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登壇拜將滅三秦
第三十一章 輕描淡寫
再一看那道童身下風火蒲團，她頓時認將出來。
她心想，「放著韓信這個未來之人在眼前，何不去問問他？」
黎山老母沉聲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為何推三阻四，不願娶我這徒兒？」
這仙界以實力說話，管他是師祖派來的還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本事，一樣稀飯！
這個傳言是由她師伯太上老君的徒弟玄都大法師口中傳出，想來不會有假。這韓信既是未來之人，知道這天命也不稀奇了。
驀地里一高聲直從九皋傳來，直穿黎山老母耳鼓：「武當，你知罪否？」
太上老君與原始天尊胸中一口惡氣還是不能平復，又道：「那武當聖母違反天規，焉能任她逍遙於世上。請師尊將其擒拿歸案，毀形滅神以儆效尤。」
韓淮楚聞言大急。要是在這五指山底關上一輩子，如何能完成他成為戰神韓信的使命？
天命所歸黎山老母當然知道得清清楚楚，要不然她億萬年的修鍊算是白費。
那道童答道：「貧道乃紫霞宮看門童子菩提是也，今奉鴻鈞老祖鈞旨，來拿你這不肖弟子。」
她猛然想到，現在天上地下的仙魔兩界都在傳言，北極戰神在下屆時，被一口天外飛磚打入時空明輪，去到了兩千年後的未來。
※※※
趙青在一旁聽得糊裡糊塗，「師傅乃是上古得道的金仙，竟會向一個俗世之人問她日後的命運，卻是為何？」將一雙妙目投注到韓淮楚臉上，看他如何回答。
欲知那道童菩提用何手段能擒拿黎山老母，請繼續追讀本文。
雖然不能與這人兒合籍雙修而登仙道，但與他結成夫妻白頭偕老也是平生一件樂事。
於是黎山老母放出天眼，穿過殿頂，向空中一望。
鬱悶啊鬱悶，犯下如此大罪，只受點教訓就算了。這天規在鴻鈞老祖嘴中，好像一張廢紙。
神仙妹妹的明眸中流出兩行清淚。韓淮楚這拒絕的話，簡直傷透了她的芳心。
那道童見了黎山老母化身，喝道：「武當聖母，汝本是通天師兄弟子，不知漢興楚亡乃是天道乎？怎敢將北極戰神擒住，阻擾他輔佐真龍天子創立新朝？」
而這年輕人口中說有個
※※※
韓淮楚心中念起那在楚都每日以淚洗面的佳人，心中便似針刺一般。
「這北極戰神還關他不關？」黎山老母一陣猶豫。
「這是哪家的道童？也敢來興師問罪！敢情是仙界無人了。」
「天意如此，這北極戰神合該為那劉邦開創新朝。師尊，你派徒兒下山是白費心機了。」黎山老母憶起在碧游宮通天教主對自己所說之話，不由頓感氣沮。
黎山老母神色略緩，說道：「既然如此，將軍何故推諉？莫非將軍已有意中之人？」
他隱隱覺得，這其中定有陰謀。
黎山老母暈得差點跌下雲去。原來他叫師尊為師兄，是這麼一個緣故。一個小小的道童，就如此大言不慚，說要來拿她。她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苦歷過的一千七百零八劫，算是白過了。
黎山老母分外奇怪，問道：「你為何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仙道中人與天齊壽，卻最是怕死。黎山老母聽韓淮楚之言，疑心自己將會不存在於這天地之間，禁不住不寒而慄。
想不到黎山老母這一叫，便叫出了黎族這個民族。
這韓信是一意要為那劉邦打下萬里江山，那天道玉柱上所刻便要成為現實。如何能施展手段扭轉乾坤，阻擾這一切的發生？
但這秘密只有深藏心中，如何能對別人說，他韓淮楚拐騙了西楚霸王項羽的愛妃，曾與她共度數月的美好時光？
萬仙陣一戰，黎山老母幾個師兄妹戰死的戰死，被擒的被擒。她雖僥倖留得這性命，卻被闡教門人打得元神盡碎失去了駐顏的能力，落得一個老嫗的形象。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這東東居然是師祖打坐時身下的蒲團，那風是三十三天天外罡風，那火是與太陽真火齊名，焚軀焚心焚魂焚魄焚元神的紅蓮業火。黎山老母曾隨通天教主去紫霞宮拜見過鴻鈞老祖，故而識得。
韓淮楚便搖頭道：「草民至今尚未成親，心中並無其他女子。」
戰神韓信確實是開國元勛，但這開國元勛是
