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洪國本輕鬆地自椅中站起來。
「使妳的名字不上報。」
「去一個誰也想不到來找妳的地方。妳先別吭氣。到酒廊來和我們喝杯酒，找個藉口回房去。我會來按鈴。」
抽水馬桶水沖完，沒有聲音了，我就停止說話，等幾秒鐘，又沖水講話。
「有沒有聽到過聖塔克拉拉的厄爾高爾福？」我問。
「我不要任何人知道。」
洪國本還不肯離開，有再來一杯的意思。我說我還有事，站起來先走了。
捕獲脫逃嫌犯一名
「我要在那裏耽多久呢？」
「那麼快？」我說。
南施問：「我們去哪裏？」
她搖搖頭。
「蓮蓬頭裏出來的淋浴水，」我說：「永遠是他們稱為室溫的。」
「是什麼？」她問。
我一面抽水沖馬桶，一面把嘴巴湊在他耳朵上開始講話。
他很高興見到我。
「為什麼？」
我向他笑笑說：「你怎麼知道這裏老在沖水？」
我搖搖頭。「我告訴妳，」我說：「我帶妳去一個隔絕的世界。沒有記者會到那裏找妳的。沒有任何人會找妳找到那裏去的。連宓善樓警官也不會──他很可能會想到找妳的。」
「只有鈕律師。
「為什麼特別要縮短呢？」
他搖搖頭：「想想身上就痛得要命，不要說真運動了。」
「我想你是對的，」他說：「但是，即使是穿衣脫衣對我還是一件負擔。我洗了一個熱水浴，差點昏了過去。我想我要再等兩天才開始下水。」
「我呢？」南施說。
我又回到國本身旁。兩個人進了雞尾酒廊。要了墨西哥很出名的瑪格麗塔雞尾酒，酒杯的杯口上灑了霧狀的食鹽，裏面是有香料的烈酒。冰得涼涼的，十分夠味。
副警長給我辦好訪客離開的手續。看我一下說：「宓警官向我們提起過你。」
我走回來，南施正準備自坐椅中站起來。
我說：「這是海灣在蘇諾拉那一側的一個地方。乾淨，沒有污染，古怪有趣，有獨特的風格。那邊的汽車旅館住起來十分舒服。餐廳很多，喜歡海鮮的可大飽口福。那邊的蝦最有名。每隻都像小的龍蝦一樣大。」
「把妳東西都整理起來，」我告訴她：「妳一定要離開這裏。」
「我給你找的律師滿意嗎？」我問。
「也是的。」
我坐在抽水馬桶的這一側，叫顧梅東
「老天，這是明天早上十點呀！」他說。
我隨了他離開。他是這裏副警長。
「我帶妳走。」
他向我露露牙齒。「那倒不必。」他說。
我問：「你有和什麼人說過案情嗎？」
「要去厄爾申特羅？」
顧梅東點點頭說：「但是預審並不重要，我們只是依法律程序做而已，不準備提什麼證據。鈕律師說這樣做好一點。」
「但是我怎麼走法？」
「南施的事，不說也可以，我會替你照顧。千萬注意不要提起她名字。他們會問你槍的事，你就──」
內容說到昨晚公路巡邏隊在勃勞來附近設路障臨檢。有四十二輛車有燈的缺點被糾正。又說到：利普代，一位退出拳壇的過氣拳師，也被公路巡邏隊當場捉住。昨晚十點四十五分，一位機敏的警官發現利普代停車在路障的一側，用軍用無線電在和不知名人士通話。經盤查發現利普代是在洛杉磯因走私毒品判刑，假釋期中脫逃的通緝犯。目前利普代已交警方處理。
一切進行十分順利。南施已經把所有東西裝進一隻箱子和一隻手提袋。她真是個快手
我把這報導撕下來，摺起來，放進皮夾裏。這個人可能就是阿國說的「布袋」。我猶豫是不是該立即讓鈕律師知道，最後決定明天開庭後再說。
「只有一件事妳要習慣一下。」
「室溫是多少呢？」
「這是為什麼？」顧梅東問。
「早上淋浴準叫妳吃不消的冷。」
我說：「你要去一個原始的地方。」
「真的啊，」我問：「要不要我向宓警官提一提你？」
「是的。」
「就這樣。」他同意地說。
我們前面有長長的路要開車。我心裏在想，有人能找到她在聖塔克拉拉的厄爾高爾福，我就服了。他一定會發財，他可以到大海去撈針了。
「我看蠻不錯的。」他說。
「直到我來找妳。」
我說：「為了這地方是裝了竊聽器的。我又不想別人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知道南施在哪裏。」
看守所給顧梅東最好的一間房間。我不知道是錢能通神，還是鈕律師特別安排的。但是以坐牢言，這間房間是不錯的。
走出監獄，我買了一份厄爾申特羅的晚報。坐在公司車裏看報上說的顧梅東。顯然他在洛杉磯
我把開庭傳票交給他。
「我要沖個涼，換件衣服，」南施說：「幾分鐘就好了。」
我和顧梅東握手。「記住我告訴你的。」我說。
「怎麼回事，」我問：「不想游泳？」
「這樣你會聽清楚一點。」我說。
「是什麼？」
「妳可以到雞尾酒廊來找我們。」我說。
「去哪裏呢？」
「假如一定要去，就一定去。」
一個男人在有鐵條的門口出現。「這裏老沖水，搞什麼鬼？」他問。
「你真是又笨又傻，」我說：「今後你不可以不把實情告訴我，就像你一定要把實情告訴你律師一樣。」
四十二車不合規定
他看到我和顧梅東坐在抽水馬桶的兩對側，搖搖頭，說道：「好了，聰明人，走了。你的時間到了。」
南施趁機說她飯前從來不喝兩杯以上的酒。我們兩個就讓國本一個人坐在那裏，離開了他。
我說：「好極了。不要和任何人談案情。叫他們去問鈕律師。」
「其實游泳是最好的治療方式。在水中所有肌肉都可以放鬆。減低皮肉外傷引起的疼痛再也沒有比躺臥在游泳池裏
我開車回露西娜旅社。發現洪國本服裝整齊，和南施一起坐在游泳池旁聊天。南施只穿泳裝。
我說：「我也有一份和這個一樣的。」
「因為，」他說：「我們在節省用水。我們這裏是沙漠，不要忘了。我帶你出去。」
我搖著頭道：「目前情況下妳沒有什麼可以出力的。」
「我有一些事要告訴你。坐過來一點。」我說。
國本開始蹣跚，困難地走向雞尾酒廊。我說：「喔，等一下，我忘了一件事情。」
公路臨檢發揮效力
我付小帳請僕役把行李拿下去。我們上路的時候，國本還在雞尾酒廊裏坐著。
我不等別人說話，又特地眼看著洪國本，但是對南施說道：「我也知道，沒有人會提起妳的名字，把妳拖進去的──現在看起來不早了。我請兩位喝點酒去。」
「哪裏？」
「能用電話嗎？」
「我連你知道的，都還沒告訴我律師呢。」顧梅東說。
我說：「我有一份小小的公文要給你。」
「他在安排預審早早舉行，」我說：「據我知道是明天早上十點鐘。」
「我律師也這樣教我。」
「為什麼要那麼近？」他問。
南施進來，我們又一起再來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