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軍神上杉謙信》目錄

甲越虛實

甲越虛實

他越過國境,來到善光寺平,因為他不知道晴信到松本平去了。
長尾彈正少弼
政景覺得懊惱,晴信不但沉穩不動,還被重重守護,看這情況,就算景虎來了,也無法和他一決雌雄。
景虎大驚!那一定是佔據戶神山的敵軍遠遠瞧見這裏的戰鬥,趕來相援。
「開戰時刻終於來啦!幸好聽說越後今年大雪,可把他釘死了!」
葛山在善光寺西北方,城在山巔之上,地勢險要。武田軍必須在越後路雪融以前攻下,他們不顧損傷,輪番猛攻,但是城防堅固,毫無屈色。
霧中不斷傳出噪聲,逐漸接近,沒多久,即出現軍隊,人數不知多少,他們像警戒敵軍會從旁攻擊似地,儘量不向著越後軍側面,迂迴前進。
接著換晴信用計了。他放出數匹馬接近越後陣地,派五、六十個步兵去抓。他想越後軍一定不會放過自動上門的敵兵,定會加以攻擊,這時再派出百騎援救,誘出更多的越後軍,而後,己方再派出更多的援兵,然後作勢逃回,越後軍可能趁勝追來,到時就以伏兵擊殺。但是,這計謀也被景虎看穿,一卒不出,沒有上當。
政景開口:「你們也配?!」
在葛山城附近的千曲川西岸,還有島津忠直入道月下齋鎮守的長沼城(長野市元長沼町大町),但葛山城一淪陷,島津見無法抵擋武田攻勢,遂退至北方五公里的大倉城(豐野町)。
這類似江戶初期軍事學家所擬之戰術,但事實並非如此。雙方人馬皆按兵不動欲趁隙出擊,卻也都致力避免陷於膠著狀態。
伏維乞願,景虎明此精誠,垂予祐助,倘若本國如景虎之意歸於寧謐,景虎揚家名於天下,成就所願,願追神領一所,並以丹誠虔奉,為求信越兩國榮華長享、萬民喜悅,謹祈如右。
越後軍出動的消息急傳甲府,晴信雖離甲府進入信州,但未朝向飯山,他由諏訪開向松本平。他和景虎對交戰的決心不同。景虎喜歡全力相拚、一決雌雄,晴信卻不喜歡這樣冒險。他喜歡反覆使用讓敵人削足斷腳的戰略,弱化敵方主力後再予以致命一擊。他不到景虎主力集結的飯山地方,而到松本平。這項行動非常隱密。
宇佐美也隨軍而來。他想找他過來問問,但這時候沒那個閒功夫。
說完,駕馬向前,諸隊緊跟在後。衝到武田軍前一百多公尺處,便令弓箭隊和火鎗隊在隊前散開,進至五、六十公尺處射擊。箭羽齊飛,鎗聲震耳。武田軍也以弓箭火鎗回應。
就這樣迂迴交戰,戰機終於成熟,兩軍正式交戰上野原。
當他在善光寺後的橫山城築起大本營時,守在上高井郡的山田城及福島城的武田軍不戰而退。景虎重修旭山城,與橫山城成犄角之勢,等待晴信到來。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晴信所在,只知道好像在松本平某處。
消息密集傳到春日山城。景虎下令眾豪族自春日山出發,來到信越國界的田切,等待諸將會合,但因大雪肆虐,會師困難,他雖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兩軍各加入新的援手,戰況又有新的局面,益加活潑。即使如此,武田的本陣仍然不見動搖,只有諏訪法性之旗和四如之旗在風中飄揚閃動。
兩天後,八月十三日拂曉,越後軍陣中將兵把小行李馱在馬上,準備撤退。武田諸軍有意追擊,但晴信嚴令禁止:「不准出去!敵軍正等著我們上當。」