韓淮楚擲地有聲說道：「草民既為漢將，當盡忠於漢王。若為一女子而再事身他人，豈不令天下英雄嗤笑？」
韓淮楚便道：「草民曾說無求仙之志，仙長何故強人所難。巴郡叛亂方復，還是早放草民下山，我也好回南鄭向漢王覆命。」
二聖又道：「雲霄仙子夥同申公豹殺死太乙真人，現藏於碧游宮中。此魔界凶頑，不得不除。」
這回答像打啞語。黎山老母如何不知道韓淮楚在犯難，含笑點了一下頭，問道：「你說日後世間，會有貧道這個神仙乎？」
韓淮楚聽得是越來越覺得黎山老母用意不善。
結果卻令仙界大跌眼鏡。那兩位聖人都裝聾作啞，想著三教歸一還要靠通天教主的積極配合，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
這次又是通天教主的得意弟子，改換了名號的武當聖母擒住北極戰神，妄圖用女色引誘他沉迷仙道以顛覆天道。碧游宮弟子再次犯規！
而今擺在黎山老母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走，要麼是逃，要麼應戰。只要來的不是像太上原始那樣的狠角色，她自認為還沒到倉惶逃命的地步。
他便微笑道：「這天命韓某不知，但有跡象可查，可猜測一二。」
黎山老母立即收起輕視之意，揖手道：「尊駕何人，為何呼我師尊為師兄？」
這一次鴻鈞老祖沒有反對，點頭道：「仙魔不兩立。那雲霄仙子本是封神榜中正神，是你二人徇私留下她性命，早該歸其神位。就給武當聖母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令她回碧游宮誘擒雲霄，正法后引其魂魄赴封神台接受敕封。」
聽韓淮楚這麼一喝，黎山老母倒是糊塗。「聽他之言，好像話有所指。這韓信只是一個凡人，如何能知天命？」
韓淮楚想了一想，確認道：「正是。好像在這五指山上，有個高嶺名為黎母嶺，不知是不是此地。而這瓊州島上居民，就稱黎族。」
黎山老母嗤笑不已，元神出竅，化為自身形象，盪悠悠扶搖而上，去到九霄雲外應戰那道童。
瞬時黎山老母呆若木雞。
哪知那鴻鈞老祖只輕描淡寫地笑道：「你通
可是韓淮楚自知使命便是做那漢大將軍韓信，要是與這神仙妹妹做了一對神仙眷侶，這大漢的四百年江山從何而來？
黎山老母想了一想，冷笑道：「你一個俗胎凡軀，被我師徒看上已是幸運，竟敢悖我心意。這漢國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呆在地底過上一輩子吧。」話一說完，又揚起她右手。
黎山老母不識這道童的來歷，聽他這一叫，不由一怔，「莫非鴻鈞師祖新收了一個弟子？要真是如此，自己可看走眼了。」
「黎母嶺！黎族！」黎山老母之驚異溢於言表。
「這世人夢都夢想不到的雙修要用在小生身上，而且是與一個有出塵之姿的美少女？」韓淮楚望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趙青，聽得心中怦怦亂跳。
他便含笑搖了搖頭，說道：「仙長好意草民心領，只是草民不能答應。」
這聲音便如黃鐘大呂，嗡嗡嗡震得黎山老母兩耳轟鳴。偏偏那趙青與韓淮楚聽了行若無事。
天庭發出四海擒魔帖，誓要擒住申公豹與雲霄仙子這兩位兇手挫骨揚灰為太乙真人報仇。那申公豹未見到他行蹤，卻有東海巡海夜叉看見雲霄仙子去了金鰲島躲到通天教主的碧游宮去了。
通天教主居然敢包庇殺害太乙真人的兇手！太上老君與原始天尊該當雷霆震怒，找上門去討要雲霄吧？
那鴻鈞老祖便喚來看門童子菩提，令他去往五指山收擒武當聖母。
韓淮楚立於趙青身旁，朗聲問道：「仙長處心積慮，以美色誘惑草民，是為何因？」
擒拿武當聖母，鴻鈞老祖自不會親自出手。而太上原始礙於通天教主的面子，也不想出頭。
黎山老母的師祖鴻鈞老祖座下只有三位弟子，那便是太上老君，原始天尊與她師尊通天教主。這道童好大的口氣，竟呼通天教主為師兄。那修鍊了億萬年的黎山老母，被他這一叫，無形中矮了一輩。
北極戰神是仙界所派，黎山老母還沒有膽量殺他
連這風火蒲團也傳給了這道童，看來他所言不虛，叫通天教主一聲師兄也叫得了。
只見韓淮楚點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頭。
