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軍神上杉謙信》目錄

島城

島城

「逮捕可疑男女兩人,自稱為逃避長尾晴景兄弟戰亂、由越後府內經海路逃到此地的商家夫妻,但看容貌氣質,一點也不像夫妻,還帶著大量金銀和昂貴衣飾器具,非常可疑。」
景虎卻先發制人:「你們不要阻止我,我已充分考慮過!」
景虎呼叫松江,奔向馬旁。一名兵士抽刀躍上,景虎揮刀斬開,然後,火速割開兩匹馬的馬韁。其他兵士想攻擊景虎,但松江不讓他們得逞。
眾人立刻跟著下坡。
藤紫故意用低賤的詞句回答,但無意掩飾她那美麗的聲音。
「不得了!」
當時的城壁尚未充分運用石頭,在銜接水流處,即使用石頭疊起,不過是聚攏而上的土牆罷了,且植著草,土牆內應該種植了樹木。越後多赤松,在松樹的紅色樹幹與綠葉的縫間看得到白牆砌的各式建築,屋頂是草或木板堆砌而成,當時瓦砌極為稀少。
「怎麼會在那地方?」
久助益發不安,又開口道:「這都是那些老爺夫人賜給我們的!真的!」
景虎率軍離開春日山的第二天中午,主隊到達米山嶺。他下令休息進餐。他自己很快吃完飯,朝著米山藥師堂的尾根方向前進。
其他人更是失望,想說些甚麼,沒想到松江得意地向著眾人開口:
「事情確實和我老公說的一樣!」
警衛帶回兩人時,他努努下巴:「坐在那邊!」
「好吧!」
左右武士立刻停止進餐,跟在景虎後面。
久助使勁地跺腳想促進血液循環,但藤紫更擔心潮水濺到包裹。
由於是川流中的島,因此沒有隆起的高地,有的大概像賽馬場斜後方那塊稍隆起之地吧,整座城最高不過如此,賽馬場附近應是河流。因並非高地,所以這座城最有力的防守應是河流。可以想像當時信濃川的水量應比現在充沛,河川既寬且深,水勢亦強。
兵士大驚:「啊!奸細!」
「因有所思,要在這裏停留數日,各隊就地紮營,營地略作移動不妨,但須和附近隊伍保持密切聯絡,以防突發事變。」
他們穿過杉林,跑到溪邊時,景虎人已繞過山尖,不見蹤影了。但他是朝著下游走沒錯,於是眾人繼續往下游追。
頭頭臉色一沉,「閉嘴,不准再開口!」他轉頭向衛卒說:「把他們丟進牢裏,這些東西收好!」
山坡上是一片剛生出綠芽的樹林,接近谷底處是茂密的杉林,到了谷底,部份杉林中斷,而後直直連到對山。在杉林與杉林之間,溪水白花花地流著,有個人正沿著溪畔的道路朝下游走出。
鈴木親自解開包袱,逐一點檢,衣服、器具、金銀等都堆如小山,他邊看邊搖頭。
新綠初冒的斜坡上塵土揚起,小石頭滑落坡下。坡間的石塊逐漸陡峭,人腳不容易站穩,但他們似乎未曾注意,一個勁兒地直直往下衝。
松江翻身上馬,伏身抱著馬脖子,像疾風般隨景虎沒命狂奔。
「是和尚嘛!」
渡過信濃川上游淺灘,有個小村莊。他們走至村中,聽到前面不斷傳來醉漢喧鬧的聲音。
松江搶了一支架在簷下的長矛,景虎也抽出杖裏藏刀。
頭頭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圓扁臉、眯眯眼和與身材不符的短小四肢,總覺得像豬一樣。兩個大鼻孔下,略捲的稀疏鬍子。他坐在地板上,兩腿伸在火桶旁烤火。
另外兩個走向藤紫。藤紫知道反抗無益,這些人應是港口衛哨無疑,她乖乖讓他們上綁。
鬼小島彌太郎夫妻為首的馬迴勇士,雖然暫時聽從景虎囑咐而退下,但怎麼也無法放心,很快又不約而同地聚在一起。
松江非常生氣,但仍面帶笑容:「真的對不起啦!我老公不喝酒,酒不會讓他高興的。」
