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之池畔殺機》目錄

十一

十一

「他們找到了洛林.卡生的車。」
「你怎麼知道?」
「謝謝,梅森先生,我們馬上就做,不會讓你久等。」
「得了吧,」坎特說。「崔格,你要怎樣隨便你,反正我絕不會相信這傢伙。我們要把公文箱帶走。」
「好,」梅森說。「我要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公文箱,兩件都要用燙金字母標明P.梅森。我還急需要盥洗用品,你們能不能幫忙?」
她沉默了數秒,然後長嘆一聲。「結果居然是這樣,可憐的洛林。只有真正了解他,才會知道他是個好人。」
「問得好,」梅森說。「娜汀.包爾在這裡豪賭,戰果輝煌,他們帶著搜索狀找上她,找出一大筆錢。」
他話還沒說完,心裡已料到大概是怎麼回事。
梅森打開那個在房裡發現的公文箱,把有價證券盡數移到新買的公文箱裡,再把空箱放進新的行李箱鎖起來,又將鑰匙放進口袋裡,然後慢條斯理地走向賭場,他知道便衣警探就在數呎外跟著。
「會的。」梅森保證。
崔格望著坎特。「梅森不會撒謊。」
梅森說:「崔格警官也來了。」
「繼續說。」梅森說。
「暫時就是這樣了,」梅森說。他放下話筒,摸摸下巴,再拿起話筒要求接服務生領班。「這裡是二〇七號房的佩利.梅森,我需要一些過夜用的東西:電刮鬍刀、牙刷、梳子、還有……」
梅森打開箱子看裡面。箱內塞滿了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
「還可以,」梅森告訴她。「沒什麼特別的。」
梅森說:「崔格警官也提到我的客戶們。在本案中,我只知道有一個客戶,就是莫利.伊登。」
「小心可別連你也算上一個,」德瑞克打趣道。「你何時回來?佩利。」
「妳常來嗎?」梅森問,同時領她走向酒吧。
崔格警官的聲音出現:「非常抱歉,打擾了,佩利,有新情況。你已經見過坎特警員,這位是……」
「我跟她很熟。」
「有一通打給佩利.梅森先生的洛杉磯長途電話。」總機說。
「不太妙,」梅森說。「有人要陷害我。」
「死了!」
「我不是有詩意,我是想要嚇唬你,我可以在半夜左右趕到……」
「珍妮佛知道嗎?」最後她問。
「一百零一塊三毛五分,如果您還滿意的話……」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裡,」她說。「我忍不住不賭,你今晚情況如何?」
「到那時候,最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了,」梅森說。「我應該已經在回家的路上,除非我被關在牢裡。」
「我們在行李店打烊之前趕到,」領班說。「行李店是珍品店的一部分,所以也開到晚上。非常謝謝你,梅森先生,有可以效勞的地方,一定要讓我們知道。」
「妳確定她去了洛杉磯嗎?」梅森問。
「妳還真有詩意。」梅森說。
「敬妳。」梅森說。
「我想跟你道謝。」
「嗨,保羅,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的,梅森先生,」服務生領班說。「還有什麼嗎?」
梅森幾乎是立刻便聽見保羅的聲音。「嗨,佩利。」
梅森很快地翻看箱中其餘的文件,不用一一細看,便發現整箱都是有價證券,持有人是A.B.L.西蒙,並且全已簽名背書。
「我以為你有兩個,」德瑞克說。「我以為他們是在一起的。」
「是朋友嗎?」
她拋給他一個饒富深意的眼神,輕盈地轉身走開。
「好吧,」她說。「但我真希望能趕過去,給你一些女性的支持,女人的詭計只有女人能對付,而男人卻像陷入蛛網的蒼蠅一般無助。」
「卡生死了。」
「謝什麼?」德瑞克問。
「我不想在電話上講。」
「不清點裡面的東西嗎?」梅森問。
