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登壇拜將滅三秦
第二十九章 無邊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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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門至寶，祖師王詡傳下的《十四篇》如今已記不完全，那修鍊仙道的《卻亂》篇如今一點也回憶不起來。想起師傅鬼谷懸策傳書時殷殷囑託，而十四篇從他手中遺失，韓淮楚深感自責。
這過程十分的漫長，韓淮楚直遊了一個時辰，開始看見水中的亮光。
韓淮楚乍聞黎山老母之名，震驚之餘又有點迷惑，「難道這黎山老母便是世人廣為傳頌的驪山老母？可那驪山相距此地不下萬里，黎山老母怎會出現在此？」
韓淮楚掙扎著坐起，甩了一下胳膊與腿。
話一說完，韓淮楚長身而起，便要離開那黎母宮。
「沒有聽錯吧？黎山老母要度化小生成仙？」韓淮楚是滿腹驚疑。
「要是我真的拜她為師，修鍊仙道，這大漢的江山社稷誰來替劉邦開創？只怕那劉邦早就被項羽滅得無立錐之地了。」
韓淮楚頭皮一麻，冷颼颼似乎那腦中少了點東西。再一想，卻是腦海中記憶的《十四篇》最後一篇《卻亂》的內容忘得涓滴不存。
韓淮楚屏住呼吸，潛入水中，開始像一條鰻魚一步一步慢慢游去。
「真的是神仙！居然是黎山老母！」韓淮楚震驚溢於言表。
一座墨玉砌成的宮殿兀生眼前。每塊墨玉，皆長可盈尺，寬過三寸，平平展展如被刀切。任何一塊墨玉，拿到世間都可媲美那價值連城的和氏璧，而且體積賽過和氏璧數十倍。而整個宮殿都是用這價值斐然的東東建成，這宮殿的主人富有簡直可勝過比爾蓋茨了。
趙青粲然一笑：「我師尊乃是上古得道的神仙，道號黎山老母。這黎母二字，便出自她老人家的法號。」
他知道出口便在眼前，心中暗喜，加勁划水。再遊了百步遠，水流忽急，迅猛直下，卻到了一個瀑布。
看著這香艷無比，誘人至深的畫面，韓淮楚禁不住一顆心砰砰亂跳，油然而生一股衝動。
韓淮楚指著那宮殿問趙青：「姑娘，你師傅可是住在此間？」
韓淮楚再一指宮門上的三個字：「這黎母宮，黎母二字是何意？」
一旁趙青看著著急，忙道：「韓將軍，我師尊是為你好。仙道之法千千萬萬，有層次之分。我師尊是怕你練了不入流的功法，誤入歧途壞了根基。」
是離魂倩女，是巫女洛神。般般入畫，在在媚
滾滾的熔岩熾烈的火漿，一股一股流淌到那潭水之中。一層厚厚的蒸汽，覆蓋在潭面，一吸之下，簡直令人窒息。
要不然世間只有神仙韓信，大漢的四百年江山也無從談起。
山下是春光明媚，再上一層是冰山雪峰，這已經十分反常。而在冰峰之上，竟是一個飄渺仙境。無論是誰，都會懷疑所歷之境是不是真實。
「或許那後世傳下的《十四篇》是某位門中師兄弟憑記憶寫下。《十四篇》成為缺本，緣故於此。既然後人看到的都是不完全的，我又何必自尋煩惱不能釋懷呢？」
韓淮楚目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而黎山老母盛怒之下，竟把那《十四篇》的內容從他記憶中抹殺。韓淮楚又是痛心疾首，又是義憤填膺。
驪山老母的道場在驪山，是道教供奉祭祀的一位遠古尊仙。每年六月十三日是驪山老母廟會，歷時五天。屆時，各地香客民眾數萬人上山朝拜，赴老母殿祭祀這位令人景仰的遠古尊仙，是因其常顯神跡福澤一方黎民。
「好不容易來到了漢中，在巴人叛亂中初試拳腳。眼看便要率領漢軍殺入關中，與西楚項羽在沙場作一場真正的較量。卻不料被那趙青所擒，被她帶到了這千里之外的海南島。而日日陪伴那暴君項羽的芷雅，恐怕正以淚洗面望眼欲穿，等著他的信郎在漢中開創人生輝煌的一頁，帶領大軍殺敗項羽，再次回到她身邊與她相聚。」
上古尊神都是修鍊了億萬年的。她要自稱年老，誰也不會反對。
「怪不得這趙青生有一副仙子的容貌，原來她便是仙家的徒弟。仙家徒弟，自有一副出塵之貌。」韓淮楚一陣釋然。
韓淮楚正在胡思亂想，忽聽趙青說道：「韓將軍，你在想什麼？我師尊正等著你呢。」
後悔葯永遠吃不得。再想游回去，那飛濺而下的瀑布，對任何人來說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一想到劉邦，韓淮楚頓時想到自己將要擔負的使命，頓時心中一陣熱血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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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急忙再度屏氣，向岸邊奮力划水。過不多久，來到了岸邊。他一個騰躍，立身上岸。
