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四十四章 決戰京索
漢軍一個沒幹掉，楚軍鐵騎已喪七千有餘。項羽怒火中燒，把那鋼牙直錯，在陣前高吼：「韓信！就讓你得意一時！」
原來漢軍戰馬尾巴上都綁了鞭炮！
本來還想退兵的項羽精神一振。「既然這跨夫自不量力，就讓他嘗嘗我軍鐵騎的厲害！」
連折兩陣的項羽並沒有喪失理智，作為一個優秀的統帥，他深懂保存實力的道理。
剎那間佳人周身的血液凝固，一雙秋水清眸投注在那魂縈夢牽的愛郎身上，人彷彿痴了。
隨著跟上的漢軍步卒加入戰團，楚軍被分割成片各自為戰。灰綠色的海洋，將紅色的小島一處處包圍。
漢軍大將軍一直深藏陣中，此番出陣而來，韓淮楚便是要與楚軍決戰。
她這念頭一興，向前一望，一眼便看見了他的愛郎。
楚軍變陣，漢軍是否爭鋒相對也變陣？沒有大變，只是小變。左翼的弩手一陣快步小跑交替穿梭，結成的陣型依然是十余重弩手，那強弓勁弩的槍口轉向了左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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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剛剛一生，就見數十溜火箭如火樹銀花迎面而來。原來漢軍弩手射出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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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瞎子，就算前面是深淵，若是看不見也一樣會往下跳。
「大將軍，看來項王要打我軍左翼的主意了。」人群之中，面如冠玉的張良手搖摺扇，正言笑晏晏與韓淮楚交談。
原來大將軍今日之戰用意不僅僅是守，還要進攻將對方一口吞吃！那劉邦聽在耳中精神一振，心中卻又沒底氣，問道：「楚軍鐵騎驍勇善戰，便只剩一半亦是難以應付。不知大將軍如何將其擊潰？」
慷慨激昂的漢軍軍歌——《大風歌》在戰場上響起，漢軍兒郎群起振奮越戰越勇。
騎兵與騎兵的對抗比拼的是實力，弩手楚軍並未配備，能擋住漢軍的衝鋒靠的是騎兵背上那把弓。
大將軍已布下天羅地網！看來只要能抵抗住楚軍的進攻，消耗掉敵軍的有生力量，就該輪到漢軍出手收拾這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眾將聽得精神大振。
佳人「哦」了一聲，心道一聲惋惜。
有謫仙之貌的曠世佳人，睜著一雙如湖水蕩漾的美眸，幽幽地望著戰場上未燃盡的
漢軍的戰馬無畏，楚軍的戰馬卻開始害怕。看著那一個個屁股冒煙噼里啪啦亂響的漢軍戰馬，差點認不出這是同類，只把它們當做是怪物。
這一下更多楚軍戰馬受驚，更多戰馬四散奔逸。那縱橫中原無敵于天下的楚軍鐵騎，陣勢就此崩潰。
那埋藏在漢軍陣地前沿地下的火藥硝石，還有一根根見火就著的引信，便是韓淮楚為楚軍騎兵準備的另一個秘密武器。
這一次依然用的是縱行隊列。季布綽了一槍，一馬當先，依然是衝鋒在前。
只聽韓淮楚冷酷的說道：「本帥已令密縣水軍封鎖汜水。項羽想退兵，只有走長城一路。陳濞已奉本帥之命率五千軍馬守住長城，何處能退？」
二戰時坦克兵團之所以強大，是因為連成一片。若是單獨的一輛坦克陷入步兵的重圍，一樣完蛋。
「嗖嗖嗖！」隊列中楚軍騎士象徵性地射出幾波利箭之後，噼里啪啦之聲已近到眼前。而漢軍騎士手中的利箭，也無情地射到。
（戰國時期，韓國與魏國地界犬牙交錯。為界定兩國邊界，韓國一度曾修築過長城，是謂韓長城。）
射程之外不打，射程之內狠狠地打！韓淮楚俟楚騎剛剛沖入到三百米內，一聲令下。漢軍弩手萬弩齊發，對著迎面而來的楚騎一波亂射。
項羽點一點頭，道聲：「如此甚善，方不負朕之所望。」
這戰場上最會玩火的非韓淮楚莫屬。沂水一戰，韓淮楚火燒英布戰船。之後留下一個空寨，炸死秦將李烈五千精騎。魯運河一戰，韓淮楚炸翻石橋，令秦將章平李良孤軍無援。現在這些場景一股腦地在季布腦海里冒了出來。
愛郎在戰場風雲叱吒戰無不勝的風采，令她痴迷，令她悠然神往。
若能這一戰將這暴君誅除，就不用顧忌門下弟子的性命，她當毅然決然投入到愛郎的懷抱與他再續前緣。只可惜這暴君懸崖勒馬竟想到退兵。
「陛下有何事對臣妾說？」佳人回頭望向項羽。
大將軍話到嘴邊偏要賣個關子，劉邦想刨根問底卻又問不出名堂，心裏那個氣啊！卻又發作不得，
