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九章 天要下雨
只是她這番心事能否如願達嘗？這一國之母能當得成么？恐怕要成為楚軍的俘虜變為項羽要挾劉邦的一張牌吧。
聽劉邦之言，貌似那駱甲很得劉邦器重。他身邊一女將趕緊拉扯他衣角，正是駱甲的新媳婦——黑珍珠葛賽飛。
劉邦說的心腹大患便是那龜縮在廢丘的老章魚章邯。
饒是如此，他還是搞不明白劉邦這一戰是怎麼打的。六十萬大軍對付不了區區三萬楚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真虧他劉邦做得出來！
而漢家朝廷中好賭的文臣武將都被那呂雉收拾了個遍，不少人的俸祿家宅被她在牌桌上贏去，窮得如蕭何一般，每日只吃稀飯青菜蘿蔔乾。想必那呂雉分娩過後牌癮複發，又找不到對手，便將這雀牌發揚光大到跨國的程度。
猛然他想起一事：彭城之戰的結果，是劉邦被項羽殺得慘敗。
此時只有傻帽才會應聲隨韓淮楚一行。
此時劉邦要調他去關中，韓淮楚忽然間恍然大悟，「原來這一戰的總指揮是他劉邦，想當然以為非自己莫屬，原來是大錯特錯。」
哪知駱甲剛剛啟口，便被劉邦駁回：「駱將軍乃水軍統領。此去楚地江河縱橫，定有水戰。將軍一去，誰來督領我漢軍水師？」
韓淮楚心中暗罵一句，「他奶奶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劉邦要去領教項羽的屠刀鋒利不鋒利，與小生何干？」
不說這四字劉邦還不打緊，一說「將士之魂」劉邦更加不豫，哼了一聲道：「自古以來只有君王才是將士之魂，子房先生乃有識之士，怎說出如此糊塗之言？寡人此戰，有先生運籌帷幄，猛將衝殺在外，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駱甲在潁川一戰新近立下大功，劉邦見他也倍加稱讚。「主人」二字早就不提，見韓淮楚只道一聲「大將軍」。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他還肯追隨韓淮楚左右。
韓淮楚當然不會怪罪與張良。此刻他心中只牽挂著萬里之外的愛侶。
吃過晚膳，韓淮楚牽著戰神寶駒大步流星走出轅門，欲回陽翟收拾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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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楚國空虛，與聯軍相比軍力懸殊，麾下戰將謀臣如雲。劉邦想的是這仗再要打不贏，殺不到彭城，那真該一頭撞死。
最
想來也是，只要那劉邦能擊敗項羽，她呂雉就將戴上后冠成為一國之母。鹿死誰手，答案就將揭曉之前，那老處女在櫟陽王宮中哪還坐得住？還不趕緊溜到她老公身邊，見證這改朝換代書寫輝煌的歷史時刻？
利蒼憂心忡忡道：「末將正是放心不下，故而漢王問有無人願追隨大將軍時，沒有立即應聲。大將軍何不去找王妃，讓她設法保護軍師？」
漢王為義帝哀悼，其他諸侯，文臣武將哪敢遲疑。呼喇喇在牌位前跪倒一排，齊聲嚎哭，哭聲搶地。
原來那章邯困守于廢丘一座城池，不甘心坐以待斃，又聯絡昔日散布關中的舊部，策劃了幾起不大不小的叛亂，還不時派兵出城搗毀漢軍糧車。幸得漢軍雍鄉侯樊噲領兵彈壓，這才確保關中這塊後花園不出事。
這話才說到正題，腦子再糊塗這陣子也轉過彎來了。
韓淮楚原本憶起此事，心中就有點納悶，「憑自己的能耐，兵力超出楚軍二十倍之多，就算項羽再怎麼英勇無敵，怎會遭此重創？」
韓淮楚看得暗笑，「劉邦的表演才能越來越精湛了。他怎麼不去演電影，得個奧斯卡最佳男豬腳獎回來？」
他老兄哪裡想到，就是利豨的這一支預備營少年，在彭城大戰漢軍一潰千里之時及時殺到，勝了楚軍一陣，這才有楚漢日後長期相持的局面。
就在這時，漢王劉邦悠悠轉醒，一醒來又撲倒在義帝的牌位前，哀嚎不絕，真正的哭得死去活來。
他便爽爽快快道：「大王有命，為臣敢不遵從？臣便在萬里之外秦川，遙祝大王馬到功成！」
便見陳平兩眼圓睜，振臂厲聲高叫：「天下共立義帝，北面事之。今項羽放殺義帝于江南，大逆無道。此獠一日不除，何以慰水中義帝冤魂？」
