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寡婦》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四點半,尹科林走出報館,走向他最喜歡的酒吧。
「服什麼?」
各處的夜生活店家也都希望名字出現在他專欄裡,所以有什麼大人物、名人出現時也都會通知他,或把消息轉給他。這些消息,有的他可以登,有的他收集保留,有的連他也不敢登。我敢說在洛杉磯,尹科林是最識時務的人了。
尹科林站起來,他說:「警官,我不希望我們彼此有誤解。我們報社絕絕對對是通知了警方。」
「你們在講什麼呀?」我問。
「說不定,他是在收集專欄資料,我給留話好嗎?」
尹科林站在吧台側,手上在玩一個高腳杯,雙耳聳起在那裡聽調酒的人在亂侃。
「沒有多久之前,」尹科林說,「賴一進門,我暗示調酒師打電話給警察總局,指名找你,告訴你賴在這裡,並且告訴你,他多半是準備要本報陪了他去你那裡投案,為了怕他屆時另有主意,你最好親自到這裡來走一次。你真的馬上來了。」
「你也該知道,」他說,「善樓實在是命案發生後才離開的。當時全餐廳都在『開溜』。有男女在一起不想混進這事件去的。但是,善樓動作快,那女侍一開叫,他就作準備了,一聽見男侍者宣布有人死了,他就開溜了。」
「你有沒有見到宓善樓離場?」我問。
「你愛怎麼在報上登,你登你的。」善樓說:「目前唐諾和我要去總局。我和他好久不見,要好好親熱親熱談一下。」
「亂講。我說報館要『罩』你。你到報館來講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你才知道警方也在找你,於是我們就一起去問警方找你做什麼。」
「我不是在說我們報紙怎樣說。我是在說這是唐諾──他所說的。」尹科林說。
「那很好呀!」我說。
「到了最後攤牌的時候,我給他一張法院開庭傳票,他只好去作證,說自始至終他都和我在聯絡。我怎麼能算逃逸呢?」
「你。」
「會辦,一定辦。」
「目前我尚不能這樣去做。」
他說:「我看到你,你的合夥人柯白莎,一起在用飯,還有宓善樓。」
「賴,」尹科林說,「這件事我先要提醒你,你處境非常不好。」
「這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喊出來道:「賴唐諾!一點沒錯,我正想找你好好談談。」
「一定是很特別的一個新聞。」我說。
宓善樓的聲音說:「好了,小不點,我認為你我兩人要到總局去好好聊聊,是不是?」
「怎麼照你的辦法?,』
我還來不及轉身,一雙大手掌拍向我肩頭。
善樓說:「我們急著要回去。大家不必再浪費時間客套。」
「他們怎麼樣?」
我說:「你記住了,我沒有不想見警察,從未逃避過。我是靠工作才有飯吃的。我在工作,一件重要工作。」
「左問右問,你什麼也沒有回答。我來告訴你一件事。」
「他目前不在辦公室。」接線生說。
尹科林仰頭大笑。
「那麼你現在最好快弄清楚,」他說,「因為,這時候你假如站在牆的當中,你注定死定了──事實上,除了我,你也找不到肯幫你忙的人。
尹科林玩著酒杯,過了半晌,他嘆口氣道:「賴,你要不是白痴,一定是個聰明得可怕的小渾蛋。」
我說:「很不容易。我像他一樣,我也在收集資料。只好由我來聯絡他了。」
「唐諾,」尹科林說,「我和你一樣;我可以是牆頭草,兩面倒。我可以支持善樓的說法,他這一輩子都會欠我的情。我也可以有另用一種說法,報館大賺一筆錢,而警方會給搞得雞犬不寧。
「是的,我是說──或者親自來一次。」調酒師終於懂得他的暗示了。尹科林走回來,坐下。
「這就是你說的大新聞嗎?」我問。
「關我什麼事?」