寶琳娜說:「你看起來好嚴肅,梅森先生,我想是因為她沒告訴你她去過洛杉磯的緣故,不過我必須警告你,珍妮佛是最會保守祕密的人,等你了解她一些,就會發現她不會騙人,但她光是不吭氣,就足以令你導出錯誤的結論。」
「不知道。」
「你還指望有幾個?」
「也不盡然,好吧,我想你也可以說我們是朋友,我們……相處得還算融洽。」
「妳住在這裡嗎?」梅森問。
侍者來到桌邊。
「沒有。」
梅森瞇起眼睛。
「很好,」梅森告訴他。「總共是多少錢?」
「誰跟誰在一起?」
她與律師碰杯。她的眼睛在一頭短髮的襯托下顯得出奇地大,她毫不掩飾地以欣賞的眼神自杯沿上方看著他。
「今天,不是早上就是下午。」
「洛杉磯一個大營造商把她騙上了手,珍妮佛對他死心塌地,可是那人老動我腦筋,我想珍妮佛氣壞了。」
侍者端來飲料。
「兩位客戶?」梅森問。
坎特警員看見了箱子。「在這裡。」
「說下去,保羅,」梅森說。「告訴我事實,他們有什麼發現?」
「我知道有,」梅森告訴她。「但時間太緊湊了,只要我能解決掉人家栽贓的燙手貨,那妳還沒到達這裡,我就已經在回洛杉磯的路上了。我的房間號碼是二〇七,萬一明天早上沒我的消息,妳就開始打聽。」
「我們還是要去搜查他的房間。」坎特說。
「不,是她公寓的車庫。卡生夫婦分居之後,薇安搬到拉克摩公寓去住,那邊每一個單位都有可以停兩輛車的私人車庫。在她找測量員和建築工人把伊登的房子一分為二之前,她一直住在那裡。」
「去你的,」坎特說。「我們回去再清點,走吧,崔格。」
「謝謝你的建議,」梅森說。「打電話給新聞通訊社,說你有內幕消息,拉斯維加斯警方找到了娜汀.包爾,並扣留她以便進行關於洛林.卡生命案的偵訊。你不要報出姓名,只要確定他們弄清楚娜汀.包爾的名字,就可以打電話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梅森問。
「今晚我的好運已經足夠了。」
「我喜歡這裡,我就是喜歡這個地方,喜歡這裡的氣氛、這裡的人,還有那份熱鬧勁兒,我想我是天生愛賭。我們還是談談你吧,你不是本地人,對不對?你看起來就有大老闆的派頭,只不過你和普通生意人不同,好像很有警覺性……你該不會是醫生吧?你……天啊,你的名字該不會是佩利吧?」
「治病?」梅森問。
「賭桌對妳有致命的吸引力嗎?」
「你是說洛林和薇安嗎?」
「警方是在那邊找到車。」
「好極了,」梅森說。「他們可以起訴伊登和薇安,也有充分理由起訴娜汀.包爾,我們可以等著看崔格警官到底可以揪出多少殺人犯。」
「我們會馬上辦。」服務生領班說。
「沒問題,」德瑞克說。「還有沒有別的事?」
梅森取出一份文件,是一張面值五千元的公用事業公司債券,持有人是A.B.L.西蒙。
「謝謝,」領班說。「要是您對行李箱不滿意……」
寶琳娜忙道:「不,不,你跟他們走吧,梅森先生,這種事情我可不想干涉。」
她說:「珍妮佛對他真的是一片癡心,她……怪不得她會提早從洛杉磯回來。」
她再次無語。
「沒有。」
崔格說:「我們只會耽誤你一下子而已,梅森。我們接到匿名密報,說你有個上面標著梅森的公文箱,裡面都是屬於卡生的債券,你把箱子從洛杉磯帶到這裡來。」
「謝謝你帶給我好運!我本來手氣很背,直到我走到你旁邊……嗯,不小心碰到你……」她停下來笑一笑。「後來我又……碰到你的手臂……」
「一起喝一杯吧?」
「我不確定,但警方很確定,他們有目擊證人指認了伊登。」
梅森頷首。
「我們並不需要搜索狀,」坎特說。「不過你要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去弄一張來。這裡是公共場所,管理當局必定樂於合作。」
「說不定我還可以給妳更多好運。」
「你是什麼意思?」她問道,口氣立刻充滿警戒。
最後電話終於響了,服務生領班表示東西都已經準備齊全,立刻送過來。
「你們有搜索狀嗎?」梅森問。
「當然,我看到她搭機場巴士回來,她……」
「我的行李可不是公共財產,」梅森說。「不過我還是願意合作,但我實在不想丟下這位……」