要是單打獨鬥，通天教主的雜牌弟子趙公明、三霄都殺得闡教十二金仙落花流水。黎山老母本是通天教主四大弟子之一，道行更在趙公明、三霄之上。就算那太上老君的唯一門徒玄都大法師，她也自份不會敗在他手。能對付黎山老母的，除了那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兩位師伯，黎山老母還想不出能有何人。
黎母宮中，大殿之上，趙青跪在階下，不敢吱聲。
黎山老母呵呵笑道：「韓將軍原來還是一味想要建功立業，而不想做神仙。這個容易。我這徒兒本是南越國公主，你與她成了親，便是南越國駙馬。那南越國有五十萬軍馬，兵精糧足。將軍若願意，率領這五十萬大軍北伐中原。以你之能，還不橫掃天下，成為一代開國元勛？」
鴻鈞老祖依然笑道：「可憐你們通天師弟門下四大弟子，封神之後只留得武當聖母一人，而且毀了她花容月貌。殺那武當聖母不難，可你們師弟心中的怨恨只會更深。那武當聖母未入魔道，還是我門中弟子，被你們師弟誘入歧途。就拿住她教訓教訓算了。」
只見空空蕩蕩，只有一道童眉清目秀立於空中，身下未駕雲，卻是一隻風火蒲團。
那趙青抬頭望了韓淮楚一眼，明眸中滿含期翼。
這山峰是她用一根藤杖化為長繩從南越王趙佗那裡圈來的，方圓兩百里，還沒有取名。
黎山老母哈哈大笑，說道：「要是我兩位師伯至此，貧道倒有點畏懼。小道友有何等本事，敢口說大話？」
更有一層原因，那便是萬仙陣一戰後，鴻鈞老祖給三位弟子一人服了一顆丸藥，謂三人道：「此丹煉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是先將念頭改，腹中丹發即時薨。」太上老君與原始天尊縱有與通天教主一戰之心，也是不敢。
黎山老母聞言大震，「莫非貧道將在仙魔兩屆決戰之時，形神俱滅？」
黎山老母勃然變色，怒道：「可是我這徒兒不美，配不上你韓大將軍
活了億萬年，黎山老母自詡年老，故而自稱黎山老母。
但她自己，在這魔帝姬風即將脫困而出，仙魔兩屆即將面臨一場殊死的決戰之際，命運又將如何？
讀者會問，這一次為何仙界只派菩提前來收拿黎山老母，太上老君與原始天尊為何不來？
但這年輕人說世間還有一個驪山老母。驪山與黎山音近，黎山老母心中又生希望，猜測那驪山老母會不會便是她自己，只不過換了個道號。
韓淮楚笑道：「令徒美絕人寰，能娶得她是世上任何男子前世修來的福分。」
於是黎山老母揚在空中的右手垂下，緩聲問道：「年輕人，你也知道天命么？」
既可以成仙長生不老，又何以坐擁儷色享盡艷福。這等好事，要是落到別人身上，那一定是歡喜無限答應得飛快。
原來玉虛宮十二金仙之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被魔界漏網之魚申公豹與雲霄仙子轟殺，形毀神滅，金光洞被二人夷為平地，早就轟動了整個仙界。
韓淮楚朗聲道：「黎山老母只見於野史戲文，正典中有的只是驪山老母，香火鼎盛。驪山早就存在，而黎山卻並無此山。」
太上老君與原始天尊這一次可坐不住，兩位一起去了紫霞宮，向鴻鈞老祖告了通天教主一通惡狀。直指望師尊能出手修理那通天。
面對這上古尊仙的垂詢，韓淮楚一陣猶豫。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聽說泄露天機會遭天打雷劈。若說自己知道天命，那還不引起世間一場轟動？
於是黎山老母問道：「世間真無黎山嗎？」
他便高聲喝道：「仙長有無邊道行，難道不知這天命所歸？」
這幕後主謀無疑還是那師弟通天。
黎山老母神色一噤，「該來的說來就來。看來我要對付北極戰神，終惹得仙界出手了。不知這次仙界派出的是何方高人？」
黎山老母雖自盤古開天以來便師從於通天教主，但她法力到底不能與通天這等聖人相比。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還看不出多遠。
黎山老母端坐神獬寶座，對階下韓淮楚解釋道：「韓將軍休要生氣。青兒皆是受貧道差遣。因將軍推辭拜貧道為師，故而令她設計引誘將軍與之合卺，以成汝二人合籍雙修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