景虎也向城內發出相同命令,他自己也穿上甲胄。這時,探子一一回報。
景虎不再猶豫,起身下令:「新發田!本庄!迎戰!」
近衛武士立刻起身準備好,分頭出發。
「人雖清廉,但像個小孩!」
斥候回報,武田軍先鋒正陸續渡河,向善光寺前進。
他自己也暫時下馬。
然而,晴信的本陣毫無驚惶之色。在這一帶地勢略高的桑田中,印著「南無諏訪南宮法性上下大明神」的諏訪法性之旗,及孫子四如之旗靜立不動,好幾隊軍人井然有序地守在它四周的田裏及草地上,不時隨著本陣敲出的金鼓響聲,或奔往前線作戰,或退回休息。
正向戶神山前進的武田軍暫時停下,觀察千曲川這邊的動靜。越後軍出乎意料地攻擊本陣,他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們反轉攻擊越後軍側面,很容易攻破,但臨行前晴信特別吩咐攻佔戶神山的任務絕對要達成,他們只好繼續向山前進。
景虎留兵在橫山城和旭山城,先退回飯山,向北掃蕩武田勢力。
他驚覺晴信的企圖時,晴信已率兵至仁科(大町),北上攻打安曇郡北部的小谷城。小谷城是小谷七騎等山岳武士鎮守,隸屬越後。
這麼一來,更必須迂迴作戰不可,而且得先穩住自己陣腳。
今有佞臣武田晴信,亂入本國,施壓暴威,悉滅本國諸士,破壞神社佛塔,國內悲歎經年。景虎雖對晴信了無必鬥之宿恨,然為鄰國越後國主,不能默視,又為襄助見棄之本國豪族所託,今以晴信為敵,激發軍功,於他,毫無私利私慾之念。
政景下令繼續射擊,自率五百騎兵編成的一隊人馬繼續向前衝。
晴信飛檄給甲州武士及他勢力範圍內的信州武士,派出六千軍隊,攻打葛山城,由馬場民部信春擔任大將。
武田軍大喜,立刻兵圍靜松寺,阻絕與山上的交通。正巧連日天晴,未下滴雨,城中需水頗殷,武田趁機亂射火箭,城內處處起火,立刻烈燄沖天。守城軍無奈,城主等男人一併殺出,不幸陣亡,婦女亦從高崖投身而亡,葛山城陷落。
平景虎
「是!」
「好!」
他下令:「下馬休息,派兵監視敵方動靜,不可大意!」
看到景虎的禱告文,晴信也清楚知道景虎對他的敵意與戰意,他臉上笑意頓消。
「好!」
景虎立刻明白敵軍意圖。在橫山城東北方四公里處是戶神山,山雖不高,但武田軍若佔據此山,可以截斷景虎與飯山城高梨政賴及大倉城島津忠直的聯絡。
政賴遣急使向景虎求援,但景虎卡在田切不能動彈。政賴報告愈益急迫,大有援兵不來,索性棄城而走的意思。
那些甲斐武士不覺略受動搖,但立刻打起鬥志,迅即有兩騎迎向政景。
政景大喊,再度上馬,率領士卒向前衝。
「可恨哪!可恨!」
「了不起的武者風範!讓我們討教幾招!」
政景堪稱一員猛將,十五歲時初陣,迄今二十餘年,戰無不勝。他身穿紅絲金線編綴的鎧甲,頭戴金鍬寶劍交叉裝飾的戰盔,披著紅色帶袖的錦織戰袍,腳跨鮮紅馬鞍的褐色駿馬,一手拿穗長三尺、柄長九尺的長槍,一手執韁繩,隨著馬身起伏逼近武田陣前,宛如十二神將之一駕著紅雲彩霞飄然而至,風釆令人眼睛一亮。
開年未久,景虎聽說晴信向信州更科郡八幡村的更科八幡宮獻禱文,祈求信州平定,於是令人把禱文抄來一觀。文中旨趣大約是信州豪族交相攻伐,國內不安,不忍坐視生靈塗炭之苦,於是蒙堅取銳,統一國內,如今鄰國之主某某亂行私慾,侵入本國,妨我大業,祈願祐助,打退此敵,還本國於平靜,如能遂願,當獻神領一所云云。
