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軍神上杉謙信》目錄

效應十足

效應十足

於是,他告誡諸隊,停止備戰。
「反正有甚麼顧忌的呢?事到如今,不用我說,你也親眼見到三条滅亡了。今天不也一樣,若沒有你出手幫忙,又是怎麼樣的一番局面?做人要認清時勢,景虎君膽識過人,雖然年方十八,但是戰法高超,你也見識過了……」
戰況進行三十分左右,掃部介率領的兩百人趕到,如果他早到十分且加入戰事的話,三条軍很可能全數覆亡,但因為柿崎追擊太猛,戰場已遠颺。
就在此時,柿崎鳴金收兵,他親自殿後,隊伍整整齊齊地撤回。
他苦思一陣,突然領悟:「就算昭田要我還回去,只要我說不還,老婆也不敢說要回去。他們又不是親生父女,沒甚麼親情,不過是為了把她嫁給我而掛個養女名義,我不還,他又能奈我何?我不還,絕對不還……」
當隊伍行至約兩公里外的高地時,柿崎左手持槍,右手操起繫在胸環上的軍旗,大喊:「整隊!」用力揮旗兩三下。
掃部介故做大驚狀:「哦,你娶老婆了,我一點也不知道!」
柿崎背離三条、加盟栃尾後,三条方面的戰力大損,景虎對之沒有顧慮。此時,他擔心的是春日山。他想讓柿崎回駐本城,封鎖來自春日山的攻勢,但還沒決定時,宇佐美定行來了,只帶了五、六個貼身隨從。
柿崎把手下分為兩隊,以一隊守備一隊行動的方式出發,他自己則在最後面押陣。他在馬上,指揮部隊,一副旁若無人的姿態,看得三条諸軍眼睛噴火,卻無可奈何。
他使勁踩著霜柱走動,止步一看,左手不遠處是昭田將監的營地。將監是常陸之弟,是為監督戰事而來。營地前,兵士也分堆炊煮。
「……」
「不知道?!」
「你先靜下來聽我說,這樣劍拔弩張地不好說話!」
不過,柿崎隨即又說:「待我獻上初見的禮物吧!」
天氣晴朗,太陽雖然還未露臉,但飄浮在東山上的雲朵下部已染成金紅色,光芒呈放射狀散向四空。
柿崎髮絲散亂、渾身血跡地參見景虎。掃部介為他引見:「這位是柿崎景家,悔前非而來歸服,肯予收留,不勝感激!」
說服柿崎陣前來歸的策略,是掃部介主動提出、得到景虎允許的。他因為自己兄弟的事導致景虎兄弟翻臉、因而誘發三条來攻,頗感自責,亟思多為景虎盡一分力,也更想多立一點功勞。
「混蛋!誰叫你們停的?快吹!快吹!」柿崎吼斥號兵。
景虎默然,臉色陰沉。
營前空地上,兵士分成幾組炊煮伙食,多人圍在大鍋周圍,愉快地談笑。味噌的芳香瀰漫在寒冷而清冽的晨間空氣中。
「吹!快吹!用力吹!」
掃部介說得頭頭是道,又有誠意,柿崎雖想發作,卻又按捺下來,陷入一股奇妙的思緒中。
掃部介帶著從騎數人馳走在黑漆的山路間,心想,對方的反應足夠了。
部下帶著三名隨從,快馬馳向栃尾。
說完,下令兵士鳴鼓吹號,發聲喊殺。三条軍更有動搖之色。
宇佐美又說:「依在下所見,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如果終究不可避免,那麼你與晴景公的交戰愈快愈好,如果等到家運衰竭再做,則後事難以善終。」
他又揮令旗,於是鼓號齊鳴,喊聲震天,大有回身反擊之勢。
景虎立刻回答:「過往不咎,很高興你能明大義,今天的表現真了不起,真叫我開了眼界,希望以後一樣忠勤!」
「你說一遍給我聽!」