獵獵飛舞的「韓」字大旗下，眾星拱月間，那赤火的戰馬上，頭頂紫金盔身著駝龍甲的英武年輕將軍，不是她的信郎是誰？
於是項羽一聲號令，楚軍開始變陣。只見平原上飛沙走石，萬千匹戰馬一陣驅馳，統統轉到漢軍左面開始結陣。
「愛妃！」項羽一聲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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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射出的箭雨，密度只及上一戰的三分之一。楚軍中箭傷亡的概率果然降低，又加上採用疏散陣型，居然一口氣衝到了一百五十米內。
美人軍師頷首道：「而今項羽最上之策，便是退兵。」
漢軍的正面馬匹不能過，左右兩翼卻能夠通行。偌大一片平原，不信你韓信能處處都做手腳。直接敲掉你那雁行陣的翅膀，從側翼迂迴進攻，便是項羽的想法。
也是他反應夠快，及時躲在馬腹下逃得一命。那匹馬可就遭了殃，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被炸得肢骨寸斷，血肉橫飛。
「楚軍還有接近兩萬的精銳騎兵，若真打起來，信郎又會拿出什麼手段來取勝呢？」佳人暗暗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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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看到韓淮楚在岐山放了一把火，煙熏火烤雍將甘索兩萬大軍的鏡頭。若是看到了，或許會長點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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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自家兄弟一波波地送死，若是再去闖陣還不知那跨夫會玩出什麼花樣。騎兵對步兵的優勢也只是相對而言，關鍵是看你那張牌夠不夠大。待到軍馬再度折損恐怕麾下的騎兵就不是漢軍步卒的對手，再想全身而退，就難了。
他引以為自傲的巨鹿之戰，到頭來才知道背後策劃的原來是這個瞧不上眼的韓信。說降章邯二十萬秦軍，依然是韓信出的主意。英布奇襲函谷關，出兵前請教了這個跨夫。在關中立下三王堵截劉邦，這跨夫一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輕鬆搞定……
千金一諾的成語出自季布，是說季布極重然諾，為一諾可以兩肋插刀。那季布也不是怕死之人。只是他與韓淮楚處得久了，知道韓淮楚詭計多端，隱隱覺得這一邊也有陷阱。聽項羽一喝，面子上架不住，把腰桿一挺，說道：
彭城戰場上漢軍人數多達二十萬，步兵騎兵混雜，且都身經百戰，戰馬皆是關中良馬，尚不敵項羽的三萬鐵騎。而京索戰場漢軍只有八馬新兵，馬匹只有三千且是次等劣馬，卻殺得楚軍騎兵找不到北。只因換了統帥——大將軍韓淮楚而已。正是：韓生高才跨一世，劉項存亡翻手耳。
沒有被炸著的楚軍戰馬發出一陣驚恐的嘶鳴，一起掉頭往四野飛逸。在這巨大的爆炸面前，無人能約束住這些牲畜。
戰場上爭的就是一股氣勢。哪怕你實力遠遠高出對手，氣奪，兵敗。
「殺！」漢軍騎士長刀飛舞，向著那控制不住馬匹的楚騎狠狠地砍下。血債血還，這批劊子手彭城一戰奪去了數十萬聯軍兄弟的生命，就讓他們也嘗嘗生命被踐踏的滋味。
這韓信還有什麼讓他輕蔑？難道就是那與開疆拓土名垂千古相比不值一提的胯下之辱嗎？
但楚軍若想進攻漢軍左翼，依然要面對漢軍利箭的飽和攻擊。只是缺少正面與右翼弩手的支援，飽和度沒有那麼高而已。每前進一步，依然要靠楚軍兒郎與一匹匹戰馬的屍骨來填。
不輕舉妄動，帶著兩萬騎兵與那韓信耗著玩啊？項羽怒容滿面，斷喝道：「季布你若貪生怕死，就滾到一邊去。朕的帳下，沒有怕死之徒。」
論單打獨鬥，韓信不是他對手。一旦指揮千軍萬馬，他項羽在韓信面前處處落了下風。戰場對決，並不是單打獨鬥。
驟聽噼里啪啦無數鞭炮聲響起，漢軍那些戰馬個個屁股冒煙。騎士們用匕首在臀部一插，戰馬吃痛，如離弦之箭排山倒海向著楚軍戰陣衝來。
「信郎，你果然是蓋世奇才。這暴君在你手下一敗再敗，你便是戰場上無敵的主宰！」由衷的讚美出自佳人芳心深處。