三条軍力的部署不太分散,一旦形勢不利時,有些地方軍援不易,但重要地點則部署了相當多兵力,而且彼此聯絡容易。
「大概是拜完藥師堂後回來的吧!」
那人似乎已知越後春日山長尾家兄弟交戰之事,表情不動,仍眯眼看著火桶問:「那傢伙說的沒錯?」
久助搶著回答:「我們是夫妻,是府中町的小買賣人家,我會點小角力,老婆擅長彈琴和其他技藝,常到府中和春日山的豪門大宅裏表演助興,賺點生活費,真的。」
戰爭完全停止。
說完,伸手便抓住松江的手腕。
眾人聞聲轉過頭來,「甚麼?」
他沒注意景虎他們,直接走到牆邊想小便,但走著走著突然回頭,很感興趣地朝他們走來。
先鋒部隊已經下坡,到達鵜川岸的田野,後衛隊才只開到正要上坡的黑岩村落。景虎命人傳告指示。
「可惡!」
包袱打開,露出華麗昂貴的衣飾器物,他擰著唇上的鼠鬚,要衛卒一樣樣攤開來看,然後看看藤紫,冷哼一聲。
他說得斬釘截鐵,眾勇士一時不知所從,只好退下。
她話聲未歇,人已邊跑邊滑下陡坡。
「閉嘴,瞧你鬼鬼祟祟的,有甚麼話,等一下再說!」
這時,風雪更厲害了,紛飛的雪片封閉整個視線。久助單手扶著藤紫,在打漩濃密的雪白旋風中站著不動。他們身後,剛剛乘坐的小船被抬上高高的浪頭,發出刺耳的聲音翻覆,但是他們看不見。反正已用不到船了。
藤紫急得跺腳:「快點!」
兩名僕僮抬進一大包袱。
氣溫低得嚇人,紛飛的雪花黏在久助的濕褲子上,立刻結冰,雙腿在冰板中失掉感覺,無法自由動彈。
吹襲越中的風雪也襲吹越後。今年雪來得遲,但一來,就是往年少見的大雪,連下個好幾天,田野、山裏很快覆上一層厚厚的雪。
他好像非常生氣。
景虎觀察完地形,也訂好了攻擊方針,於是打道回營。
警衛所就是剛才久助激勵藤紫說跑到那裏就可以舒服的建築物。房子裏是寬敞的土廳,中間架著一個大木頭火盆,炭火堆如山高。
久助蹲在包裹前,拾起包裹掛在背上,但凍僵的手無法在胸前打好結。
景虎看他們那模樣,覺得好笑,但憋著笑意,定睛注視眾人道:「你們都是智勇雙全的武士,我真不知道該選哪一個好。這回,我並不想和敵人正面接觸,希望悄悄地去來,因此,女人為伴似乎較好,我帶松江去,彌太郎,你不反對吧?」
景虎回頭一看,追者身上的甲胄映著太陽,閃閃發光,個個像是揹著厚重甲殼的昆蟲。他看到最前面那個身穿紅色甲胄、白布包頭的松江,立刻知道追來的是自己人。
「喂!女人,妳身材很好嘛!來陪大爺喝酒,我們有一大堆酒,就是沒個女人陪!」
迎著風的海浪洶湧驚人,動作若不快點,浪就要從頭罩下,不但自己,連藤紫也會渾身濕透。久助慌忙衝上岸。
鈴木略微打量了兩人後,甚麼也沒說便回到廳內,轉告侍衛:
不久,他朝東北方而立,極目眺望。天氣雖晴,但遠山蒙著薄霞,模糊一片,視野並不佳。他駐足觀望未久,便轉回陣地,告示全軍。
三条城又名島城,位於大島的東南隅、五十嵐川注入信濃川的地點。現已將舊城址改為賽馬場。我前往現場時,安靜的秋日陽光正灑落在寬闊的賽馬場上。只有一位騎馬師騎著馬繞著比賽的路線奔馳。站在位高的觀眾席上,我眺望著這個場景,實無法想像這裏曾是城堡,想像四百多年前此處曾上演悲壯慘烈的戰爭,為了讓那幻影如實呈現,是件費神之事。
「快上馬!」景虎自己騎了一匹,又牽一匹給松江,「先離開這裏再說!」
武士聞言,只好退回去。
景虎心想,若讓他們先說反而麻煩,不如自己先把話說明。