將監立刻臉泛紅潮,他一步步逼近:「我是監軍,我正在問你,快回答!」
柿崎送走掃部介,回到剛才的地方,燙了酒又喝將起來。他先狠狠地灌下四、五杯,然後淺斟慢酌,邊喝邊想著掃部介的話。
掃部介微微一笑:「是嗎?那麼你就斬了我吧!看來我的話是不合你意,因為我是來勸你去昭田、就栃尾的。」
他這種舉動令三条諸將起疑,主將金津國吉尤是。他想:
掃部介笑說:「就是呀!今天如果沒有閣下的話,也不只那點成果啊!正當我們要宰殺金津國吉時,就因為有你中流砥柱,害我們功虧一簣,真可惜!你幹嘛那麼幫著昭田?」
他思前想後,腦海一直拂不去妻子的白嫩臉龐。這女人生得美,他疼愛有加,反而令她承擔不起,最近總是說:「今晚找別人陪你吧!」
酒過三巡後,柿崎說:「你們的戰法很妙,今天是打得漂亮,但明天不會這麼順利吧!最好有這個打算!」
「你告訴他,就說我說:『前夜特來相勸,語多懇切,卻失禮以待,然事後思慮,兄台所言極是,遂有歸順之意,目下則赴貴城途中,唯因三条軍方窮追不捨,暫在此地對陣,敢請兄台將此事稟報景虎君,促請景虎君出馬相援,並觀愚弟效勞之志。另,為明在下歸順之志,獻上昭田將監之首,特請檢視!』記得了嗎?」
柿崎又想:「景虎現在指摘昭田是忘恩負義的禽獸,是逆賊,是朝廷之敵,雖然是叫囂而已,在三条勢力猶大時沒甚麼作用,但萬一景虎得勢,這些指摘恐怕就有很大的殺傷力了!」
景虎臉上微微笑說:「好隆重的禮物,我承領了。」
掃部介的兵力雖兩百多,但只有十名騎士,其他都是步兵。
不久,昭田將監親自出來。他年約五十五、六,身材瘦高,風采頗佳。他的鬍子已半白,穿著五彩穗編的甲胄,身披藍底無袖織錦戰袍。他略顯急躁,沒有戴黑紗帽,也沒有纏著額巾。
他說忘恩負義的禽獸、逆賊、朝廷公敵甚麼的,當時聽起來頗為刺耳,但現在自個兒細細思量,似乎又言之有理。當初自己也是充分盤算過利害後而加盟三条的,而今為了利害,信念又要動搖。
景虎告訴掃部介:「我先走,你在後面跟著!」
柿崎心想:「因為看晴景是個沒出息的人,準倒無疑,因而投效三条,即使俊景死了,仍無貳心地臣屬三条,並做了昭田的女婿,但現在景虎如此傑出,不容小覷,很可能取代晴景……」
他回想起來便覺憤恨,聲音發抖。
「為甚麼?昭田是我的岳父啊!你不知道我娶了他女兒?」
掃部介仍不慌不忙地說:「我知道昭田有男孩,但確實沒有女兒啊!所以聽說你娶昭田的女兒時,心想這恐怕是誤傳,你應該只是納妾,而不是娶妻。」
他心想:「找到一個好幫手了!」
「何況,他還是忘恩負義的禽獸,原是流浪無靠的外鄉人,幸得先守護代恩寵,成為首席家老,兩個兒子也繼承名家之後,享盡一門榮華,但是對他恩重如山的為景公一死,他立刻背叛少主,為景公次子景康、三子景房都慘遭他毒手,簡直是無以言喻的逆臣。拜這種人當岳父,妥當嗎?我覺得你認他為岳父,實在可惜,這可是老朋友的肺腑之言啊!」
他喝喝想想,想想喝喝,不知不覺醉意已濃,思緒也隨之紛亂。於是,往旁邊一倒,扯過熊皮墊蓋在身上,瞬即發出如雷鼾聲。
景虎看得出神,但心裏仍想:「真是稀世猛將,可惜心術不正。」
大約三十分後,景虎由掃部介處得知此事。他昨夜已知掃部介與柿崎交涉,但以為至少要掃部介出馬個兩、三次才可能談妥,對事情如此迅速解決自是驚訝。