熔岩之旁，赤光射目。岩漿周圍，寸草不生。洶湧的熱浪，狂噴而來。剎那間韓淮楚出了一身熱
「難道趙青要帶我來見的她師尊，不是一個武林高手，而是傳說中的世外仙人？」
黎山老母「哼」了一聲，厲聲道：「想走，有那麼容易嗎？」韓淮楚回過頭，冷冷看著這上古尊仙：「草民這條小命本微不足道，仙長想要拿去悉聽尊便。」
再想到如今身陷囹圄，被黎山老母關入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底深淵，韓淮楚不由暗中焦急。
神獬寶座上黎山老母右手高舉，腕間青筋畢露，不停顫抖，似乎盛怒至極。截教中人本不把常人的性命放在眼裡，她那手隨時可以揮下，將韓淮楚拍為齏粉。
「真像她口中所說，與小生有師徒之緣嗎？」
唐代著名道士李筌所著《太白陰經》，相傳便是得蒙驪山老母解說過黃帝《陰符經》玄義，從此悟道而著書立說。
仙道中人性本霸道，哪會想到韓淮楚的感受。面對這個不講道理的上古尊仙，韓淮楚又能如何？
而在峰下看到的冰天雪地，到了這兒卻無影無蹤。
師門的著作從此就失傳在這世上，如何對得起他縱橫家歷代祖師與把《十四篇》交給自己的師尊？
黎山老母「嗤」了一聲，面露慍怒：「韓將軍說的便是你縱橫家的《鬼谷子十四篇》嗎？貧道那無量大法，能把乾坤袖，能將日月吞。奪天地之造化，參鴻蒙之玄機。練成之後，可登大羅無量金仙。你縱橫家不過出了兩個末流的小仙，《鬼谷子十四篇》那不入流的貨色，也能與貧道的無量大法相提並論么？」
趙青含笑說道：「正是。我師尊正等著將軍進去呢。」
而在韓淮楚的記憶中，對黎山老母的來歷一直搞不清楚。
「原來這已到地心熱脈之中，怪不得這麼熱。」
殺又殺不得，偏偏這北極戰神執拗得很，不肯拜自己為師，看來只有出動自己這天仙也似的寶貝徒弟，用女色誘惑他皈依仙道了。
頭頂殿磚迅速闔上，眼前一片黑暗。便聽耳邊傳來神仙妹妹的驚呼：「師尊，你要把韓將軍怎樣？」黎山老母嘿嘿笑道：「青兒休慌，他死不了。」
這僅僅見諸于小說戲曲。但世間並沒有黎山老母這個仙人，有的只是驪山老母，而且信仰者眾。
這可比在邯鄲趙宮的地牢還黑，那時還有
浪花飛濺，捲起千堆雪。韓淮楚落到潭水之底，只覺那潭水滾燙，好似燒得半開的沸水一般。
這裏沒有日月星辰，所有的亮光都是從熾烈的熔岩發出，火紅火紅。
活路便是那地下水源。對於別人來說，等於沒說。可對身兼胎息大法與軟骨玄功的韓淮楚，那潺潺的水道不正是一條通到外面的康庄大道嗎？
來自未來的韓淮楚，答案是一清二楚。他心中登時閃過一念：「黎山老母這麼說，究竟是何居心？」
「只是那黎山老母，為何要收自己為徒，度化我成仙呢？她口口聲聲說與我有師徒之緣，這緣究竟在哪裡？在來自未來的小生看來，我與她是八竿子扯不著。」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瞬時回憶到黎山老母凌空一抓，抹去自己記憶的一幕。
但黎山老母卻從未在道家經典中出現過，也沒有任何道場。
「這上古得道的神仙會為接自己來而煞費苦心？」韓淮楚聽得如墜雲里霧裡。
紅光映照下，眉目如詩如畫的趙青盤膝坐在一張瑩白透出炫光的玉床上，雙手搭在膝蓋掌心向天，足尖兒彎彎翹起，足心也向著天上，正在閉目練功。
韓淮楚正色道：「與仙長參透造化玄機相比，草民的《十四篇》是不入流。可那是我縱橫家祖師傳下，敝帚自珍，草民對它是奉若珍寶。」
這一聲尖叫讓黎山老母剎那間冷靜下來，「這北極戰神是仙界派出輔佐劉邦創立新朝的，若把他殺了，雖像拍死一隻螞蟻般容易，可仙界豈會容我？」
而韓淮楚除了深深地思念夢中的佳人，焦急如焚，還能如何？
而且這「黎」字頗令人費解。當時並沒有黎族，瓊州島上生活的居民乃是駱越族。黎這個字倒有，本來指土地的顏色，用於黎民意思便是百姓。
如此過了良久，韓淮楚忽然想到，這裡有水流之聲，便證明不是一塊死地，而是有活路通到外間。
轉戰沙場，浪跡江湖，韓淮楚絕沒有理由把《十四篇》帶在身上。為防意外，他已將原著焚毀，將書中的內容牢牢記下。任何時候，他都可以一字不露地背出。
黎山老母笑道：「世間之
只見那峰峰頭有瑞雲纏繞，峰后是泉水濺濺。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奇花瑞草，四時不謝；修竹喬松，萬載常青。月映搖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曲徑通幽。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巉崖苔蘚生。
