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五十五章 左右丞相
殊知那滕翼的女兒突然病重並未出現，主持葬禮的是那烏家的當家人烏大娘子。偏巧這時候證人舅父薄昭也未出席，劉恆只得作罷。
那劉弘還是一個孩子，見那夏侯嬰帶著甲士進來，哪見過這種陣仗，身軀發抖問道：「老愛卿欲載我何往？」夏侯嬰板著臉直接吼道：「汝非惠帝之子，不當奉為天子，出就外舍便是！」
就有右丞相陳平出班對文帝奏道：「呂黨之滅，臣功不及周勃。願將右丞相之位讓給周勃。」
「薄太后那裡，你不去辭行么？」項追問道。
太尉絳侯周勃、左丞相曲逆侯陳平、汝陰侯夏侯嬰、后將軍棘蒲侯陳武、御史大夫北平侯張蒼、符節使襄平侯紀通、中正上邳侯劉郢、朱虛侯劉章、東牟侯劉興居、典客劉謁、博陽侯陳濞等五十餘人等候在渭水橋北，迎接新君入都。
長沙是那大漢唯一的異姓王——長沙王吳臣的地盤。若是與追兒隱居在那湘江邊上，想必不會被人知曉。
在陳平面前感到壓力的周勃，也向文帝遞上一封奏章，願將右丞相之位還給陳平。文帝就准了周勃之奏。
「敢情你也不知道啊！」周勃聽陳平的回答，心中那慚愧也就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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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恆回頭看劉敬一眼，劉敬將頭一搖。
「俺為你出氣，你不為俺說話還要責俺的不是。」周勃心中那個氣啊。
「遣送列侯回封國養老」，是賈誼提出的政治主張。對周勃的趾高氣揚已經不耐的文帝，向周勃提出做個表率。
「信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坐在韓淮楚身後的項追疑惑地問道。
「去長沙，找一個老朋友。」韓淮楚甩著馬鞭，歡快地答道。
原因是文帝對兩位丞相的一次考核。
對陳平的回答，文帝不能滿意。於是板起面孔問道：「苟各有主者，爾宰相所主者何事也？」
「可是恆兒還沒有做上天子，我還是擔心得很。」項追又道。
那利蒼與陸賈皆出自儒門，又曾同在劉邦麾下，交情甚厚。陸賈上次來去嶺南，都要去他府中拜訪。這次路經長沙，很難得的機會，陸賈當然要與老友一聚。
群臣大喜，乃奉上璽符，與新帝更衣。群臣依禮
「爾父乃開國元勛，二位丞相怎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將樊氏族滅？」文帝立馬找來陳平周勃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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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母子的車仗緩緩行來，眾臣皆拱伏于地。
「太尉若言公事，請公然言之；若言私事，王者不受私言。」劉恆朗聲說道。
認為丟份的周勃，出來就責備陳平：「這些話，爾何不早教我，讓我今日在皇上面前尷尬？」
「臣原只想將臨光侯一家擒拿，孰知她如此剛烈，竟墜樓自殺。臣也後悔莫迭。」那木訥的周勃終於為自己想到辯解的詞。
文帝先問的是周勃：「丞相可知天下一歲決獄幾何？」周勃答不出來，只好說不知。文帝又問：「天下一歲錢穀出入幾何？」周勃又不知道，被問得冷汗直冒，心生慚愧。
那湘江邊上橘子洲頭，也是他未來的故鄉。能終老於故鄉之地，韓淮楚心愿已足。
文帝是夜設朝。金鑾寶殿上，蠟光搖曳。群臣都昂著頭，等著那新君的封賞。
文帝二年，陳平一病不起。臨終前嘆道：「我平生多有陰謀。後世若廢，因我多詭計而遣禍也。就此一命嗚呼。」周勃復為右丞相。
「原來皇帝對我早已看不順眼了！」周勃懵了，傻了。他終於體會到當年那留侯張良為何要功成身退了。
半月之後，在那長安城外的渭水橋邊，又上演了一幕歷史大戲。
韓淮楚一向是特行獨立，多次孤身外出。劉恆也習以為常。
高帝派來監視老王吳芮的長沙國丞相還是那老將——軑侯利蒼，此時也已年過五旬。
太尉周勃突然說道：「請大王摒退左右，臣有要事，需獨與大王而言。」
古屍不敗，馬王堆千年之謎即將揭開。本書將迎來最後的結尾。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追讀本文。
文帝退朝之後，來向母后請安。薄太后以頭巾擲向文帝，罵道：「吾兒忘了絳侯滅呂之功乎？那絳縣彈丸之地，如何謀反？」
周勃再三相勸，劉恆只是不從。周勃只得收回璽符。群臣前導后擁，接著劉恆母子一行入城。
周勃也
這時在大漢朝廷，以《過秦論》聞名才華蓋世的年輕博士賈誼暫露頭角，得到文帝的器重。
半年之後，一次文帝出巡，有樊噲之子樊伉攔車鳴冤。
