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之蠟燭奇案》目錄

梅森說:「你現在可以提出訴訟,控告某人,而且我要代理你打這個官司。」
「她是否向你提起一些細節?」
「是的。」
「從我住的旅社裡打的。」
「沒有什麼你能幫得上忙的事。」梅森打斷他的話。
「哦,不,是中午十二點出頭而已。」
「你從哪裡打電話給她——火車站還是旅社?」
「那些信怎麼可能會和命案有關聯呢?」
「是的。」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梅森問。
「對。」
「你搭乘雲雀號來到這兒嗎?」梅森問。
「我的信!」波威爾驚訝似地說。
梅森打岔說:「你喝醉酒的時候,話是不是就變得很多?」
「哦,我以為你和警方有密切的關聯。」
「我懂了,」梅森漫不經心似地說。「然後她告訴你,她的丈夫被謀殺了,是嗎?」
「你沒聽說,她丈夫已經被謀殺了嗎?」
「梅森。」
「阻止她的那個人是她的一位朋友?」波威爾驚訝似地說。
「梅森先生,你是不是發瘋了?」
梅森說:「聽著,波威爾,你何不坦白說出實情呢?當初,彌兒菲太太正要趕到舊金山去會你,她想要和你遠走高飛,卻被一個朋友阻止了,她……」
「梅森先生,你在哪兒找到這些信的?」
「梅森先生,我只和她見過一次面。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麼要問這些事呢?我對你不請自來,一來就問東問西感到頗不以為然。你和警方有關係嗎?」
梅森以搜尋般的眼神看了他一下,然後說:「我想問你一些有關彌兒菲女士的問題。」如果梅森在沒有警告的情況下,給波威爾的肚子打一拳的話,他的反應可能也沒有現在這麼強烈吧——他的神情充滿了驚慌和訝異。「有關……有關……」
「是的。」
「證據!」
「中午過後不久?咦?」梅森若有所思地說。「你確定還不到下午一點嗎?」
梅森點點頭。
「是的。」
「要控告誰偽造文書呢?」
他說話的聲音多少顯示出,目前他的確正受到某種感情上的衝擊。而從他的舉止態度看來,則全然沒有凡奈斯的那份誠懇與熱情。
「你怎麼會知道他被謀殺了?」
「你要怎麼做?」
「嗯,並不是這麼說,她是說發生了一件不幸的意外事故,佛瑞得喪命了,而警方正在進行調查。」
梅森又問:「你認識羅傑.柏班克嗎?」
「採取某種行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別人給我的。」梅森說。
「有關彌兒菲女士。」梅森說著,用腳輕踢房門,讓它順勢關上,又指著一張舒適的椅子說:「戴拉,請坐下。」
「你是一名律師嗎?」
「她要我遠離此地,不要去找她了,並且勸我搭下一班火車回舊金山去。」
「你對彌兒菲太太是否有份特殊的感情?」
「哦,我知道。我的理智告訴我,客觀的情況確實使我心餘力絀、愛莫能助;但是,我就是走不開。」
「是的。」
「是的。」
道格拉斯.波威爾個子很高,大約三十歲左右,顴骨突出,眼睛烏黑明亮,如波浪般彎曲的頭髮也十分黝黑。他的眼睛下方有明顯的眼圈;沒有整理過的頭髮紊亂鬆散,糾成一堆。而房間裡,擺在桌子上的那個菸灰缸看來很醒目,由於塞滿了過多的菸蒂,因此有些都掉了出來;而且似乎每一根香菸都抽不到一半就被弄熄掉了。
梅森看了戴拉一眼,然後漫不經心似地說:「那是你第一次聽到有關命案的事嗎?」
「梅森先生,我已經告訴你,我只見過那個女人一次面而已。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描述她的細節給你聽,我對她只有驚鴻一瞥的印象罷了。」
梅森說:「你那些古老的羅曼史看太多了,為什麼不讓自己趕上時代呢?」
「你並沒有這麼做吧?」
「就在我下火車之後不久。」
「有。」
「以偽造文書之名提起控訴。」
「據我的了解,你一到此地就打電話給彌兒菲太太,是嗎?」
「你沒有回舊金山去嗎?」
「嗯,是的。」
「是的。」
「嗯,」波威爾突然衝口說道。「她告訴我,她丈夫被殺了,並且叫我不要去找她,以免引起警方的懷疑。」
「有必要告訴你嗎?」
「是的。我和她通了話時,她才告訴我她丈夫死了。」
「不,不是這樣子。她後來又改變主意,她在電話中告訴我,說她決定不來了,她……梅森先生,這該不會又是個陷阱吧?你不是又要套我的話,對不對?」
「不認識。」
「是你的信嗎?」
波威爾的防衛姿態就像輪胎洩氣般地迅速消失。
「好吧,」梅森說。「那就以後再打。當時她動身前往舊金山,她丈夫的一位朋友又讓她臨時改變主意,所以你就到這兒來了。而佛瑞得.彌兒菲發現了你們的戀情,當時他正在柏班克的遊艇上,你年輕、瘋狂得敢直接到艇上去找他。結果,你們倆攤牌了,他激怒了你,你就攻擊他,然後……」