「你們不必跟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看槍!」
他們把久助翻轉過來,綁了起來。
「呀呀!你們想幹甚麼?以為我怕你們嗎?門都沒有,還不快讓路!」
松江隱忍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厲聲怒斥:「你想幹甚麼!」
「藥師如來對戰爭有甚麼靈好顯?!他是醫藥之神,怎麼會管戰爭呢?」
「你們甚麼也別說啦,就是因為有我,你們才知道主公來到這裏,要不是我,你們現在還在藥師堂四周傻守呢!我陪主公去是理所當然。你們別說啦!回去吧!我陪主公去,不過四天,大家放心啦!」
藤紫繞到他前面,伸手要幫他打結,但他被藤紫嘖那麼一聲,心中一怒,氣力源湧而出,說聲「不必麻煩」,倒也順利地結好。
眾人邊跑邊舉手呼喚。
「你們是哪裏來的?」
「走吧!」
那人好像理解了,但指著放在他們面前的包袱令衛卒說:「打開!」
「真的是主公!」
接著,他又指示本陣:「今天起我要單獨在藥師堂禪居四天,第五天早上回營,這段期間諸事由杉原憲家指揮!禪居期間,不准任何人接近!」
接連兩天,他們有時候靠近城,有時離城很遠,把三条城繞了一遍,充分看清了地形。
「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揣測一陣,仔細再看,松江突然大叫:「是主公嘛!你們啊一個個都是睜眼瞎子,是別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居然看不出是和尚打扮的主公,真是!我以前在飛驒深山裏看過他那樣打扮,我都沒忘!男人啊,盡是笨蛋!」
沒多久,新年到來。天文十八年,景虎二十歲。
久助又說:「那是我們多年存下來的,不騙你!」
眾人聞言,立刻端正姿勢,抬頭挺胸,一副氣勢軒昂的能幹表情,期望自己能雀屏中選。
眾人追上來後,立刻環跪在他腳邊,每個人都跑得氣喘吁吁,一時無法開口。
景虎心想,真不愧是昭田,雖然他是叛賊,但智略畢竟不凡。
他放下藤紫。
「啊!」
他拄著五尺長杖,杖頭是丁字形,下面四、五寸是纏著繩子的防滑握把,裏面藏著刀。
他們兩個並不特別緊張,跟著白色唾液黏絲垂地、緩緩而行的牛後,土聲土氣地說著話。這時,屋裏走出一個人,果然如他們猜想的一般,是身穿甲胄的兵士。他滿臉通紅,步履踉蹌,猛眨著眼,還不停地搓著拳頭。
久助對對方逐漸發亮的眼睛感到不安,不停補充說明。
今日的三条市位於信濃川與五十嵐川匯流處,且五十嵐川兩岸十分發達。現在的三条是信濃川川中島上的大島,大島方圓四公里,是一座呈不規則菱形的大島。
其他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當下做好決定,連袂走上尾根道。
其實,到藥師堂禪居齋戒不過是個藉口,他是打算去觀察三条的地形。他少年時代雖在栃尾待過,也去過三条幾次,但記憶已經模糊,只記得城在信濃川河中的島上,臨水而建,四方環繞著水,不能用平常的戰術進攻。當然,他也派出密探仔細調查過,但他對自己訂定的各種戰術沒有自信,因而決定親自偵察。
他離開春日山時,就已經決定中途停軍,親自去勘查三条地形,因此隨身帶了偽裝的用具,藏刀杖是其中之一。
「喂!喂!」
隔了一夜,雪已變小,霏霏而落。
