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之池畔殺機》目錄

她輕輕搖頭,彷彿是要甩開不愉快,然後她說:「我想,我還是讓你解釋你來此的目的吧,梅森先生。」
她皺起眉頭。「我想沒有吧。我當然見過一些女招待,也和她們講過話,但是不知道她們的名字。我常去拉斯維加斯。」
「這正是我來此的目的,」梅森說。「我認為妳應該知道。古德溫法官認為,一個女人的名譽一旦受損,就很難再恢復了。」
「我相信這件事有提到妳的名字。」梅森問。
「正是。」
「我非常同情她。」娜汀.包爾說。
「諾伯特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想他或許會要我嫁給他,我或許會答應。但現在連諾伯特也覺得自己成了笑柄,他……」
她只遲疑了一會兒。「我要讓人找不到我。這件事何時會發生?」
梅森說:「請便,我會等妳,但是我沒有多少時間,我得去參加一個記者會。我是莫利.伊登的律師,他從洛林.卡生手裡買了一筆房地產……」
「為什麼問?」她說。
梅森沉默地坐著抽菸。
「我想是的。」
梅森跟著她走進狹小而佈置優雅的公寓。
「怎麼說?」
「她好像是洛林.卡生的女朋友,」梅森說。「而且她可能很重要。妳見過她嗎?」
她搖頭。
梅森接過那根菸,一面不著痕跡地把第一根菸放進外套的口袋裡。
「你找到了吧?」她說。
「顯然古德溫法官也是,」梅森道。
她遲疑了一會兒,然後伸出一隻手讓梅森握。
「非常謝謝你,梅森先生,」她說。「你幫了很大的忙——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你幫了我多大的忙。」
「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梅森停下車。計程車司機點點頭,打開車門,走過來拿行李。「非常謝謝你,梅森先生。」她說。
「我方對卡生提起的訴訟頗引人注目。我不知道妳是否清楚卡生和莫利.伊登之間的房地產交易。」
「我可以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那麼糟嗎?」梅森問。
「目前,」梅森說。「我可以告訴妳,我方正打算控告他詐欺,要他賠償三十五萬美元以上的金額。」
「妳離婚時是否沒有贍養費?」梅森問道。「我可否請問妳怎麼生活?」
「好吧,那你會記得你給過我一個友善的小道消息,你真的建議讓別人找不到我嗎?」
她的聲音從房間裡清楚地傳來。「我皮包裡有一包,皮包在桌上。」
律師看看錶,沉思地皺起眉頭,伸手到口袋拿菸,才發現他已經沒菸了。他等了一會兒,然後提高聲音說:「道裡有菸嗎?包爾太太。」
「你可以幫我提這個行李箱,」她說。「你有車嗎?」
「是的。」
「那是兩塊相鄰的地,其中一塊是卡生太太的私人財產,另外一塊則是判定給洛林.卡生的共同財產。莫利.伊登買下了那塊地,並且在上面蓋了房子。但卡生提出的控告傷害了兩個人的名譽——一位是妳,一位是他的妻子薇安.卡生。」
「妳以為自己惹上麻煩了嗎?」梅森問。
律師再度點燃打火機,她遞給他的這根菸立刻就著了。梅森望向打開的皮包,裡面的那包菸跟剛才那包似乎一模一樣,但卻是乾的。
「我要去見我的當事人莫利.伊登,他買了洛林.卡生的地,和卡生替他蓋的房子。」
「古德溫法官指的是薇安.卡生。他想要讓大家知道洛林.卡生的惡行,因此我的客戶在目前的情況下不得不採取行動。古德溫法官十分精明,但我認為他忽略了一件事。」
她轉過身,急急回到臥房。
「你要去那裡嗎?」
她張嘴要說話,然後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雙眸圓睜道:「你是說,他們會再翻出我們週末出遊的事?」
「我應該叫你閉上眼睛的,」她說。「等我一會兒就好,你可以載我到最近的公車站。」
「我和你走一段,」她說。「到最近的公車站,我就下車。」
「他改變主意不要娶妳了?」梅森問。
「這不是重點,」梅森說。「重點是這整件事又會被炒熱起來。」
「有。」
「噢,」她打斷他。「我就知道我在報上看過你的照片。很高興見到你,梅森先生,我是娜汀.包爾,不過我想你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你也不會來——但是我現在真的不能見客,我才剛剛淋完浴。」
梅森看見打開的皮包裡有一包菸,他取了一根,點燃打火機,菸卻燒不著,他突然發現這根菸全濕了。
「大約再過一個小時。」
梅森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沒有資格建議妳,妳並非我的客戶,在這件案子裡,我已經有當事人了。我只是給妳一個友善的小道消息。」
提到卡生的名字後,她的雙眸閃閃發光,雙唇緊抿。她在走到臥房的半途中停下來,轉身面對他。「你和洛林.卡生有什麼關係?」她陰沉地說。
「謝謝。」他說。
「我可以進來一會兒嗎?」梅森問道。
