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不是。」
「因為我們會一起被起訴。」
「我不在乎，」伊登說。「他本來就是那種人。他娶了薇安，卻又四處拈花惹草，打離婚官司還想騙走屬於她的東西，又僱用偵探破壞她的名譽……」
梅森說：「要是檢方知道，一定會認為這是絕佳的動機。現在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的話，我才能把你送上證人席……」
梅森沉思地打量他。「莫利，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愛上她了？」
「是的，」伊登說。「因為她的觀點就是事情的真相。」
「這件事太……第一，要是你知道事實，一定不會相信，第二，這樣一來，你就不會代表我們了。」
梅森說：「所以你才應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得知道敵人的底細。對抗間接證據最好的方法就是事實，當然，那是說如果你是無辜的話。」
「為什麼？」
伊登迎向他的視線。「不是以為，我知道自己愛上她了，梅森。我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我
「好吧，就算是這樣，」伊登說。「你知道那時候她想要什麼。她要我控告洛林．卡生，她試圖發覺洛林．卡生在打離婚官司時隱藏起來的財產。她全告訴我了。要是我不控告洛林．卡生的話，她打算引誘我違反禁制令，然後告我蔑視法庭。」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證據。」梅森說。
「聽著，梅森，這和本案一點關係也沒有；事實上，我……」
「胡說，不論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你的律師。」
梅森舉起手以示警告。「這個人已經死了，你正要被控謀殺他，別讓人家有理由這麼想。」
他對律師伸出手。「你只能在檢方的
「你有沒有告訴她？」伊登遲疑不決時，梅森追問。
梅森說：「伊登，我會接這件案子，直到我們知道對方有什麼對你不利的證據。如果在檢方舉證完畢之後，我決定你必須上證人席作證，你就得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然後你得在證人席上重述一次。」
「你很寂寞，」梅森說。「你喪妻獨居，當你回到自己的屋子時，發現有一道鐵絲網貫穿其間。你打開門，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發現這個像仙女下凡一般的女人。稍後你又看見她穿著比基尼在游泳池邊做日光浴。顯然這一切都是她計劃的，她知道你何時會回來，她希望你……」
「是的，這只是開始。」
伊登搖頭。
「你愛上她這件事。」
「幾乎是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
「檢方舉證完畢之後，我方會有短暫的休庭時間，然後我們得開
「你告訴她了嗎？」
「你怎麼知道不是她殺的？」
「有時間這麼做嗎？」
「然後你來我家時，她設計了那場內衣秀，她的勇氣和創意感動了我。宴會結束後，我還待在起居室裡，她拉開那道可笑的簾子，我望向她，忍不住笑起來，她也笑了，我們就坐下來，談了……很久。」
「多久？」
「是的。」
「是的，大陪審團會起訴我們，我們會一起背上一級謀殺的罪名，他們會大肆渲染這個案子，梅森，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會用各種間接證據來……我不知道你能否打敗他們。」
「不，不，薇安沒有殺他。我知道，我可以發誓。」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梅森問。
「沒有，」伊登說。「但她看得出來我對她非常有興趣，我也明白我引出了她蟄伏已久的一面。她是一樁不幸婚姻的受害者，她嫁給了一個惡棍、騙子……
「然後呢？」
「但是，你希望我代表你和薇安．卡生吧？」
「我告訴你，梅森，」莫利說。「請相信我。我試過了，但沒有用。我以為我可以瞞過警方，這八成是我一輩子做過的最可怕的一件事，這使我們兩人都陷入絕境之中。我相信一位好律師是可以擊敗間接證據的。」
梅森握住他的手。「好吧，這是你的葬禮，我可是認真的。」
「你那時就知道自己愛上她了？」
「好了，好了，」梅森說。「顯然你完全從她的觀點來看這件事情。」
「好吧，的確是這樣，」伊登說。「而她似乎——她身上有一種女性特質，一種細緻、優雅的氣質——她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是你殺了他嗎？」
「我告訴過你，」伊登說。「事實幫不上你的忙，只會使你不知如何是好。只要他們倚賴間接證據，你就得在法庭上當場試圖反駁。我不知道他們得到了多少消息，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但他們不知道全部的實情。如果
「你知道是誰殺的嗎？」
「好吧，」伊登說。「我答應你。」
「因為她……我就是知道。」
「不知道。」
佩利．梅森跟莫利．伊登一起坐在監獄的會客室裡。
「好，」梅森說。「繼續說，這場感情風暴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要當你的辯護律師，莫利，」他說。「你就必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記得，那時她穿著一件比基尼泳衣。」梅森說。
「什麼？」
「接下來，她對我的態度轉變了，她越過鐵絲網遞咖啡給我……」
「你為何要我代表薇安．卡生？」梅森問。
「直到凌晨。」
「這不是理由，」梅森說。「如果你沒殺他，那麼說不定是薇安殺的，我可不想束手縛腳……」
「這件案子有可能完全架構在間接證據上，但只要我們一上證人席，一切就都完了，你絕對救不了我們的，沒有任何律師能夠拯救我們。」
伊登以痛苦為難的眼神望著他。「我沒辦法，梅森。」
「你們就熟起來了？」梅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