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來的真相》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但是警方已經找到它了──一支顧梅東名下的點三八口徑轉輪。」
「那洪國本現在在哪裏?」律師問。
洪國本一路都在思量。
「也許是好消息。」
「我和我當事人有一次詳細,涵蓋了一切的談話。我想我對這案子比你知道得更清楚。當然,除非是你殺的人。
鈕律師的臉又微笑開了。「這件案子,」他說:「我也許可以表演一下,爭取點喝采。我也許需要那傢伙──洪國本──明天去法院。也許輪到我來說些話了,你能把他弄去法院嗎?」
「你真在過境的地方,見到小貨車裏有兩個人?」
「為什麼?」
「給我一張傳票,我就盡我力量辦。」
「說說看。像什麼?」
「發生什麼了?」
「好吧,」他說:「你說是好消息,有關什麼的?」
「我是替他工作的。」
「都弄好了。」他說:「你必須立即去才好。」
鈕律師思索地說:「這次走私行動,對方至少有三個人。」
「那槍呢?」鈕律師問。
「理由眾多。」
「有關那支殺人兇槍。」
「是如此。」
「目前,我的戰術是儘快舉行一次預審。我不準備召喚任何證人也不設辯白。我要一切快快通過。我要他們把我當事人送到上級法院去審。一旦到了上級的法院我們把這案子整個翻過來。
「阿國是因為需要自衛,」我說:「所以那女人把槍給他的。他南下到聖飛利,去和這批走私犯玩遊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群人發現他的,多半是從聖飛利一上路,就被發現了。」
南施按了兩下喇叭,經過我們,表示她要先回旅社。
薄薄的嘴唇拉開來做個微笑的樣子,但缺乏真情。
「墨西哥方面的走私者只希望不受注目,平淡地做生意。」
他走向一張小桌,拿起了份報紙交給我。頭條新聞大大的印著。
我把繩子拿了,放在公司車的後車箱裏,過境回加利西哥,打電話給鈕安頓律師辦公室,問他秘書,鈕律師在不在。
他臉色開朗起來,這一次有了點人情味。「呀呀,好呀,」他說:「你倒說說看,告訴我。」
「前面的毒品車也停了下來。開車的也來對付洪國本。
鈕律師說:「洪國本明著和我沒關係。在上級法院審問的時候,我用得到他。你見過厄爾申特羅報紙嗎?」
「什麼消息?」
「由我貯藏備用了。」
「是的,沒有錯。」
「真有另外一個叫布袋的男人,也在這件事情裏?」
「是的,是的,」鈕律師中斷我的話說:「我和我當事人說過了。我對阿國的事都知道了。」
「把你筆記本拿出來,」我說:「這要記下來才行。」
我可以聽到話機外低低討論的聲音,然後那秘書說:「他會等你。請儘快來。」
「與我無關,」他說:「你愛替誰工作就替誰工作。」
「不一定,」我說:「舒愛迪可能開毒品車。一個叫布袋的可能開暴力車。他們把暴力車留在邊界的南面,布袋可能乘毒品車和愛迪一起過境。布袋也可能是我見到坐在愛迪邊上的那個人。」
「我不認為你會冷血地去殺愛迪,這沒意義。但槍在你手上,很可能你就對他用了一次。」
「他們取走了他的槍。問題是,這不是他的槍。這是顧梅東的槍。顧梅東交給一個女人,女人又交給阿國的槍。
「洪國本如何?」我問:「你要他也出席嗎?」
「什麼事?」
「你和你當事人談過了?」我問。
「昨晚在勃勞來附近是設了個路障,公路巡邏隊從下午八點到午夜十二點在那裏逐車檢查。」鈕律師說。
他把筆和登記卡推到國本前面,國本登記。我注意到他用的地址是皮靈街八一七號。
「十分之九。我打賭。」
「我是替顧梅東工作的。」
我指向電話。「相信你有辦法。」