文帝那句「不分青紅皂白」已將此案定了性。陳平察顏觀色立馬就責備周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臨光侯對呂太后說吾日飲醇酒，戲侮婦女，不理政務，說的件件是實，怎能說是讒言？臨光侯乃功臣之妻，樊家乃功臣之門，豈能屠之？這等事情，怎先不告吾，卻叫吾背上一個公報私仇的惡名？」
就聽文帝開金口先說道：「前者諸呂用事擅權，謀為大逆，欲以危劉氏宗廟，賴將、相、列侯、宗室大臣誅之，皆伏其罪。此皆眾愛卿之功，朕不敢忘。」
把你捧上皇帝的寶座，還不是為了這個？
「我又不是她的真正兄長，管他呢。」韓淮楚滿不在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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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湘江邊上，橘子洲頭，又出現了漢家使團的身影。
去南越必經那長沙國。這時長沙王吳臣已薨，繼位的是其子吳差。
那廷尉府毫不客氣，將周勃擒拿，囚車押到長安，關在大獄之中。
最常光顧他府上的，就是河東郡守季布。
葬禮一畢，劉恆又來到韓淮楚莊上。管家說道：「家主昨夜出外，不知去向。」
位置降了。上朝之時，那周勃還是那樣趾高氣揚。文帝常畢恭畢敬，目送他離開金殿。
周勃又回到封國，鬱郁而不得志，只到終老。
無可奈何，周勃收拾行李，回到他的封地——絳縣。可是他是開國功臣，地方官府，常常來他府中光顧。
劉恆聽說后雖然懷疑，又急著啟程，也無閑暇查起。
陳平笑道：「君居其位，不知其任邪？今教與你，若皇上問你其他，又如何對乎？」
文帝三年，立皇子劉啟為太子，封其母竇漪房為皇后。同年，濟北王劉興居反，大將軍陳武為將破之。劉興居兵敗自殺。
這一左一右，是位置的排序。周勃自認功大，對陳平的禮讓也心安理得。
群臣都呼
陳平死後，灌嬰接任那左丞相。凡事文帝多問灌嬰，稀有問周勃者。
原來文帝治下三年，大漢帝國國力日強。文帝就思那南越國歸而復叛，重新啟用當朝第一辯士陸賈，搞定那趙佗。
「陛下若問臣主何事，不妨答之。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育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焉。」陳平是對答如流。
目光齊刷刷地盯著那劉恆。是做個傀儡皇帝，還是真正做這漢家天子，就在劉恆的回答之中。
臨行之時，代王又想起那滕翼的女兒。派了一名太醫去大將軍府探視。哪知那太醫去后回話，說大將軍的女兒病重不治，已經身亡安葬。
「跟著你信哥哥，餓不著你。」韓淮楚笑道。
挪窩只是第一步，殺那劉弘就是第二步。當夜，后少帝劉弘暴斃于少府，死因蹊蹺無從考究。
文帝一時對陳平刮目相看，大聲贊好，而對那周勃露出不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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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之後，劉恆不住那未央宮，只在代國驛館歇足。那陳平周勃又領群臣來勸進，劉恆揖讓再三，方才答應。
如今倒好，這新君一登基，就將齊國一分為三。那城陽本是他們老爹獻給魯元公主的。呂氏一倒，魯王張偃被廢，劉家兄弟指望那城陽會還給劉襄。那濟北已被大哥劉襄所佔，卻要划將出去封給劉興居。
就見劉恆與薄太后同在一車。劉恆下車還禮道：「公等皆社稷之臣，小王安敢受此大禮。」群臣三拜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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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子之印，小王如何敢受。待入城之後，等楚王到來，再與諸公商議天子之選。」劉恆還是推辭。
文帝見母親生氣，立即謝罪道：「是兒臣之錯。獄吏剛才查清楚了，這便放絳侯出獄。」
年過花甲的太中大夫陸賈被文帝復請出山，又要不辭勞苦，翻山越嶺到那嶺南，說服那南越武帝趙佗重新回到大漢的懷抱。
還有那惠帝劉盈的三個兒子，淮陽王劉武、常山王劉朝、濟川王劉太也被周勃派人分頭捕殺。惠帝劉盈一脈，自此而絕。那呂太後生前作孽無數，自家卻落得斷子絕孫。
這三兄弟哪裡咽得下這口氣。自文帝登
且說這日代國大將軍滕翼出殯，代王劉恆親往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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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文帝欣喜的是，賈誼的思想與自己合拍。
