如此做完全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的好名聲。」

巴尼可坐在白莎辦公室，看起來像才從沒有勾芡的熱湯裡撈起來一樣。

「四個人？」白莎重複他說的話。

我帶路進了我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巴尼可坐下來，吹了一個口哨。他說：「五百元！你的合夥人可一點也不謙遜。」

「走吧。」我說。

「一位警官？」白莎問。

白莎小眼眨眨看向我。

「告訴他你要回請他一頓，怎麼樣？」巴尼可說。

「他有一、兩次幫了我們不少忙。」她說。然後想想又加了一句：「但是我一定要告訴他，我們替你辦了一件事，所以一切是由你請客的。」

「八點。」

「喔，」白莎說，「那時我們辦了一件善樓也有興趣的案子，他請我吃飯，吃飯時嚴刑逼供了我一陣子。」

「這樣做通常是沒有用的。」我告訴他。

巴尼可說：「除了她的姓之外，我不希望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她姓康。我們今晚七點去看她。希望你準備好。」

我只是把頭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