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登壇拜將滅三秦
第三十四章 將軍歸來
韓淮楚對此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轉頭一望，卻見一群巴人背著鑼鼓掛著鞭炮，閔珠子正推搡著看守軍丁，向門內擠來。
那馬似乎聽得懂韓淮楚所說之言，長嘶一聲，駿馬奮蹄，身化一道紅色閃電，向南鄭城飛去。
劉邦便板起臉下旨：一切照舊，巴人仍須每年向漢廷繳納鹽井四成收成。
樹上沙沙直響，枝葉搖墜，一道人影飄然而下，映在利豨那清澈的瞳孔中。風姿俊雅，一身風塵僕僕，不正是他每日思念的韓叔叔是誰？
王吸尖著嗓門，學那呂嬃拖著哭腔道：「韓信，不是媭兒無情，是你生死難卜。媭兒已等不及了，休要怪我！」
大家都不知道韓淮楚被擒到南越國，落到女魔頭之手，如何能歸來。問他，他只笑而不答。
「可是蕭丞相或是陸大夫？」韓淮楚笑問道。
長煙落日，秋色連波。歸程匆匆，城闕在望。
「女魔頭！那柔情似水出塵遺世的趙青在他們眼裡居然是個女魔頭！」韓淮楚好生錯愕。
部落首領琴月丘比較老成，勸道：「酋長不可意氣用事。現夜郎與漢廷交好，若貿然造反吾等失去外援孤掌難鳴，還是要謹慎應對才是。」
「才不是呢！」王吸神情古怪地向韓淮楚一望，繼續說道：「呂四小姐打聽的是你喜歡吃什麼菜，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晚上睡得好不好，甚至問你宿在途中，有沒有找過姑娘。」
韓淮楚「騰」的一聲立起，目光炯炯，鎮定自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韓某與巴人的約定，依舊有效。只要明年春天攻下關中，哪用得著以鹽換馬。」
南越十萬大軍正在與夜郎國開戰，一旦夜郎兵敗，則漢國南線告急。
不料韓信被南越國公主擒走了，他滿心希望化為泡影。
那賓士的是一匹火紅的駿馬，馬上之人正是韓淮楚。
他便問道：「呂家小姐知道韓某被擒后，是怎麼說的？」
韓淮楚「哦」了一聲，問道：「可是為征鹽之事
「小小年紀，知道什麼！」韓淮楚笑罵道。
夏去秋來，北雁南飛。
幸而這時，傳來了夜郎國與南越大軍交戰的戰況。
這裏便有種種傳說，版本各異。
可神仙妹妹突如其來，擒走韓淮楚，讓他計劃好的一切得不到實現。
那王吸回到江州，將劉邦的英明決定一宣布，巴人大嘩。
而夜郎的戰事也令人憂心忡忡。
韓淮楚大窘，滿臉通紅，不知如何解釋。
利蒼笑著說道：「聽說呂家小姐有傾城之貌，又是漢王的小姨子。你能得到她的垂青，是你的造化。」
南越國大公子趙鎮孤軍深入，被夜郎大洞主桀駿設下伏兵，以毒箭射傷。雖經調治，依然不治毒發身亡。
那與自己並肩作戰的韓信如今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利蒼深為牽挂。
南越的威脅算是解除，但巴人拒絕交鹽仍令人心煩意亂。
通往南鄭的官道上，一騎絕塵而來。
韓淮楚便問那王吸：「王將軍，你去漢中見到漢王，漢王可問起我韓信？」
夜幕之下篝火叢叢。熱情的巴族少女，載歌載舞。漢軍諸將與巴族首腦飛斛傳觴，歡慶一堂。
「韓叔叔，你到底在哪？小豨還等著你帶我去戰場殺敵建功呢！」
韓信遭擒之前，與巴人約定，只要巴族將今年採得的鹽巴連同存鹽全部交給朝廷，十年內漢廷不向巴人征鹽，且要調撥蜀郡秋收的餘糧救濟巴人度日。
利蒼道聲好，說道：「大家一起去巴寨喝那洗塵酒。韓將軍已經回來，正好與大酋長敲定征鹽之事。」
韓淮楚一提馬鬃，對那戰神寶駒道：「馬兒，咱們快點走！」
這次輪到那閔珠子不答應了。他對族人說道：「韓信將軍當眾與我等約定，十年不征鹽。朝廷為何朝令昔改，突然變卦。這鹽井便是我巴人的
「說了什麼話？」韓淮楚好奇地問道。
遙遙只見那日頭即將落下，南鄭的城門在日落之後就會關上。
閔珠子便問如何謹慎應對，琴月丘道出一計，那便是一個「拖」字。
南鄭漢王宮，劉邦在座上白了一眼利蒼派回的使者王吸，音調比平常高出三度：「什麼！這韓信居然答應十年不向巴人征鹽！他腦筋糊塗了，沒有鹽巴，拿什麼換關中戰馬？」
瞬時座中鴉雀無聲。
「韓將軍回來了！」
「美，簡直太美了。跟韓叔叔好般配！」利豨不假思索說道。
他聽著巴人不停地訴苦，氣是不打一處出。「這個劉邦，專給小生惹麻煩。我出生入死斬殺那巴天虎，好不容易平息叛亂。他這麼一亂搞，非要搞出點事情來他才知道厲害。」