「在巴氏餐廳,你有沒有走進十三號卡座去?」
我裝做完全不懂。
「據說,他有一個重要的電話叫他。」我說。
「這一次,要是善樓真的和你們在一起喝過酒,要是善樓是在命案發現後才離開的,要是他和鄧吉昌聯手安排的不在場證明會被別人證明是假的,要是善樓在命案發現後,怕別人說他在喝酒所以開溜,要是他故意請人做假的不在場證明,這下事情就鬧大啦!」
「打回來這裡。」尹科林問。
「你是說他逃掉了?」我問。
「別表演得那樣驚奇,」他說,「你一直在裝模作樣,以為我就那麼笨。我把我的話都說給你聽,目的在問你,這件事裡你想往哪邊走,這對我有太大關係,你知道。」
「什麼時候?」善樓說。
我告訴他:「這兩個證人瘋了。到底怎麼回事,有人要誣陷我還是怎麼了?」
「請問你他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你怎麼會這樣想的?」
「當然。」
這天下午我打電話給卜愛茜時,她正怕得要命。
「白莎是不是在進進出出?」我問。
「愛茜,你幫我個忙好嗎?」
「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實在忙得抽不出時間來。」
「不見得,他是記者,他要內幕新聞。他要挖掘出新聞後,才會把我交給警方,而且大吹是報紙使我投案的。
「很多人都想要我立即和他們聯絡。」
我掛上電話,開公司車去尹科林服務的報社前,找到一個停車位。我對他的習慣大概清楚,他會在每天下午四點前截稿他次日的專欄社論與花邊新聞,然後,他會出來,先喝上兩杯,再東溜溜西走走地找明天要寫的素材,他常跑的地方是酒吧和夜總會。
我問:「巴尼可怎麼樣?他怎麼可能在這件事裡袖手旁觀呢?」
「什麼話?」
尹科林吸一口氣繼續道:「雖然我還沒有充分證據,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而且我很有信心相信這是實情。武星門勒索巴尼可一萬元。這是假勒索。巴尼可湊一萬元交給武星門,武星門又把錢還給了巴尼可,當然,扣掉了講好了給他的酬勞。」
「我?」我問。同時做了一個大出意外的表情。
尹科林大喊著說:「山姆,叫你打電話給警察總局找宓善樓警官,打了嗎?」
「當然,我一定要跟去的。」尹科林說。
「昏頭不昏頭在其次,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宓善樓說要我轉告你一句話。」
他用手抓住我上衣的後領,我兩隻腳有一點騰空。
「又如何?」尹科林說。
我說:「別亂搗了。我被叫去接電話,我走回自己座位時,一個女侍托個餐盤過狹的走道,一面是卡座布簾,一面是桌子,有客人在座。我向卡座退後一步讓她通過。但是我沒有進布簾,更別說進卡座了。」
「為什麼?」
我說:「那天你也在巴氏餐廳,你見到些什麼?」
「唐諾,這會不會是十分危險的?」
「我不知道宓警官在想什麼,不過我一有空就會和他說話,但目前太忙,沒有空去找他,你也看得出。」
「至於他是警官而從現場開溜,偽造不在場證明,給你施壓,要你也就範替他做偽證。那就嚴重嘍!」
善樓粗暴地說:「你們報紙要送他投案個屁!是我全面通緝追查他車子的牌照號碼。那麼多年和柯白莎交往,我深知白莎不肯讓他把公司車藏在什麼地方,而去租輛車來作交通工具的。當然,為安全計,全市的汽車出租店我們都查過了。」
我說:「據我知道,宓善樓告訴大家,他在命案發現前不久已經離開了。」
我點點頭。「我懂你的立場了。」
尹科林盯著我問道:「那麼,當時你是不是在和鄧吉昌通話呢?」
「我站起來,走去聽電話,」我說,「我在聽電話!」
「在加州,逃亡是有罪的一種證據。」