上野原在長野市東北部的上野附近。
那兩人勃然大怒,「甚麼不配?」「接我一招就知配是不配!」武器隨聲而至。
但是晴信就待在本陣裏,人影不現,只靠金鼓操縱將士自如。景虎曾聽宇佐美說過,唐土名將是採用這種戰術,漢朝的韓信、蜀漢的諸葛孔明、魏的曹操、唐朝的李衛公都是這樣。據說孔明不穿甲胄,只著道服,羽扇綸巾,指揮三軍,屢獲戰果。
薄霧籠罩晨空,月掛中天,月光朦朧。他感覺空中有種撼動,雖然沒有嘈雜的喧鬧聲,但確實是有動的感覺。
景虎再入橫山城。武田軍遍佈善光寺平,但不知哪一個是晴信的本營。
這時,政景軍隊的後方遠處,一隊兵騎急奔而來。
景虎望向敵軍所在的東方,坡度斜緩、八公里外的千曲川平原上也籠罩著濃霧。靠這邊一帶霧較淡,但乳白色的氣體沉澱不動。
政景立刻傳令麾下諸營,分發軍糧,放出探哨,等待時機。
弘治三年
武田軍聽到螺聲,不覺停止進行,準備應戰,但政景根本沒搭理他們,又繼續吹起衝鋒號,然後,拿起長槍來到陣前。馬伕已牽來他的座騎,他翻身上馬,大喊一聲「上!」直向東南方衝去。
他是打算攻擊正渡過千曲川、向善光寺前進的武田軍側面。螺聲響起,準備好突擊的越後諸軍一起竭聲喊殺,如雪崩之勢滾湧向武田軍。
政景直向前衝兩公里,這時霧已散了,周圍愈見明亮。放眼望去,好幾支整然有序的軍隊分散在前方一公里的原野上。馬旗在風中飛揚,盔甲金飾映著朝陽閃閃發光。
為了景虎那孩子氣的正義感,他不得不吐出已收到掌中的犀川以北的信州之地,怎不遺憾?他想,如果不把這些土地再追回來,豈非開了惡例?!
善光寺北方山岳地帶的小豪族在葛山築城,號稱葛山眾。這地方在犀川以北,屬越後勢力範圍,但是,晴信正在離間他們與景虎的關係。葛山眾中人數最多、勢力最大的是落合氏,晴信對落合氏的分家、落合三郎左衛門說:「你如果加入我方,將來一定讓你成為落合氏總領,即使現在的總領以後歸依我方,這個約定仍然不變。」
五月初,他接獲晴信出現川中島的報告。
政景知道景虎的計劃,由他先與武田各隊交鋒,等到武田軍相當疲累時,景虎再親率主隊攻打武田本陣,一決勝負。
景虎凝視霧中,看不到任何一個動的東西,但他確實感到一股騷動。
島津月下齋為薩摩島津氏之分家,鎌倉時代由其子孫領有信州。時至今日,島津一族在薩摩已被遺忘,但據聞至今信州仍有承襲島津名之人家。月下齋其後成為原上杉家之長尾家的家臣,並追隨景勝遷移至會津。景勝策動石田三成在會津起事之際,島津因經常立下顯著戰功,今日或有子孫留在米澤。
景虎大步踏出,他走到崖邊的崗哨。守在城左方及前方的軍隊還在睡夢中,營火熊熊,但寒氣依舊逼人,巡邏的哨兵不時踱足搓手取暖。
景虎右方的千名新發田和千名本庄慶秀軍整隊出動,一接近敵陣,便鎗聲連發,硝煙下喊聲四起,突擊向前。
武田晴信是日本史上武將中最具策謀的人物。思慮縝密,數倍於景虎。他派在外面的探子自然抄了景虎這份禱文,送回甲府給他過目。
政景起身,粗魯地走近號手身旁,拿過他手上的螺號,親自吹起。強勁的螺聲在薄霧中擴散,震耳欲聾。
但是,那是民性及地勢不同的唐土戰術,在日本,大將親自出戰是最好的方法,因此眾人都如此而戰。
弘治二年過去。
不久,步兵趕上隊伍,政景讓他們略事休息後,再度上馬,大聲宣佈:「敵方雖是大軍,但景虎公在橫山城內,時機一到即出,我們要儘量牽制敵軍到那時候!我先上了!仔細看我的功夫!」