終於，這一場真真假假的嚎哭哭完，漢王劉邦沉重宣布：親為義帝發喪，三軍裹素，袒臂痛哭。三日之後，發書告楚地百姓：寡人興兵伐暴，只為義帝報仇。三河之士，南浮江漢英雄豪傑，願從諸
而韓淮楚將要奔赴的地方不是他魂縈夢牽的彭城，而是背道而馳的關中。他心中的失望，實難用筆墨能夠形容。
西征就西征，有什麼事要商量？原來是要推舉一位聯軍上將軍，也就是聯軍統帥。
漢王忠義，心傷義帝之死而昏厥不醒，這可不得了！那些諸侯王一個個眼睛溜圓，看得目瞪口呆。而漢軍文武，知道劉邦這昏厥病是老毛病，在周市圍困沛縣時曾犯過一回，在秦將章平南攻楚都盱眙時又發生過一次。都不慌張，捶背的捶背，掐人中的掐人中，七手八腳要把劉邦弄醒。
那劉邦也在暗地裡笑，「你們這些牲口，絕沒有想到俺劉季還有這一招吧？義帝的牌位也給俺抬了出來唬人。」
見韓淮楚答應得爽快，劉邦也心情大好，說道：「大將軍西行，怎能無得力戰將相佐。」便問眾將：「諸位將軍，誰願隨大將軍去關中攻打廢丘？」
韓淮楚略覺安慰，「這小子，終於還是沒有忘本，沒有忘記一生相隨的承諾。」
這壞事者自己要走，劉邦樂得放行，便笑呵呵道：「大將軍也是亂搞，雖說都是些少年郎一時派不上用場，大幾萬預備軍怎能由一個娃娃統領？浩然君，你去關中正好，我漢軍預備營軍馬便由你負責訓練成器。」
怎麼做出來的韓淮楚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深想。既然註定了這是一場敗局，若自己橫加插手扭轉乾坤，豈不會導致時空大亂，成為人類的千古罪人？
這一問，又問得眾諸侯面面相覷。
張良那清白之軀的滋味在他未列入縱橫家門牆前韓淮楚早就品嘗，對他來說，這是一塊自留地。而張良隱隱約約透露出在輔佐劉邦登上帝位，韓王信能光復他韓國的宗廟社稷后便會隱退恢復女兒之身，與韓淮楚攜手白頭。
張良俏眸流眄，不經意地掠過韓淮楚的臉龐，心中十分愧疚，「信郎，小妹此番歸來，倒想不到威脅到你的地位。唉，這真是無心之過，只希望你不怪罪小妹才好。」
訓練一幫娃娃能是什麼重任？劉邦說這話也是存心不想重用利蒼。
駱甲此刻是左右為難，好生猶豫。韓淮楚看在眼裡
這一邊漢營眾人還在劉邦身上搞來搞去，那一邊只聽陳平在高聲發問：「諸位賢王，你們可知義帝是怎麼死的嗎？」
西楚大軍東征齊魯，那佳人也不知有沒有隨項羽一行。若是她留在彭城那深宮之中，聯軍攻破城池，卻見不到她的信郎，芳心會多麼失望？
這場戲演完，趁著大夥都在，劉邦大會諸侯，商議西征大事。
嘩然？沒有。這內幕早就被人知道了，早就不是內幕。隨即那些還未反應過來的諸侯王腦子裡在想，英布共敖吳芮要算是亂臣賊子，主使他們的項羽該是什麼？
座中又有一將微微欠身，猶豫一下立身說道：「末將之子利豨正在櫟陽訓練新兵，某亦願隨大將軍去往關中，順便去看看某兒子。」說話之人，卻是浩然君利蒼。
據史書上說，項羽只用三萬軍馬，就把聯軍六十萬大軍殺得落花流水，聯軍陣營兵馬被楚軍追殺，擠在睢水中淹死者高達十數萬人，睢水為之斷流。
那魏豹猛然醒悟過來，高聲答道：「聽說暴君項羽令人假冒盜匪，于湘江弒殺義帝。」
按說漢軍實力最強，漢國大將軍文韜武略，殺得眾諸侯落花流水，這總司令的位置還有誰能與韓淮楚搶？
當然不是，劉邦眼睛閉著，耳朵卻豎著。周圍說什麼，聽得是一清二楚。
韓淮楚失笑道：「好，本帥這就去詣見漢王妃。」
那項羽發給天下人的訃告，義帝是被盜匪攔江截殺。但各國君主都聽到小道消息，義帝是被項羽派人所殺。這等與他們利益風馬牛不相干之事，陳平為什麼要問？
按利蒼迎回張良的功勞，早就該恢復領兵大將身份加官晉爵。但劉邦正為他阻擾自己泡妞一事生悶氣，故意裝糊塗，對這樁大功隻字不提。
「呂王妃此刻也在軍營么？」韓淮楚聞言一愣。
放牛娃死不死，關他劉邦屁事？那劉邦真的那麼傷悲，哭昏了過去嗎？
韓淮楚這才憶起，來營幾日，還未去張良住處與她說幾句體己話。
利蒼笑著道：「王妃已到軍營，每日大開牌局
史書上對彭城之戰的記載貌似只提到漢高祖劉邦，而漢軍大將軍韓信居然在這一戰沒有冒泡，這等咄咄怪事韓淮楚本覺詫異。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是去了關中。