那利豨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只因這些時日，每日都被他爹一頓痛罵，說都是他這個傻小子，一句話讓那女魔頭知道了韓將軍是誰，害得韓將軍被那女魔頭擒去，至今沒有下落。
於是閔珠子對漢使回話，說他的酋長之位是韓將軍立的，他只服韓將軍一人。韓將軍不回來，巴人拒絕交鹽。
「嗨！你這不是白說嗎？」劉邦一屁股坐下，剛聽說能攻克關中竄起的那股子高興勁瞬時化為烏有。
韓淮楚微笑著拍拍利豨的小腦袋，說道：「說什麼傻氣話，韓叔叔這不好好地活著嗎？」
韓淮楚見字后便辭別利蒼，打馬返回南鄭。
這消息剎那間傳遍了整個軍營。漢軍上下，奔走相告，無不歡欣鼓舞，就像過節一般。
躲是躲不掉的。一旦韓淮楚回到南鄭，便要面對那小丫頭的糾纏。沔水河邊的一吻是那小丫頭下的套。韓淮楚還想不出辦法應付那心計頗深的呂家小姐，從套子里掙脫出來。
話說用一招「斬首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復巴族叛
儲君暴薨，南越軍三軍氣奪。更兼夜郎難滅，大軍縞素，黯然退出夜郎。
這一日，江州府中漢軍行轅，書房中傳來朗朗讀書之聲。
利豨讀了一會子書，將竹牘一卷，舉頭望著窗外。
利蒼緊緊抱住韓淮楚，喜道：「韓兄弟，你要再不回來，我可要急死了。這裏巴人只服你韓將軍，沒有你可不成。」
滿座轟然，哈哈大笑起來。那酋長夫人麗妲睜著好奇的媚眼笑問：「韓將軍，呂四小姐可是你的心上人？」
這條件優厚得很，巴人自是欣然接受。而朝廷那邊，韓淮楚等著回南鄭再去說服劉邦。
突然他兩眼一睜，說道：「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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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王吸還要賣關子。他搔了搔腦門，攢眉道：「那話好生奇怪，末將一時也記不大清楚，待我想一想。」
「呂嬃會來打聽小生的消息！看來那小丫頭對我可是賊心不死。」韓淮楚故作輕鬆地笑道：「想是她關心國事，故來詢問前線戰況。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韓淮楚啼笑皆非，不答，反問利豨：「那漂亮姐姐美嗎？」
他心裏暗自慶幸，「看來那小丫頭對自己死了這條心。沒有她胡攪蠻纏，小生真要謝天謝地，同時也要感謝那擒走自己的玉女趙青了。」
王吸小心翼翼地奏道：「韓將軍雲今年一過，我軍已攻克關中。關中是養馬之地，戰馬充足，無須向巴人征鹽。」
不僅韓淮楚好奇，滿座的人都好奇，眾人齊刷刷望著王吸，皆想知道呂家小姐說了什麼。
閔珠子道：「沖韓將軍這句話，只要韓將軍北伐有需要，任何事情都可到巴寨來找我閔珠子。」
坐鎮江州府的漢國浩然君利蒼這陣子有點罩不住的感覺。
「說的什麼話？」麗妲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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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為那巴族一枝花美人麗妲嫁給了巴族新任酋長閔珠子，他正
韓淮楚忽發奇想，「這一次我被趙青擒走，那小丫頭會有什麼反應呢？會不會嚇得花容失色，驚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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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豨！」只聽一聲熟悉的呼喊。
「若是他們知道就是這女魔頭，與小生發生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感情，還會不會叫她女魔頭？」韓淮楚暗暗在想。
南征已經結束，便要開始著手北伐三秦。他的戰神之路，將正式走上歷程。