景虎坐在陣前,手握青竹杖,凝視武田本陣,胸中思來想去,數度在心中誇讚:「好厲害!」
景虎不能就這樣開戰,必須講求對策。他相信晴信的策謀不只這些,他派人四處搜查,果然得到更多情報。
武田諸將猜測:「他準備打長期戰?」
景虎只得暫先編出一支部隊,支援飯山,另外又命政景出陣。政景當下由上田出兵,翻過山嶺至信濃川畔的十日町,沿河水蜿蜒而上五十公里,到達飯山。
幡宮
當天晚上,越後軍陣地裏果然烈燄沖天,將士忙著救火的樣子清楚顯現在明亮的月光和通紅的火燄下。
越後軍最靠近戶神山的是政景的部隊,附近一帶兵力全受他指揮。景虎遣使到政景陣地傳令:
雖然晴信一再吩咐這是越後軍做假,但部下覺得不太可能,老想出擊,晴信不得不再嚴令禁止:「違者格殺勿論!」
「景虎公來了!大家振作!衝!」
「敵軍在夜半過後開始行動,打算渡過千曲川。」
政景單手持槍,左揮右擋,兩人立刻從馬上飛落,跌在地上,揚起一片沙塵。
景虎認為晴信是壞人,以前他不覺得晴信是好人,只是打從心裏討厭他,但現在更認為他是大奸大惡之徒。
葛山山腰有座靜松寺,武田軍遂利誘寺僧,得知城中水源不足,用水全由該寺供應。
景虎心中暗笑,晴信以為景虎擺的是常山蛇勢陣形,準備從中截斷,但是他不會用所有力量集中去截斷,一定把大部份兵力集結在適當處,給予被截斷的景虎軍迎頭痛擊。
「可惡的晴信!想把我釘死在這裏嗎?!」
八月下旬,晴信率領一萬五千軍隊到達川中島。景虎則兵分三處,一在旭山城,一在飯山城,自己則坐鎮橫山城。
兩軍相對數日,又呈現前年那種膠著狀態,兩軍皆不願如此,互相使出對策。
武田軍如入無人之境,先以殿後軍隊封鎖大倉城,然後席捲千曲川兩岸而下,攻擊下水內郡的飯山城。自前年議和後,此城為高梨政賴居城。
吾聞神受非禮不予,縱令晴信有信仰之心,然以非分之望奪國,無故騷擾本國領主,侵亂萬民,神明有靈,何能感動?
御寶前
八月二十六日凌晨,天色未亮。景虎夜半醒來如廁。清晨的寒氣令他一顫,用森林深處湧出冰涼如刀的冷水洗過手,他仰空而望。
於是他率領精兵三百,展開新的突擊,但武田似乎看穿他心意,依舊以金鼓為信,出兵收兵,輪番進出,饒是政景也接近不得。
另外,關東管領上杉憲政求助景虎,親往越後,要把管領職及上杉家名讓給景虎的傳言也刺激了他。他聽說這個約定,是以景虎為憲政收回上州一地為條件。晴信對關東也有野心,南方受阻於今川氏,東南受制於小田原北条氏,對武田而言,完成信州攻略後,除了往上州發展無他。
越後軍西至峽谷地帶的香阪(信州新町)、南至岩鼻,準備攻打一個個武田軍的陣營,但是武田軍絕不應戰。當景虎軍如疾風之勢攻來時,他們就退得老遠,等到景虎軍撤退,他們又東一堆西一夥地冒出來。簡直在玩弄景虎一樣。
他返回陣地,喚醒侍衛:「你們分頭到各營地去叫醒他們準備,要快,但不能出聲。吩咐諸隊不能發出聲音。敵軍營地有異,我敢說他們一定在今天動手!」
「果不其然!」
「他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
正月二十日
景虎看罷,勃然大怒,立刻提筆,也寫了一篇禱文,現存《越佐史料》中:
他完全不懂景虎這種憤怒,但他並不奇怪,只是有點懷疑。前年講和後,景虎雖然付出那樣大的犧牲,卻一坪土地也沒要,全部分給信州豪族,讓他們重建家名。晴信並不佩服,反而覺得有些滑稽。