柿崎人在陣前,長槍一揮,「殺!」一馬當先衝向三条軍。柿崎軍雖僅一千,但以怒濤之勢攻來,三条方面的四千大軍早已鬥志萎靡,瞬間潰散。
「朝廷聖旨?哈哈……」
「你是要我起兵謀反?」景虎又驚又疑,滿臉通紅,雙眼發光。
掃部介微覺不安,雖然柿崎獻上了昭田將監的首級,但是他這個人反覆無常,很可能又因為其他事而改變心意。
掃部介凝視著他,立刻應道:「好,我就告辭了!」
三条軍退出栃尾盆地、撤回三条以後,景虎也班師回城。
放逐父親的武田晴信那俊秀的臉龐,在景虎眼前閃現不斷。
掃部介先平撫他的情緒,繼續說:「是他養女才有問題,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女孩,誰知道是不是良家婦女?就這樣一個不知來歷、只是細皮嫩肉的女人不過是個女侍,為了要拉攏你,才收為養女再嫁給你!所以啦,我就說是娶妾嘛,怎麼會是娶正室呢!」
他想抓住柿崎的手臂,但還沒摸到他的手,柿崎便放聲大吼:「無禮的東西!」
「我想不用那麼急,還是準備妥當,穩穩前進較好。」
「這是柿崎歸順的首戰,就讓他盡情表現,你們不必插手!」
景虎一繞過山腰,立刻豎起軍旗,襯著晴朗的山景,奔馳而來的人馬,旗幟頓顯耀眼。柿崎軍立刻氣勢一振,三条軍則大受動搖。
宇佐美立刻傾身低語:「在下前來,正為此事。」
勇士們只得勉強靜佇觀戰。
他回頭令屬下捧上一個盤子,景虎一見,不快立刻消失,盤上排著十二顆人頭,柿崎一一報名,都是三条軍叫得出名號的武士。
將監當胸被重擊一拳,整個人踉蹌地似要向後仰倒,「大膽!」他吼著,正要直起身來,柿崎腰上的刀已橫揮而過,他的腦袋飛入空中。
他笑中帶著諂媚。柿崎呵呵一笑,心情似乎好轉。
宇佐美用力點點頭,低聲說:「這話說來不敬,但是只要晴景公在任,春日山長尾家家勢即日益衰退,最多只有兩、三年的命運了。還有,你和晴景公雖是兄弟,但總有一天會彼此翻臉,這情形不用在下明說,想必你也清楚,你想讓柿崎回到居城,不正是為了這個嗎?」
對柿崎而言,這自然是預料中事。他喚來最信任的部下,令人傳口訊給栃尾城的新發田掃部介:
他這番話簡直不把三条諸軍放在眼裏,他們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卻無人敢上。
他的態度和用語說不上恭敬,彷彿是說你們這邊有了我可是一大收穫,景虎的貼身武士覺得尷尬,景虎也略顯不快。
她非常瘦,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猶如梨花。喜歡這種女人的男人不少,春日山的晴景就是如此,他寵愛的藤紫就是這樣瘦伶伶的。
他推開熊皮墊,翻身而起,昨晚的思緒又浮現腦海,也不知道是甚麼時候決定的,反正背叛昭田、歸順景虎的心意已定,於是走出帳篷。
景虎清楚地吩咐下去,三十分後,人已在城外。
掃部介仍然一副認真的表情。
柿崎沒有吭聲,氣呼呼地瞪著掃部介。
對柿崎出人意外的舉動,三条諸軍、尤其是昭田將監的隊伍無不暴怒,作勢欲擊柿崎,但柿崎早已擺出準備反擊的氣勢,他跨在黑漆戰馬上,舞著長槍,在營前飛繞,並大聲喧嚷:「武士出陣猶如惡魔,即令是我佛菩薩阻擋在前,也不能原諒!本將軍出兵在即,將監不但意圖阻止,甚且手觸本將軍身體,因此,斬殺以獻祭軍神!如果諸位要攻擊本將軍,很好!本將軍也很高興能棋逢敵手!畢竟在此越後一國,能當面阻擋我柿崎景家者無一。」