「我想跟你一起走,因為我不要別人追蹤我,」她說。「記者是無孔不入的,他們會問一些令人非常難堪的問題。」
「我希望你能贏得每一分錢。」她說。
「他們讓事情看起來很糟,有一次在拉斯維加斯看完秀,諾伯特送我回房間,我們喝了幾杯酒,聊聊天,他一直到半夜兩點半才離開。那個可怕的偵探自然就守在外面,還自己下了結論。」
「什麼事?」她問道,並以欣賞的眼光打量梅森。
梅森說:「因此,我覺得妳應該先預做準備。如果妳想面對新聞界,或許可以先寫好一份書面聲明,要不然妳也可以讓人找不到妳。」
梅森困惑地從口袋中取出那根菸,用手指輕輕捏住,那根菸已濕透了。
「法官能怎麼樣?我聽說洛林.卡生的財務狀況一塌糊塗,法院根本一籌莫展。」
「誤會!」她叫道。「才不是誤會。那個人刻意抹黑他太太的名聲,他一點也不在意連我一塊兒拖下水。」
她站起來,說:「梅森先生,你介意我引用你的話嗎?」
「你現在要去那裡嗎?」她煩惱似地說。
梅森替她拿行李箱,走到電梯口,然後來到他的車子前面。他打開車門時,看見娜汀.包爾根快地往身後瞥了一眼。然後她帶著微笑上了車。
「或許法官不這麼想,畢竟我常常跟諾伯特.詹寧斯出遊。」
「我要說,是你建議讓別人找不到我的。」
「我打算採取的行動,」梅森說。「會使媒體重新注意到這次陰錯陽差、張冠李戴的事件。」
梅森同情地點點頭。
她抓起皮包,在裡面掏了一會兒,然後取出一包菸遞給律師。
梅森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於是他就開走了。
「那個混帳!」她咬牙切齒地吐出每一個字。「他把我的名譽撕成碎片,還在每一個人面前招搖。」
臥房的門突兀地大開,娜汀.包爾穿著近乎透明的內衣衝出來。
她搖下車窗。「計程車!」她叫道。「計程車!」
「各種地方,你會在報紙上看到的。我真的沒料到會有人跟蹤我們,還記下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覺得,古德溫法官只想到薇安.卡生,那也該有人想到妳,因為妳和薇安一樣,都是無辜的受害者。」梅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和詹寧斯一起去嗎?」
應門的女人將門打開一條縫,她高瘦而優雅,給人一種充滿自信的感覺。她的手緊緊抓住胸前的浴袍。
「我知道這是一場誤會……」梅森說。
「妳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這全是故意的。」她說。
「這是我覺得明智的做法。」
菸還沒抽完,娜汀.包爾就穿著一身體面的套裝,拎著兩小箱行李走了出來。
她急急地說:「那邊有一輛計程車,梅森先生,請讓我下車!我決定不搭公車了。」
她說:「我以前惹過麻煩,將來也可能再惹。現在請容我告退,我得去換衣服。」
「我和他去過幾次,也常自己去。我喜歡那裡的豪華排場,還有那種興奮感,老實說,梅森先生,我喜歡賭博。」
梅森慢慢地往前駛去。「妳知不知道拉斯維加斯有一個女招待叫珍妮佛.海德?」
「我也打算這麼做,」她說。「請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打算找個洞鑽進去,我要和你一起走,你可以載我到市中心。」
「他說得很對!」娜汀熱切地說,她不顧身上仍穿著浴袍,就在梅森對面坐了下來。
「哦,老天!」她呻吟起來。
「你是說,卡生低估了古德溫法官的智慧?」
「當然可以。」梅森說。
她急急往裡走去,同時回頭說:「等我穿好衣服,收拾一點東西就好。」
梅森微笑。「顯然他不是妳的好朋友。」
「那麼你可以載我到公車站嗎?」
「去什麼地方?」梅森問。
梅森說:「低估法官的智慧是錯誤之舉。」
「妳不想叫計程車嗎?」
「我不能見客……噢,好吧,進來,但你得等我穿好衣服。」
她朝一張椅子示意,說:「什麼事?梅森先生,我惹上麻煩了嗎?」
「謝謝妳,」梅森說。「這很重要,否則我不會來打擾妳。」
「我是來設法使妳不要太出名的。」梅森說。
「我是佩利.梅森律師,」梅森說。「我……」
「對妳的影響。」
她給他一個飛吻,然後轉向計程車司機。
「豈只提到?」她說。「他大聲叫囂,讓每個人都知道。他控告他太太跟諾伯特.詹寧斯有姦情,他們一起出遊,他太太用娜汀.包爾的假名登記。等他太太提出反證,這個惡棍竟敢說這是一場誤會,他的偵探認錯了人,跟諾伯特.詹寧斯幽會的人不是他太太,而是我——娜汀.包爾。你可以想像他使我多麼難堪。」
「才沒有!」她說。「他一天打兩三個電話給我,要我嫁給他,但是我掛他的電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梅森先生,只是因為他想挽救我的『好名聲』。但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有權利過我自己的生活,我只希望大家不要來煩我。至於洛林.卡生,我希望他去死……」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