「千真萬確。」
「什麼?」
「我看都不想看它們。」他說。
「這解釋了為什麼舒愛迪會停車在加利西哥等候。」我告訴他:「他在等前路通暢。布袋發現了路障,用無線電告訴愛迪,然後自己開來和愛迪會合。兩個人吵了起來。愛迪被槍殺了。」
鈕律師說:「你在墨西哥國境內給他傳票是沒有用的。」
「我可不替他工作,」國本說:「老實說,我不喜歡他。」
「我替他工作的。」我重複地說。
「像,你是發現致命兇器的人。你說是有人拋在田裏的。沒有人見到有人把它拋到田裏去。很可能是你帶過去丟下來的。你很可能本來想先溜走,讓別人來發現它的。但是一個眼睛很尖的十歲小孩跟你後面,破壞了你的好事。
「你怎麼知道這是兇槍呢?」
我告訴他正確寫法。
職員看看國本,微笑著搖搖頭,雙手手背向下,向前一伸:「非常抱歉,西牛,我們沒有空房了。客滿了──」
他搖他的頭。「太晚了,接見時間是──。」
我們進入旅社,我把國本帶到櫃檯。
「暴力車接近過來。他們把阿國修理得很慘。他做了件錯事,他把手槍拿了出來。他沒有被殺掉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主要還是墨西哥販毒的頭子不贊成謀殺。毒品走私在墨西哥是家常便飯,但是一個美國人屍體在那裏出現,墨西哥當局不會高興的。
「你找到他時,他還被綑綁著的?」
洛杉磯百萬富翁因謀殺案入獄。
「不過,我會以傳票召喚你做一個預審的證人。因為我要把你的證詞記下來,以免你以後換口供。我也可能向起訴的一方告密,叫他們傳你做他們的證人。」
「他是我朋友,」我解釋道:「他遭到車禍了。」
「我有個錄音機。可以把你說的錄下來。」
他強調地點點頭。「你真聰明,賴。」他說:「真聰明。再告訴我有關槍的事。」
「什麼樣子的繩子綁的?」
「釣魚繩!重磅釣魚繩。」
「你當然有一個好律師在保護你。」他笑著說。
「沒有,為什麼?」
下面較小的字印著:「鈕安頓律師教導當事人絕不開口。」
「這就是我今天的消息。選用不選用隨你。」
「更妙了,更妙了!」鈕律師說:「我們當然要他在那裏。我們要他的尊容上報──一個能使我在上級法庭穩操勝算的神秘證人。我們要確定報紙有這故事──照片──黑眼圈──太妙了。」
「他剛準備下班。」她說。
「說吧。」
「阿國挨揍後,他們把他綑起來,塞在他自己車子裏。」
我說:「不見得。」
鈕律師說:「這件事是我當事人一再關照,絕對不可以牽出來的,不論情況如何緊急。這等於是你手中的愛司。有人要對你懷疑,你就用這一招脫身。」
「我不知道我自己想不想和他說話。」
鈕律師也笑了。「除非有人告訴他,否則他不可能知道的。」他說。
「原來如此。」
突然他問我:「那個洪國本,他真承認出事那晚槍是在他手中,由他們搶去的?」
「不會太久,」我說:「我是在邊境這一邊。」
「槍又怎麼會在我手上的呢?」我問。
「是什麼呢?」
「當然,還有一個人開美國這邊的探路車。」鈕律師說。
「使它和顧梅東無關。」
我在讀新聞的時候,鈕律師全神地在看我表情。兩眼不停地在眨著。
「是的。」
「我還是喜歡我講,由你記下來。」
警方後來找到了兇手以為已經安全地拋棄了的兇槍。那支點三八兇槍是拋在離現場甚遠的一片金花菜田裏的。
「他已經請了律師。我要你和那律師談談。」
他向我笑笑。打開抽屜,抽出一張傳票,一本正經交給我。「預審明天早上十點開始,」他說:「這是請你準時出席的傳票。」
「我替你拋掉好了。」我說。
我搖搖頭。「布袋也可能是開探路車的人。暴力車已留在邊界之南了。他們一起過境,美國這裏有第三輛備用車。布袋可以開這輛車做探路車。這次布袋見到前面有路障,用無線電叫愛迪最好停下來休息一下。」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而且我有一個好律師在保護我。」