她緊張似地說:「我是來治病的。」
「偵查和推理,」德瑞克說。「我知道珍妮佛.海德在這裡工作,所以猜想你應該會住在這裡。」
那是高級的皮製品,沒上鎖,搭扣下面是燙金的正楷字:P.梅森。
「我很滿意,」梅森說著,交給他一張百元大鈔和一張五十元鈔票。「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他怎麼會跑去呢?」
「沒有。」
「你是名律師佩利.梅森!」她大叫。「天啊,我早該看出來的,你在人群中出類拔萃,就像是震撼不動的高塔。這聽起來有點肉麻,梅森先生,可是……嗯,我還是老實招認好了,今晚稍早我就注意到你,你身邊有個女伴,是吧?」
侍者離開後,梅森轉向她。「我是梅森。」
「我記得。」梅森說。
「我也不知道,」梅森告訴她。「有人栽我的贓。」
「你自己小心。」她懇求道。
「好吧,」崔格說。「我同意那些問題會造成誤解。你這些債券是打哪來的?」
「只有一個目擊證人嗎?」梅森問。
「該不會和珍妮佛有關吧?」
「睡了嗎?戴拉。」他聽見她的聲音時問。
坎特警員打開公文箱。「你還說他不會撒謊!」他叫道。
「沒有。」
「喂。」
「坦誠直率的人才危險,」戴拉說。「我看,我最好還是過去看看,難道你沒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嗎?」
「我知道,」保羅說。「但有些事你要記住,光是離婚案就已經把薇安整慘了,她被指控週末偷情和其他罪名,已經成為鄰里公認的蕩婦。」
「栽什麼贓?」
「我做事常常都很匆忙。」
「薇安.卡生的車庫。」
梅森說:「是馬歇爾小姐。有何貴幹?警官。」
梅森掛電話,走過去拿起公文箱來端詳。
「你這回來得很匆忙是吧?梅森。」崔格問。
「他可有斬獲?」德瑞克問。
「老天爺!」寶琳娜大叫。「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突然住口,眼睛盯著室內盡頭處的深棕色公文箱。
「八成是凶手吧,」梅森說。「既然不可能是伊登和薇安,那麼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有可能是娜汀.包爾,畢竟她非常精明、厲害、有危險性,如果不是她,我還真想不出是誰,除非是珍妮佛.海德,但她留給我的印象卻是坦誠、直率。」
「她常常會昏了頭。」
「噢,可以啊,大樓裡就有一間開到很晚的行李店。」
「噢,是珍妮佛啊,」她說。「我……」
她停下來,笑了。
「珍妮佛可不簡單。」她說。
梅森頷首。「給人害死的。」
「住在拉斯維加斯。」
「這倒是可以。」她狡猾地說,但眼神中含有邀請的意味。
「我就是梅森。
「你知道,六週療法,來這裡住六個星期,以便忘記錯誤的婚姻,好再開始做些新的傻事,不過我太喜歡這裡了,所以長住下來。」
「這和案情有什麼關係?」梅森問。
梅森打開房門時,電話鈴響。
崔格瞇起眼睛,先看看梅森,再看坎特。「打開吧。」
「我不能告訴你。」
「我很滿意,」梅森邊說邊檢查行李箱。「正是我要的樣子,你們還趕工完成了燙金手續。」
「我儘量。」他保證道,然後道晚安。
梅森繼續留在房裡不耐煩地踱步,每十分鐘要看十幾次手錶。
她對坎特微笑。「我知道拉斯維加斯警方會希望我配合,我也希望全力配合。」
「有什麼關係?」
「叫我寶琳娜就好,」她朝他拋了個媚眼。「你為什麼來呢?梅森先生,公事嗎?」
「不錯。」德瑞克說。梅森仍然不作聲。
梅森說:「我的行李全在房間。」
「不,這就是他們要仰仗你的地方了,佩利,是他們把車開過去的。」
「那麼,妳是馬歇爾太太囉,而不是……」
「這是誤會,」梅森說。「薇安可能有份,但絕不可能是伊登和她一起。目擊證人常有出錯的時候。」
「現在既然找到了洛林的車,他們就不會再留她了,」德瑞克說。「他們會把她像燙手山芋一樣甩掉。他們不會希望新聞界得到風聲說還有一名嫌犯。」
「妳笑什麼?」梅森問。