尹科林說:「唐諾,你要告訴他們哪一個──」
「那是她家常便飯。」
「他說是你。」
尹科林說,「從我打電話通知你,當然。我們報紙要把他送去投案。我們報紙只要獨家報導。」
「宓善樓有沒有試著找你?」
「好的,」我說,「就說一位賴唐諾打電話找他。」
他點點頭。
尹科林很快高聲地說:「老天,你來得真快,破空前尼錄,警官。」
我什麼也不說。
我說:「善樓的副手阿吉,他說他不願直接找善樓,所以他就先找我。他打電話是有電話記錄的,依警方電子鐘記錄,那電話接通時間是凶案發現前四分鐘。」
尹科林向調酒的點點頭。調酒師給我調了一杯湯姆科林。
「誰在避開警方訊問?」我問。
「你,」他說,「我相信能提供我一些資料。」
我無辜地問:「我應該怎樣說呢?事實上是你要怎樣說,才會影響我的說法。」
接線生說:「喔,賴先生。他今天至少找過你六、七次。他急著要見你。」
善樓說:「不准開口!走了,賴。回去有得你開口的。」他把我押出酒吧。
我走向電話亭,打電話去他辦公室。「給我接尹科林。」我說。
「那時你不是在看我們嗎?」我問。
「但是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是嗎。」
「好吧,」尹科林說,「服你了。」
「當然不是。」尹科林說,「有趣的是這傢伙搭上了端木頓,是端木頓的資金在資助他。我們國家有很多人都想知道端木頓的那麼多錢,又是從何而來的。」
我把眉毛抬起來。
「新聞中有你,有巴尼可。」
「你也這樣說嗎?」
「什麼樣的新聞。」
「不行,你別亂走,」善樓說,「把那個守櫃台的叫過來,由我來問他你說的是否有這回事。」
「為什麼?」
「對,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請問他哪裡可以聯絡到你?」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合情合理。」我說。
愛茜說:「但是,假如他作證說,是你告訴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在哪裡──」
「請講。」
「然而,發生了不知什麼事,」尹科林說,「武星門守不住了。要不是他知道內情了,就是他另外複印了一些巴尼可不知情的照片,武星門要把它交給巴尼可太太了。巴尼可太太正在伺機要和巴尼可離婚,不過她倒不是為自由,而是為了生活費。
「會辦好的,你放心。」她說。
「是的。」
「問題是有證人,不止一個,看見你自十三號卡座出來,或者說他們認為你從十三號卡座出來,他們都十分堅持,說從你溜出來,到女侍拿食物進去開始尖叫,時間不會超過二分鐘。」
「我第一次聽到。」
「唐諾,」尹科林作最後試探,「那新聞,我能得到你支持嗎?」
「有什麼不對?」我問。
「什麼不在場證明?」
善樓說:「唐諾哪一個也不會告訴你。我們警方是在查一件謀殺案。目前一切消息皆在封鎖中──小不點,走啦!」
「好了,賴,我們開了天窗來說話。」他說。
「假如一時他得不到內幕,或是我能牽得動他,他會死活追我故事的。
「是的。」
「宓警官是一個好警官,但他粗暴了一點。他不懂政治。他不在乎踩到的是什麼人的腳背。他在破案時,他自己娘都可以踩過去,他有不少外面和裡面的敵人。
我說:「所有人都想裝一些榫頭到我身上,我有最好的不在場證明。」
尹科林一下坐過來,離我近一點,把聲音降低。「那巴尼可,」他說,「三年之前,一直是霉運當頭。突然間,他富得流油。他擴充營業,變得很有錢。」
「唐諾,我甘願為你做任何事。你知道的。」
過了半晌,他說:「你怎麼知道?」
「白莎會問你我在哪,自哪裡打電話來的。你可以告訴她,我是自公用電話打來的電話。我正在辦一件重要案子。我忙得一點閑也不敢偷。」