「為什麼在後面?」鈕律師間。
「我不會把自己頭伸出來,幫他脫罪的,」他說:「他有錢可以請律師,請──」
我們在最近可以用水的加油站停車。我替我的車加油,洪國本洗臉,把襯衫上最明顯的血跡洗乾淨。
我開車到厄爾申特羅。幸運地就在他辦公大樓下找到停車位置。我爬樓去鈕律師的辦公室。秘書立即把我帶進鈕律師的私人辦公室。鈕律師坐在辦公桌後等我。
「很多,否則我也不會過來。」
我們停車的時候,他突然說:「你是替顧梅東工作的?」
我說:「顧梅東把槍交給了一個女人。」
「在他後面的車?」
「那個女人,」我說:「又把槍交給了一個叫洪國本的傢伙。他是個作家。他想寫篇有關毒品走私的報導──」
我說:「我能解釋這支槍。」
他搖搖頭說:「這不行,賴。這案子裏不能有女人出現。任何女人都不能牽進來,你知道嗎?」
「有兩輛車,」我說:「毒品在前面一輛,福特的小貨車。他們有無線電,在墨西哥一側時,保鑣車在後面,看有沒有人跟蹤。兩個駕駛可用無線電通話。」
我說:「顧梅東付你錢,目的是解決困難。」
「我知道,由你作主什麼可以牽進來,什麼不可以。我只供應你消息,你來分析用與不用。」
我一直看到他進入自己的房間,僕役把手袋,箱子都拿了上來。才說道:「那些綑過你的繩子,你不要了吧?」
我向他笑笑說:「你以為洪國本會知道這一點嗎?」
他拿起電話,接通郡行政司法長官,用很輕的聲音講著,過了一會,掛上電話,轉向我點點頭。
「我找到他前,他被別人發現,鬆綁很久了。一個墨西哥路人發現他,給他鬆綁的。」
「他們讓他跟蹤到拉波塔附近,然後在他後面的車追了上來。」
「正確的名字怎樣寫?」他問。
職員把微笑拉大一點:「喔,當然,我們要招呼他。」
「我從不用當事人來打賭的。警察還沒有做彈道測試。而──我相信他們查過出售登記。這支槍很久以前賣給一個姓顧的。但這不表示一定是某人。」
「那倒隨你,」我說:「只是不要忘了一件事。」
「嘖!嘖!你並不知道那一支槍是殺死那一個人的槍。」
「我是賴唐諾,」我說:「叫他等著,我馬上來。我有消息要告訴他。」
「你是一個私家偵探。你很聰明。你在跟蹤一筆以萬元計算的毒品走私案,也牽涉到一個販毒集團,他們錢更多。很可能你自己也想趁機撈一筆。舒愛迪不會歡迎的。
「假如要我帶洪國本去法庭,」我說:「我也有個條件。」
「我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他說:「最好有你說得那麼重要。」
「是暴力支援車。」我說。
「那好,」我告訴他:「把傳票給我。你要他明天去法院,他就會去。不要在意他外表這兩天不太好看。他──」
「使它和顧梅東無關?」
「到了拉波搭附近,他們用無線電決定準備對付他。」
「現在,給我個機會去見顧梅東。」
我看新聞內容。內容並不太多,但他們把已知道的事變出了很多的文字。洛杉磯警察總局一位警官,為追蹤一個毒品走私集團己飛到加利西哥和當地警方會合。毒品是裝在一隻平底船架裏經邊界用拖車運進美國的。舒愛迪,可能就是那位走私者,相信是他開的小貨車,拖輛拖車,拖車上裝著兩隻平底船架架起的船屋。平底船架裏裝備了乾的大麻葉。舒愛迪的屍體被發現在船屋裏。他是被三八口徑子彈射死的。
「可能有困難。」
「說下去。」
「聽起來不錯,」鈕律師加了一句:「你說起來蠻中聽的。但是,還有一些事實,十分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