「我就知道你們會追來,你們這麼關心我,實在感激。我曾經想過是不是該明白告訴你們,但『欺敵先欺我』是兵法名言,希望你們能瞭解。我對三条地形完全不瞭解,想實地去勘查,人數若多反而危險,所以打算一個人去,你們已明白了,可以回去了吧!」
那醉兵也注意到了,「哎呀!好一個美人胚子,怎麼捨得放妳走呢!」他一把欲將松江拉進懷裏。
過去,他因為沒有領地,只能口頭或書面褒獎,頗為苦惱,現在,終於可以解除這層煩惱了,他毫不吝惜地分封領土,受賞諸人皆大喜在心,再次感歎:「好大的氣度!」
「混蛋東西!難道不知我們是港口警衛?!」
午後暖和的春陽照射下,一行人走得略微出汗,突然一人驚叫:「咦!那是甚麼?!」
他用力拉著松江。
久助原想充英雄,卻落得狗熊下場,氣勢大衰,拚命辯解:「我不知道啊!我以為是打劫的強盜,我真的不知道……」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跟去看看,只要別被主公看到,就不會打攪到他了。現在這節骨眼上,他的生命太重要了,萬一三条方面有所行動,很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害。我們就躲在藥師堂四周保護他,一點也不會妨礙到他。」
鈴木國重下令說:「明天帶進城再說,可能其中有些內情,今晚好好看守。」
侍衛退出廳堂,沒多久便回來覆命:「皆照指示處理了,東西也帶來了。」
「不不,我們不是要阻止您,只是想,至少得跟著您保護您!」
聽完以後,他開始詢問,仍然沒看他們。
他邁步快跑,但速度不快,跑得踉踉蹌蹌,不到十丈,又遭強風大雪襲擊。
「多謝費心,若有閒人,氣即易散,關於這次戰爭,我想祈問藥師如來。你們退下,免得打攪我。」
正月時正式舉行擔任長尾當主的儀式,長尾家臣、豪族等人群集春日山城,參加盛典。儀式結束後,景虎論功行賞。
將士聞言,無不目瞪口呆,鬼小島彌太郎夫妻等馬迴勇士的驚愕更非比尋常,他們連袂衝到景虎面前。
景虎可動員的兵力日益增大,相對地,三条方面就逐漸衰微。
只見那兵的身體翻到空中,隨即跌落地上,濺起一落灰塵。松江的腳才踩在他背上,他便吐舌噴血,無聲而亡。
四月初,景虎率兵五千攻打三条。在此以前,他和三条數度交鋒,戰無不勝,但每一次都是坐以待敵,不曾主動攻擊過,因為他的戰力僅足以防守,攻擊力量猶嫌不足。這回能出兵攻擊,自是無限感慨。
當風勢稍弱,久助揹起藤紫說:「不要緊,只要跑到那邊的房子裏,就舒服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結論是「此事太不尋常」,於是有人提議:
不久,景虎拎起一個大包袱,拄著手杖離開營地,沿著先前的尾根道走,在約十二公尺處左轉,沿著斜坡下谷。
他停下不動,喘著氣,當風勢略弱,他又準備開跑時,突然發現四個穿戴甲胄的人擋在前面。他們都拿著長槍,槍尖閃著白光。
翌日午後,景虎與松江渡過三条東方一里處的五十嵐川。松江換穿農婦服裝,用髒布裹著頭髮,光著腳丫,趕著一頭大黑牛。她和雲遊僧裝扮的景虎並排而行,悠悠哉哉在和暖春陽下趕牛而行。看來好像是附近的農婦剛與雲遊僧碰上、湊巧結伴而行似的。
「主公虔信神佛是沒有錯,但在開戰前這樣做,實在不尋常。」
槍隨聲去,兩人倒地。
循聲望去,四、五丈前的一棟稍大民宅的門前樹下,拴著兩匹馬,另有數支長矛架在簷下,矛尖映著陽光,亮得刺眼。醉鬧聲就是從這間民宅裏傳出來的,大概是三条城或附近一帶的守兵在巡邏途中強要酒喝。