一到峰頂，面前的景象倏然一變。
黎山老母望了趙青一眼，怒容斂起，右手食指虛空一劃。
一副活色生香，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乍現在韓淮楚眼前。
黎山老母連連冷笑。突然揚臂凌空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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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飄渺的仙人，才會呆在這飄渺的仙境。
《西遊記》中黎山老母曾出場過一次，與觀音菩薩一同扮美女戲耍過貪吃好色的豬八戒一回，看來是個德高望重的好神仙。戲曲中也常見黎山老母，相傳女將樊梨花與白蛇白素貞便是黎山老母的徒弟。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軀已落下數丈。下墜是越墜越快，韓淮楚只覺心中跳蕩不休，彷彿一顆心要跳出胸膛。「騰」的一聲，韓淮楚身軀劇震，似乎落到了底。
那飽滿豐挺的酥胸嫣紅的蓓蕾驕傲的挺立，纖幼的腰肢盈盈一握，瑩潤的香肌泛出一暈聖潔的光芒，修長的大腿蓮藕般的玉臂交相輝映，還有那精雕玉琢宛若天成的仙子般的容顏，看去便像那天山上盛開的雪蓮花，潔白完美晶瑩無瑕。
還有一層含義是指人年老。有黎老這個詞語。
舉步向前，走了幾十步，觸到陰冷潮濕的石壁。石壁下水聲轟響，果然有地下水流，而且水勢不小。
面對這在人間絕看不到的景象，韓淮楚瞠目結舌，驚訝萬分。
在史書上讀到的韓信可是一個叱吒風雲的漢大將軍，從沒有聽說做了神仙，也沒聽說他是黎山老母的徒弟。
她身上竟沒有任何遮蓋，不著寸縷。
在宮殿的門前，都是那玉雕的玄鶴靈猿雄獅猛象，看它們那栩栩如生的樣子，韓淮楚竟產生了一個錯覺，覺得這群玉雕的禽獸會隨時動將起來。
若說韓淮楚渾身熱汗流淌，便像蒸幹了一樣。而那趙青卻渾若無事，依然皮膚潤滑欺霜賽雪。
「還好，先頭這一震，小生還沒有震壞什麼零件。整個人還是完好無損。」黑暗中韓
韓淮楚一個收勢不住，隨著那瀑布直墜而下，落到了一個深潭。
「好熱！再這麼下去，小生便要煮成湯了。」
大殿內銀盤高懸，明珠熠熠生輝，照得滿室通明。白玉龜台神獬寶座上，黎山老母正襟危坐。頂上瓔珞放無極光明，化生九苞金蓮，道貌岸然。
應手處，一道金圈平地而生。只聽「轟」的一聲，韓淮楚足下所榻殿磚陡然開裂。瞬時他身軀直往下墜，勢頭便像坐電梯一般。
趙青見師尊目現殺意，玉額出了一頭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尖聲道：「師尊，不可！」
一震之下，他就此失去知覺。
見韓淮楚進來，老母微笑頷首，說道：「韓將軍終於來了。貧道為接你來此，可是煞費苦心。」
他伏地下拜，說道：「庶民韓信，得見仙長真容，不勝惶恐。不知仙長為何要召見草民？」
韓淮楚「哦」了一聲，引回思緒，同神仙妹妹一起走進那美輪美奐的黎母宮。
韓淮楚一念既生，立馬開始循著那水聲尋找那水源。
韓淮楚不由憤懣道：「仙長以為抹去草民的記憶，草民就會拜你為師嗎？那就大錯特錯了。草民乃漢國將軍，本無心向道。輔佐君王，成就功名事業才是我的本分。仙長將草民擒來，若是為收徒之事，請恕草民辜負了仙長美意。告辭！」
這裏已是在黎母嶺的腹心，深入地底不知多少丈。眼前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等他再度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
試想世間有哪位男子，能擋住這等風月無邊的誘惑？韓淮楚只是一個俗世中人，蓋不能例外。
瞬時韓淮楚心中冷靜下來，不露聲色道：「草民自有修仙之法，不用仙長勞神費心。多謝仙長美意。」
赤裸的羔羊，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精妙玉軀。熊熊的慾火，在韓淮楚腹中燃燒。
韓淮楚急忙縱身上游，劃到了水面。
而韓淮楚出自縱橫家，他門中本有修仙秘法，不用外人傳授。
宮殿的門楣上，龍飛鳳舞划著三個大字：黎母宮。
耳邊聽到水聲嘩嘩直響，鼻翼間吸入的空氣滿含潮濕，顯然身邊有股地下水源。
「這裏簡直是煉獄，不是人呆的地方。早知如此，我還是不游出來才好。」
這真是咄咄怪事。韓淮楚看到的哪裡是冰雪覆蓋的山峰，分明是一個仙家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