梅森伸手到口袋裡,抽出六封紮在一起的信件,說道:「就是將你的姓名盜用在這些信件上的那個人。他寫了這些很有趣、有點天真,又相當熱情的信給彌兒菲太太,而且在信上簽了你的名字。」
「她告訴我……」
「我……我想我只見過她一面而已,梅……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先生。」
「誰給你的?」
「我想,你曾說你和這個女人只有一面之緣。」
「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梅森說。「但是,警方勢必會希望你採取某種行動,屆時我就可以代理你了。」
「什麼樣的證據?」
梅森說:「我可能會再和你聯絡。同時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試圖再與彌兒菲太太連繫了。」
「哦?這麼說,你和她見過面了?」
「為什麼?」
「那是你打電話到她家去的唯一理由嗎?」
「不錯。」
「好了,」梅森很同情他目前表露的哀淒窘態,又轉了話題說。「你來到洛杉磯,和彌兒菲太太聯絡上之後,她說了什麼?
「是的,我見過他。」
「梅森先生,請你不要這麼做。」
梅森說:「很好,這下子我有一個十分完美的個案了。」
梅森為戴拉開門,同時回頭對波威爾說:「這樣的話,我建議你立刻進去喝個酩酊大醉吧!晚安。」
「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嗎?」
「我不認為如此。」
「但是,對於彌兒菲女士,我一概不知。」
梅森偷偷地看了戴拉一眼,然後若無其事似地說:「你是搭乘雲雀號來到此地的,對不對?」
「她說屍體是在柏班克先生的遊艇上發現的,又叫我不要張揚此事。」
「當然沒有。我要待在這裡,我希望留在她身旁,萬一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萬一……」
「是的,我設法和她聯絡,但是她在中午過後不久才接到我的電話。」
「不是在那個時候。當我第一次打電話過去時,她沒有接到。」
「當初可能是警方,」梅森說。「或某個報社的記者,也可能會是一名訴訟委託人交給我的。我不能告訴你我從什麼地方弄到這些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要怎麼處理它們。」
「嗯,有何貴幹呢?」他簡短地問道。
「她告訴你他被謀殺了嗎?」
「認識佛瑞得.彌兒菲嗎?」梅森問。
「梅森先生,你不能告訴我她的現況嗎?能否讓我知道她目前看起來氣色如何呢?她……唉!這實在給我帶來極大的壓力,這真是……」
波威爾走向電話機,突然又改變主意。「不,我……不,我現在……暫時不想這麼做。」
森把信塞回口袋裡,說:「後來,你和她聯絡上了嗎?」
波威爾緊張似地笑著,接著說:「不,我會頭暈目眩,然後跑去睡個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帶了點抱歉的語氣。
「什麼呢?」梅森問道。
「她叫你採取什麼行動呢?」
「大約何時打的?」
「你還是希望自己有機會見到她的面,對不對?」
「你何時和他太太見過面呢?」
「新聞界會弄到手的。」
「是她告訴我的。」
「哦,大概是在十點左右。」
現在,波威爾說話的聲音變得謹慎小心,又很嚴肅。「我打電話到她家裡去,設法要和彌兒菲先生取得連繫。那時,她太太才在電話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那我也沒辦法,我沒有權利不讓警方獲得證據。」
梅森指著電話說:「打電話問她吧。」
「我打算把它們交給警方。」
「顯示你和佛瑞得.彌兒菲命案有關的證據。」
波威爾的眼睛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好了,不要再說了!」波威爾大聲抗議說。「你做這樣的陳述,根本就沒有任何依據。佛瑞得.彌兒菲在我的生活中無足輕重,我沒有理由去見他,我也不會想要去見他。他是個專橫、殘暴的丈夫,他對他太太在情感上的需要無動於衷、十分冷漠。佛瑞得全心全意地追求金錢財富,一刻也不停歇,就這樣冷落了他太太,使她全然失去了關愛。這個無情的男人就連碰一下他太太的衣角都不配,他根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波威爾問。
「是的。」