最後,他們起出金銀。在微暗的油燈下,看到堆如小山的燦爛金銀時,眾人都愣住了,只是呆呆地凝看。
他走進林中,脫掉身上的戰袍、甲胄,和佩刀包在一起,藏進一塊大岩石下。他解開帶來的包裹,原來是出家人雲遊四方時揹的有腳木箱子,裏面裝了略髒的道服、頭巾、手套、綁腿帶和簇新的草鞋,他迅速穿戴上身,再掛上大串唸珠。
繞過三個山腰,谷底漸寬,來到兩側有帶狀水田的地方,終於看到前方的白衣人。
不久,這件事報到魚津城主鈴木大和守國重那裏。
「無妨!無妨!」彌太郎略有遺憾的樣子。
眾人垂頭喪氣地無話可說。
「快點,揹著那個吧!」
他正想抽出腰間的短刀,只見對面的人長槍一挑,揮向他的腳,小腿一陣刺痛,人翻倒在地,因為背上還有包袱的重量,害他躺著不能動,像翻身烏龜似地掙扎著四肢。
「這事不尋常。」
久助倒抽一口涼氣,以為遇到了強盜。他想到藤紫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立刻勇氣大增,毫不畏懼地看著對方。
「這不正好,妳來陪大爺喝酒,等妳回去時,我給妳一大堆酒讓牛馱回去,妳老公一定樂死了,來吧!」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景虎暗叫不妙。大概剛才松江的怒聲驚動了屋裏的兵士,數人連袂衝出。
「呼!」
他指著谷底:「那個,在那裏嘛!」
「把那女的放了,洗乾淨送到內殿,小心侍候,別讓她跑了。那男的還是扔回牢裏,他們的東西都送來這裏!」
藤紫和久助被拖到土廳。他懶懶地聽著手下的報告,「哼、哼」地點著頭,但並不瞧藤紫他們。
其中兩個壓在久助身上,奪走他的短刀,解下他背上的包袱。
二月底時,積雪漸融,戰事又將開始,自願投靠景虎的豪族與日俱增。這些人原都是居間觀望、略傾向於三条的人。但是他們知道景虎主政,信賞分明且氣度恢宏,比其父為景猶有過之,於是爭相投效旗下。
不斷湧上腦海的幻想,一時之間無邊無際地氾濫起來。
眾人呼吸已恢復平常,又爭著闡說自己的看法,不外是大家都瞭解景虎的打算,但是單身赴敵地太過危險,至少得帶兩、三個人去。
松江雖故意在頰上抹了些泥巴,弄出髒兮兮的樣子,但在大太陽下細瞧,還是遮掩不住麗質天生。她的眼睛與眾不同,皮膚顏色白嫩,眉鼻端麗,從脖子到胸前有著勻稱的美麗弧度。
「沒辦法,手凍僵了!」
警衛頭頭一聽,睜大了眼看她。他一臉驚訝,凝視許久後問:「你們是夫妻?」
天亮未久,鈴木命人把昨晚抓到的兩人帶到城門前的白砂地上。
「從越後來的,越後守護代和他弟弟開戰,守護代打敗了,他弟弟大軍攻向春日山,我們雖然住在府內,但怕遭戰亂波及,所以暫時逃到貴地,真的。」久助說。
「這哪像你,嘖!」
無論繼承家督的儀式、行獎賞之禮,景虎這麼做並沒有其他目的,只是做該做的事而已,沒想到卻帶來意外的效果。
景虎早已看清情勢,如果不想個辦法,這些人是不會乖乖回去的。他立刻決定:「好,我只帶一個人去,多了不行,你們要是不服,就統統給我回去。」
沿著斜坡下到半山,是一片樹林,林中鳥聲不絕。景虎不時停下,傾耳聆聽鳥啼,慢慢循著尾根道而去。
「快跑!」
他搖頭苦笑,坐在路旁的石頭等著。
「饒了我吧!軍爺,我得趕回家裏,孩子還餓著肚子等我哪!」松江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