在搞政變之前，陳平周勃許諾，弄死了呂產呂祿，他們那趙王梁王就是你兄弟的。二兄弟如此賣命，就是衝著那趙王梁王的位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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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這詔書一念完，群臣山呼萬歲。大部分都覺得滿意，只有那劉章劉興居兄弟卻深深地失望。
「你在晉陽城外的莊園呢？」項追有點可惜道。
「臨光侯乃呂太后親妹子，又曾害以讒言欲害陳平。如此潑婦，豈能讓她活在世上？」頒布了擒拿呂嬃命令的周勃辯解道，原來他是要為陳平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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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為新君登基掃清了最後的障礙。已經做過四朝太僕的夏侯嬰逼著那后少帝劉弘離開未央宮，住進了少府。皇太后張嫣也從長樂宮請出，住進了北宮。
周勃窘得慚愧無地，長跪在地，手中捧出那和氏璧——傳國玉璽。解釋道：「臣非為他事，乃為獻上璽符也。」
但是陳平已經開口，文帝要說不行，恐怕周勃立馬就要翻臉。文帝就順陳平之意，將這二人的位置對調了一下。右遷周勃為右丞相，左遷陳平為左丞相。
「為什麼你說得這般肯定？」項追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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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就將這兩個問題問那陳平。陳平回答：「有主事者。陛下若問決獄，責廷尉；問錢穀，責治粟內史。」
周勃暗使一千金買通獄卒，求情求到薄太后處。
周勃在獄中時，沒少吃那些獄卒的苦頭。當使者拿著符節來獄中釋放周勃時，已經飽受獄吏折磨的周勃嘆道：「吾嘗將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乎！」
「這是吾大哥欲爭天子，劉恆小兒對吾等兄弟的報復。」劉章劉興居心中清楚得很。
那賈誼才二十齣頭，與文帝年齡相仿。過目成誦，背功一流。每當劉恆頒詔，諸老先生不能言者，賈誼都能對答如流，侃侃而談。
「好在樊噲之後並未盡絕，尚有其子逃過一劫。」文帝遂讓樊伉繼承樊噲那舞陽侯爵祿
那老朋友就是長沙國丞相利蒼。幾年前利豨邀請韓淮楚與他父親切磋武功，韓淮楚因那劉恆處境險惡，一直不敢離開，故而將這事耽誤了。如今那劉恆即將做上天子，而項追也恢復記憶，正好帶著項追去長沙。
周勃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只懂打打殺殺，這御前對答，如何能及得上這位縱橫家弟子。
文帝於是降詔：「丞相陳平與太尉周勃定下安邦之計，以矯詔入北軍，立下首功，各賜五千金，太尉封左丞相，益萬戶；襄平侯紀通以符節助太尉奪下兵權，賜兩千金；呂產自置為相國，擅矯遣灌嬰將軍率兵擊齊，欲代劉氏。將軍灌嬰留滎陽不擊，與諸侯合謀以誅呂氏，賜三千金；朱虛侯劉章誅殺呂產有功，封城陽王；東牟侯劉興居除奸有功，封濟北王；原琅琊王劉澤乃宗室元老，今失其地，改封為燕王；酈寄誑呂祿有功，繼承其父曲周侯爵祿，益兩千戶；其餘功臣，各賜千金。」
過了十日，諸事備妥，那代王母子就要去長安受那天子之位。直到這個時候，韓淮楚還未回來。
「想必你舅舅又去了京城，為你登基之事打探消息。」薄太后推測道。
「等我們到了長沙之後，一定會有代王做上天子的消息。」韓淮楚篤定地說道。
「因為你信哥哥來自未來。」韓淮楚給項追一個答案，將馬鞭一刷，如離弦之箭向著那黃河方向而去。
「這周勃織席吹簫之人，做這左丞相還不知他做不做得來。右丞相這般重要的位置，他如何當得？」劉恆心中嘀咕。
（后三世，陳平之孫陳何強略人妻，罪死，國除。）
駿馬撒著歡，綠色的原野不停地落到身後。
「我季布不過是來竄門的，又不是帶兵打仗，你穿著這盔甲作甚？莫不是暗中謀反，心中有鬼？」季布將周勃的異常情況報給朝廷。文帝將此案交由廷尉府審理。
可是坐上那右丞相位置沒幾天，周勃就坐不下去了。
這一招叫做借花獻佛，劉氏兄弟其實未得到任何好處。
於是代國君臣離開中都，去往長安。
陳平說這話，那態度貌似十分的謙虛。而周勃眯著眼，捋著那鬍鬚，貌似十分地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