景虎這下明白宇佐美的用心了,他有些懊喪地問:「那麼不能叫柿崎回到居城囉?」
「是啊!聽人這麼說,我不相信。」
掃部介繼續說:「我想,以你柿崎和泉守的身分,要娶正妻,只要看上任何大名朝臣的千金,對方一定歡歡喜喜地坐著花轎上門,是不?昭田常陸算甚麼?!不過是來歷不明的外鄉人,利用兩個兒子侍候先主為景公,攀附權勢,成為春日山長尾家的家老,就算是他的親生女兒,也配不上你柿崎家世,配不上你這藝高膽大的武士。」
「我要親自出城,留守之職就拜託本庄和新兵衛,我不帶兵,只要掃部介的人馬和我的馬迴就好。」
他們對柿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無法理解,或許是不能確定。從柿崎這個人的人格推測,他可能又心生叛意了,但他們實在不肯承認像柿崎這般勇將就這麼輕易地脫離己方陣營,因此沒有展開攻擊行動。
柿崎大笑,魁梧的身驅晃動不止。
柿崎的勇猛的確無人能比,就像從空中攫殺四處奔竄的羊群的巨鳥一般,只見他長槍在手,一挑一刺之下,就是一顆顆人頭落地。
景虎很明白宇佐美的想法,但擔心宇佐美有異議。
柿崎逕自走過其間,來到霜柱林立的原野。心中猶在盤思:「如果我只是帶兵跑去說聲抱歉,讓我加入貴方吧!這不等於搖尾乞憐,想我柿崎彌二郎何能如此沒出息?!我要露一手給他瞧瞧,讓他知道我非等閒之輩!」
兵士都很清楚柿崎說殺就殺的個性,眾人慌忙起身準備,柿崎覺得還不夠,令號兵猛吹螺號,整個營地亂成一團。
他走到十公尺處時便不甚愉快地說:「柿崎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柿崎見機,又召使者傳訊:「你告訴景虎君,他能神速趕來,不勝感激,此刻即當奉公一戰!敬請一旁靜觀!」
「追呀!」
思緒回歸正題,妻子畢竟是明媒正娶來的,如果要和昭田斷絕關係,豈不是要馬上休她回家嗎?他還真捨不得。
景虎在柿崎築陣的地方豎起軍旗,駐馬觀看眼前廝殺。他的馬迴勇士個個迫不及待,想要加入戰事,但景虎不准。
他一見面便恭喜景虎:「這回又贏得大勝,武略武運皆值得慶賀,還有柿崎來歸,更是值得大喜。」
「別人會怎麼說呢?我以前也曾背叛三条來歸啊!」他現出不曾有過的靦覥表情。
其實,柿崎喜歡的還是豐滿華麗型的女人,很久以前為景公送他的春秋二孃,最合他的胃口。可惜,這美艷雙姝在八年前相繼過世,直到今天,他偶爾還想起她們。
「為甚麼不相信?」
「非也!」宇佐美輕輕搖頭,聲音更低:「我不會出這種餿主意的,我們要讓春日山先出手,非安排成我們是被動應戰不可。」
景虎笑說:「柿崎雖是無雙的猛將,但是他的兵員此刻卻是無從依附的立場,心境易受動搖,我想儘早趕去以定軍心,如果軍心不定,柿崎本身也危險。柿崎已有心歸順,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掃部介還想再說,柿崎把手一揮:「你回去吧!」
柿崎笑說:「在下久已傾心於你年少智謀雙全,能加入你這邊,我很高興!」
「好!快去!」
話雖如此,他當時畢竟只是十五歲的小鬼,此等智慧仍然叫人佩服。而今他已十八,益發精明,天曉得他以後會成為甚麼樣?