季布嚇得一個哆嗦，顫聲道：「為臣覺得漢軍左翼同樣有陰謀，陛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妥。」
只聽項羽高喝一聲：「季布何在？」
「看來漢軍想進攻！」「我軍不去攻他已算他走運，這廝竟敢來攻我！」「就讓這跨夫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楚兵楚將一陣哈哈大笑
只聽韓淮楚高喊一聲：「點！」
韓淮楚微微一笑：「潰之何難，請大王拭目以待。」
「這跨夫莫非是得意忘形，竟想憑這三千匹不足五尺的劣等馬來與我軍廝殺？」楚軍眾將看著漢軍擺出的陣勢，紛紛議論。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一股巨大的熱浪氣流在漢軍陣前平地而起，楚軍那些正冒著箭雨衝鋒陷陣的騎士，個個被炸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那爆炸之聲連綿不絕，一股熱浪接著一股熱浪，場面是慘不忍睹。
項羽麾下的一萬七千匹戰馬正列好陣勢準備季布一旦沖入漢軍陣勢，就掩殺出來策應。見到這巨大的爆炸聲，個個驚恐，揚蹄踏空，引吭長嘶，搖頭擺尾渾身抖瑟，就見隊形大亂。
戰場上勝負已經沒有懸念，唯一的懸念便是能否擊殺那最大的對頭——西楚霸王項羽。若能一戰成功，他那皇帝夢就可做成。若是被項羽逃脫生還，便會重聚兵馬一雪今日之仇。
漢軍已經變陣，騎兵在前，步兵在後，一陣眼花繚亂的穿梭換位，已變成了攻擊型的錐形大陣。
楚軍折損了多少人馬？死了一半，一半逃走，五千騎兵從戰場消失。
佳人那痴迷的目光立即變為擔憂：「信郎這麼做，可有獲勝的把握？」
剛入射程之中，張弓搭箭的楚軍騎士正準備放箭，只聽一陣驚恐的嘶鳴，一排馬匹嘩地跑開。
「怎未想起，這廝會玩火！」季布大吃一驚，急忙滾鞍下馬，往馬腹一藏。
楚軍只兩萬人馬皆是騎兵轉向容易，漢軍有九萬大軍多是步卒變陣卻難。若是輕易變陣，在那變陣的瞬間容易被楚軍找到破綻。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策。
楚軍遲遲不動。不戰，如何能擊潰楚軍主力，消滅楚軍這最有戰鬥力的精騎？
那季布沖在最前，心中好生奇怪，「這狡猾的韓信，怎會沒有陰謀？」
漢軍的戰馬被那鞭炮聲與匕首的刺痛感一激，個個陷入抓狂狀態。眼睛蒙上黑布不能見楚軍鐵騎龐大威武的陣容，也就無畏。漢軍騎士要它們上哪，它們就往哪裡沖。
楚軍沒有軍歌。原本那軍歌《國殤》是那楚王後裔熊心所設，自熊
你兄弟死了，你說要為他報仇，這衝鋒陷陣的人選就是你了。
無敵于天下的項羽在韓淮楚手底頻頻受挫，他終於醒悟到，這跨夫的軍事才能遠非自己能及。
那漢王劉邦在陣中觀戰，看得心花怒放，喜得抓耳撓腮，只後悔彭城戰前放走柱國棟樑，白白損失了數十萬聯軍兒郎。
季布驅馬上前應聲道：「為臣在此。」項羽道：「你兄弟捐軀於此，今日便命你領五千騎兵，迂迴到漢軍左路，從左面沖入敵陣，朕自會領大軍隨後策應。」
楚軍被殺得東奔西逃丟盔卸甲是鬼哭狼嚎，兵敗如山倒，西楚霸王項羽生命中的第一場大敗已經不可避免。
只是那右翼背靠索河河堤不利戰馬衝殺，而左翼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兩相比較，項羽選擇了這一方向。
只見韓淮楚道聲：「蒙眼！」眾騎士一起拿出一條黑色紗布，綁在戰馬的眼睛上，動作整整齊齊。韓淮楚又道一聲：「擊鼓！」咚咚之聲敲響，漢軍鼓手拿起棒槌對著大鼓猛敲。
戰鼓擂響，五千楚軍騎士結好陣型，開始衝鋒。
只見韓淮楚身後，驅出三千匹戰馬，整整齊齊列成三角陣型。馬上騎士雖是舞象之年，個個如初生牛犢，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楚軍的戰鬥力依然不弱。就讓他們再吃一次大虧，削弱其戰力。等到那時，我軍就全力出擊，一舉將之擊潰。」韓淮楚淡定地說道。
只聽那美人軍師輕輕一笑，問道：「大將軍，若是項羽不與我軍接戰，繞行直趨滎陽，你將如何應付？」
項羽道：「此戰對我軍不利，當速速退兵回師彭城，另搬大軍再與漢軍絕一雌雄。只可惜不能讓愛妃為朕親自擊鼓，陣前助威。」
「張弓！搭箭！各部準備！」身為一軍統帥的項羽，腦筋依然清晰。
韓淮楚從容自若道：「滎陽有朱進領三萬韓軍鎮守，朱進乃知兵之人，知我軍就在敵軍身後可得援助，必拚死防守。只要不出城與項羽交戰，滎陽必堅如磐石。項羽若攻滎陽，我軍只須截斷其歸路，楚軍便死無葬身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