「這就變成巴尼可的責任了,他受命一定要給自己偽造一個不在場的時間證人。他決定利用勒索案來證明。」
「為什麼要有勒索呢?」
他玩弄著玻璃杯。「我知道你在玩花樣,賴。希望你別昏了頭。」
我說:「證人不一定全可靠。往往會把事混得搞不清楚。這你也是知道的,」
「可以,」我說,「假如他再打電話來,就說你告訴我了。我會在一小時內和他聯絡的。」
「是的。白莎出去的時間還蠻多。」
「宓警官有沒有和你一起喝?」
「嗯哼。」
她說:「好,我會告訴她。還有件事,那個記者尹科林,找了你三、四次了。他也說是重要事,一定要和你聯絡。」
他說:「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換了你的地位,我會立即和警方聯絡,把我的故事告訴他們。」
「我絕對沒有接到這種電話,也不是因此來的。」善樓說。
「你的合夥人柯白莎,支持善樓的說法。不過這件事裡有時間因素,並不太符合。」
「就要你在喝的那種好。」我說。
我搖搖頭。「我根本沒有任何想法,你把我弄糊塗了。」
「什麼意思破記錄?」善樓問。
「你說報館帶我去投案。」
「下次白莎出去的時候,」我說,「放一張字條在她桌上。說是我打過電話來了,要和她說話;因為聽到她出去了,我說我五分鐘會再打電話回來。我五分鐘後又打電話回來了。因為她仍不在,我告訴你我不能再等了。你會辦嗎?」
「電話忙著,我的電話沒有空,」調酒師說,「等我接通,善樓已經離開辦公室了。我說我的事只可以對善樓個人說。他們說他隨時會回來,我只好留下電話號碼,叫他打回來。」
「宓善樓命令你要立即和他聯絡。」
「你要失去我的支持,他們會把你釘死在武星門的謀殺案上──除非你去支持宓善樓的說法。萬一你去支持宓善樓的說法,我也要先作準備,我的報紙要──」
尹科林站起來,向調酒師走去。
「蠻有趣的。」
酒來後尹科林說:「找一個能談話的地方去喝。」
「我給你買杯酒。」他說。
「我不會向他說這句話的,」我說,「我會告訴他我在辦一件案子,那件案子發展太快,我不能半途而廢。我會告訴他我幾度要向偵探社回報,試著聯絡白莎,不巧她都出去了。」
善樓看看尹科林,又看看我。過了一會兒,他說:「科林,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新聞?」
「所以,我除了裝做無事去訪問別人外,沒有別的辦法。尹科林可能是世界上最適合訪問的一個人。」
「我們找不到他,無法訪問。」
「就喝湯姆科林。」
調酒師忸怩不安地楞了半秒鐘,然後他說:「當然,當然,尹先生。」
「你。」
「唐伯虎的名畫?」我問。
他說。「亮話。你要知道,本市的警方目前有自己尷尬窘態不能解決。局長倒還吃得開,但是也發生過不少醜聞。再來一次醜聞,可能就會引起很多的政治不便。
尹科林說:「你們當時在用香檳。」
「唐諾,我覺得很危險呀!」
「老天,」我告訴他,「至少有一打以上的人打電話在找我。我要一個個敷衍一下,我還能辦什麼案。我在辦一件太重要的案子。
「我要的新聞,」尹說,「是賴唐諾知道警方在通緝他,目的是問他問題。他找到我們報紙,說他希望有一些保障,他希望報紙答允他,他去投案,我們看住他不受不法待遇。我們報紙同意。」
「愛茜,只要做好我告訴過你的,就行。」
「有兩個女侍者作證說你在屍體發現不久前從十三號卡座裡溜出來,她們看到的。現在警方要訊問你,你不出頭,避開警方訊問是不對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善樓說。
「他會通知警方,會不會?」
「打電話,回這裡。」