晴信笑眯眯地看著。曾經令他傷心欲絕的諏訪夫人過世的哀痛既了,如今的他,心中毫無嗔礙阻擋他現世的慾望,他更加專心一意,慾望也更加強烈。
果如政景的推測。景虎一直在等待敵軍陣勢大亂,好一鼓作氣衝進武田本陣,算準時間出了城,但等了半天,不見突擊的機會。政景很能打,不愧是一代名將,但是晴信的戰法更妙。他雖然焦急,但也不得不佩服晴信。
「囉唆!」
這種戰法他是頭一次見到。到目前為止,他所遭遇的敵人,不論強弱,無不親自出馬而戰,愈是厲害的大將,愈是一馬當先而戰,藉此激勵士氣。
一擁而上的越後軍以阿修羅之勢牽制武田軍,兩軍互有勝敗,越後軍殺了武田氏一族的一条左衛門大夫和信州武士小笠原,勇氣倍增。
此外,晴信也以土地籠絡水內郡山岳地帶的香坂筑前守及高井郡的井上左衛門尉等人。
景虎大為躁急:「給我一個個全部攻下!」
後來,據說城中冤魂綿綿不盡,靜松寺住持一上山即作祟,直到今天,該寺住持仍不敢上山。
四月中,雪融,越後豪族終於聚集田切。十八日,景虎宣稱:「這回要設法誘出晴信,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一決戰!」
「敵軍先鋒正打算攻佔戶神山,不過,你不要管他,帶兵直衝敵軍各隊!」
不久,天色一亮,只見武田軍該攻來的路上空空如也,如大道敞開,越後軍在兩側展開,佈成闖入其中一兵不留全殺的陣形。眾人一看,不覺喪膽,直佩服晴信的先見之明。
景虎在各營中堆起小山般的柴火。晴信的探子把這事回報。
此為川中島五度交戰之狀況。
戶神山在政景營地東北方兩公里處,千曲川從該山東流四公里後轉向北流。在薄霧中,戶神山看起來像蒙上一片薄絹,但河水方面仍罩著濃霧。它對面的上高井山隱隱可見,但山麓到河面一帶仍是茫茫漠漠的白色霧氣。
傳說此次守城者為了讓武田軍訞誤以為城中不缺水,故意自武田軍看得到的懸崖將白米倒下形同瀑布。但此種傳說中國、日本皆所在多有,前述係典型例之一,不足採信。
由此可知景虎對晴信行為的憎惡有多強烈。
晴信搖頭笑道:「非也,一、兩天後夜裏,敵營一定發生火災。這些柴火就是準備做假火災用的,他只想誘我們出兵,埋伏擊殺我們,所以到時候我們一個人也不准出去,只要靜觀就好!他太年輕了,以為我會上當嗎?」
天色已亮,鮮紅的朝陽自霧中升起。
政景停下馬,回頭觀看,騎馬武士都緊跟在他身後,但步兵還落後極遠,有必要等他們到齊重新整隊。
他恨得牙癢,猛然發現自己正後退中。再轉頭一看,景虎主隊已衝出茂密的森林前。毘字軍旗在晨風中飛揚,在朝陽下閃閃發光。
左思右想,景虎的確是他必須制服的敵人。就在今川義元為他們協調議和後,他暗中形成了對越後的包圍網,離間他們內部,籠絡信州豪族。
消息一波波湧進,最後是:「敵軍全軍似要渡河,目標朝向東北方。」
敬曰。夫我神社、菩薩真身乃無量壽佛,遙經十萬億年來日,父為仲哀天皇,母為神功皇后。在胎內時業已征伐三韓歸朝,死後為百王百代鎮護,以八幡宮顯靈,故於九州豐前國建宇佐宮齋祀。是後,清和天皇御宇請奉城州男山,石清水流遍滿六十餘州,以致日本全國無地無八幡御社。彼信濃國更科郡亦有奉請,人人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