韓淮楚正想找個借口留住，哪怕留在聯軍中做個陣前小卒，只要能見到佳人一面也行。忽有伊人張良起身為他說話：「大將軍乃我漢軍三軍主帥將士之魂，此番攻略楚都怎能無他？」
陳平點一點頭：「魏王說得不錯。陳某自彭城而來，對此內幕一清二楚。那兇手便是九江王英布，臨江王共敖，衡山王吳芮三位亂臣賊子。」
此時劉邦對韓淮楚還算客氣，笑嘻嘻拿出一冊戰報道：「韓愛卿，彭城之戰勝負一目了然，有寡人與子房在，就不用愛卿操心了。這裡有一件事甚急，不如大將軍回關中一趟，了結此心腹大患，我軍征戰彭城方無後顧之憂。」
那劉邦的意思是攘外必先安內。而韓淮楚內心中最希冀的是，能揮軍殺到彭城，出現在曠世佳人虞姬面前。調韓淮楚去關中，絕非他心中所願。
此時比的是誰更忠義，誰更悲切。流不出眼淚的在眼眶中直揉，擠也要擠出幾滴貓尿。哭不出來的，乾嚎也要嚎上幾把，省得被別人看出破綻。
韓淮楚在去關中之前，少不得要安排身後之事，徹底打消劉邦心中的念頭。不能做到這點，他便是去看望伊人，與伊人做賊般卿卿我我一番，又於事何補？
那一次在魏都平陽韓淮楚「大放厥辭」說什麼他漢王不過能將十萬之兵，守一方郡縣，而他自己帶兵是多多益善。劉邦明裡不說什麼，心中卻老大不是滋味，總想打一場輝煌的勝仗證明自己也是塊帶兵的材料。
最忠義，最悲切的還是非那漢王劉邦莫屬。論表演天才，誰能比得過他劉季？
而韓淮楚所能做的，只能是在這一場慘敗后收拾殘局，穩住漢軍潰敗之勢。這也是史書上有載的。
韓淮楚眼光向眾將一掃，心中掠過一念，「看來這漢軍小生再怎麼儘力打造，縱算是立下天大的功勞，這支軍隊還是姓劉，一眾將軍還是他劉邦的心腹。」
樊噲手底本有五
正在隱隱失意，忽有一將立身答道：「末將願隨大將軍去往關中。」說話之人，原來是水軍司馬駱甲。
離開都城櫟陽時那呂雉剛剛誕下一女嬰。想不到這麼快就移駕到劉邦身邊來了。
這句話問出，一時滿營大將，居然無人吭聲。
利蒼急急跟了上來，問道：「大將軍這便回城，不與軍師道個別再走嗎？」
韓淮楚漫不經心問道：「利將軍提醒得是，軍師那裡本帥當然要去。咱倆這次同回關中，留軍師一人在漢王身側，真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不測。」
彭城有無數的金銀財寶，有項羽從咸陽秦宮掠回的粉黛佳麗，有數不清的機會可以立功晉爵。只要跟隨劉邦東征，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而廢丘有什麼？
誰先想到，沽名釣譽的好事就輪到誰。此刻的豬腳，非他漢王劉邦莫屬，其他什麼魏王，殷王，韓王，河南王，還有要加盟而來的趙王，統統被淪為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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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心想，「利蒼兄是性情中人，與我相識數年情同兄弟。他願與我同往關中，說是去看他義子，其實是看我落寞略施安慰而已。」
如今張良這塊自留地有個不速的老牛闖了進來。要啃張良這塊嫩草的老牛不是別人，而是韓淮楚的老闆——漢王劉邦。就算他劉邦是真龍天子命中注定，韓淮楚焉能看著心愛的玉人一步步敗在那劉邦的溫柔攻勢下，投入他人的懷抱而無動於衷？
結果真的有人要搶。搶這位置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漢王劉邦。
韓淮楚暗罵自己粗心，那伊人正每日受劉邦那廝的騷擾備受煎熬，自己來大營好幾日了，怎不去安慰她一下？自己這一去關中又不知何時能夠回來，若是就此而去，伊人一個芳心該如何孤戚？
韓淮楚愕然問道：「哪個王妃？」利蒼惑望韓淮楚一眼，說道：「除了王妃呂雉，還有哪個？」
「為義帝報仇！殺項羽！殺項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亂吼，個個此時變成了忠義之士，好像項羽做掉義帝與他們真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