「在這城市裡,你不必報紙來保障,沒有人會受到警方不法待遇的。」善樓說。
他說:「豈有此理,我也在現場,我看到的。我看到善樓開始在猶豫,面對香檳,喝還是不喝。然後他喝了一杯,之後又喝一杯。之後我就看到頻頻在乾杯──大家不會太苛求他這一點。
我說:「好呀。」拿起酒杯,兩個人走到酒吧盡頭一個卡座去。
「她說宓善樓在場。他沒喝酒,你被叫去聽電話,你回來告訴宓警官,電話是他副手阿吉打來的,叫他馬上回局裡去,因為他倆在辦的一件重案有了重大的發展。於是宓善樓跳起來就走了,幾分鐘之後,有人發現了凶殺案,宓善樓回去和阿吉兩個人辦案辦到了清晨,兩個人都不知道宓警官離開後巴氏餐廳發生的凶殺案,是後來回到總局才聽人說起的。」
「我還沒有說呢!」
我說:「哈囉,科林。我秘書說你在找我。我打電話去辦公室,你──」
「我不出現就更危險,」我說,「一旦警方找到藉口說我是在逃,他們就可以向我予取予求了。
「我要先和你談談,因為我想知道,你準備怎樣玩法。對我也有影響的。」
他說:「你假如照我的方法去做,報紙會給你全力的支援。」
「我?」我把兩條眉毛抬得老高,無辜地問道。
「那些警察。」她說。
「懂了,」我說,「我現在懂了。」
「我能做什麼再幫你些忙嗎?隨便你說什麼?」
「就為了這原因,你不想見警察,也不出面?」
「我在這裡。」我說。
「你和我一起去報社,我替你找一個一流記者。記者在新聞欄『罩』你,我用我專欄『罩』你。你什麼也不用怕。我們還要帶個照相記者,一起去警察總局。」
我掛上電話,等候了五分鐘,然後邁步走向酒吧。
他說:「我是在看,但沒有只看你們。我只覺得他和你們處得很好。」
「好好想想,賴。要是我有你的支持,我可以把這件新聞釘死。
「而且,」尹科林說,「還包括武星門在內,就是那個被謀殺的傢伙。」
我說:「假如我在和警局的警官通電話,我當然不可能用把刀去戳一個人的背。」
他搖頭。他說:「你沒有辦法證明呀。但是有兩個侍者說看見你自那卡座裡出來。」
「你的合夥人柯白莎,一直在支持警方所說的話。」他說。
「出了什麼事,你沒找到善樓嗎?他說他沒有聽到過電話。」
「白莎叫得連房子都要震倒了。」
「你怎麼說?他還是被牽連了嗎?」
善樓說:「你當然留在這裡。你已經有新聞可寫了。只是你絕對不可以寫我到這裡來是因為你通知的。我到這裡是憑自己經驗和優良、可靠、科學的警察工作方法。我全面通緝追查唐諾的公司車。一位巡警在這裡對街找到他的車,我想他也許在酒吧裡,我自己找進來的。」
「大瓶的?」
「因為,在舊金山發生了一件巴尼可也在場的事。這件事漏出消息來了。有人等著這機會要把屋頂都掀起來,但是首先一定要證明巴尼可確實在場。反之,假如巴尼可能證明自己不在舊金山,風就吹不起來。
我告訴他:「我怎麼會?我在辦一件案子。我一直和辦公室保持聯絡。」
「善樓自己怎麼說?」我問。
「不是我這樣想的,」他平靜地說,「我知道的。」
「這是湯姆科林。」
「什麼人逃亡了。」我問。
我說,「在我和警察談話之前,我最好不要做任何聲明。」
「我有一個大新聞,」尹科林說,「我還不能發表,因為我尚沒有證據。不過這真是一件天大新聞。」
我看到他眼睛突然驚奇地睜大,而後眯起來深思。
「這件事,要是鬧進離婚法庭,端木頓要是不給巴尼可準備一大筆錢以供離婚,巴尼可就可能只好自認是傀儡,於是他和端木頓的關係就全曝光。有人對這樣結果不滿意。
「現在,」尹科林說,「我知道這是事實。這新聞太大。我一定要有人名、日期、電話號碼、金錢數目,才敢揭發出來,否則動也不敢動。」
「他沒袖手旁觀呀!」
「以我目前所在的地位說來,」我說,「一切都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