只聽利蒼說道：「韓兄弟，那女魔頭武功高絕世所罕見，你落在她手，想必是九死一生。能活著回來，便是萬幸。走，去喝上一杯，為你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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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聽蕭何說韓信繪了一張地圖。有那地圖，漢軍便可殺出漢中，他劉季便可再次回到關中咸陽。只盼那韓信早日歸來問個清楚，心裏像貓子在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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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小生躲著她都來不及。」韓淮楚只是苦笑。
先是那漢王劉邦不答應。
這是小鬼頭利豨正在學習他義父教給的儒家典籍《論語》。
生死難卜容易理解，但呂家小姐為何會等不及？大家都愣住，眼睛里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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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吸望著韓淮楚，五大三粗的漢子，就像娘們一樣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眾人一陣歡呼，巴人臉上都掛滿了笑容。韓淮楚肯定的答覆，把宴中氣氛推入高潮。
利豨直疑在夢中，一個箭躍跳出窗外，將韓淮楚緊緊抱住：「韓叔叔，你真的沒死嗎？小豨想死你了。」
那大酋長的新娘子麗妲，還是老樣子，不時拿她那雙勾魂的媚眼打量著傳奇人物韓淮楚。韓淮楚被打過預防針，知道這是巴人的習俗，也就泰然若素。
利蒼聽罷，也無可奈何。總不成拿刀子架在巴人的脖子上，逼他們交鹽。如此一來，那閔珠子不反也得反，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又遭破壞。
那劉邦在巴郡遭巴天虎伏擊差點身亡，未娶到巴族一株花反惹一身騷，如驚弓之鳥逃回性命，
「恐怕他不是思念小生，而是思念著早日殺回關中，拿回他失去的東東吧。」韓淮楚心裏在想。
「北伐！」韓淮楚端起酒盅，悠然嚮往。
漢王信至：前日邀接浩然君書信，雲知韓將軍無恙歸來，寡人甚是欣喜。盼將軍即刻回都，斟酌北伐大計。
韓淮楚正要答應，忽聽行轅外一陣喧囂。一人高聲說道：「這酒我巴人早已備好。韓將軍的洗塵酒，該去我巴寨中喝。」
王吸苦著臉稟道：「韓將軍被南越國公主擒走，至今生死不明。」
利豨那稚氣的小眼睛略顯濕潤，臉上掩不住對韓淮楚的思念。
突然聽王吸說道：「韓將軍，你說怪不怪。末將在南鄭時，突然有一個人找上門來，向我打聽你的情況。」
呂嬃那丫頭連這個都問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要想否認，誰能相信？
劉邦立馬站起，喜形於色道：「韓信這麼有把握嗎？可他人呢？叫他回來親自對寡人說說，如何攻克關中之地。」
那王吸道：「末將去往南鄭時，漢王對將軍思念得很，說只要見到將軍，便請將軍早日回都，與將軍秉燭長談。」
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劉邦封他為漢國大將軍才行。
王吸把頭直搖：「要是蕭丞相與陸大夫，那有什麼奇怪的。打聽韓將軍你情況的在南鄭大大出名，她不是別人，正是漢王妃之妹，號稱刁蠻公主的呂四小姐。我說韓將軍，你是何時招惹上她的？這丫頭可是在南鄭蠻橫慣了的，不好惹。」
利蒼皺著眉頭道：「漢王已經下旨，令巴族如數交鹽。可每年四成鹽巴，巴人委實吃不消。韓兄弟，你說該怎麼辦？」
王吸的回答卻出乎他意料之外。他說道：「那刁蠻公主聽說韓將軍被擒，掩面而泣，只說了一句話就一路哭著走了。」
利豨瞪大眼望著韓淮楚，問出一句稚氣的話：「韓叔叔，那漂亮姐姐抓你去哪裡了，你怎麼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