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伯格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局面，說道：「胡說，是你把我的胳膊打到一邊去了。」

「我沒有使用假證件，」偵探說道，「我有通過封鎖線的許可證。我用的就是它。」

梅森冷笑道：「當然了，我要你逮捕他，因為他打人。他打了我。這裏很多人都拍下了，可以作為證據。」

梅森和德雷克也衝進門內，衝向機場。

攝影記者們站在客梯上，亮起閃光燈。然後伯格慢慢走下梯子，正當記者們準備走開時，德雷克的偵探舉著相機跨前幾步。

「您讓我逮捕這些人嗎？」警察問伯格。

伯格向前望去，看見了梅森。

「因為他非法混進機場，使用假證件。」

梅森以運動員般優美的姿式，以熟練的拳擊動作左足向前一滑，把伯格那一拳讓過了肩頭，說道：「別再動手了，伯格，除非想讓你的下巴挨上一下。」

「你打了我的胳膊，」梅森道，「這是毆打罪。去查查你的法典吧，伯格。」

「請等一下，伯格先生。」他說道。

其他乘客全部離機後，出現了緊張的時刻，然後伯格由達爾文．科比陪同走出飛機，站在客梯頂端的平台上，伯格微笑著，充滿自信，將達爾文．科比介紹給記者們，並擺好姿式讓人拍攝。

「逮捕他。」伯格怒吼，用手指著那個偵探。

「等一等，等一等，」梅森喊道，「為什麼逮捕這個人？」

科比伸出了手，偵探把傳票交到他手中，「這是馬爾登案件被告請您出庭作證的傳票。」他說罷就退回去。

「這一位。」伯格道，「到前面來，科比先生。」

伯格瞪著梅森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圍的記者，知道梅森把他準備的輿論攻勢瓦解了。世界上任何一位報紙編輯，都不會浪費版面刊登伯格和神秘謀殺案的主要證人科比擺好姿式的照片的。一張滿面怒容的地方檢察官向律師揮舞拳頭，而律師則冷靜地閃向一旁，躲過了肩頭一擊的照片當然更具魅力。

警察抓住偵探的手臂。

閃光燈一亮，他拍下了伯格那滿面的怒容和達爾文．科比驚愕的表情。

「你！」他大叫，臉色都變紫了，「你要被押送到律師協會。你在這件案子裏所幹的事會讓你丟掉飯碗。」

「那太好了。」梅森道，走向前去，讓周圍的攝影記者可以把他和伯格都攝入鏡頭，「可是要小心，不要砸了你自己的飯碗，伯格先生。」

伯格氣昏了，沒看清梅森是誰，只聽到了他的聲音。

伯格衝向梅森，舉起拳頭。

伯格一怔。

警察守在機場的十一號門前，只許那些持有警方或新聞記者證件的人通過，迎接那架預定兩分鐘後抵達機場的四引擎巨型飛機。梅森和保羅．德雷克躲在後面，看著德雷克的偵探拿一張卡片向那些站崗的警察晃了晃，揮舞著照相機，匆忙通過了警衛。其他急於拍照的攝影記者跟在後面一擁而入。

「逮捕他！」伯格怒吼。

「可以請您伸出手來嗎，科比先生？」假攝影記者問。

「現在讓我們把情況搞清楚，」梅森對警察說，「你逮捕了這個人，你這樣做是奉了漢米爾頓．伯格的命令。明天我要控告伯格非法逮捕，要求賠償五萬美元。」

客梯推到了飛機旁，艙門開了，乘客湧上客梯。

漢米爾頓．伯格顯然通知他的辦公室請來了新聞界的代表，他那一夥人就可以擺好姿式讓人拍照了，就會有一條好新聞。等了一段時間，飛機像一隻大鳥般從夜空飛臨跑道的上方，慢慢著陸。值班員用信號旗指引著飛機滑行到一個油漆劃出的圓圈內。

地方檢察官伯格和他的隨從顯然計劃最後現身。

「這傢伙怎麼辦？」警察問，抓著那個送傳票的人，「逮捕他嗎？」

「哪位是達爾文．科比？」

正在散開的攝影記者們突然轉身回來，閃光燈再次亮起，拍下了這一幕，這可比那擺好姿式的照片具有高得多的新聞價值。

門口的警衛離開崗位衝向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