許久,他才開口:「你是想來勸我的吧!」
說完,他領著三十名馬迴,飛速向前奔去。不過一里之遙,很快就抵達。
景虎看得出神:「好厲害!常聽說他自誇是越後第一武士,並非過詞!」
「子與父戰,弟對兄戰,在人倫上來說當然不是值得誇耀的事,但當此戰國離亂之世,父不父,兄不兄,不能不考慮人為一代、家為萬世的問題,何況,非戰不可的情形下應戰,世人的觀感也不致太惡,希望你有所決定!」
柿崎人在馬上,再度嘶喊:「你們如果執意追來,那就是把我看成敵人,既然如此,我當下和三条斷絕關係,加入春日山那邊。把我看成敵人,想必是你們本心吧!索性來吧!怕甚麼?」
景虎沒見過昭田將監,他召來掃部介及其他看過將監的人檢視,確定是將監無誤。
柿崎不動,掃部介也不動,兩人互相凝視,看著看著,柿崎的表情軟化了。
柿崎凝看半晌,突然面露微笑,返回自己營地,冷不防地大聲吼道:「趕快準備出戰!先穿了戰服再吃飯!兩刻鐘後出發!來不及者一律斬殺!」
將監又靠近至六公尺處,說道:「柿崎將軍,你這樣擾擾嚷嚷地是怎麼回事?要出兵的話,又是攻打哪裏呢?快回答我!」
翌日,他一如往常的時間醒來,畢竟體力過人,一夜酒醉,但覺神清氣爽。
「柿崎的背叛雖然可恨,但他這樣自得意滿的作法並不尋常,想必已和栃尾那邊謀定,己方一個疏忽,很可能落入陷阱。」
部下複誦一遍。
三条諸軍個個喪膽,躊躇不前。柿崎卻一再囂張跋扈地發出挑釁而嘲弄的話語,意圖誘使他們來攻。
柿崎沒理他,仍然催促號兵:「吹!用力吹!」
「行得通嗎?」
「我很在意春日山那邊,想讓柿崎回到居城,好封鎖那邊。」
柿崎生氣起來,眼看又要開罵了。
「聖旨就是聖旨,違者就是朝廷公敵。」
附近的營地也驚慌不已,多人跑來探看,有人發問,但柿崎一概不理,只是不停地叱責號兵:「吹呀!吹呀!」目不轉睛地盯著部下準備。
「你先安靜地聽我說,昭田既是春日山長尾家的叛臣,也就是朝廷的敵人,你也知道,前年京裏下了一道聖旨給春日山,要討伐國內的逆徒,這逆徒除了昭田父子還有誰?和這種人同盟,只怕玷污了你柿崎武士的家風,我真為你可惜。」
這話雖短,卻如匕首一樣銳利。柿崎笑容消失,臉色陰鬱。他抓起酒杯想要斟酒,發現手抖動不已,只好縮回膝上,狠狠地瞪著掃部介:「你是來勸服我的吧!快說,咱們現在敵我兩立,說話小心點,免得我一刀斬了你!」
將監似也覺得柿崎的模樣不尋常,他邊說著:「柿崎將軍,我看你有些不對勁呀!」邊探頭窺伺柿崎的臉。
柿崎緊追在後,任意蹂躪。三条軍已潰不成軍,將領雖然想拚命穩住陣勢,但柿崎追擊太急,反而益增混亂。
「記得了。」
「……」
「正是!那方面可暫時不管,在下也撤除米山的防務。你剛剛打贏三条,消息已傳到晴景公那裏,想必令他坐立不安吧!就像水往低處流,要讓他衝著這邊來。名義有很多,只要有想做的意志,有做的必要,人要找名義有何困難呢?」
重要的是,他發現景虎似乎是稀世將才。景虎修築栃尾古城、大破來攻的長尾俊景,不過才十五歲;同年冬天,他不但擊退再度來攻的三条軍,而且殺了俊景。這兩次交戰,柿崎都沒有參加,聽到消息後只是愕然而已,心想他第一戰不過是偶然得勝,第二戰有宇佐美、晴景和上田的援兵,加上宇佐美的指揮,得勝也就不足為奇了。
景虎當然知道他不是為說這些喜慶話來的,一定有大事要談,不過,他想先談自己當前的打算。
隊伍迅速向左右展開,形成鶴翼陣形。
「甚麼妾!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她是昭田的養女!」柿崎終於吼出來了。
他悠然起身,柿崎送他到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