「不錯,要他們趕工,錢花多少無所謂。我會給你三十塊小費。」
「他們有沒有對你提出過關於債券的指示?不管債券是他們直接或間接地交給你。」
「看起來也是。」
「謝什麼?」梅森問。
「警方就是在那邊找到車的嗎?」
「我真該死,」崔格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發現他說謊。」
「幸會,梅森先生。我是寶琳娜.馬歇爾。」
「顯然是跟蹤我。」
幾分鐘後,領班提著行李箱來了,他打開箱子,取出公文箱和尼籠製的盥洗用品袋。「我只能憑自己的眼光採購,梅森先生,我……」
「你可以下次再繼續,」坎特警員說。「走吧。」
「我等會再打電話給你,」梅森說。「但請先準備這些東西。」
「是誰栽的贓?」
「請等一下。」
他踢上門,快步走過去,在第三聲鈴響前接起電話。
「明天早上吧,希望他們得到娜汀的口供之後會放她出來。」
梅森說:「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並不代表娜汀.包爾,對她沒有任何責任。謝了。」
「我要辦的事情可說是和卡生有關。」
梅森跟在警員身後回房。
「你的客戶有沒有要求過你做一些把債券變現之類的事情?」
「有個女鄰居聽見薇安的車庫門打開,就衝到窗前想看看薇安在幹什麼,是不是一個人。她看見薇安和一個男人,後來她指認這人就是莫利.伊登。薇安把車停好,伊登在一旁幫忙,後來他拉好車庫門,由她鎖上,兩人就急忙走開了。他們開進車庫的,就是失蹤的卡生座車。」
「我要一杯琴東尼。」
她起身朝梅森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梅森先生,或許我們能在你……比較有空的時候再見面。」
「警方在這裡也有不少發現,」德瑞克說。「我想你那兩位客戶有大麻煩了,佩利。」
梅森沒作聲。
「你確定?」
「我們想知道你的客戶,薇安.卡生或是莫利.伊登,是否曾以有價證券支付你的費用?」
梅森頷首。
梅森說:「你們真會壞我的事。」
她驀地一僵,眼神也變了,換上一副撲克臉。
梅森蓋上箱子,再度打電話給服務生領班,並且報姓名。「現在這麼晚了,我能不能買到行李箱?」
她頷首。「是啊,她昨天搭飛機過去的,我本來以為她今天還會在那邊過夜,結果她下午四點左右就回來了。」
「妳是指為了男人?」
「很難講。」
梅森瞇起眼睛。「妳說的該不會是卡生吧?」
「我很抱歉打擾你,梅森,但坎特警員接獲電話密報,我們必須來調查,或許你可以解答我們的疑惑。」
「在哪裡找到的?」
「那一碰真的帶給了我好運。」她說。
他在賭桌旁逗留了一會兒,那個在下注時撞到他的年輕女郎便出現了,她的眼眸閃閃發光。
「妳在這裡住很久了嗎?」梅森問。
「不錯。」
「他們怎麼會跑到那裡找呢?」
「馬上辦,你要用燙金字母標明P.梅森嗎?」
「可不可能是卡生自己開過去的?」
「可以這麼說。」梅森說。
「莫利.伊登和薇安.卡生。」
「我們把話挑明了說吧,」坎特警員說。「他們有沒有給過你一些持有人為西蒙的債券?」
「你憑什麼這麼說?」梅森問。「你們又沒問我是不是有一個裝滿債券的公文箱。」
「我相信是這裡的一位女招待,海德小姐。」
她頷首。梅森等待。
「當然還沒有,我在看書。你在那邊情況怎樣?」
兩名警員離開之後,梅森拿起電話。「下一班飛洛杉磯的飛機是什麼時候?」他問。
「你有沒有行李?」
梅森按掉電話,要總機接一通打給戴拉.史翠特的長途電話。
「可是這太荒唐了,」梅森說。「老天爺,保羅,他們該不會……」
「從洛杉磯回來?」梅森立刻全神貫注。
「你是指伊登家那間嗎?還是……」
「她搬進伊登家的時候,只用她的車載過去少量東西,而好萊塢的公寓還保留著。」
「威士忌蘇打。」她說。
「不,我是說薇安和莫利.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